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車禍中救下了前男友的女兒,自己卻死了。
他在整理我的遺物時,意外發現了我的日記。
日記裡的他很愛我,會細心的記得我身上的舊傷,會為了彌補我的遺憾,頂著重感冒在聖誕節那天為我堆雪人。
日記裡的我們並沒有分手,甚至還結了婚,婚的日子安穩甜蜜……
這是一段他記憶中沒有的故事。
也是他不曾得知的,被深埋的愛意。
1
盛珩的女兒在車禍中被救了。
救她的人卻死了。
妻子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裡,臉上交雜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驚惶。
他卻看到被人群包圍在中間的那個女人,很瘦,瘦的有些過分,頭發凌亂的糊在臉上,依稀看得清五官。
人群裡有人說,「當時車開的可快了,多虧了這個女人衝出來推開了小女孩,否則怕是……」
妻子捂住女兒的眼睛,怕她看到眼前血腥的景象。
盛珩卻覺得她的臉隱隱有些熟悉,想了很久才模模糊糊的記起,這個女人很像他的前女友,似乎叫……江寧。
救護車很快來了,將女人和女兒都帶到了車上。
女兒很幸運,身上除了幾處擦傷,沒有太大問題,隻是精神受了些刺激,縮在媽媽懷裡不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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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果然是江寧。
警察說,她似乎沒有親人,聯系不到人過來認屍。手機通訊錄裡家人那一欄……隻有他的號碼。
盛珩有些意外。
印象裡他們隻談了短短半個月,江寧對他日趨冷淡,最後也是很理智的談了分手,對方提的。
所幸那時他們感情還不深,他沒有為此困擾太久。
而且……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江寧竟然還留著他的電話。
2
無論如何,江寧是為了救他的女兒死的。
他自然是感激的,在得知她沒有別的親屬後,自發的承擔起了為她料理後事的責任。
幾天後,他收到了對方房東的電話,聯系他過去替她整理遺物。
他答應了。
意外的,江寧的家離他的住所並不遠,可他卻似乎從沒有遇見過她。
江寧是獨居的,房子不大,被她布置的還算溫馨。
人世無常,時隔數年,哪裡可以料想到,再次和她見面卻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
江寧生活簡樸,東西並不多,整理到一半,他在她的抽屜裡發現了大量的藥物。
他蹙了蹙眉,搜索了其中一瓶藥的藥名。
鹽酸厄洛替尼,是用於癌症治療的靶向藥物。
江寧生病了?
隨後,他在藥瓶的底下發現了一本厚厚的筆記。
翻開看了看,似乎是她的日記。
原本他作為一個外人,不該在別人死後窺探別她的隱私。
可看著一旁大大小小的藥瓶,耳邊驀地響起警察的那句話——她似乎沒有親人,聯系不到人過來認屍。手機通訊錄裡家人那一欄……隻有他的號碼。
他忽然很想知道,她這些年來是怎麼過的。
3
盛珩去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回到書桌前,翻開了那本日記。
日記寫的斷斷續續,但大致可以知道,她的童年和少女時期過得並不好。原本江寧有一個還算幸福的家庭,父母恩愛和睦,五歲時變故突發,父親死於工廠事故,拿不到賠償,母親抑鬱成疾,早早的就離開了她。
她半工半讀念完了大學,跌跌撞撞的進入社會。
但好在她生性樂觀,日記的筆觸並不消極。
也許是工作忙碌,日記中斷了很長一段時間,再繼續時,竟然出現了他的名字。
2018 年 7 月 6 日雨
最近我可能太累了,在公交站等車的時候,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後面是被冷醒的,抬頭發覺有一個男生站在我面前,手裡撐著雨傘。
我這才發現下雨了,而且是暴雨,怪不得這麼冷。
男生看到我醒了,但也沒說話。
我連忙站起來,當時腦子還不清醒,還以為自己睡得太久了佔了別人位置。
站起來才發現雨真大啊,而且是斜著打過來的,候車亭根本擋不住。
我後知後覺他可能是在替我擋雨。
然後果然發現他後腰那裡湿了一大塊,褲子是深色的,湿了也不那麼容易看出來。
我連忙跟他道謝,他搖了搖頭,隻是說,「你看起來很累。」
之後又發生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我的姨媽來了,弄髒了公交站的椅子,也弄髒了我的褲子。
我坐立難安,好在男生的班車很快來了。
他上車前,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我,「這件衣服下擺夠長,應該可以遮住。」
我當然不好意思要。
他隻是笑了笑,「有機會再還給我吧。」
然後就上了車。
寫到這裡,心口又不爭氣的悸動起來。
江寧你瞧,他果然沒有認出你。
2018 年 7 月 10 日晴
新鄰居居然是他。
我們是倒垃圾的時候在電梯口碰見的。
這一次,他顯然認出了我,愣了兩秒,隨後唇角綻放出笑容。
我尾椎發僵,直覺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外套我已經洗好了,等會拿給你。」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突兀,真是尷尬的不行。
他笑了笑,「嗯好。」
他告訴我,他叫盛珩。
我在心中回道,我當然知道,你叫盛珩。
2018 年 7 月 11 日
有點後悔還了他外套。
現在拿什麼當借口跟他接觸呢?
2018 年 7 月 15 日晴
今天是周末。
出門丟垃圾的時候偶遇了遛狗回家的盛珩(其實是我故意的)。
他動了動鼻子,說你做了飯?好香。
我嗯了一聲,又看了看他手裡拎著的外賣,「我剛好做了飯,做的有點多,你要不要嘗嘗?」
他明顯有點期待,看了一眼我敞開的屋子,含蓄的問,「方便嗎?」
我點點頭,「超方便的。」
他微微一愣,又笑了。
江寧,你比七年前的自己勇敢多了。
2018 年 7 月 19 日雨
今天啊,是我生日。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也沒有朋友,同事也不熟悉,就隻好自己一個人過了。
我給自己點了個蛋糕,開門拿外賣的時候,盛珩剛好出門倒垃圾。
他看見了蛋糕,順口問我是不是過生日。
我點點頭。
他沉默了一下又問我自己一個人嗎?
我又點點頭。
然後……電梯到了,他下去倒垃圾了。
害。
正準備給自己點個蠟燭,門響了。
盛珩拎著一堆食材站在門口笑,「上次你請我吃了頓飯,這次換我給你做一頓吧。」
一直到他進廚房系上圍裙,我整個人都還有些恍惚。
他燒的菜很好吃,尤其是啤酒鴨。
他替我插好蠟燭,很溫柔的跟我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盛珩,今天我很開心呢。
謝謝你。
4
深埋於腦中的記憶一點點變得清晰,盛珩一直以為,那次在公交站臺是他們的初遇。
可是按照江寧的敘述,她似乎很早之前就認識他了。
可他卻毫無印象。
謎團在腦海中越滾越大,促使他翻開日記的下一頁。
2018 年 8 月 1 日晴
現在的心情有點復雜。
盛珩成了我的男朋友。
今天跟盛珩一起去超市買菜,他忽然問我我們現在算什麼關系,飯搭子嗎?
我說,「算吧,哈哈哈哈。」
然後他就問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我說,「啊?一起幹嘛?」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有點無奈,「一起談戀愛。」
我僵在原地,有種突然被五百萬砸中的懵逼感。
盛珩等了半天沒等到我的回答,也停下腳步望著我。
我想了想,認真的答應了。
他好像松了口氣。
2018 年 8 月 5 日晴
早上再一次把便當交到他手裡的時候,盛珩說我對他太好了,好的讓他有負罪感。
比起他為我做的,這算什麼啊。
他不明白,他是最有資格接受我的好的人。
2018 年 8 月 12 日
我生病了,可能是流感,請了假在家裡,好難受。
盛珩在外面出差,我怕耽誤他工作,就沒有告訴他。
電話裡,他問我嗓子怎麼啞了?
我說可能沒睡好,有點上火。
他說,「那為什麼咳嗽?」
我胡扯,「剛喝水嗆到了。」
他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第二天早上,他竟然趕回來了。
還給我煮了粥,煲了下火的鴨湯。
他把我扶起來坐在床頭,還在我腰後面墊了枕頭,端著湯喂我喝。
可能是生病讓我變得比平常都要脆弱,不知怎麼就哭了,眼淚一滴一滴落到湯裡。
盛珩連忙輕撫我的後背,問我為什麼哭?是不是腰傷又犯了坐著難受?
他說,「我帶了膏藥和止痛藥,本來準備出差回來帶你去看中醫做理療,我朋友說他對於腰傷很有一套。」
沒想到我隻是隨口和他提過一次,他就放在了心上。
我鼻子更酸了,努力止住眼淚,「你對我好好。」
他無奈,「這就算對你好了?」
不是的。
比這個,還要好很多。
和他在一起,起初隻是覺得,很開心可以有一個報答的機會。
可現在,我卻成了那個貪圖幸福的人。
2018 年 8 月 27 日陰
今天被公司派去外省籤一個合同,開車來回要六七個小時,原本是想住一晚再回來的。
盛珩問起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回復的。
點開房東微信才看到物業通知,小區電路故障停電搶修,預計得到凌晨兩點之後才能恢復用電。
盛珩這個人,其實很膽小,怕黑怕鬼還怕高。
下午和客戶籤完合同,我馬不停蹄的往家趕,到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我故意沒打招呼就拿鑰匙開了盛珩家的門,踮起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黑漆漆的,我不禁懷疑他已經睡了。
結果沒走幾步就撞到了一堵人牆,他猛然捏住我的胳膊,嗓音發緊,「江寧?」
我嗯了一聲。
我聽見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看出來嚇得不輕,手都是冰涼的。
「嚇我?」他問。
我否認,他懲罰性的重重摟了我一下,把我帶到了床上坐下。
我摸到他手心裡有一個軟軟的東西,拿起來看了看,問他這是什麼。
他說這是他媽媽給他求的平安符,他一直攥在手裡,都攥出汗了。
我笑個不停,他委屈的說,他一直覺得房間裡都是人。
我驀然想起,盛珩明明怕黑,卻肯在那個寒冷的冬夜裡陪伴一個陌生女孩那麼久。
他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啊。
黑暗的環境裡,盛珩變得好主動。
有點不想通電了。
5
盛珩蹙了蹙眉。
在他的記憶裡,江寧感冒病愈後,對他逐漸冷淡,沒過幾天就跟他提了分手。
那時他很詫異,也試圖挽回過,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惹了對方討厭。但江寧態度堅定,他不是會強求的人,也就答應了。
小區停電搶修這件事的確發生過,但那時江寧已經搬離了公寓,兩人再沒聯絡過。
江寧為什麼要記錄下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心頭的困惑越來越多,他翻開了之後的日記。
與現實中不同,日記裡的盛珩和江寧感情很好,後來還同居到了一起。
十五那天,他們一起去到了寺廟祈福。
2018 年 12 月 27 日晴
天氣越來越冷了,轉眼一年又要過去了。
盛珩帶我去普陀寺上香,他說那裡很靈驗。
我笑了笑,的確靈驗。
上完香,在簿子上寫過名字,祈過願,就領到了一枚平安符。
寺廟的銀杏樹上掛滿了紅綢帶,承載了無數世人的祈禱,度災厄,求福祉。
盛珩問我求了什麼。
我問他呢。
他噙著笑說,以往是祈求家人健康平安,現在,還希望我們良緣美滿。
廟宇之中香煙繚繞,七百八十八位神佛莊嚴的注視下,他的話語和神色那樣虔誠。
我說,「盛珩,我希望你這一生無災無厄,幸福美滿。」
我從口袋裡掏出七個香囊,未可料見此生還有機會親手交到他手裡,「過去的七年裡,每一年,我都會這樣向佛祖祈禱。」
盛珩的眼裡是驚訝與疑惑,我輕聲開口,「過去的每一年,我都會為你求一道平安符。」
你或許不記得了,其實我們有過兩面之緣。
那時的我還在上高二,和媽媽買菜回來的路上她意識昏厥,突然從行駛中的電瓶車上栽倒下來,摔得很重。
當時已經是傍晚,我和媽媽走的是一條很偏僻的路,沒有多少車輛和行人,離醫院大概還有兩公裡的距離。媽媽額頭滲血,嘴唇發白,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我心急如焚,可惜力氣太小,好不容易把她背起來,卻走得很慢很慢。
那時候盛珩和他的朋友從後面趕了上來,問清楚情況,他二話不說就背起我媽媽向醫院的方向小跑。
他朋友當時胳膊纏了繃帶,幫不上忙隻能跟在我們後面跑,一邊勸我不要哭了醫院很快就到了。
跑到後面盛珩明顯有些吃力,臉色漲紅,大汗淋漓,步子邁的越來越重。我過意不去,告訴他我可以背一會兒的,他搖搖頭,說了一聲沒關系。
暖暖的夕陽照在他的身上,將青年淌著汗水的側臉暈出了一層淡淡的金芒,他這一刻的身影,我記了很多年。
好不容易到了醫院,盛珩幫我把媽媽送到急診室,他的朋友幫我掛了號交了錢。
剛放下人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他朋友過來告訴我,他爸酒喝多了摔了腦袋,他得趕緊回去看看。
而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一聲謝謝。
我說,「這是第一次。」
盛珩怔怔的看了我半晌,「可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很多人看到了都會這麼做。不值得,你記這麼久。」
我歪頭看著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盛珩,你救了我媽媽,怎麼會不值得呢?」
他低了低頭,臉頰上升起淡淡的紅暈,「……那第二次呢?」
……
後來啊,媽媽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在臨近過年的時候離世了。
媽媽過去總說,她對不起我,她是我的拖累,可她離開了,我卻忽然很茫然。
六歲那年,我失去了對我很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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