第180章
這男修在這女修身邊,它喜歡這女修,雖然想一口吞了那男修,但是這女修似乎會生氣。
它又嚎了幾聲,桑黛和宿玄一臉麻木。
這隻兇獸雖然開了靈識,但不如雪麒麟,不會說人話,可桑黛也不是修御獸術的修士,自然也聽不懂獸語。
她小心試探性問:“你知道是嗎?”
“嗷嗚。”
那應該是知道。
“可以帶我們去嗎?”
“嗷嗚。”
它彎下身子,抬了抬頭示意桑黛上來。
劍修看著它似乎有些扎人的毛發猶豫。
宿玄看不下去了,人身消失變為一隻九尾狐,他縮小了體型,雖然並未如小山般大小,卻比這隻兇獸大了許多,居高臨下睥睨著它。
桑黛覺得小狐狸實在有些幼稚,這也要比一下。
九尾狐俯身:“上來,雜草太多會割到你。”
桑黛樂得輕松,順著他的身子爬上去,坐在小狐狸寬闊的脊背上,兩根尾巴纏在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形。
她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走吧,幼稚鬼。”
九尾狐揚起了高傲的狐狸腦袋。
Advertisement
兇獸:“……”
它恨恨看了眼這隻礙眼的狐狸精。
兇獸轉身朝山間奔騰而去,速度極快,在陡峭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宿玄跟在它後面,九尾狐的尾巴隨著風舞動,蓬松的毛發護在桑黛的身邊為她遮擋冷風,桑黛抱住他的脖頸捏了捏小狐狸的耳朵。
纏在腰上的尾巴尖尖更粉了。
劍修壓下笑意,捏了捏腰間的尾巴。
小狐狸是隻傲嬌愛吃醋,但很可愛純真的小狐狸。
狐狸微微彎起了一雙狐狸眼,獸眸裡全是笑意。
兇獸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密林。
一百多年無人來過,這裡長滿荊棘的亂藤雜草,桑黛的心跳忽然一快。
她無意識揪緊了宿玄的尾巴,小狐狸察覺到她的情緒,仰起狐狸腦袋看她:“黛黛,你看出來什麼了?”
宿玄隻看到隱藏在林間的一樁樁房屋,簡單的柵欄便將房子區分開來,隻有不到二十幢房屋,竹子砍出的柵欄、簡陋的竹屋破敗,許久未曾住人,不少房子倒塌。
桑黛從他的身上跳下來,宿玄也變為人身,高大的妖修握住她的手。
“黛黛?”
桑黛艱難開口:“我……我昨晚做的夢,夢裡的房屋便長這樣子……夢裡的我在那裡昏睡了三十多年……”
“死後的我……好像來過微生家族……”
宿玄看過去,微生家人不多,舉族才三十多人,這些房子也住得下。
他是渡劫境妖修,能隱約發現周圍破碎的結界波動,即使過去了多年,結界的碎片依舊還未散去,這結界是被生生打碎的。
桑黛深吸口氣,轉身摸了摸那兇獸的頭。
兇獸嗷嗚叫得正歡,劍修衝它笑道:“你回去吧,今日多謝你了。”
目送那兇獸撒歡跑開,桑黛這才有功夫和宿玄說話。
“是,我夢中看到的確實是這裡,這林子我見過、這裡的房屋我也見了,宿玄,或許微生家契印也想讓我來這裡。”
宿玄俯身與她平視,摸了摸她的腦袋:“微生家契印幫了你很多,它既然想你來這裡,黛黛,那我們進去吧,去看看到底有什麼。”
桑黛頷首:“嗯。”
結界早已碎掉,也攔不住他們進去,這裡有些陰冷,雜草遍布,每走一步便得提前除去前面的草堆。
這裡是微生家的遺址,宿玄也不敢一把業火燒了雜草,隻能小心除去。
桑黛一路環顧,從破敗的竹屋可以看出來微生家人一直隱居鮮少出世,房屋都是自家搭建的,角落擺放的農具、簡陋的屋檐和有些敷衍的柵欄依稀可見百年前的時光。
宿玄說道:“白於仙君是上一任蒼梧道觀的觀主,退位是在三百年前,他應當是和你阿娘成婚後才選擇了辭去觀主之位,此後白於仙君消失在四界,不少人傳他死了,想必是和你阿娘一起隱居在這裡了。”
桑黛隻見過白於和微生萱的畫像,隻從畫上能得出的信息太少了,不知曉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隻知道,兩人很恩愛。
白於願意放棄蒼梧道觀觀主的職位、一個天級靈根覺醒者丟下所有功名利祿,選擇與心愛之人隱居在深山,為護愛人和孩子平安死前中了九十七刀,戰至力竭而亡。
微生萱被人一擊擊碎心脈,闖入者修為應當很高。
桑黛沒有說話,在專注找記憶裡的那幢竹屋。
它在最深處。
桑黛緊閉的門前,微生家人都信任彼此,柵欄做了跟沒做一樣,隻到桑黛的腰間。
她站在院外可以清楚看到院內的一切。
夢裡的這裡很幹淨,似乎被人提前收拾過一般,她如今看到的卻並不是這樣。
破敗,殘舊,髒亂。
院子角落的秋千隻掛了一根繩子,還未完工,看得出來主人匆忙迎戰去了。
宿玄緊了緊劍修的手,小聲道:“黛黛,我們進去嗎?”
從桑黛的反應也可以看出來,這間房子便是她夢裡的那間。
桑黛目光下垂,門上還有尚未褪去的血跡,天欲雪說白於死在門前,微生萱倒在院裡。
“黛黛?”
“嗯,進。”
桑黛的聲音聽起來無波無瀾,若非與宿玄緊緊交握的手,小狐狸還真以為她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門應當是被天欲雪搭上的,用一根白布系著兩個門環,被系成了死結,桑黛隻能用靈力斬斷。
院門打開,叢生的雜草中竄出一條草蛇,桑黛並未理會。
有雜草的地方難免會生蛇,劍修收回目光越過這條草蛇,遠離的雜草被宿玄用靈力隔斷。
桑黛說:“夢裡的那黑衣人就坐在秋千上。”
她指了指角落的秋千,尚未完工,應當是那黑衣人自己修的,又或者死後的桑黛修的。
“我住在右邊的裡屋。”
桑黛又指了指竹屋。
“我們進去看看?”
桑黛點頭:“好。”
其實這裡收拾得很利落,東西擺放有序,隻是布滿了陳年的灰塵。
房子一旦不住人便很容易廢棄,一路走來的房屋或是倒塌、或是頂棚破損,隻有這樁房子除了叢生的雜草和厚重的灰塵外,儼然就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保存依舊完好無損。
這裡殘存結界碎片,是有些寒冷的氣息,應是天欲雪布下的,保護房屋沒有倒塌和侵蝕,因此從外看除了髒了些,倒是沒什麼其它不好之處。
她死後昏睡,那人便將她帶來了這裡居住。
桑黛推開門迎面蕩起一陣灰塵,宿玄用靈力揮開。
“黛黛,先等一下。”
小狐狸使了個清潔術,竹屋轉瞬間被清理幹淨。
他走入廳內打開了關上的軒窗,屋裡太久沒人有種潮湿的氣息。
左右兩間是住房,中間應當是待客的大廳。
桑黛循著記憶來到右邊那間房,裡面果然是她記憶裡的樣子。
一張僅容一人酣睡的主榻,帷帳做成了男童女童皆適合的淺藍色,依舊滿是灰塵。
屋子不大,不像是道侶兩人住的地方。
宿玄走了上來,環顧一圈,拿起桌上放的幾匹布:“黛黛,應當是給孩子住的地方,這些布料裁剪的尺寸像是要為孩子做衣服。”
桑黛悶悶回應:“我看出來了,夢裡我住在這裡。”
她其實已經能確定這裡是哪裡了。
桑黛轉身出了房,走到對面的房屋中。
小狐狸早已用清潔術收拾過灰塵,雖然氣味難聞。
這才是道侶住的房子,主榻寬敞,榻上有些凌亂,錦被胡亂被掀開。
灰塵被拂去後,桑黛便看到了錦褥上面殘存的血跡,依稀可見幹涸的血,旁邊的鐵盆裡水已蒸幹,但盆壁上還掛著暗紅痕跡。
包括地上丟下的布團,這間房間與右邊的小廂房不一樣,那裡規矩有序,而這裡看著一團亂麻。
天欲雪當年來到微生家後安葬了他們便急著去尋桑黛,並未幫著收拾,隻是單純留下了結界,保護這間房子沒有被侵蝕,在歲月中依舊長存。
天欲雪還說微生萱死前還未出小月。
如今看來,其實是剛生產完。
她生完孩子連和孩子待一會兒的時間或許都沒有,應衡接到消息趕來,微生萱將孩子匆忙交給他,自己出去引敵掩護應衡離開。
微生萱虛弱無力被人擊碎心脈斃命,說明白於那時候大概也死了,無力護佑她。
白於或許根本沒見過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
榻邊放了個玉簪,桑黛拿起來,拂去上面的灰塵。
這玉簪是她在玲瓏塢的壁畫上看到過的,當時的微生萱戴的就是這根玉簪,花紋是桂花的形狀,做工精細。
玉是羊脂玉,摸著依舊溫和,像是帶了微生萱身上的體溫一般。
軒窗被宿玄打開散味,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吹散了屋內悶重的氣息,也吹來了冰涼。
桑黛茫然摸了摸臉。
她聽到宿玄在喊她,抬頭看過去,從小狐狸琉璃色的眼眸中看見了倒映的自己。
明明沒有表情,可是卻在落淚。
分明沒見過微生萱和白於,可當親眼看到院門上的血跡、屋內錦褥上大片的血、院裡未做完的秋千和右廂房中尚未縫制好的衣服,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她的誕生是被期待的,可也是她的誕生引來了這場災禍。
“黛黛……”宿玄擦去她的眼淚,小心捧起她的臉:“爹娘一直很喜歡你,微生家選擇拿命掩護應衡仙君帶你離開,不會有一個人怨你,這件事我們都沒有錯。”
桑黛閉上眼,握緊了手上的玉簪。
她知曉,她當然知曉自己無錯。
錯的從來不是他們。
桑黛深吸口氣,擦了擦眼淚。
“我沒有怨自己。”桑黛的聲音低沉,但依舊堅定:“我隻是覺得,有一些難過。”
“宿玄,我很不喜歡死亡,我真的很不喜歡。”
宿玄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知道的黛黛,以後不會了,你不會再失去任何一個人。”
“黛黛,我們都會好好的。”
桑黛瞧見他面上的心疼,心下一軟,抬起手徹底擦幹淨自己的眼淚,輕輕點頭回應:“我知曉的,宿玄,我們先收拾屋——”
“誰!”
她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小狐狸瞬間冷了臉,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轉眼之間他已經躍出房門,桑黛也沉了臉色,將玉簪放在榻上,拔出腰間的知雨劍便要跟上。
剛邁出房門一步——
空曠柔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阿黛。”
第88章 昆山(二)
桑黛本命應喚微生桑, 小名名喚阿黛。
“桑”是她在微生家的排行,“黛”是微生萱和白於為她起的小名。
喚她阿黛的隻會有兩人。
桑黛的呼吸抖得不成調,她就在門口站著,日光照射進來落在她的身上, 臺階之下是寬敞的小院, 夢裡的也是這般模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身後的聲音。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