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真毫不誇張，以前那些女藝人頂多被騙色，妮妮這種單純女孩被騙了感情很容易走不出來，走不出來還談什麼工作，前途也就毀了。

　　“哦。”

　　梁靖妮動了動唇，之後就閉嘴了。

　　曹天真看她很沮喪，重新把車門關上回來：“你倆怎麼了？”

　　“沒怎麼。”

　　她不想說，嘴巴閉得那麼緊，好像多說一句就要死一樣，曹天真簡直想抽她。

　　曹天真沉了沉氣，好言好語的說她：“跟他之前你就該有心理準備的，我一遍又一遍的跟你說這件事，就是不想你到了某個時刻會過分傷心，內耗對你毫無意義知道嗎？”

　　“可我還是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說說他是哪樣的？”

　　面對曹天真的質問，她就隻是搖頭，她怎麼會知道他是哪樣的人呢。

　　到頭來，玩膩了還不是喊她滾蛋。

　　“妮妮，現在覺悟還來得及。”

　　曹天真覺得，有些話自己早晚都要告訴她，還不如趁現在：“你知道嗎，你和池總上學那會兒很像。”

　　梁靖妮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緩緩抬眼，和她對視。

　　曹天真輕輕嘆口氣，拍拍她的手背，“就是盛航追求她那個時候，純情，猶如一張白紙，性格好，又有點擰巴。你說，是不是和你很像？”

　　梁靖妮垂著眼簾，抬手摁了摁眼窩，抹去了一汪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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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是成為了別人的替代品。

　　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會覺得可能自己在某個人心目中會和其他人不一樣，曾經，她也這樣以為過。

　　可她的不一樣，是因為她身上有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如果沒有那道影子，盛航是不是都不會正眼看她一眼？

　　梁靖妮擦幹了眼淚，哽咽著問曹天真，“曹姐，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曹天真皺眉：“你又要唱哪一出？”

　　“之前盛航給了我兩百萬，我現在想湊一湊把錢還給他。”

　　她說，“我想結束了。”

　　曹天真：“借錢給你可以，但是你得想清楚，這爺咱們得罪得起得罪不起？沒有他給你保駕護航，以後你麻煩事兒一大堆。”

　　梁靖妮搖搖頭，“我沉不住氣，我不適合給人當情人，曹姐，我立馬就想結束。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曹天真咬緊後槽牙，“早知道我就不挑現在這當口告訴你！”

　　嘴上這樣講，心裡卻沒真跟她生氣：“你還差多少？”

　　“加上前面的片酬，差的也不多了。”

　　“回頭你算算，我轉賬給你。”

　　曹天真說完起身要下車，開了車門又回過頭來：“妮妮，其實我該勸你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能拿的好處為什麼不拿？”

　　但是她性格如此，眼裡揉不進沙子，怎麼勸都沒有用。

　　看著曹姐下去，直到車門合上，她才慢慢合上眼睛。

第603章 貨色

　　裝修奢華的餐廳裡，程文茜和高家千金高佳珊坐在流光溢彩的水晶燈下，這裡環境優雅，鋼琴師在臺上傾情演奏著。

　　程文茜的視線從鋼琴師身上收回，唇邊掛著溫和笑意，對高佳珊說：“實在是不好意思，盛航臨時被通知去開個會，估計會晚些到。”

　　高佳珊微笑應和：“沒關系的阿姨，盛董貴人事多，我們等他一下又何妨。”

　　程文茜點點頭，改和她話起其他家常。

　　這次安排盛航和高佳珊見面之前，程文茜已經同高家約見過幾次，雙方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談以後的友好合作，但話裡話外都有意聯姻。

　　高佳珊的父親高祖望一直都很看重盛航這個年輕人，再加上程文茜對高佳珊也很滿意，雙方在這件事情上就頗有默契。

　　將近七點鍾，在程文茜第五次看時間的時候，盛航到了。

　　他來得匆忙，身上就隻著一件灰色毛衣，連個外套都沒有。程文茜不想當著外人跟他發脾氣，即便臉色再難看，也隻是關懷的問一句：“航航，怎麼沒有穿外套？”

　　盛航坐下就點了一根煙，先和坐在對面的高佳珊點了下頭，然後回答母親：“剛開完會，走得急忘了。”

　　程文茜有問公司裡的人，他今天根本沒在開會，下午三點離開公司之後就不知道上哪鬼混去了。

　　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說臨時要開會，程文茜明知道他是在鬼扯，總不好當著高佳珊揭穿他，隻好對高佳珊說他臨時要開個會。

　　眼前他一副紈绔子弟的做派，看不到丁點紳士風度，程文茜幾乎要被他弄得崩潰。

　　臉上卻依舊淡定著，笑著，問他需要點一些什麼菜。

　　盛航無視禁煙的牌子，雙腿疊在一起，隻管在面前的水杯裡點煙灰，“隨便點點就好，我也不餓。”

　　他到底是有多不重視這次見面？

　　程文茜被他氣得憋了一肚子氣，還得心平氣和拿菜單點菜。

　　有服務生要過來勸阻他抽煙，被大堂經理攔住，耳語幾句之後，服務生識趣的走開了。

　　程文茜點菜的時候，盛航也沒正眼看高佳珊，一隻手拿煙，一隻手劃著手機。

　　手機貼了防窺膜，高佳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但第一次見面，盛航不主動和她說點什麼，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盛航和她想象中的謙謙君子似乎有點出入，但是這種事情該怎麼說呢，當這個男人的外表在這個女人眼中已經高於一切的時候，是謙謙君子，還是斯文敗類，其實差別不大。

　　盛航長得太好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高佳珊就總是忍不住要去看他。

　　場面一度有點冷，盛航滅了手裡半截煙頭，主動和高佳珊搭訕：“高小姐是電子力學方面的專家？”

　　高佳珊點點頭，“對，我是學這個專業的。”

　　盛航說：“挺好的，現在女孩子學物理的也多。”

　　話題被打開了，高佳珊也活躍起來：“嗯對啊，我們那一屆，男生女生一樣多，但是博導告訴我們，在他那個年代，女生人數鳳毛麟角。”

　　盛航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道：“社會在進步，女性在社會上有了更高的地位。”

　　程文茜點完菜，把菜單遞給服務生，然後轉過頭來插兩句話：“佳珊不僅會讀書，大提琴還拉得好呢，上次的演奏會我陪她母親一塊去的。有文化又懂藝術的女孩子真是很迷人，不像有些人，仗著自己有點美貌就想一步登天。”

　　她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鹹不淡的，要是不了解她的人估計不知道她在內涵什麼。

　　盛航聽了也隻是笑，笑著，點著頭。

　　突然，他看著程文茜說了一句：“但你沒辦法阻止男人的惡趣味，他們就是喜歡貌美的女人。”

　　程文茜咬牙切齒的：“盛航！”

　　見母子二人突然氣氛有點不大對勁，高佳珊識趣的起身，給二人留點空間：“程阿姨，盛董，我去趟洗手間。”

　　盛航笑眯眯的：“去吧。”

　　他都不知道自己笑起來那個樣子讓高佳珊心跳急劇加快，去洗手間的路上一直在順氣。她覺得這個盛航太會撩了，他還沒怎麼呢，自己就被他搞得五迷三道的。

　　等高佳珊走開後，程文茜臉色就變了：“盛航，你來勁了是不是？你非得要在佳珊面前搞得自己那麼難堪？”

　　盛航：“我有什麼可難堪的，應該難堪的是你，您不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小醜麼？”

　　“你！”

　　“媽媽，我陪您演這出戲也算是給夠您面子，”

　　盛航眨了下眼睛，極其平靜地說：“不要再給我安排任何女人，以後您就是叫破喉嚨，我都不會再配合您。”

　　“盛航！”

　　“您盡快調整一下情緒，高佳珊就要回來了。”

　　.

　　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餐後，程文茜坐家裡的車先離開了，盛航到底還是紳士了一回，送高佳珊回去。

　　路上高佳珊不停地和他聊天，找他感興趣的話題，但盛航臉上一直沒什麼表情，雖然每句話都回答了她，但是高佳珊看得出來，他心思沒在這裡。

　　不由得想起在餐廳裡母子二人起的衝突，高佳珊問盛航：“盛董，您是不是已經有了心儀的女人？”

　　盛航倒是沒想過她會主動問這個，既然她都問了，他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我喜歡女明星。”

　　“……”

　　高佳珊詫異得老半天沒吭聲，不知道盛航說這話到底是真的還是敷衍她。

　　很快，車子繞過綠樹成蔭的園子，來到高家小洋樓前。

　　盛航停了車，轉過頭來看高佳珊：“高小姐，我就送你到這了。”

　　高佳珊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知道他是想說，他們就到這裡了，以後不用再見面了。

　　即便她再不甘心，也得在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跟前留一絲尊嚴，她笑著說：“好，謝謝您盛董。”

　　說完拿了包下車，頭也沒有回。

　　一到家就跟身邊朋友打聽，盛航到底在跟哪個女明星來往，她非得看看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第604章 罪行

　　盛航車子停在盛家門口，點了根煙仰頭靠著，車沒開走，人也沒進屋去。

　　此時家中客廳，程文茜正在向丈夫盛華楷抱怨盛航的種種大逆不道。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狂！”

　　“來遲到就算了！在人女孩子面前抽煙就算了！”

　　程文茜是真的有被盛航氣到，她都坐不住，站在通明的客廳中央，一一細數兒子的罪行：“他竟然還跟我理論！說什麼男人都有惡趣味！說什麼男人就是圖女人外表！”

　　她在那氣得吹胡子瞪眼，可這話卻給盛華楷整笑了，“好像說得也沒錯，在相互了解對方之前，誰不看對方外表？”

　　盛華楷說著說著歪題了：“當初，你不是看上我帥？我不是也看你美？我臉皮比你厚多了，看你漂亮就去追你了……”

　　“盛華楷！”

　　程文茜咬牙切齒喊他名字：“我沒有心情在這跟你開玩笑！我在跟你說盛航的事！”

　　盛華楷推了推眼鏡：“航航怎麼啦？航航多實誠，他就喜歡美女也沒什麼問題，難不成你要他喜歡醜的？”

　　“……”

　　程文茜低頭捏著眉心。

　　她不知道盛華楷今晚是鐵了心跟她歪著說，還是他壓根跟她不在一個頻道。

　　程文茜心想，父子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盛華楷看她確實氣得不輕，都沒聲兒了，這才稍微正經一點，起身走過去哄她：“孩子的事你就別管了，他喜歡女明星也好，女模特也罷，這跟你的生活沒什麼關系。”

　　“怎麼就沒關系了！”

　　程文茜難得氣急敗壞一回，推他胸膛：“你是不知道你兒子今天那副嘴臉，騙我說公司開會，等了他一個多小時才姍姍來遲，到了之後呢，又在人家高小姐面前吊兒郎當——你讓高小姐怎麼想他！讓高老先生怎麼想他！以後博宇還跟不跟人家合作了！”

　　盛航在門口抽著煙，垂眸望著暗灰色煙灰一點一點掉下去，門廊處的燈光和指尖火光混成了一片。

　　“華楷，咱們不妨把話攤開了說。”

　　“我知道，你和航航其實打心底是瞧不上我是吧？有什麼關系呢，我的所作所為，總沒有坑過害過仲亭和我大哥。”

　　程文茜淡淡笑著，無奈搖頭：“你們父子一個樣，清高，兩袖清風，無欲無求。可我不甘心，憑什麼航航就要低仲亭一等？就因為我是程家女兒，我的兒子不姓程，他就不能在集團擁有一席之地？”

　　她看著盛華楷，盛華楷也看著她。

　　突然盛華楷視線往她身後偏了一下，臉色變了變，說她，“你就少說幾句。”

　　程文茜情緒有點激動，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航航從小那麼乖，比仲亭乖，就因為他不姓程，就得不到屬於仲亭的東西，也包括女人。”

　　程文茜說：“華楷，當初我對仲亭和池歡的婚事是有意見的，但是老太太不同意，說指給了仲亭，那就是仲亭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