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拐過一個彎,阮秋秋半扶著粗粝的樹幹,看到了一群半大的豬妖圍成一團,將一隻半大的狼崽圍在中間。
——那隻狼崽是半妖形,精致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淤青和血汙,身上就隻穿著一件自帶狼皮幻化出的短衣,赤著腳站在雪地裡。
他一雙灰藍色眸子清亮,低吼著露出尖牙,手裡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木棒,看起來很兇惡。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記憶裡,還很小的淵訣了。
她的狼,幼年期長得真的很可愛。
阮秋秋柔軟下目光,看著他完好的兩條腿,眉眼動了動。
在狼崽崽腳邊,還放著一隻被啃的隻剩下骨頭的小象鳥。
顯然,這群豬妖說的食物,應該就是這隻象鳥了。
“嗷嗚。(不是我。)”
淵訣又重審了一遍,眼底是委屈和憤怒。
阮秋秋看著為首的一個分明已是成年妖的豬妖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有些卑劣的笑容,“你嗷嗚嗷嗚說些什麼?我們是豬妖,聽不懂狼語啊。”
阮秋秋知道他在騙人,明明妖族之間是可以聽得懂互相的語言的,但她卻有些意外的發現縮小版的大灰狼先生明顯的動搖了。
留著凌亂長毛,漂亮的和小姑娘一樣的淵訣用力攥著手,有些無措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比起同齡妖來講,有些大大的粗糙的腳掌。
他居然信了。
“你是啞巴嗎?不會說話?那就是你偷的。”為首的成年豬妖說完,一直站在一邊的一個穿著厚實獸皮裙的小雌妖大概是實在忍不住了,哭著朝淵訣喊,“你這個小偷,快滾出我們水豬部落!”
“我阿父當時隻是看你快死了,才好心給了你一點吃的,你就這麼賴上我阿父算什麼?還害他生病了,他是我阿父,不是你的!”
Advertisement
“你這個不會說話的啞巴,掃把星,滾啊,滾啊!!!”
第63章 六十三頭狼崽崽
小女孩的聲音並不算特別細軟,順著呼嘯的冷風,似乎放大了許多倍,帶著無法忽略的憎惡、甚至一點點仇恨,清晰的傳遍了整個小山谷。
坡上的一些雪花隨之悄悄抖動,伴隨著稀疏的制造出了“沙沙”的聲音,像是悄悄的嘲諷的細語。
空氣寂靜了幾秒,旋即響起了斷斷續續和啜泣聲和安慰的聲音。
阮秋秋扶著樹幹,隔著一段距離看到小灰狼先生有些不知所措的微睜大了眼,下意識的露出了兩個小尖牙,低低的、咆哮般的反駁“嗷嗚。”
但小豬妖們顯然不滿意他帶著些無措和警告意味的低吼。
水豬部落為首的那隻豬妖惡狠狠的瞪著小灰狼先生,“都是你,豬珠才會哭,豬珠阿父才會生病。你這個小偷,都已經偷吃了那麼多東西了,這幾天賴在咱們部落還不夠嗎?”
幼崽和少年們的厭惡往往是迅疾而猛烈,不帶任何掩飾的赤裸裸的話語總是十分徹底。
繼那隻為首的成年妖開口後,一眾妖便開始了他們對小灰狼先生的批評和“制裁”。
“你還敢說不是你,豬珠的阿父隻是接觸你沒兩天,就病倒了,族巫說他接觸了不幹淨的東西,難道不是你嗎?”
“臭啞巴,還敢偷東西,滾出我們水豬部落!”
伴隨著越來越激烈的謾罵,不太敢接近小灰狼先生的小豬妖們便掏出了看起來早就準備好的石塊和腐臭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往淵訣身上招呼。
他們沒有手下留情,妖族的速度又很快,等阮秋秋好不容易邁著小短腿跑到隻距離小灰狼先生隔著一顆巨木的時候,第一輪石塊和臭臭的像腐爛食物一樣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砸完了。
小灰狼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躲,身上的自帶狼皮瞬間從雖然有些亂但看的出努力保持整潔的狀態、變成了髒兮兮的樣子。
他蒼白的臉上也被尖銳的石頭刮到了,出現了一些血痕。
阮秋秋在他身後,看著他握著木棒的手掌很用力,又好像在反復掙扎一樣握緊便松開,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像一顆倔強的松。
她心裡像被刺扎了一下,酸澀無比。
眼瞅著那些妖又掏出了一些石塊打算第二輪,阮秋秋也顧不上她在淵訣的記憶世界裡能不能被人看見、說話能不能被妖聽見這種問題,阮秋秋氣的直跺腳,急忙喊道,“住手!”
但估計她的聲音並沒有被水豬部落的妖們聽見,等阮秋秋跑到淵訣身後的時候,他已經接下了第二輪。
小灰狼先生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好看的眼睛閃過一抹驚訝——
雖然他現在隻是不到二階的實力,但感知卻特別敏銳,很少會有妖能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啊啊你怎麼沒躲,不疼麼?”他轉過頭,還沒看清來者的樣子,耳畔就傳來了一道急急的聲音,帶著他從來沒聽到過的擔心。
“你不要聽那些豬妖的,他們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她柔軟的手沒避諱他滿身髒汙,拉上了他的。
第64章 六十四頭狼崽崽
小灰狼先生瞳仁微顫,下意識的掙開了阮秋秋握著他的手。
她碰到他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好像比被石塊打中還要疼痛和難以忍受。
淵訣兩根黑漆漆的眉毛擰起,往邊上跳著躲開,雙眸卻不知為何始終盯著阮秋秋,灰藍色的瞳仁亮的緊。
第一次這麼明確的被淵訣拒絕靠近,阮秋秋有些懵。
她無力的抬起小短手,朝小灰狼先生伸了伸,試圖把那頭狼崽叫回來。
小灰狼先生明明看到她了,卻還要裝作沒看見,抿著唇不說話,蒼白著小臉偷偷用餘光瞄她。
阮秋秋“……”所以這頭狼從小就是這麼一個擰巴的性格嗎?
阮秋秋有點兒欲哭無淚,還沒等她邁著短腿跑到小灰狼先生身邊,那些豬妖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驅趕。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這象鳥上的咬痕根本就不是狼族留下的。”阮秋秋氣的要命,張開胳膊擋在為首的豬妖面前。
淵訣眸光沉沉,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帶著面具的奇怪人族,心底蔓延上陣陣麻麻的感覺。他有些不習慣,慌亂之間,狼爪爪露了出來,“咔擦”一聲,不小心用力到將手裡握著的木棒捏碎了。
但出乎小灰狼先生、也出乎阮秋秋意料的是,那些豬妖們,完完全全無視了她。
他們好像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也沒辦法觸碰到她。
石塊破開空氣,徑直穿過阮秋秋小小的意識體,砸到了她身後的小灰狼先生身上。
阮秋秋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淵訣。
但她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就覺得被穿透的意識體傳來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伴隨著強烈的眩暈感,讓她一下虛脫的摔在了地上。
還是臉著地的那種,摔的一點都不美觀。
幸虧她臉上還帶著一個摘不下來的面具,好歹擋了一下。
阮秋秋想自己爬起來,但她離豬妖們太近了,她掙扎著給自己翻了個面的功夫,眼瞅著有幾個豬妖的腳就要踩在她的身上。
要被踩到了嗎?
阮秋秋覺得自己有點慘,她舉起胳膊,想著起碼要把腦袋保護起來。
小灰狼先生視線滑過那群滿臉憤恨的豬妖,又落在地上那個突然出現的,帶著奇怪面具的人類一副馬上要被踩死的可憐模樣,舔了舔小尖牙。
小灰狼先生在心底告訴自己“千萬不要理會”,可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甩開了手裡一直攥著的木棒,拎起了阮秋秋的衣領往後退了好幾步。
反應過來他幹了什麼之後,小灰狼先生眼底劃過一抹懊惱之色,但到底還是揪著阮秋秋的衣領,把她放平了。
阮秋秋的手腳在空氣中撲稜了兩下,安全落地。
“操,老子之前怎麼沒發現,這狼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神經病?”一隻豬頭雄妖用十分嫌棄且鄙夷的目光看著淵訣,“那地上什麼都沒有,你抓雪呢?狼族都有這種奇怪的嗜好嗎?”
阮秋秋“……”果然這些妖都沒辦法看到她,也沒辦法觸碰到她。
但小灰狼先生為什麼可以碰到她,是因為這裡是他記憶中的世界嗎?
阮秋秋想不太明白,但她知道面前這些豬妖們的謾罵和侮辱聽在她耳朵裡很不好受。
她彎腰摸了摸雪,發現自己還是能觸碰到一些物體的,便撿了許多小石攥在手裡。
而小灰狼先生則是沉默了兩秒,從一直護著的自帶狼皮裡掏出了一個小獸皮袋——
幹淨的、雪兔的皮毛做成的,上面蹭到了一點兒他的血。
“嗷嗚。(藥草。)”小灰狼先生平靜的注視著小雌妖豬珠,然後彎下腰,把那個小獸皮袋放在了地上。
他不是來偷東西的,也沒有偷吃食物。
他隻是,聽說幫了他一次的好心妖生病了,找到了一些藥草,想要給他。
他也沒有想搶豬珠的阿父。
可是,除了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阮秋秋外,沒有妖願意相信他。
小淵訣悄悄的瞥了一眼戴著古怪面具的阮秋秋,耳朵莫名熱了起來。
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別的妖都看不到她碰不到她。
她說會相信他,難道她是特別的,是他幻想出來的小人類麼?
所以,她才會這樣的弱小。
如果他現在選擇離開,她會跟著他嗎?
小灰狼先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骨子裡是一頭大狼的他顯然很好的繼承了未來田螺灰狼的品格,盡管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巨浪,漂亮精致的小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緒。
阮秋秋看見小灰狼先生做完這一切後,抬手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和髒汙,轉過身就要走。
水豬部落的豬妖們倒是沒有阻攔,但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溫柔。
“喂!臭啞巴!我阿父才不需要你的藥草!”豬珠率先走了上來,抬起腳就要往小淵訣準備的藥草上踩。
阮秋秋眯起眼睛,顛了顛手裡的石子,用力朝豬珠的腳邊砸去。
豬珠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摔在了地上。
阮秋秋勾起了唇,沒停下來,繼續用石子回報那些剛剛砸她家狼崽崽的豬豬。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