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民女特意為殿下縫制了一個香囊,特意獻給殿下。」
林若婉從未離太子這麼近過。
她神色激動,雙手顫抖,眼眸微微抬起,柔情似水地給太子暗送秋波。
鴛鴦香囊,有求愛之意。
若放在民間,或許還能成就一段佳話。
可皇家擇媳,最重視規矩體統。
秦王妃蹙眉,望向她的眼神帶著不耐和輕蔑。
林若婉期待太子垂憐,卻出醜而不自知,已然出局。
我拉回她的手。
「堂妹見識短淺,行為舉止不端,還請殿下贖罪。」
林若婉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她甚至想罵我。
「林若儀!你還沒當上太子妃,就想替殿下做主了!」
我面色從容:「堂妹,慎言。」
林若婉幾欲氣死。
在她的襯託下,更顯得我端莊大方,明禮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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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皇後喜歡這樣的女子,上一世她為太子挑選的太子妃,便是如此。
我還知道,皇上不希望太子娶個高門顯貴的太子妃,以防如皇後那般外戚做大。
秦王妃暗自投來的目光帶著欣賞。
我把握很大。
太子並未理會林若婉,眼裡也隻有我。
「林姑娘,那日棋局下到一半,今日可有空決出勝負?」
我淺笑:「好。」
最後的餘光,瞥見林若婉不甘心地攥緊了手中的鴛鴦香囊。
5
與太子對弈時,林若婉突然變得很安靜。
她似乎在期待著些什麼。
我沒有理會她,隻一心一意下棋。
太子的棋藝總讓我覺得很熟悉。
湖邊有微風吹來,帶來絲絲柳絮,惹人發痒。
有侍衛揉了揉鼻子,咳嗽幾聲,將柳絮拍走。
跟著咳嗽的是林若婉。
她本用帕子掩住嘴,小心翼翼地輕咳,嫌棄般拍了拍衣裙上的柳絮。
可很快,咳嗽聲越來越大,停不下來。
通紅的臉頰上,也浮現出大大小小的紅疹子。
似乎痒得厲害,她拼了命地喘氣、抓撓,眼角泛出淚珠,皮膚留下一道道慘白的痕跡。
秦王妃皺眉,朱唇微啟。
太子也咳了幾聲。
紅痕蔓延到太子臉上,一顆顆疹子爆起。
秦王妃坐不住了,震驚地扶住太子肩膀,端詳他泛紅發痒的面部。
隨即連聲呼喊太醫,又指著林若婉:「這女子有問題,把她抓起來!」
6
秦王妃驚慌失措,一邊派人往宮裡傳信,一邊將太子安置在最近的公侯宅院中。
恰好,是小郡王的宅子。
現場一幹人等都被扣押起來。
不過我行動自如,有婢女端茶倒水,送上點心幹果。
林若婉卻被緊緊捆住,丟在角落裡嚴加看管。
她本想用香粉害我出醜,讓我失了太子的喜愛,自己便有了機會。
不承想,出事的卻是她自己。
往小了說,是無心之失,受罰即可。
往大了說,卻是謀害儲君,是滅族的死罪。
林若婉嚇得渾身都在抖,又痒得痛苦不堪,幾欲暈厥。
很快,小郡王趕回了府。
秦王妃正照顧太子,無心見他,他便來了我們屋子。
隻一眼,就望見了林若婉。
「林姑娘!」
小ţųₒ郡王傻了眼。
林若婉顧不得其他,哽咽著呼救:「小郡王,我好難受,快解開我的繩子,讓太醫給我看看。」
小郡王心疼極了,大步流星跑來,就要解開繩索。
我攔住了他。
「茲事體大,涉及太子,請小郡王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我神色擔憂,語氣誠懇。
可小郡王並不領情,怒容滿面地甩起鞭子朝我抽來。
「要你多管闲事!」
鞭子狠辣,劃破空氣發出簌簌聲,他毫不留情。
我就勢側過身子躲避,餘光瞥見了秦王妃正怒氣匆匆地跨進門檻。
「住手!」
「小郡王真是好威風啊!」
秦王妃嗓音冷冽,怒氣十足。
小郡王的氣焰瞬間降了下去,聳了聳脖子,訕笑著請安。
「給王妃請安。」
秦王妃又冷笑:「這丫頭是本王妃要捆的。林大姑娘識大體,知曉此事的嚴重性,言語懇切地勸你,你反倒不領情。怎麼,你與這丫頭有私情?」
聽到「王妃」二字時,林若婉已目瞪口呆。
等「私情」二字入耳時,她更覺得屈辱難堪。
「王妃娘娘,我沒有……」
「那你知不知道,太醫已查證,這丫頭的香粉裡摻了硫黃粉。她故意謀害你表兄,謀害當朝儲君!」
7
偏房一片寂靜。
我垂下眼眸,靜靜坐在秦王妃下首。
小郡王傻愣愣地張開嘴,一會兒看看林若婉,一會兒看看秦王妃。
林若婉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王妃娘娘,我冤枉啊。」
心虛在她臉上一晃而過,又很快被驚懼替代。
她本想害我。
那日,她花了筆大價錢買通東宮宮人,還打聽到了太子對硫黃粉過敏,萬萬碰不得。
宮人本是好意,不想林若婉犯錯,弄巧成拙。
可林若婉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將燻白的硫黃粉摻在香粉裡,來陷害我。
若我害太子過敏,便是與太子相克,進不了東宮。
甚至可能被太子厭惡、處罰。
滿京城都不會有我的好去處。
可她沒想到,香粉早已被我暗中調換,還加了點東西。
如今,面部紅腫發痒的是她,涉嫌謀害太子的,也成了她。
秦王妃惱怒極了,胸口急劇地上下起伏,望向林若婉的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剐。
「賤人還在狡辯!」
林若婉涕淚橫流。
幸好,還有沒腦子的小郡王相信她。
「王妃娘娘,林二姑娘也遭其害,怎會是真兇?肯定是這個林大姑娘在陷害她!」
林若婉像找到了救星,慌忙點頭:「對,對,是姐姐害我。我用了姐姐送的戴春林香粉,是姐姐摻東西進去了。」
二人言之鑿鑿。
我從容淡定。
「王妃娘娘,我從未用過戴春林香粉,也未曾買過,去鋪裡一查便知。」
「反倒是那日與太子殿下相見後,妹妹送了我一盒,今日出門前,她才替我抹上。」
言語間的暗示,清晰明了。
浸潤宮廷數十年的秦王妃又怎麼會聽不懂?
她鄙夷地盯了林若婉一眼,已信了我幾分。
林若婉打了個戰,又慘呼:「娘娘恕罪,是我記錯了,香粉是我命人買的。可我不知太子對硫黃粉過敏,此事隻是意外,我絕不敢謀害太子啊!」
秦王妃揮了揮手。
一個宮女被押了上來。
林若婉眼眸驟縮,驚慌失措。
「林二姑娘給了奴婢五十兩銀子,找奴婢打聽太子殿下的行程,還問奴婢殿下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連太子殿下對什麼過敏,絕不能沾什麼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那宮女流著淚,兩頰高高腫起,青紫巴掌印清晰可見。
隨後,戴春林香粉鋪的掌櫃也被帶了上來。
掌櫃跪地謹慎道:「林府二姑娘是本店的熟客,時常購買。」
婢女呵斥:「林府除二姑娘外,可還有人買?」
掌櫃思索片刻,搖頭:「我曾問過林府二姑娘的婢女,林府大姑娘不喜歡用我們家香粉嗎?二姑娘的婢女譏笑著說,大姑娘算什麼呀,沒見識,不配用。」
婢女尖酸刻薄的嗓音,被他學得惟妙惟肖。
林若婉傻了眼。
她沒想到秦王妃查得這麼快。
從打聽消息,到購買香粉,甚至連燻白硫黃粉的鋪子,都被一一找到。
她自食苦果,有口難言。
「林二姑娘天真單純,或有隱情。」
小郡王還在梗著脖子為林若婉說話。
秦王妃隻冷笑。
「長公主聰慧機警,怎生了你這麼個蠢兒子?我知道,那日她落水,你救了她,就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小郡王撓了撓頭,臉色微紅。
「蠢貨!你也不想想,她落水那日是什麼日子!」
「是太子獨自出宮的日子!」
「她想攀附太子,卻被你撿了漏,心裡不知怎麼恨你呢,你倒是傻傻地愛上了!」
秦王妃嗓音譏諷,眼神輕蔑。
劃過林若婉的視線像一把刀,把林若婉割得血色盡失,瑟瑟發抖。
小郡王怔住:「不可能——」
「哼。」王妃冷笑。
小郡王臉色因羞惱,漸漸漲紅了起來,匆匆跑了。
林若婉哭得更悽慘了。
在這一陣陣狼狽哭聲裡,有腳步聲漸漸靠近。
太子醒了,勉力支撐著身體走來,倚靠在門邊喘氣。
在太醫的治療下,他臉上的紅腫盡數褪下,隻是唇還是蒼白的。
扶上秦王妃慌忙伸來的手,他視線望向我,朝我微微一笑,遞了個讓我安心的眼神。
「姨母,不能壞了林大姑娘的名聲。」
清雅嗓音堅定而又有力。
秦王妃懂了。
對視上太子溫柔的目光,我也懂了。
他想娶我,便不能讓我的姐妹背上謀害太子的大罪。
此事必須壓下。
秦王妃沉思:「我這就進宮,與皇後娘娘商議。」
太子點頭:「勞煩姨母。」
林若婉徹底軟倒在地。
此事上報皇後,皇後必定震怒。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此生不僅嫁不成太子,就連京中稍微數得上號的名門世家,她都嫁不進了。
眼皮子一翻,林若婉暈厥過去。
8
秦王妃臨走前又下令,罰林若婉二十個耳光,再送回林府閉門思過。
於是,暈過去的林若婉被一盆冷水潑醒,揪起來就是一頓巴掌。
她本就痛苦,軟綿綿的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抗,微弱的掙扎哭喊都被響亮的巴掌聲蓋過。
而我,被太子特意留下。
僻靜的院子裡,婢女太監們皆被遣開。
太子倚靠在椅上,親手給我倒了杯茶。
我接過茶,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視線一路劃到了他ŧŭ̀₍繾綣的目光裡。
心像是被戳了一下。
像是在很久以前,我就撞見過這樣的目光了。
到底……在什麼時候呢?
太子問:「嚇到了你吧?」
我回過神,淺笑搖頭:「我隻擔心您。」
還擔心我的太子妃之位不保。
太子蒼白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得眉眼彎彎。
「多謝你的關心,我心裡舒坦多了。」
「我會向父皇請旨賜婚,林姑娘,你願意嗎?」
他繾綣的目光,深深地望向我。
我內心像是湧起了一團火。
火中,有被太子欣賞垂愛的欣喜。
太子俊秀溫潤,地位高貴,被他喜愛總歸是讓人心痒的好事。
更多的還是,權勢地位即將到手的暢快。
我欣然點頭。
9
太子身子尚且虛弱,對弈幾局後便命人護送我離開。
等我回府時,整個林府已風聲鶴唳。
婆子悄悄告訴我,一個時辰前,林若婉一身傷痕被送回府,二嬸哭得震天響,老太君怒得要吃人。
正等我回來,要狠狠地教訓我一頓。
二嬸哭:「大姑娘,嬸子知道你恨我,恨整個林家,可婉兒何其無辜,你怎害她?!還望婆母給婉兒做主啊!」
老太君罵得唾沫橫飛:「林若儀!給我跪下!婉兒可是你妹妹,你竟然陷害她!林府容不下你這樣的女子!」
二人皆以為,我還是那個佯裝怯懦、好欺負的長房嫡女,等著我跪地求饒。
不承想,我笑出了聲。
「祖母,王妃娘娘派來的人,沒跟您說林若婉為何挨打嗎?」
老太君哽住,揮手將茶盞摔在我面前。
「你陷害婉兒,還敢狡辯?」
破裂的碎片,濺起一地的灰。
我漫不經心地側了側身,故作乖巧姿態微微一笑。
「祖母,您想怎麼處置我呢?是將我逐出林家,還是打我一頓、關進祠堂,還是餓我十天半個月,給我長長記性?」
幼年時,這是老太君慣用的手段。
恐嚇要逐我出林家,讓我淪落成小乞兒,被人踐踏。
將我關進祠堂,每日隻給一碗清水。
我被餓得頭暈眼花,哭得淚水漣漣,隻能摳點香灰果腹。
意識恍惚之時,我低喃著喊爹娘。
似有聲音在回應我——
勉力睜開眼,聽見的卻是林若婉不屑輕蔑的嗓音。
「喊爹娘?你爹娘早死了!蠢貨!趕緊餓死,就能去見你爹娘了。」
後來,我țü⁷便不怕了。
林府祖宗能看得清,到底誰才是作惡之人。
「逐出林家,正合我意,我會請太子殿下為我尋一個好家世,踩在你們頭上,風風光光地嫁進東宮。」
「打我一頓,或是餓我一頓,就更好了。我會告訴太子殿下,我的祖母、二嬸、堂妹是怎麼對待我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會如何對待你們呢?」
屋內一片死寂。
二嬸捂住嘴,面露驚慌。
老太君更是激動,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我。
「逆……逆……孫……」
尚未說完,涎水順著嘴角流出。
她雙目赤紅,兩頰鼓起,控制不住般渾身顫抖。
她被氣到中風了。
原本養尊處優的身體,像枯敗的樹,驟然倒下。
婆子們驚呼著圍上去,手忙腳亂地喊大夫。
而我,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夜間,林若婉醒了。
老太君卻徹底意識不清,臥在床上形同廢人,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林若婉自知大事不妙,連夜寫了封信,八百裡加急發給在外地做官的二叔。
我將信攔截住,拆開,漫不經心地讀了讀,又笑了笑。
「給她原樣寄出去。」
婢女好奇:「大姑娘,您怎不攔住信?」
我點了點婢女的額頭,笑容燦爛。
「讓她做做美夢吧,畢竟接下來的日子,就全是噩夢了。」
10
信,寄出去了。
林若婉翹首以盼她親爹、我二叔回京給她做主。
可是噩夢來得比她想象得還要快。
秦王妃進宮的次日,皇後下旨稱林若婉御前失儀,Ṱŭₛ罰她每日二十巴掌。
宮裡的行刑嬤嬤,力氣大得能拉著牛車跑。
二十巴掌著實打、用力打,幾乎要她精心保養的嬌嫩臉蛋扇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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