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輕輕地說:「時不我待。」
十六七歲的周陵看著周允就已經想到時不我待,如果有一天,周陵知道這個對他報之以瓊瑤的女人,其實並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姑娘,他該有多難過、多憤怒。
秦然的出現讓我不安,我甚至覺得周陵在下一刻就會轉身離開我、厭憎我。
即使此刻的我身上有諸多不適,我還是沒有拒絕周陵。
我覺得自己是依附於他的藤蔓,除了瘋狂生長、熱烈回應,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能緩解心中的不安與焦慮。我總會抱著隻有此刻是真的想法,仿佛一放手,就真的永遠放手了。
我夢到了秦然,他的笑容充滿惡意。
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大亮,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找到秦然,問問他到底是誰。
與其在這兒受著無盡煎熬,不如先發制人、去找答案。
收拾好下樓,打開微博,就看到熱搜第一是:
#秦羽 慘遭打臉#
我沒忍住好奇,看了一下。是前幾天上新聞的那張圖片,秦羽和周陵一前一後,還有一張我和周陵在酒會上的圖片。
周陵屬於年輕有為的貴公子,頻上熱搜,並不稀奇,隻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拖著我也上了。
我看了下內容,大致是說男方已證實與該素人女子的訂婚消息屬實,所以前兩天秦羽那事純屬造謠。
我目瞪口呆,不知怎麼一夜之間就被訂婚了,轉念想到周陵昨晚向秦羽介紹我時說的「未婚妻」,眼前的事情突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有人扒起了我和周陵的家庭背景,在得知我們不僅是青梅竹馬,更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姐弟」時,吃瓜群眾紛紛興奮不已,哀嘆簡直是小說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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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這本來就是本小說,還是本虐文,啊咧!
我沒有直接找周陵對質,而是坐在床邊喘了幾口氣。
按理說,我該覺得開心,畢竟周陵直接改變了故事線,假如周允不會回來,我興許能和周陵過一輩子,畢竟他這麼愛周允。
可是……如果我猜測得對的話,故事線往前推移,秦然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會對周陵產生什麼不利。
最後還是周陵上來找的我。
窗簾沒拉開,很暗。我坐在床邊,周陵沒說話,直到他蹲在我面前和我平視,我才笑著問他:「訂婚是什麼意思?」
周陵笑了笑,期待地看著我:「你不開心嗎?」
我笑了笑,估計很勉強:「當然開心……隻是想問一下,昨天那個酒會是……」
周陵輕松地說:「那裡名流聚集,是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的絕佳機會。」
「可是你父……陳其,他怎麼會同意?」
周陵看了我一眼,站起來,在褲子口袋裡摸索了一下,聲音低沉:「老爺子țũ⁷松口,讓我答應他兩個要求,一是讓天下人知道我會娶你,我和他不一樣——」
我愣了愣,就看到周陵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黑色絨布盒。
我仿佛被定格了,大腦裡已經猜出那是什麼了,但整個人卻不會動了。
周陵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枚戒指。
他溫柔地笑了笑,拿出戒指,單膝跪在我面前,牢牢地盯著我:「那麼,你願意嗎?」
我還沒說話,眼淚就奔湧出來。我這才知道,原來電視裡女主面對求婚時總是嗚嗚嗚哭個不停其實是真實反應,即使此刻沒有鮮花,沒有祝福,隻有我們倆,我卻覺得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點了點頭,伸出手。
周陵把那枚戒指套在我手上,觸感冰涼。
周陵吻了吻我的指尖,笑著說:「這麼多年,我終於得償所願了。」
我打著哭嗝,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周陵十分無奈,拿紙巾把我的眼淚擦幹。
我緊緊地抱住他,圈住他的脖子。周陵說話時,胸腔的顫動我都能感覺到。
我問他:「那他的另一個要求是什麼?」
周陵頓了頓,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發,聲音有些冷硬:「老爺子覬覦秦氏在東南開發區的產業已久,所以才逼著我和秦羽結婚,這會兒不能如願,當然是叫我扳倒秦家。」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渾身發冷,想到了秦然的笑容。
時間線在提前。
因為我的原因,時間線提前,周允對周陵放下心結,甚至產生了好感,那麼提前的可能不光是這些叫人快樂的事情,還有必然的結局。
我該怎樣聯系到秦然,該怎樣阻止周陵?
之後幾天,我心裡發急,一天到晚想著如何才能見到秦然,問問他究竟是誰。
我纏著周陵去了他的公司,一進去,就被眾人探詢崇拜的目光給擊潰了。
甚至在我上廁所時,還碰到一個姑娘,她一臉好奇地拉住我問:「姐姐,你是怎麼降服總裁的?」
好尷尬,我能說因為人設就是這樣嗎?
我隻好磕磕絆絆地說道:「有嗎?」
姑娘看了眼我手上的戒指,嘆了口氣:「總裁這麼帥,又年少有為,誰沒動過心?可是——他好兇、好冷漠……可我從來沒見過他今天這個樣子。」
我:「……什麼樣子?」
她小聲說道:「傲嬌的大金毛。」
我忍不住笑起來,發現她說得很有道理。
我本想找到秦然,卻沒有頭緒。我當然不敢直接問周陵,他的那天臉色可有夠臭的。
下班時,忍不住和周陵哀呼再也不來了。周陵笑了笑,帶我去了西餐廳。
可憐的小寶,又被落在家了。
周陵去衛生間了,我的手機震了震,是一通沒有備注的電話。
接起來半天沒聲音,我正準備掛掉,對面才斯條慢理地說道:「李小姐,你好。」
「李」是我現實世界的姓。
我當然聽出這是秦然的聲音,這些天總在我的夢中出現。
我的手忍不住打顫:「你好,秦然先生。」
「叫我九七就行,秦然這副身體用著真不舒服,不過誰讓他結束了這個故事呢。」
我頭皮發麻。
我問出了這些天一直想問的話:「那你究竟是誰?」
手機那頭,秦然笑了笑,簡直像是他這個人就在我身邊:「九七,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會合作一段時間,畢竟現實世界裡你還躺在病床上呢,你也快期末考了。」
「小妹妹,夢也該醒了,故事世界的秩序也該恢復了。」
我驚恐地攥緊手,死死地盯著桌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說,你不想回來了?你可得記住,你不是周允。」
我壓低聲音吼道:「閉嘴!」
秦然笑了笑,照舊斯條慢理:「不過你幫了我一個大忙,雖然是個事故,但你可沒讓故事線偏離,反而拉快進程了,可比那些不知輕重,最後和男二好上的小姑娘好擺平得多。」
我再也沒法忍耐,猛地站了起來,帶翻了刀叉,但預想中清脆的落地聲並沒有響起。
我看到掉落的刀叉懸在空中,周遭靜得連針落都能聽見。
我驚恐地左看右看,原來周圍幾桌人都被定格了,連一手抄兜正在舉步往這兒走來的周陵都定格在那兒。
我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驟然斷了,巨大的驚恐衝斷心防。我走到周陵旁邊,摸了摸他的臉頰。
他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情緒卻被定格在了一瞬間。
「你到底是誰?」
我絕望地四處環視。
周陵身後緩緩踱出一個人,是秦然。
他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先擅用職權一下,這家伙來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我穩住身形,看著他把手搭到周陵脖子上,衝我挑釁地笑了笑:「你看,我可以很輕松地結束故事。」
我蒼白著臉推開他,護住周陵,卻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他拍了拍手,很輕松:「雖然最多挨頓罵,不過呢,上面要評職稱,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些狗血言情小說裡了,所以得忍過這段時間,你得配——」
我打斷他:「所以你到底是?」
秦然摸了摸鼻子,故作謙遜地笑道:「小生不才,是這個故事裡維護秩序的,神。」
轉瞬之間,秦然的聲音消失了,西餐廳裡舒緩的音樂又在耳邊流淌,這個世界又恢復了正常,周陵在我身前站定,皺著眉頭,似乎在疑惑我為什麼在他面前。
我卻緊緊抱著周陵的脖子哭了起來。
果然,隻能這樣嗎……
十二
那天晚上怎麼回去的我已經記不太清了,隻知道自己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時,周陵坐在床邊,支著下巴眯覺。
我的手上連著輸液管,正吊著水。秦然的笑容和話語幾乎在一瞬間湧到我的腦海,我又疲憊地重重躺下。
我覺得自己被不斷裹纏進這些事情裡面。如果當時的我想開一點,沒有對周陵動心,隻把他當成一個紙片人,可能就不會遭遇現在的困境了。
本來幾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情,愣是因為我的到來,壓縮成了三兩個月。
是我害了周陵。
可他睡得好香。
他睡著的樣子一直都很乖。很奇怪,平常身上滿是戾氣的人,睡著的時候卻這麼不設防。
我開始盡可能地冷靜思考這些事情,就像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樣,那時我孤立無援,隻有自己。
現在看來,穿越到小說裡確實是個 bug,秦然應該是個維護秩序的角色。我打亂了這個世界的平衡,不僅周允對周陵產生好感的時間提前了,連結局也被迫提前。
而秦然,他要做的就是結束這場混亂的故事,讓它盡量按照小說的設定完結。
所以,假如我再次讓故事線發生偏離,秦然會不會有所忌憚,不敢讓結局降臨。
不如死馬當活馬醫——
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阻止周陵搞垮秦氏,二是我現在立馬和周陵分開。
前者,秦然沒有進行下去的理由;後者,我不再重要,不會成為威脅周陵的籌碼。
可無論哪一個都……很難。
我手腳發冷,忍不住活動了一下。周陵突然睜開眼,怔了一下,然後捉住我的手,可我覺得他的手比我的還冷。
周陵看著我:「餓了嗎?」
我一看到他,就覺得心中酸水泛濫,忍不住掉了眼淚:「我不餓。」
「你讓我擔心了。」
我回想昨天一回來就狂吐的架勢,估計是嚇到他了,隻好順著他撫摸我臉頰的手蹭了蹭,說道:「對不起。」
他小聲笑了一下,親了親我的眼皮,我覺得眼淚掉得更洶湧了。
我憤恨地想,一定是因為周允的淚腺太發達了。
「阿陵,我們要不離開這兒吧。」
離開這裡,也許就能讓周陵放下手裡的事情。
周陵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他不願意,急忙解釋道:「我們去度個假,去三亞,去國外,去哪兒都行,帶上小寶,我們把這邊的事先丟開,然後玩——」
「好。」他回答得很快。
周陵摸了摸我的眉毛。
我沒想到周陵答應得這麼爽快,按理說這些天周陵忙得厲害,有時候晚上都沒法回來,我已經做好了勸他的準備,可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就答應了。
周陵今天溫柔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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