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聞湛將大氅取下,準備掛回屋內,陸雲初正準備同他一起回屋內,忽然感覺身子一僵,消失已久的劇情指引感回來了。
最近女配戲份為零,可謂是度了一個長長的假期,但是假期總有結束的時候,看來又得跑劇情了。
她感覺自己再被推著往廚房走,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冬日寒涼,許久沒見到珏哥哥了,我應當為他送碗熱湯。
才不要和男主單獨相處!
陸雲初連忙對聞湛的背影喊道:“聞湛,等會兒盯緊我,我們一起出門!”現在聞湛能夠同她一起出門,跑劇情也沒那麼孤單了。
她來到廚房,一點兒也不想給聞珏做好吃的,試圖亂做一通糊鍋的黑暗料理,但被劇情制止了。
她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著“用心做飯”的勁兒。
陸雲初陰惻惻一笑,好,那就用心。
她繞到廚房後方的雜物間,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壇子,一股奇異的臭味瞬間撲面而來。
前些時日她新鮮筍子用山泉水腌制後放在這兒,若是腌制的時間短些,剛出壇的筍是不會臭的,隻有微微的酸香和清新味,脆生生,水靈靈的。
但發酵時間長了以後,那股淡淡的酸味將逐漸往奇妙的方向發展,帶點餿的腐臭味,不需要多大的量,氣味就能濃鬱得把人掀翻。
這是螺蛳粉最具有標志性的臭味,但就是這股臭味最讓人上頭。臭到筷子和鍋都沾上洗不掉的氣味,臭到洗完澡以後發絲還隱隱約約能聞見味兒,臭到初嘗者要鼓足勇氣才能邁入這個神奇的世界。
或許是因為螺蛳粉那股酣暢淋漓的鮮香酸辣味,也或許是因為這股越吃越上癮的臭味,螺蛳粉的美味帶著一種獨特的放縱感,夜深人靜或者是素淡過久時,總想再嗦一碗熱燙到讓人眼淚鼻涕一起流的螺蛳粉。
把前些日子從河鮮桶裡的螺蛳撿出來,慢慢熬煮,配上各色配菜,看似簡單,實則充滿柳州人民的奇思妙想和技藝的螺蛳粉就大功告成了。
陸雲初在廚房倒騰了一下午,總算在飯點前做出了一大鍋螺蛳粉。
她用小鍋裝上,將鍋蓋牢牢扣實,放入最大的那個食盒裡,雙手提溜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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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喊了一聲聞湛,聞湛馬上從廂房裡冒了頭。
還未靠近陸雲初,他就隱隱約約感覺不對勁兒了。本以為她在廚房忙乎一下午,應當在做什麼豐盛的晚餐,可現在為什麼他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臭味?
陸雲初被劇情推著走,一邊走一邊同他解釋:“我們先去給聞珏送飯,等會兒回來吃。”
吃?吃什麼……聞湛往她手裡的食盒看了一眼,默默地咽了咽口水,不敢提出疑問。
到了聞珏院子門口,果然被攔了下來。
侍衛還是那張冷臉,還是那句老話,但今日的冷臉沒崩一會兒就因為聞到奇怪的味道而有垮掉的趨勢。
劇情和陸雲初的想法不謀而合,讓她站在院門大喊。
沒過一會兒,一個小廝跑過來,一臉不耐煩:“主人讓她進來。”
於是陸雲初提著食盒走進了院裡。
她拎著食盒走過,那股若隱若現的臭味更加明顯了,侍衛悄悄回頭看了她氣勢洶洶的背影和過於大的食盒,心下有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不會因愛生恨,要去院裡朝主人潑那什麼吧……
聞珏正在亭中作畫,眼見天要昏暗下來了,吩咐丫鬟收拾好畫作,餘光瞥到陸雲初走來,人還沒走到他跟前,他就先不耐煩地開口了:“你到底還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
陸雲初委屈巴巴道:“天氣寒冷,我隻是想給你送碗熱湯。”
聞珏本應跟著臺詞繼續走,結果餘光瞥到了她手上巨大的食盒。
送熱湯本應是溫情小意的事兒,一小盅甜湯,精致的白瓷碗,怎麼想怎麼朦朧曖昧,可到了陸雲初這兒怎麼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聞珏眉角抽了抽,一時忘了自己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了。
兩人在這個時候本應有一番口舌糾纏,這麼一斷,也就沒有按照劇情走下去了。
聞珏揉揉太陽穴,眼神一挪,忽然看見了站在轉角處的聞湛。
他十分驚訝:“你怎麼來了?”
聞湛披上了大氅,習慣性地摸了摸陸雲初最愛的衣襟狐狸毛,轉頭看向她,示意自己是跟著她來的。
這個動作……這個姿態……太像扛著麻袋的親戚領著自己精心打扮的小孩上門拜年了。
聞珏徹底找不到發火的感覺了,他嘆了口氣,在凳子上坐下:“說吧,你們二人前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陸雲初懶得跟他多費口舌,準備走完劇情就回去。
她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發出“噔”的重響:“都說了給你送吃的了。”
一股奇異的臭味飄來,聞珏吸了吸,以為自己鼻子出了問題。
他也懶得應付陸雲初,隻道:“好,你送完了,可以走了。”
偏偏女配這個女人就喜歡糾纏不休,她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對著聞珏道:“你嘗嘗我做的湯好不好,嘗一口我就走。”
聞珏忍無可忍,眉頭緊蹙:“夠了。”
陸雲初嚶嚶嚶:“你嘗一嘗好不好,不要這樣對我。”
聞珏正要說話,陸雲初已經一把掀開了食盒蓋子,一股濃鬱的臭味將聞珏掀得連連後退三步。
他難以置信,沒想到真的會有人為愛痴狂,瞪圓了眼,吼道:“陸雲初,你瘋了嗎!你居然給我送屎!”
這洪亮的一聲吼,足以將四周震懾得安靜下來。
陸雲初:……
她默默轉頭看向站在轉角處驚訝錯愕的柳知許,又看看終於看清食物的滿臉通紅的聞珏。
嗯……對不起,男主你狂拽酷炫、高貴君子的形象徹底沒了。
第21章 螺蛳粉(下)
陸雲初本來隻是想走個過場,但現在有熱鬧看,她非常不介意添一把火。
她往聞湛身邊一靠,舉起帕子遮住臉,嚶嚶嚶地假哭:“夫君,哥哥怎麼這樣,我費盡苦心做了一下午的吃食就是為了緩和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想到他盡然睜眼說瞎話。”
聞湛沒忍住,提起袖子用咳嗽遮掩笑意。
聞珏瞥到柳知許,一張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青,最後鱉成豬肝色:“你別胡說八道,我、我不是睜眼說瞎話,我是沒有看清!”
“沒看清就可以憑空汙蔑人嗎?這麼大一盆髒水往我身上潑,嗚嗚嗚,柳姑娘,你來評評理。”
如果聞珏不是邪魅冷酷的古早男主,此刻一定會叉腰跺腳跟陸雲初撕起來,可惜他為了維持體面,隻能咬牙切齒地道:“說話就說話,扯別人進來做什麼。”
也不知道男女主進展到什麼時候了,柳知許蓮步輕移走過來,朝眾人行了個禮,溫聲道:“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大的火氣,有誤會說清楚就好。”
聞珏臉子掛不住了,作為和女主經歷無數誤會虐心虐身的男主,他怎麼可能軟下來呢。
他“哼”了一聲,強行辯解道:“誤會?不是什麼吃食都能隨意入口的。”他依舊認為陸雲初是因愛生恨腦子壞掉了,故意用潲水做吃食也不是沒可能。
他把衣裳下擺一展,嘴角勾起:“陸雲初,別裝哭了,你敢吃嗎?”
陸雲初看著他那張“如刀削般俊美”的面孔,不裝了,把帕子放下,學著他的模樣往他對面一走。
嘿,是你要讓我打臉的,看我把你“刀削般”的臉打成刀削面般的臉。
兩人忽然進入莫名的鬥雞狀態,柳知許和聞湛都懵了。
聞湛有經驗,率先反應過來,跟著陸雲初坐下來,表示支持。
聞珏臉色更黑了一分。
陸雲初慢條斯理為自己盛了一碗,在聞珏震驚的眼神下,“吸溜”了一口熱騰騰的螺蛳湯。
聞珏沒想到她這麼豁得出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嗤笑一聲,對陸雲初道:“好,是我誤會了你。”為了在柳知許面前掙回面子,他解釋道,“我口刁,不是什麼吃食都能入口,多謝弟妹一番心意了。”
說實話,這東西也就是初聞的時候詫異,聞久了也就習慣了,並沒有那麼的臭,但聞珏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的錯的。
偏偏陸雲初就是要步步緊逼,她友善的對柳知許道:“讓柳姑娘見笑了,我們一家子就是這樣,平常喜歡拌拌嘴。不知柳姑娘用飯了沒,若不介意,同我們一起坐下用頓晚膳?”
柳知許笑道:“陸夫人客氣,但這恐怕不太合規矩……”
陸雲初站起來一把把她按住:“哪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都是朋友,別見外。”亂世背景有什麼規矩,女主你以後可是會和n個男配糾纏成婚最後嫁給男主當皇後的人啊。
聞珏覺得陸雲初一定察覺了什麼,否則怎麼屢屢讓自己在柳姑娘面前丟人。
柳知許此時年紀尚小,還沒經歷未來人生中的悽風苦雨,雖然冷清沉穩,但還是難掩少女活潑心性。
聞著這股奇異的怪味,她竟有些躍躍欲試:“陸夫人說的是,是我想岔了。”
見她有動筷的意思,陸雲初感覺後腦勺一涼,不是吧,那位忠犬暗衛,你要暗中觀察也該觀察你的情敵聞珏啊。
反正暗衛以後和自己沒交集,陸雲初一點兒也不慫,對於讓女主入螺蛳粉大坑這件事很有動力。
她殷勤地給柳知許分了一小碗。
柳知許看著表面上那層亮汪汪的辣油,不自覺咽了咽口水。彭州湿氣重,百姓嗜辣,她也不免俗。
螺蛳粉上面的配料豐富,堆著酸豆角酸蘿卜、酥脆的油炸花生米、一小撮爽口的木耳絲,還有靈魂角色脆腐竹。這種配料豐富的事物得用筷子大咧咧地攪拌,讓配料浸潤湯汁,夾在米線中,然後張大嘴來一口,這才能不負美味。
柳知許吃得斯文,不像陸雲初那樣大快朵頤,她挑起一筷子順滑的米線,白皙的米粉掛上橙紅的辣油,辣油不濁,很清透,聞著辣香味兒很重,看著就讓人食欲大發。
第一口,怪,真怪,可是咂摸咂摸又有一種讓人上癮的香味。螺蛳混豬骨雞架熬出來的湯底極鮮,用酸筍去腥之後,鮮到甘甜,從舌根嫋嫋升起,溢滿口腔,這是鮮的另一番境界了。
螺蛳粉的米線不像其他米線一樣軟糯,十分的柔韌彈滑,一嚼,米線在嘴裡活蹦亂跳的,配著咔吱脆的花生、韌脆的酸豆角,這種脆讓口感更加活潑。
燙與辣更加激發了酸筍的鮮,越吃越過癮,實在是這種酸爽的攻勢太猛,很難有人能夠抵抗。
鋪面而來的酸辣熱氣、繚繞在鼻腔久久不散的怪味,鮮香熱燙的溫度吃得人臉頰通紅,實在是狼狽,可就是這種酣暢淋漓、眼淚汪汪的感覺才對味兒,腦袋埋在碗裡怎麼也不願抬起來。
聞珏看著逐漸被陸雲初吃相同化的柳知許,內心大受震撼。
唏哩呼嚕的嗦粉聲環繞,臭味將他燻成了人幹,可惡的是,他竟然聞著聞著有點上頭了,開始覺得配著臭味吃一定會有種放縱的隱秘的快感。
但他不承認,他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在坐禪,下一刻就要羽化飛仙。
聞珏不吃,無人在意。聞湛不吃,柳知許有點不好意思。
她試圖提醒吃得正酣的陸雲初:“陸夫人,這……咳,恕我無禮,主人未動筷,我就先忍不住大快朵頤了。”
陸雲初迷茫地抬頭,掃了一眼聞珏,見他閉著眼,嘴角還勾著僵硬的嘲諷笑,翻了個白眼。
再看聞湛,可謂是洗眼。他乖乖地坐在一旁,目不斜視,安安靜靜地垂眸盯著地板,一點也沒有流露出對臭味的不適,一副等著陸雲初吃完回家的樣子。
嗚,陸雲初心化了,愧疚地讓下人端來一碗熱水,替他涮去辣油:“螺蛳粉的辣是靈魂,不辣就不好吃了,但鮮味濃鬱,你還能嘗點鮮。”
柳知許看著碗裡那悽涼的兩根米線,深表同情,下意識加快了嗦粉速度。
聞湛點頭,毫無怨言地吃下兩根涮過的米線,眼前一亮,原來聞著奇怪,吃起來卻是這樣的風味。
他臉上露出純粹的笑意,為任何新奇的事物表示贊美。
他可太知道怎麼治陸雲初了,陸雲初猶豫了一下,給他挑了兩片腐竹涮了涮:“這個也可以嘗嘗。”聞湛胃不好,但老喝粥會對胃更不好,所以陸雲初陸陸續續有投喂他其他主食,試探性地給他喝過雞湯、做過肉食,聞湛除了時不時犯病的時候會胃痛,其餘時候反應良好。
“如果胃不舒服,馬上告訴我。”她囑咐道
聞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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