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這話落在那老丈耳中,卻如嘲諷一般。
眼見路人們質疑聲更響,老丈眼底掠過一抹狠厲,揮拳就朝明婳撲去:“小賤人,我看你們是一伙的吧!”
明婳面色大變,下意識往後躲去。
“小心!”那紈绔驚呼,大步上前。
“婳婳!”謝明霽和明娓也箭步衝上前。
就在紈绔少年即將扶住明婳的胳膊時,手背忽然一陣劇痛,他“嘶”得一聲收回手。
還好謝明霽及時上前,一把扶住明婳。
又沉下面色,提步就朝那老丈走去,一拳將其抡倒在地:“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竟敢動我妹妹!”
青年將軍的臂力非同小可,那老丈頓時被打翻在地,口中吐血。
“哥哥!”明婳驚呼。
生怕他震怒,當街把人給打死了。
謝明霽方才的確有那麼一瞬怒火衝頭,想殺了這個死老頭,好在明婳的驚呼拉回他的理智。
“官差來了!!”
人群裡忽然喊了這麼一句。
一隊金吾衛很快跑來:“讓開,都讓開。”
明婳也不想把事鬧大,畢竟他們今天是出來遊玩的,於是朝謝明霽搖了搖頭。
Advertisement
謝明霽自也明白,和那金吾衛簡單說明了情況,又從袖中露出塊肅王府的令牌。
隊正霎時變了臉色,謝明霽止住他請安的動作,低聲:“照規矩處置便是。”
說罷,帶著兩個妹妹便要離去。
“等等,諸位慢行!”
謝明霽眉頭一皺,回頭卻見那紈绔追了過來。
也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跑了兩步,少年一張清俊的臉龐通紅,視線卻是直直的看向明婳。
他叉手道:“這位娘子,我是靖遠侯府的魏六郎,方才多虧了你,不然我定要被那騙子訛上了,不知娘子是哪家府上的?明日我定攜禮道謝。”
靖遠侯府?沒印象。
明婳隔著輕紗搖搖頭,“不必了,小事而已。”
魏明舟還想再說,謝明霽高大的身軀擋在了明婳身前,“萍水相逢,還請郎君莫要糾纏。”
武將之子,氣勢凌厲,不容小覷。
魏明舟悻悻地停住腳步。
直到那幾道身影在夕陽裡走遠了,他仍站在原地。
長隨上前:“郎君,那老頭已經被金吾衛押走了。”
魏明舟毫不在意,隻盯著小娘子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也不知她是哪家的娘子……”
長隨道:“可惜沒看到模樣,不然還能讓夫人幫忙打聽一二。”
這話卻是提醒了魏明舟:“是了,方才我聽她的同伴喊了她一聲,畫畫?”
“畫畫?樺樺?還是嬅嬅?”
他一時高興起來,“我母親人脈頗廣,如今既知道她閨名,沒準就能尋到了。”
說著,他興衝衝就要回府,隻是提溜起畫眉籠子時,瞥過自己的手背,不禁納悶。
方才手背像是被什麼擊了一下,異常刺痛。
可現下瞧著並無傷痕,是他的錯覺?還是他的手有毛病了?
不管了,先回府找母親打聽小娘子去!
街邊斜對側二樓,一處半掩的木窗後。
裴璉手持茶盞,冷眼看著方才還烏泱泱聚成一片的書畫攤子前,隻剩兩個金吾衛在暮色殘陽裡收拾殘局。
鄭禹侍立身後:“殿下,天色不早,快要閉市了。”
您明早還要大婚呢,別大晚上的回不去東宮了。
他暗暗擔心著,卻見一襲月白常服的太子擱下杯盞,斜睇著他:“方才誰叫你出手的?”
鄭禹一怔,連忙跪下:“殿下恕罪,屬下隻是怕旁人唐突了謝二娘子。”
桌邊之人久久未出聲。
鄭禹跪在地上心下惴惴,難道自己會錯意了?
可他分明瞧見,那魏世子伸手去扶太子妃的剎那,太子握著杯盞的手陡然收緊了。
良久,頭頂才傳來那清冷的嗓音:“孤給你一個補過的機會。”
鄭禹躬身:“殿下盡管吩咐。”
“待金吾衛那邊案子結了,把那老東西的舌頭割了。”
鄭禹驚愕,抬眼便見太子面無表情地擱下茶盞,緩緩起身。
離開時,裴璉朝那書畫攤子又投去一眼。
方才那道清麗如柳的翠色身影,便背脊筆直地站在那,手執畫卷,面對著一堆質疑之人也不慌不忙,條理清晰,說得頭頭是道。
或許,這位太子妃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一無是處?
第007章 【7】
【7】
直到金烏將墜,謝家三兄妹才帶著滿載各種小玩意兒的馬車,回了崇仁坊的肅王府。
對於書畫攤子前的那個小插曲,謝明霽和明娓仍是心有餘悸。
“沒想到那個臭老頭竟然這麼會做戲,險些就被他騙過去了!”
明娓重重砸了兩下拳頭:“幸好他沒傷著你,不然我定親自剁了他的爪子!”
謝明霽也道:“若不是婳婳明日大婚,不宜多生是非,就衝他那句辱罵,也得把他的舌頭拔出來喂狗。”
“好了,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現下不是好好的嗎?”
明婳笑著緩和氣氛,又一把抱住明娓的胳膊:“姐姐,你答應了今晚陪我睡的哦!”
明娓:“知道了知道了。你一路都說八百遍了。”
哪怕她不提,她今夜也是想和她同眠的。
畢竟從明日開始,姐妹倆再想抵足共眠,也不容易了。
夜裡,兄妹三人坐在一塊兒熱熱鬧鬧吃了頓飯。
謝明霽還喝了酒。
明明平日裡酒量還好,這回才喝了三杯,就紅著眼睛看明婳,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婳婳,委屈你了。”
明婳心裡也有些酸溜溜,轉念想到太子殿下那張臉,又覺得沒那麼委屈了。
“哥哥別難受了,我明日要嫁的可是太子诶,不知道多少小娘子羨慕我呢!”
未來郎君地位高不說,還長得那麼好看。
她先前在北庭暗中相看的那些小郎君,也稱得上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但和太子一比,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眼見晚飯用得差不多,宮裡派來的郭嬤嬤溫聲提醒著,“明日二娘子還得早起梳妝,還是早些歇息吧。”
謝明霽雖然微醺,卻也記著正事,頷首:“娓娓,你和婳婳先回房吧,我自個兒再喝點。”
明娓明婳應了聲“好”,便與郭嬤嬤一道回了後院。
行至明婳的房門前,郭嬤嬤恭敬攔下明娓:“還請大娘子去隔壁稍作歇息,老奴還有些大婚的規矩要告知二娘子。”
明娓蹙眉,“什麼規矩還要避開我?”
明婳也不解:“是啊,我姐姐又不是外人。”
郭嬤嬤面露一絲尷尬:“不是老奴刻意避開大娘子,實在是這事……咳,不是未出閣的娘子該聽的。”
這話一出,明娓就懂了。
偏偏明婳還懵著:“那我現下也算未出閣呀。”
明娓失笑,也沒多解釋,隻松開她的胳膊:“你快和嬤嬤進去吧,我先去沐浴,晚些再來陪你。”
明婳道了聲“好吧”,便隨著郭嬤嬤進屋,施施然在榻邊坐下。
“嬤嬤先前不是已經將大婚的流程禮數講過一遍了麼?”
她順手拿起一把輕紗團扇把玩著,“還有什麼事要特地躲著人說?”
郭嬤嬤道:“事關周公之禮,乃是男女姻緣、子嗣綿延的重中之重,還請二娘子聽老奴細細說來。”
明婳一怔,待反應過來,雙頰發熱,手中的團扇也也不禁攥緊了。
郭嬤嬤見她羞赧,幹脆連屋內的婢子也都屏退,隻與明婳獨處。
一時間,燈燭靜靜燃燒,幾聲清脆蟲鳴自窗外傳來,屋內愈發靜謐。
郭嬤嬤從袍袖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雙手呈給明婳,“二娘子先看看這避火圖,粗略了解後,老奴再與您細說這夫妻敦倫之事。”
明婳躊躇片刻,還是抬起白嫩小手接過。
略略翻開第一頁,一團緋紅立刻從她雪白的臉頰彌漫到耳朵尖。
她甩開冊子,扭過臉道,“這、這些……”
簡直是不堪入目嘛!
郭嬤嬤垂首,“老奴知道您難為情,但為著明日您與太子的洞房花燭夜,還是多看看為好。”
她不提太子殿下還好,一提到太子,明婳腦中冒出太子清冷矜貴、不可褻瀆的模樣,再想起那冊子上的第一頁……
畫上男女未著寸縷,一伏一雌抱在一起,還唇對唇,手叩手……
明日夜裡,她和太子也要像冊子裡那樣麼?
老天爺啊,這也太…太羞人了!
明婳心如擂鼓,一張白皙小臉更是紅得滴血。
郭嬤嬤隻當閨閣女兒臉皮薄,耐心勸導了一番,見明婳仍低著個小腦袋,小鹌鹑似的不吱聲。
便也不強迫她看冊子,隻以口述的方式講解起來。
明婳:“……”
完蛋了,耳朵好像也不幹淨了。
-
當日夜裡,燈燭熄滅,屋內一片漆黑阒靜。
芙蓉床帳中,姐妹倆肩靠肩地躺著。
“郭嬤嬤到底與你說了些什麼?我推門進屋時,你整個人紅得像掉進了染缸似的。”
“她…她……哎呀,姐姐你別問了。”
明婳翻了個身,將臉埋在明娓的胳膊裡:“反正等你日後成婚了,你就知道啦。”
“何需等到成婚,我現在也知道呀。”
明娓滿不在乎道:“我之前也看過一些春畫兒,男女之間不就那麼點兒事?”
明婳震驚:“你看過?!”
明娓咳了聲:“低聲些,又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她將妹妹的腦袋按下去,解釋道:“就先前去書鋪想買些輿圖,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正經的書生,藏了本春畫兒在角落裡,我還當是輿圖,找出來翻了翻……”
然後不知不覺翻完了全本。
當時也羞得不行,但在妹妹面前要裝穩重,可不能這樣說。
“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太緊張。”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