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後一幕說的是凌峰從安妮那裡得知凌氏集團真正賺錢的渠道是販賣毒品,而非對外出口,心裡既覺得不敢置信,又忍不住黑進公司網絡查了查秘密賬簿,然後三觀破碎,差點崩潰。凌濤恰在此時出現,凌峰不得不收斂起洶湧澎湃的情緒,把這件事掩蓋過去。
羅導說了一遍戲,然後強調道,“凌峰是個正義感很強的青年,肯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小樹,好好利用你臉上的每一塊肌肉,盡量還原他復雜的內心感受。他很不想相信眼前的事實,卻又不得不信,同時還有恐懼、失望、焦躁等等。”
肖嘉樹琢磨片刻,點頭道,“羅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給你省錢。”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為他忽然想到,如果把凌濤置換成哥哥肖定邦,把凌氏集團想象成肖氏制藥,而自己忽然有一天發現——最優秀、最有能力的哥哥竟然靠販賣毒品發跡;自家公司生產的不是藥,竟是毒品,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隻一瞬間,肖嘉樹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第四十二章 入戲太深
羅章維看見肖嘉樹的表情變化,立馬拊掌,“OK,就是這種狀態,跟死了孩子一樣。各單位注意,準備開拍了啊!一、二、三,action!”
肖嘉樹的指尖在鍵盤上飛快移動,幾秒鍾後又僵硬地停下,目光微凝,眉頭緊皺。電腦屏幕上出現一份秘密賬簿,記錄著凌氏集團最近半年的毒品買賣數額,業務範圍幾乎囊括了整個東南亞,毒品種類更是多達數百。
毫無疑問,凌氏集團正如安妮說的那樣,是一個大毒窟,凌濤也不是什麼民營企業家,而是東南亞地區實力最強的毒梟。找到確鑿證據的肖嘉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又不得不信。他盯著電腦屏幕,視線仿佛被什麼可怕的東西攝住,根本移動不了,又過片刻竟連眼皮都開始顫抖。他完全忘了這是在演戲,更做不出驚恐的表情。他如墜深淵,不敢面對,隻能死死捂住自己的臉,仿佛不去面對,眼前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一般。
捂臉的動作違背了羅章維的初衷,這樣一來,觀眾還怎麼去領會凌峰此時此刻的絕望感?但是,當羅章維準備喊卡時,卻看見了肖嘉樹青筋暴突的手背,還有他越咬越用力,已完全緊繃到快要變形的下颌骨,最後,他修長的脖頸也開始染上紫紅色,肌肉的紋理一條一條浮出來,似乎快要將他的腦袋撐裂。
隻有極端的恐懼和焦躁才能讓一個人出現這樣的生理反應,它是如此逼真,如此扭曲,表達出來的情緒遠比一個生動的表情更強烈。羅章維舉起的手慢慢放下了,示意季冕上場。
季冕立刻收起滿心震撼,推門進入辦公室。
肖嘉樹身體微微一僵,然後迅速調整好心態。他並未立刻放下捂臉的手,而是繼續靠在椅背上,似乎隻是在閉目養神,另一隻手卻握住鼠標微微一動,將賬簿關掉。當季冕走到他身邊時,他才自然地放下手,露出滿是血絲的眼睛。
“這麼晚還沒走?”季冕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電腦。
“在做計劃書。這次的項目風險太大,我沒有把握。”肖嘉樹疲憊地嘆了一口氣。屏幕上顯示的不是賬簿,而是一份正在完善中的企劃方案,堆疊在他手邊的也都是相應的數據資料,進一步佐證了他的話。
季冕不動聲色,眸光卻柔和下來,拍拍他肩膀說道,“別做了,跟我去吃宵夜,還記得城南那個燒烤攤嗎?現在還開著呢。”
“現在還開著?”肖嘉樹疲憊盡掃,狀似輕松地道,“那你等等我,我給文件存個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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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你。”季冕站在辦公桌對面,肖嘉樹存好文檔關上電腦,這才站起來露出後背。他淡藍色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湿透,一大片水漬印在背部,顯得非常扎眼,而室內開著空調,溫度隻在十八度左右,別說穿著襯衫,就算再加一件外套也不會覺得熱。
若是季冕看見這件襯衫,或許他能猜到一些端倪。但肖嘉樹卻一點也不慌,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自然而然地穿上,掩蓋住了唯一的破綻。
他走到季冕身邊,笑容爽朗,季冕則將手按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兄弟倆走出辦公室,感應燈在幾秒鍾之後開始一個接一個地熄滅……
這隻是一個情節再簡單不過的鏡頭,但演員所要表達的情緒卻是強烈的、懾人的,甚至於顛覆性的。為什麼?因為凌峰的整個世界就是在這一刻盡數崩塌,不留灰燼。而肖嘉樹若是不能表現出他的無助和恐懼,這一幕便徹徹底底失敗了。但當季冕走進辦公室後,他又要及時掌控住這種無助的情緒,讓它既在體內翻騰,又不能顯露於表面,這就很考驗演員的演技。
羅章維原本還擔心肖嘉樹不能演繹出自己所需要的那種感覺,但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當他站起身露出被汗水湿透的後背時,這一幕的拍攝效果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越是不起眼的細節越能表現出深層次的情感,所以說作為一名優秀的演員,不僅肢體動作要帶著戲,眼裡要帶著戲,連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要參與到表演中來。
“CUT!”羅章維掏出紅包,故作不情願地道,“拿去,拿去,這條過了!”
“謝羅導打賞!”肖嘉樹接過紅包,然後蹲坐在自己的專用小馬扎上,準備檢查拍攝效果。季冕也走過來,眼睛盯著顯示器。
羅章維將之前的視頻回放一遍,季冕這才看見肖嘉樹汗湿的後背,眸光不禁閃了閃。作為搭檔,他當時一點也沒發現這個破綻,相信電影中的凌濤也是一樣。這不是在演戲,而是實打實的恐懼、無助、焦躁,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生理反應。
肖嘉樹可真是……他垂眸去看青年,卻發現他沉著一張臉,嘴唇也微微泛白,狀態極其不好。
肖嘉樹入戲很快,出戲卻很慢。他完全沒法從凌峰的感情中抽離,甚至有點懷疑人生。凌氏集團那麼賺錢是因為販賣毒品,那肖氏制藥呢?要知道肖氏制藥本來就靠生產藥物起家,合成幾種毒品簡直輕而易舉!如果他們私底下也搞幾條毒品生產線,然後把成品混在一大批藥物中運送到全國……
他越想越害怕,連身體都發起抖來。
季冕隱忍了片刻,最終彎下腰,拍了拍青年冷飕飕的後背。
肖嘉樹沒有反應,他已經完全被莫須有的想象嚇蒙了。
季冕抹了抹頭發,表情似無奈似好笑,然後蹲下身與肖少爺平視,輕輕拍打他臉頰,“想什麼呢,嗯?”
肖嘉樹打了個哆嗦,差點從小馬扎上掉下去。他沒有焦距的眼睛漸漸映照出季冕的身影,這才從虛幻中抽離,艱難道,“沒想什麼,就是在發呆。”
“去化妝間休息休息,喝杯熱飲。”季冕拉他起來,見他不忘帶上小馬扎,嘴角飛快劃過一抹笑意。什麼時候狂霸拽的肖少爺變成了走哪兒便把小馬扎帶到哪兒的小屌絲了?
肖嘉樹木愣愣的,被季冕一路拖著走,直到一杯熱牛奶下肚才稍微好點。
“入戲太深最忌諱一個人待著,越待越愛胡思亂想。你手機呢?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季冕提議道。
肖嘉樹睜大眼睛,似有所悟,然後飛快跑到門外,悄摸摸地給肖定邦打電話,“哥,你在哪兒呢?”
肖定邦嚴肅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在公司,有什麼事嗎?”
“哥,咱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制藥的。”
“沒賣毒品吧?”
肖定邦沉默良久,似乎在暗暗運氣,過了好半晌才咬牙切齒道,“晚上回家一趟,我給你洗洗腦子。”
“不不不,我不回去。沒賣毒品就好,哥你千萬不能走錯路啊!”肖嘉樹趕在大哥暴怒之前掛斷電話,這才狠狠舒了一口氣。他推開房門,探進去半個腦袋,感激道,“季哥,謝謝你的牛奶,我已經沒事了。”
季冕隨意地擺手,“不用謝。拍戲歸拍戲,別和現實弄混了。”
“我知道了。”肖嘉樹點頭答應,然後關上房門,走出去十幾米才想起小馬扎還留在季哥化妝間裡,連忙跑回去拿。敲開房門之前,他好像聽見一陣低沉的笑聲,但開門之後,季哥的表情卻很嚴肅,“還有什麼事?”
“我忘了我的小馬扎。”肖嘉樹奇怪地看他一眼。
季冕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又迅速抿直,將小馬扎遞給他,調侃道,“喏,你的專屬寶座。”
肖嘉樹臉頰微微泛紅,再次道謝後便一溜煙地跑了。他前腳剛走,林樂洋後腳就到,壓下滿心不適,狀似不經意地問,“季哥,肖嘉樹找你幹什麼呢?”
“他入戲太深,我讓他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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