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宿玄起初還以為應衡那般忠誠於仙界的人,會因為他妖族的身份而阻攔,跟柳離雪還商量過對策。
可應衡好像並不在乎他妖族的身份。
應衡從始至終在乎的都是桑黛的看法。
桑黛喜歡,那人對桑黛好,那麼是人鬼妖魔都無所謂。
宿玄笑了出來,親了親自家寶貝劍修的脖子。
“師父真好。”
都改口叫師父了。
桑黛笑個不停:“你這改口還挺快,是你師父嗎你就叫了。”
“師父真好,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好好好,你當著他的面說。”
“現在去找師父嗎?”
“嗯,我們一起去。”
***
柳離雪一路躲著那些藤蔓來到了城主府。
那株桂花樹的位置他知曉,桑黛曾經和他提過。
當遠遠看到的時候,孔雀便是再淡定也不由得佇立在虛空。
Advertisement
宿玄和那黑衣人起初在城主府打架,因為城主府附近有不少住戶,於是宿玄壓著那黑衣人退至偏僻地方。
但是整個玲瓏塢應當都被藤蔓襲擊了,可隻有城主府一片寂靜,柳離雪懸立在高空將整個城主府收入眼底,方才一直追擊他的藤蔓跟到附近便不跟了。
這便更加詭異了。
聯想到桑黛無緣無故讓他去拔掉那株桂花樹的話,柳離雪目光一凜,心下有了些猜測。
他飛身朝那株桂花樹所在的院子瞬移而去。
古樹參天,那株桂花樹已經活了三百年,樹幹粗壯,枝葉繁茂,因為如今已經深秋,落花飄了滿園。
折扇頂端十幾根利刃盡數探出,柳離雪反手一轉,原先隻有一把扇子大小的折扇頓時變大,鋒利的刀光朝那株桂花樹斬去。
原先平整的地面皲裂,狹小的裂縫迅速蔓延開來,無數根藤蔓從裂縫中竄出,蔓身扭曲帶了尖刺,張牙舞爪朝柳離雪湧來。
孔雀面色一冷,正要想辦法躲開之時,一人握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甩向身後。
白衣劍修烏發凌亂,寬袍御風,單手握劍橫插進地面。
那柄劍通體銀色,劍意肅殺,便是柳離雪這等不習劍的也能察覺出來那是柄名劍。
長劍橫插進地面,凜然的劍意化為有型的尖刃,聚集成卷雲模樣,帶著肅殺之意盡數斬斷那些藤蔓。
柳離雪目瞪口呆,他根本沒察覺到這劍修身上的靈力波動,他就好像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
但僅憑那柄劍的劍意,他便能將劍意實化成利刃斬斷了那些吃人的藤蔓。
柳離雪愣神之際,身後的地面忽然塌陷,凹陷的地面中伸出數十根藤蔓,扭曲身形朝他的後心襲來。
應衡需等春影傳音後才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回身去救,識海中便察覺到了熟悉的波動。
是他的徒弟。
她來得很快。
宿玄從房頂跳下來,一把抓住柳離雪的肩膀將他扔到房頂之上。
狐狸與他並肩而站,雙手環胸冷眼看了下他,眸底的嫌棄不言而喻。
“廢物,讓你拔個樹都辦不成。”
柳離雪眼角一抽。
藍衣劍修自天落下,劍光自四面八方斬去,將竄出的藤蔓全部斬斷。
她的身影快出虛影。
“師父,我來應付這些藤蔓,你去砍樹!”
應衡頷首:“好。”
他拔出春影劍,身後被人打來一道溫暖的靈力。
那靈力極為純淨,應衡知曉是自家徒弟渡來的靈力。
有了靈力,他便更加自在了些。
應衡瞬移而去,藤蔓朝他湧來,又被桑黛盡數斬斷,數千根藤蔓竟無一根可以觸碰到應衡。
不過轉眼間,應衡來到桂花樹前。
他的眉眼冷淡。
“春影。”
春影劍從手中飛出,應衡雙手結印。
“覆殺印,落!”
劍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虛化出來的巨大劍影,將整個城主府囊括在內。
威壓駭人,靈印自天落下,落在高大的桂花樹上。
那株桂花樹被一寸寸壓碎,從底部爬上裂紋,飛快蔓延到整個樹幹之上。
藤蔓仿佛察覺到什麼,越發的瘋狂,整個小院被上萬藤蔓淹沒。
他們不見桑黛和應衡的身影,但可以聽到樹幹破碎的聲音,以及劍光的肅殺之聲,感受到駭人心神的威壓。
屋頂上的柳離雪要跪了,雙膝發軟,宿玄一邊嫌棄一邊給他打了個結界。
柳離雪哆哆嗦嗦:“這……這人誰啊……”
明明連靈力都沒有,靠著桑黛給的那一點靈力就能結出這麼強大的殺印。
宿玄下颌微揚,淡聲道:“應衡仙君。”
柳離雪:“!”
他指著滿院藤蔓:“應衡仙君不是被抽了靈根嗎?!”
他滿臉震驚:“這麼兇悍你告訴我他現在是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宿玄彎唇輕笑:“能將黛黛教得這般好,仙君能是普通人嗎?”
柳離雪瞠目結舌。
而此刻,萬千藤蔓被從中破出的劍光斬斷。
兩人從院中飛出。
桑黛道:“宿玄,帶著柳公子上來!”
話音剛落,柳離雪已經被宿玄揪著胳膊拽上了虛空。
桑黛單手拔劍,一劍劈斬而下,冷冽的劍光排山倒海般朝小院蓋下。
房屋倒塌,藤蔓被劍光絞殺,斷藤橫飛。
宿玄順手丟了把業火,將整個小院的斷藤燒了個幹淨。
與此同時,玲瓏塢巷道之中的藤蔓好似忽然失了生機,暗綠的藤蔓迅速枯萎,吃人的葉子萎蔫,利刺也不再駭人。
沈辭玉正橫劍劈殺藤蔓,身後的結界內是整個玲瓏塢的平民。
不過眨眼之間,他們面前吃人的藤蔓掉落在地,蔓身幹枯。
修士們茫然無措。
“這是……死了?”
“怎麼會忽然死了?方才不是還能分生嗎?”
“這……這太詭異了吧……”
沈辭玉收劍,擦去唇角的血,抬眸看向城主府的方向。
他知道為何桑黛要柳離雪去拔那株桂花樹了。
而城主府上空,業火仍在燃燒。
柳離雪麻木問:“所以說……藤蔓的本體就是這株桂花樹?”
可他瞧著那藤蔓上的花也不是桂花啊。
桑黛收起知雨劍,一手攙扶著應衡,垂眸冷睨小院中的滿地灰燼。
“不是,這株桂花樹本來就是個空樹,樹幹裡早就空了,那根藤蔓不過寄居在其中庇護自己罷了,桂花樹真正的靈識……就是烏寒疏抱著的那盆花。”
柳離雪:“?”
他根本聽不懂:“什麼東西,那盆花怎麼又成桂花了?”
桑黛將柳離雪的話傳音給應衡。
應衡知曉了這位晚輩的困惑,雖看不見,但還是溫聲解釋道:“我與寒疏確是舊友,但我們曾經隻種下了這株桂花樹,在徴景十三年六人共同栽植,並未有那盆花的存在,這藤蔓可以分化,所以你們方才殺的都不是它的本體,而整個玲瓏塢隻有城主府沒有藤蔓,所以那分生藤蔓的本體應當藏在這裡。”
柳離雪聰明,很快便能捋清楚:“所以你們沒有種那盆花,可你們的約定不是花開相逢嗎?”
“是。”應衡回道:“這株桂花樹有靈識,是阿萱親自培植的,我們的約定是——”
他頓了頓,聲音放輕:“在第三百年的入秋之時,桂花樹開,我們赴約。”
可那株桂花樹早已死去,在這三百年的歲月當中。
它並未修煉成精,隻是一株普通的桂花樹,因為經由微生萱栽培,所以比尋常的樹多了個靈識,但也不足以修煉成可以化形的精怪。
因此它的壽命不長,這些年烏寒疏守著這株樹,遲遲沒有等到他們赴約。
柳離雪道:“桂花樹死了,這株大樹就是個空殼子,可是那幕後之人出現,將桂花樹的靈識重新復活,移栽到那盆花中,烏寒疏用自己的魂力供養那盆花,讓那盆花可以有再開之日?”
應衡點頭:“對。”
柳離雪:“然後那藤蔓便住在了這株樹的殼子裡,因為城主府坐落在玲瓏塢的主城中央,這根藤蔓扎根進去,蔓身扎進地裡,可以朝玲瓏塢的任何一個方向遊走,最大限度把控整個玲瓏塢。”
“是的,這位公子說的都對。”
柳離雪沉默了。
業火在此刻徹底熄滅,隻剩下滿地灰燼。
那株活了三百餘年的桂花樹被應衡的覆殺印生生碾碎倒塌,又被宿玄一把業火燒了個幹淨。
偌大的地坑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宿玄率先下去,來到地坑邊上。
桑黛帶著應衡也跟了下去,柳離雪緊隨其後。
小狐狸跳進地坑,撿起了那發光的東西。
是一根藤蔓,並未被業火燒幹,但是很虛弱,身上散發著瑩瑩幽光,蔽體之所被毀掉,它被業火重傷失去了再次分化的能力。
柳離雪指著這根藤蔓:“就是它,之前我在城主府被襲擊之時,這根會開花的藤蔓就在那裡!”
整個玲瓏塢當中,那些藤蔓都是由這根主藤分化出來的,沒有意識隻知道吞噬四苦,但這根藤蔓卻有主觀意識,並且可以操控那些藤蔓,而且它可以開花。
柳離雪拿起宿玄掌心中的藤蔓,它縮小了體型,如今隻有一柄劍的大小。
蔓身之上有七朵花,已經全部開放。
它微微掙扎,被柳離雪捏緊。
“你敢咬老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這就拿你回去入藥!”
藤蔓瑟瑟發抖。
宿玄一把拿了過來交給桑黛:“黛黛,你拿著,這根藤蔓上的花有些詭異,似乎是吃了四苦才開的,回去再看看。”
桑黛應下:“好。”
長芒捆著這根藤蔓,她將藤蔓收進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柳離雪:“……”
他痛心疾首:“好好好,現在你們還沒成婚,尊主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了。”
宿玄壓根沒看他,目光落在遠處。
一人坐在屋頂之上,抱著一盆花看向他們的地方。
方才的混戰他全部看在眼裡,卻沒有上前阻攔,依舊淡定地坐在屋頂之上,任由他們毀了這株桂花樹,又拆了他的小院。
柳離雪也看到了烏寒疏,方才還話痨的孔雀噤聲。
桑黛傳音給應衡。
應衡沉默了一瞬,道:“黛黛,你在此處等著師父,師父去去就來。”
“好。”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