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武原鎮的香腸作坊供貨最多能到荊州以上地區,再遠一些就不行了。這個時代沒有可使用防腐劑,食物長途運輸會造成變質味道損毀的狀況。除非大冬天,否則運送成本很高。另外天氣一熱,香腸也會壞。為了保證東西的最佳品質,就近生產是最穩妥的。
商業經先放一邊,安琳琅在看完林氏的嫁妝單子,順便清點了原主的資產。
不得不說,‘安琳琅’手中握有的資產是她一個平民百姓想象不到的多。
已過世林母留的東西裡,包括鋪子,金銀首飾,古董字畫,還有一些田地。而這些年老太太也沒少貼補孫女。安侍郎手松,也給她塞了不少好東西……‘安琳琅’手下光是鋪子,好位置的就有七八間,差的不說,有十來間。地契在箱子底下,好田四十多畝,旱地也有七十畝。金銀首飾幾大箱不說,玉石寶物,古董字畫,甚至是金條,堆了小半間屋子。
安琳琅花了整整三日的功夫才把私庫裡的財產清點清楚。在點清家產以後,她心穩了。這些錢夠她折騰了,就算生意賠了也餓不死。
私庫裡的東西不必說,這些不動產如今是誰在管,安琳琅還得花功夫了解。
她大致列了個名單,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將這些鋪子近一年的賬本送過來。見掌櫃之前,突擊看賬是了解這些人品行的最直接的手段。安琳琅上輩子做生意的經驗,百分百好用。
說起來,原主和已過世的林母都不是理財的好手。兩人太甩手掌櫃,林母的那些個鋪子聽說全是林家奴僕在管。但陪嫁的那些奴僕原主無論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見過。原主的記憶裡,‘她’每個月隻需要收下面獻上來的銀兩就夠了。錢不夠用了,自有祖母父親貼補。
這種有錢人何不食肉糜的心情,她不懂,她隻覺得暴殄天物。
就算沒有理財才能,信任下面僕從。對於這些鋪子做的何種生意,生意到底如何,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數。安琳琅沒有太清晰的原主記憶,但還是知道下面人每個月會送上莊子和鋪子裡的出息。她特意去數了一下,一個月大概是六百兩到一千兩不等。
這些數額總體一看還不錯,但細分到下面的產業頭上還是就顯得太微薄了。
別的類型鋪子先不說,就說這裡頭有一間酒樓在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上,聽說生意是這裡頭最好的一個。按章老爺子說京城百姓的消費水平,這等酒樓一年才掙六百兩實在是不合理。
武安縣的西風食肆一個月都能掙到一百二十兩至二百兩左右,京城的鋪子一年才六百兩太不符合常規。再說將近二十間鋪子和將近一百一十畝田,一個月才送上來這麼點銀子,若沒有貓膩,他們生意做到這個地步真需要整頓了。
吃食生意是安琳琅的老本行。安琳琅立即就把這家酒樓的賬簿要過來看。
不得不說,囫囵吞棗一看看不出什麼,但單獨列出來就有大問題。
每個月的採購食材的次數和金額就跟收入對不上。成本大於收入,反而有結餘。安琳琅不確定是有人做鬼還是記賬出現意外,但這種錯誤,一次可以原諒。兩次可以視作巧合。她在一本賬簿中看到了至少三次,那就是問題。
Advertisement
安琳琅查過了,管理這間酒樓的掌櫃姓溫。是金陵那邊跟著原主生母林氏陪嫁丫鬟曹氏的男人。自打隨林氏從金陵嫁到京城以後,就接收了這間酒樓。曹氏年輕時候在府中陪著林氏,但林氏難產去了她就離府了。如今在外面幫著小主子主管林氏留下來所有的嫁妝。
安老太太和安侍郎在錢財方面很寬松,不插手林氏半點嫁妝。這些東西是全部留給安琳琅的,他們不會貪墨一分一毫。安侍郎作為父親,年輕時候還會過問一下商鋪的生意。但見溫氏管理得還算不錯,就全權交託出去。如今是幾年過去,他隻有想起來的時候才會問一下。
原主跟安侍郎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性子,對錢財方面也看的不是很重。按理說,她知事以後就該接手嫁妝鋪子的管理,但她直至去金陵以前,都沒有見過這些鋪子的掌櫃。
“得尋個機會把這些人都叫過來認一認。”
安琳琅雖然也沒有理財天賦,但她無法容忍這種放養。何況酒樓的賬本已經發現問題,其他的鋪子就更需要查一查:“這些鋪子的賬本不說每個月送上來,至少季度送上來一次。”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她。原主身邊伺候的下人,全都是安琳琅會說話以後撥過來的安家人。林家的僕從自打林氏去了以後就大部分離府了。少數幾個留下來,卻也隻是守著林氏的院子,沒有到安琳琅身邊來照顧。
心裡琢磨著將所有鋪子的賬簿都查清楚,安琳琅預備抽個時間出去走一趟。酒樓算是嫁妝鋪子裡收益最好的一間,生意卻也隻是做成這樣,她不允許。
花了五天時間將酒樓近三年的賬本看完,她氣得一晚上沒睡好。
次日一大早,安琳琅就帶著幾個護衛去了酒樓。
林氏留下的這間酒樓名喚溢香樓,在京城中心商業這條街上算是比較上等的。她到達溢香樓門前,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讓僕從先進去看了裡面的生意狀況。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有不少老顧客時常回來光顧。在確定生意不算太差以後,她又命人旁敲側擊了酒樓一桌席面的價格。
這條街上的席面價位在一百二十兩至一百八十兩之間,最頂級的玉香樓席面能高達二百四十兩。但這隻是特例。溢香樓一桌席面至少值一百二十兩。
按照溢香樓如今的生意狀況,是不肯能一年訂不到十桌席面。而散客就不必說,日常來用膳的人也不少,二三十兩的消費不成問題。即便是扣除採購和廚子伙計的工錢,一年的出息也不可能隻有幾百兩。安琳琅掀開車窗簾子打量著溢香樓的門牌,笑了一聲,帶著兩個丫鬟下了馬車。
一進門,就有一個穿著跑堂衣裳的少年笑眯眯的迎上來:“客官裡面請。”
安琳琅戴著帷帽,點點頭就隨他進了酒樓。
酒樓的擺設比西風食肆那就奢華的多,大堂裡有三四個跑堂在四處伺候。櫃臺那邊一個人坐著,正啪嗒啪嗒地撥算盤。安琳琅身邊的僕從剛走過去,準備要一間廂房。就看到一個打扮的十分體面的少年打著門簾從後院出來。他臉上掛著怒容,一副要爆發的樣子。
一個勾著脖子的少年跟在他身後急匆匆地勸:“少爺少爺!您消消氣兒,莫跟曾賬房置氣!”
“誰要跟個下人置氣!”那少爺兩道眉毛都要飛起來,“他好大的臉!我爹呢?叫我爹過來開了他!一個賬房厲害個什麼勁兒?本少爺要拿銀子輪得到他說話嘛!”
“別別別!掌櫃的今兒出去進貨了,不在酒樓裡。”
“那我娘呢?”少年沒想到他爹不在,怪不得這賬房敢這麼恨。他想來想去一口氣咽不下去。
“太太也不在,太太約了人打牌,怕是已經打上了。”
“晦氣!”那少年氣得臉都紅了。他跺了跺腳,氣衝衝地衝出去了。
安琳琅的眉頭皺了起來,冷眼看著少年的背影在大門口消失。扭頭問向櫃臺前撥算盤的男人。身邊的僕從立即意會,上前問:“掌櫃的不在麼?”
那撥算盤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沒有搭話。反而問:“客官訂包廂?”
僕從沒繼續,點點頭:“二樓一間上房。”
那人於是麻溜地記了賬,然後從櫃臺下面拿出一個牌子遞過來。
安家僕從接過,這人趕緊招了招手,一個跑堂跑過來。賬房見安琳琅衣著光鮮,身邊四五個僕從伺候。忙囑咐跑堂這是貴客,帶安琳琅等人上樓小心伺候。安琳琅身邊的僕從此時狀似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剛才那個少年是溢香樓東家的公子?”
“溢香樓的東家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賬房立即搖了搖頭,“那個是掌櫃家的獨生子。這些年酒樓是掌櫃的一手在管,其實也跟東家也差不離了。”
安琳琅眼睛眯起來。她立在人群中央,身邊人立即追問:“不知掌櫃的如今人在哪兒進貨呢?”
那賬房本打算低頭繼續,聽到這話倒是奇怪地看向安琳琅一新仁。意識到這是中間這位是個貴族姑娘家又趕緊扭過頭:“不知貴客打聽掌櫃的可是有事要與掌櫃的談?”
“自然是,”僕從袖子裡拿出一枚印鑑放到了櫃臺上:“不如先生跑一趟。”
那賬房一看印鑑,臉色瞬間一變。當下話都不敢說,驚恐地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姑娘。冷汗很快冒出來,他顧不上擦就快步繞過櫃臺:“東,東家?”
“太太在哪裡打牌呢?”安琳琅的聲音從帷帽後面傳出來,清清冷冷的,“不如也一並請來。”
賬房臉色煞白,當下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請。”
……
且不說安琳琅人到了酒樓,安家這邊給安侍郎續弦之事,安老太太正拉著方婆子聊得是眉飛色舞。還別說,這還真讓安琳琅給說到了。
兩人在這件事上很有共同話題,性子也都是寬厚之人,眼光都差不多。
想著安琳琅特意提過秦婉,方婆子還親自出去打聽了消息。
關於這個姑娘,年紀比玉哥兒小兩歲,但人確實是厲害。聽說父母雙亡以後,伯父伯母一直借口她未曾議親,想挪用二房的家財。但這姑娘靠一己之力,硬生生叫厲害的伯母沒佔到一點便宜。如今人名義上還養在侯府,其實早就跑出來一個人住。
跟琳琅一個性子,要強又厲害得緊。聽說女扮男裝在外頭做買賣,做的還算不錯。
換句話說,把這姑娘娶回家,等於娶了一個錢袋子回來。
安老太太倒是沒想到。一方面覺得震驚欽佩,一方面又不大合適:“這姑娘方方面面強得跟個男子似的,娶回來十之八九會不安於室?安家都是老實人,這麼厲害的主母,往後一家人都怕是都得看她臉色。”
“女人家厲害些好,”方婆子往日也是覺得女子應該賢惠,安安穩穩輔佐家裡男人才會家宅安寧。但自打遇上琳琅,眼睜睜看著自家從窮得揭不開鍋到吃香的喝辣的。她就再也不這麼想了,“女人家能力越強,家裡的日子才過得越紅火。再說,這姑娘指定跟琳琅合得來。”
安老太太是聽說過琳琅在晉州的時候為了糊口,拋頭露面地做買賣掙錢養家。但老太太一輩子養尊處優,實在想象不出女人家出去闖蕩的場面:“不妥不妥,再看看再看看。”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