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丞頓了頓,放下手中酒杯,表情含糊不清:「或許吧。」
李奢撓撓頭:「也對,畢竟是第一個喜歡的人,哪那麼容易就忘了。」
……
我聽著裡面的對話,一時間進退兩難。
此刻推門進去,大概會很尷尬吧。
可是不進去,又該往哪裡走走呢?
我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人驚訝的聲音。
「嫂子?你來了?怎麼不進去?」
我怔了怔,攥緊手裡的背包帶子,轉身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有些局促:「我,我剛到,正要進去……」
與此同時,身後的門也一下子被人拉開。
我木木地轉過頭,看著封丞波瀾不驚的眉眼,勉強地笑一笑:「封丞。」
封丞動了動嘴唇,似乎是想解釋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他指了指身後:「進來吧。」
我在距離封丞一個人的地方落座。
我一進來,包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怪異。
他們神色各異,大概都在猜測我是否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Advertisement
最後還是李奢笑著打圓場:「嫂子來了,那咱們玩遊戲吧,接著剛才的遊戲,嫂子,行不?」
我笑著點點頭:「好呀。」
李奢率先轉動酒瓶,指指桌子上的卡片:「嫂子,被指到的人要如實回答卡片上三個問題,回答不上來的要自罰三杯。」
我正準備點頭,結果就看見酒瓶指向了我。
李奢搓搓手,似乎是有心想緩和一下我和封丞之間怪異的氣氛,於是拿起一張卡片,笑了兩聲:「嫂子,你現在結婚的人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嗎?」
李奢的話音落下,我立馬就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震得我自己耳郭發顫。
我是不是該撒謊?
不,不該,更不想。
沉默片刻後,我如實回答:「不是Ṭŭ₍。」
我這句話一出口,包間裡的氣氛更加怪異了。
李奢吞了吞口水,轉頭看了一眼封丞。
封丞垂著頭,慵懶地坐在沙發裡,看不清神色,隻一心一意地把玩著手裡的起瓶器,似乎並沒有在意這邊的情況。
李奢撓撓頭,又看向我,連著問出後面的問題:「那,那嫂子你現在忘記你第一個喜歡的人了嗎?」
我眨眨眼。
我第一個喜歡的人。
他是賀斂,是天下最最好的賀斂。
是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卻最愛我的哥哥。
是喝多後撒嬌問我能不能做他女朋友的青梅竹馬。
是舍棄生命來救我的超人。
「小不點你好呀,我是哥哥。
「知知別怕,哥哥保護你。
「知知啊,真的好遺憾,我還有話沒對你說呢……」
忘?我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他。
我抖了抖睫毛,回過神,垂眸看著桌子上五顏六色的酒,良久後,我微微勾唇:「我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包間裡針落可聞,隻聽見一聲清晰的「啪嗒」聲。
是封丞手裡的起瓶器掉在了地上。
5
我連著喝了三杯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向他們道別:「抱歉,我有點不太舒服,先走了,你們玩得盡興。」
我拿起包快速離開了這裡,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陳阿姨在一個小時前給我發消息,告訴我封丞回來了,問我怎麼還不回去。
我告訴陳阿姨不回去了,然後關了手機,脫掉鞋子蜷縮在窗邊的藤椅上昏昏欲睡。
酒精漸漸上頭,我仿佛看見了賀斂推門走了進來。
他彎下腰給我蓋上衣服,語氣略帶幾分責備卻十分溫柔。
「知知呀,不是答應哥哥不在椅子上睡覺了嗎?感冒了怎麼辦呀?你又不愛吃藥……」
我貪戀這片刻的溫柔,緊緊拉著他的手,帶著哭腔問他:「那我要是在椅子上睡著了怎麼辦?」
賀斂低下頭,蹭了蹭我的臉頰,寵溺地說:「能怎麼辦?又不舍得說你,隻能眼巴巴來把你抱到床上去了。」
我邊哭邊笑:「每次都會來嗎?」
賀斂毫不猶豫:「當然。」
我松了手,閉了閉眼睛,眼淚洶湧,不受控制。
賀斂,你騙人。
你一次都沒有來過。
你再也不會來了。
6
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動了動發酸的脖子,頭沉得厲害,我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
發燒了。
工作室平常隻是我畫畫的地方,沒有吃的更沒有藥。
我起身披上衣服,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叫了車回家。
我推開家門,就發現陳阿姨表情為難地站在我畫室門口。
我低頭換鞋,才發現封丞的鞋子還在鞋架上,鞋架旁邊放著一個歪倒的包裝袋,裝的仿佛是個包。
不過話說回來,封丞怎麼還沒去上班?
陳阿姨看到我回來,連忙走過來,指指畫室的方向,小聲說:「先生心情好像不太好,在裡面坐了一晚上,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他在我畫室裡面待了一晚上?」
陳阿姨點點頭。
我心裡隱隱不安,鞋子隻換了一半,連忙衝進畫室。
畫室裡一片狼藉,畫著賀斂的畫紙散了一地。
封丞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上,面無波瀾,左手拿著原本放在抽屜裡的賀斂的照片,右手拿著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
見我衝進來,他轉動椅子,似笑非笑地盯著我,語氣冷漠譏諷。
「溫阮知,這就是那個第一個喜歡的人吧?你追我,和我結婚,全都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像他,是嗎?」
我喉嚨幹澀,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封丞……」
他冷笑著反問我。
「沒叫錯名字嗎?想叫的是我的名字嗎?是想看我還是想看他?在床上的時候也是把我想象成他嗎?」
我抿唇,看著打火機的火苗一下又一下地跳動,幾次差點燒到那張照片,心髒幾乎要驟停。
「封丞,你先把照片放下。」
封丞抬起眼皮,深不見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非但沒有放下,反而變本加厲。
「溫阮知,原來你也有慌亂的時候啊,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我封丞絕對不會做別人的替身,死也不會。」
眼睜睜看著打火機點燃了照片的一角。
我心中狠狠一抽痛,不顧一切地衝上前,一把奪過照片,毫不猶豫地用手蓋滅那一點火苗。
皮肉燒焦的味道很快在畫室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蔓延開。
封丞眉心一跳,難得慌亂,猛地站起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死死地擰著眉:「陳阿姨,把藥箱拿過……」
話還沒說完,我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封丞猛地愣住,頭微微偏到一側,看起來有些狼狽。
我趁機掙開他的手,顫抖著把賀斂的照片護在懷裡,然後指著門口方向,尖聲說:「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7
從畫室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一天沒吃東西,卻也不覺得餓。
客廳裡沒開燈,隻有落地窗外的路燈照進來的光。
光不亮,但足夠了。
我輕輕關上的畫室的門,身後卻突然傳來封丞平淡的聲音。
「溫阮知,我們離婚吧。」
我怔了一下,轉過頭,才發現封丞一直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整個人被籠罩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不過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麼感情,想來也不會有什麼表情。
我沒有遲疑:「好。」
封丞聞言,似乎恍惚了一下,死死抿住唇,沉默了下去。
我抬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他,繼續說:「我一會兒就收拾行李搬回我之前住的地方,地址你知道,擬好了離婚協議就快遞給我吧。」
說完,我起身先走向畫室。
什麼珠寶首飾,什麼貴重衣物,我統統都可以不要。
可是賀斂的畫像和照片,我一個角都不會丟下。
我剛走了兩步,身後的封丞突然上前,拉過我的手腕,死死攥著我的肩膀,面無表情,眼睛裡卻翻湧著莫名的情緒。
「溫阮知,你……」
我目光平淡,靜靜地回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對視半晌,他松開我,低著頭坐回沙發裡:「嗯,知道了。」
這裡屬於我的東西並不多。
隻用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我所有的東西,我褪下無名指上的戒指,抱著裝滿賀斂畫像的箱子,拉著行李箱走出了別墅。
臨走前,封丞在我身後說:
「你別後悔,出了這扇門,你永遠別想再見到我。」
我的腳步頓了頓,頭也不回地關上了身後的門。
8
A 市陰雨連綿了兩個星期終於放晴。
我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屋子裡,順便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歷。
搬出來已經兩個月了,我還沒有收到封丞的離婚協議。
離婚不是小事,他應該不會忘記。
那麼,大概是在思索怎麼讓我淨身出戶,高傲如他,被我欺騙了那麼久,肯定恨死我了。
我應該告訴他的,我本來也不想要他的一分錢。
我揉揉額頭,搬起桌子上的約稿出了門。
剛到樓下就碰到了對門的鄰居陳徵,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亮,熱情地打招呼:「阮知,你要出門?」
我溫和地衝他笑笑:「嗯。」
陳徵的目光落在我手裡的畫上,皺了一下眉:「這個很沉吧,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去吧。」
我擺擺手,拒絕:「不用麻煩了,不沉的,我自己可以。」
陳徵還要堅持:「阮知,我……」
他話沒說完,不遠處忽然衝過來一輛黑車,那車好沒有禮貌,喇叭響得刺耳,還按個不停。
人行橫道很窄,陳徵為了躲它,連忙和我拉開距離。
黑車沒有停留,快速開出了小區。
陳徵對著那遠去的車,恨恨地說:「開了輛賓利了不起啊?!真沒有禮貌!阮知,你沒事吧?」
我覺得那車有點眼熟,聽到陳徵的聲音才回過神向他道別:「沒事,我先走了。」
9
今天約稿的是一個富家太太。
我們相談甚歡,她看了一眼手機,笑著說:「溫老師,我老公和合作方在這邊談合作,一會兒會過來和我打個招呼,您不介意吧?」
我微笑著搖搖頭。
不大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富太太的老公走進來,直接撲進富太太懷裡撒嬌。
富太太推推他:「還有人呢,你矜持一點。」
「沒事沒事,封總也是結過婚的人了,他能理解我。」
聽到「封總」兩個字,我心口一緊,轉念一想,可能也隻是撞了個姓,不會這麼巧。
下一秒,淡漠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能理解,沈總自便。」
我後背僵了一下,下意識回頭,果然看見了封丞立在門口。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高定的西裝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矜貴了,一個月沒見,他好像瘦了很多,讓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立體了。
封丞走近了幾步,擋在金絲框眼鏡後的雙眼淡漠冷清,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仿佛我在他眼裡,就是個毫無相關的個陌生人。
這樣挺好,免了尷尬。
我略略地松了一口氣。
沈太太點頭示意,向她老公介紹我:「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溫老師,是不是絕世大美女?」
沈總早就化身盯妻狂魔,並沒有接話。
沈太太拉起我的手:「你看,那個封總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已經結婚了,不然我肯定介紹你們認識……」
我幹笑了兩聲。
周圍的氣氛漸漸尷尬起來。
沈太太忽然開口:「封總,您和溫小姐認識嗎?」
我呼吸滯了一下。
封丞的目光掃向我,頓了片刻,他移開目光,靜靜地開口:「不認識。」
我禮貌地點頭,隨著封丞說:「對,不認識。」
話音落下,封丞招呼也不打一聲,猛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10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我走了兩步,抬頭看見路邊坐在地上的男人有點眼熟。
是封丞。
他外套脫了,低垂著頭,毫無形象地坐在路邊,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
我忽然想起那遲遲沒有寄過來的離婚協議,於是抬腳走過去,彎下腰:「封丞,你怎麼了?」
封丞仰頭看我,也不驚訝,輕輕地扯了一下領帶,可能是因為喝了酒,聲音柔和了很多,帶著微微的沙啞:「喝了酒,很難受。」
「啊,這樣啊。」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