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傅時律,那你就要抓緊一點了,萬一趕不上,那眼角膜可要成別人的了。”
盛又夏抿著唇,但依舊抑制不住嘴角處的顫抖。
“不會有這麼一天,我會治好她。”
要不是有梁念薇,盛又夏就不用連去醫院看眼睛都偷偷摸摸的了。
她語帶嘲諷,整個人像是被一根繩子捆住,傅時律每說一句話,繩子就緊一分,她快窒息了。
“是,她肯定能趕得上,因為她馬上就會讓你找到她。”
梁念薇真舍得一走了之嗎?
屁。
盛又夏沒讓著他,兩人幾乎鬧了個不歡而散。
但盛又夏說得沒錯,還沒超過三天,梁念薇就被找回來了。
盛又夏有好幾個護士的微信,平日裡好吃好喝地送著,她讓她們關注下梁念薇的消息。
這不,人剛接回來,她就知道了。
*
晚上,盛又夏被唐茴拉著出去吃飯。
“別悶悶不樂的,那小狐狸精折騰不出什麼大風浪。”
唐茴給她倒著飲料,就見不得自家姐妹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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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行,今晚咱們去趟皇家虹都,再點個貴妃套餐玩玩。”
刷傅時律的卡,反正這錢不用,以後說不定也是別的女人的。
盛又夏現在可沒這些闲心思。
“你先點菜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久沒給家裡人打電話了,盛又夏來到走廊上,經過一間包廂門,卻聽到陣熟悉的聲音。
“你眼睛不好,為什麼還要瞎跑?”
盛又夏忍不住頓住腳步。
門沒關上,她往門口靠去,梁念薇的聲音很是清晰。
“傅醫生,我真的不想治了,你別再來找我,行不行?”
盛又夏靠著堅硬的牆面,後背處發涼。
“給我個不治的理由。”
梁念薇耷拉著雙肩,一張小臉哀戚。“我真的不知道你結過婚了,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這跟你治病沒關系。”
如果不是喜歡,傅時律何必這樣呢?
盛又夏想不出別的理由。
梁念薇低著頭,淚水一滴滴掉下來,“我也沒臉見你,我哥財迷心竅,他居然做出那種事來。”
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是個男人都會心軟的。
傅時律果然挺雙標,“你哥是你哥,你是你。”
梁念薇哭得不能自已,再怎麼樣,那也是親哥哥。
“我哥被抓起來後,我媽急得飯都吃不下。他就是個無賴,其實,你……你太太不用給他錢的,不管他就行了。”
隻要盛又夏沒給那筆錢,那麼量刑就會不同。
可她偏偏給了,還立馬報了警。
傅時律看著她已經哭腫的雙眼,他拿了紙巾,一把揮開梁念薇正在擦拭的手。
屋裡突然沒了動靜聲,盛又夏轉身望進去,看到傅時律強硬地捏著梁念薇的肩膀。
他用紙巾在她眼睛上擦拭,話語帶了些不悅。
“不能再哭了,要不然角膜移植都救不了你的眼睛。”
梁念薇微仰著臉,淚水依舊簌簌往下掉。
“我哥要是真坐了牢,我媽她……”
傅時律用紙巾蒙住了她的雙眼,語氣裡,似乎帶了些妥協,“我來想辦法。”
盛又夏被冷白的光照著,眼眸沉寂,唇瓣蒼白。
她電話都沒打,跟唐茴草草地吃過飯後,就回家了。
洗完澡,她敷著面膜躺在床上看書,沒過一會,傅時律回來了。
兩人還在冷戰中,盛又夏轉身不搭理。
她敢斷定,傅時律肯定要說起梁松連的事。
男人的腳步聲來到床邊,然後坐了下來。
他摘著手表,嘴裡找著話,“面膜敷多久了?要洗了吧。”
“敷面膜的時候不講話,容易長皺紋。”
呵,要不是為了梁念薇,他會主動跟她開口嗎?
狗男人。
傅時律當然知道梁松連是罪有應得,但他還是打開了這個話題,“梁念薇哥哥的事,你怎樣才能不追究?”
他壓根不跟她玩虛的,直白地要命。
盛又夏從床上撐坐起來,“我為什麼要放過他?情敵的親哥哥,栽我手裡,我當然要整死他了。”
整不死,那也得讓他多坐幾年牢。
盛又夏手掌攀住傅時律的肩膀,說話時,灼熱的氣息漾在他耳側。
“梁念薇讓你來求情的?”
傅時律透過那層面膜紙,看不到盛又夏面部的真實表情。
“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盛又夏手指漸漸收攏,指尖幾乎掐進傅時律的肉裡面去。
“他敲詐我,讓我那幾天不得安生,甚至去過我的工作室,還跟蹤我。傅時律,你心腸也太硬了,你就沒想過他會對我不利嗎?”
是不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區別,就這麼大呢?
盛又夏不求他為她出頭,但能不能……
別這樣對她?
第35章 這樣會讓你很快樂?
傅時律側著頭,望進盛又夏的眼睛裡。
在某些方面,她其實算是了解傅時律的。她現在就算當著他的面痛哭,他都不會改變主意。
他決定的事,幾乎不會讓步,如果商量不成的話,可能會不擇手段。
“這樣吧,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就高抬貴手怎麼樣?”
傅時律聽她話語間有了松動,“什麼條件?”
“第一個條件很簡單,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去看望下梁念薇。”
傅時律猜到了她的意圖,“這樣會讓你很快樂?”
盛又夏撕掉臉上的面膜,皮膚幹淨到透亮,細致得連個毛孔都看不見。“是,特別快樂。”
男人沒有過多的猶豫,“那第二個條件呢?”
“沒想好呢。”
傅時律眉峰蹙起,“你這是空手套白狼。”
現在,哪那麼容易看見狼啊,狗倒是不少的。
有幾根烏黑的發絲黏在盛又夏的臉頰處,勾出了一雙水靈靈的媚眼。
“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嗎?你放心好了,不會有出格的要求。”
她從床上下去時,拍了下傅時律的腿。
“你考慮考慮?”
盛又夏起身,還未走出去,就聽到男人給了回復,“不用考慮,我答應了。”
他得保住梁念薇的眼睛,至於梁松連的賬,可以等他出來後私下算。
翌日,盛又夏在衣帽間選了很久的衣服。
她手裡拎了幾套,在身前一一比著,傅時律就站在邊上,襯衣穿過修長的手臂。
衣服搭在他的肩膀上,扣子一顆未扣,兩側鎖骨若隱若現,性感得要命。
“隨便穿一套就行了。”
他看盛又夏在這舉棋不定。
她偏著腦袋,詢問他的意見,“哪件好看?”
傅時律看穿了盛又夏的小九九,“她眼睛看不見,你穿得跟花孔雀一樣都沒用。”
她還真是不放棄每一個比美的機會。
有點膚淺。
“我穿給你看不行嗎?女為悅己者容啊。”
傅時律將扣子往上扣起來,還是幫她選了條裙子,上身特別貼特別緊的設計。
盛又夏將裙子掛在臂彎間,走到男人跟前,另一條手臂吊在他頸後。
“一會去了醫院,你要是給我拆臺,那我跟你談的條件可就不作數了。”
傅時律想把她的手臂拉下去。
不過她卻是踮起腳尖湊過來,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她用了力,看著他那裡被咬出個淺粉色的牙印。
傅時律手指在喉間上撫摸,盛又夏就跟那些壞女人很像,所有的標準都能對得上。
可有時候,壞女人的誘惑力十足,容易引人墮落。
盛又夏去醫院時,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護士在門口見到她,熱情地打著招呼,“傅太太,您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呀?”
“是,你們傅主任的幹妹妹在這,我來看看。”
梁念薇剛起床,喝了一碗清粥,聽到聲音嚇了跳,慌忙就要從床上下來。
盛又夏挽著傅時律進病房,高跟鞋的聲音敲在地磚上。
“別起來啊,快躺著。”
她快步過去,甚至按住了梁念薇的肩膀,“你眼睛不好,當心摔跤。”
梁母面色有些不自然,看上去挺尷尬的。
“傅主任,你們這是……”
盛又夏將昂貴的補品和衣服都放到旁邊,“我聽說念薇不想治了,我想來勸勸她。”
梁念薇懵坐在病床上,她毫無思想準備,“我哥做了那種事,是我們的錯。”
她說著,眼淚就掉落下來。
傅時律一看到她淚水簌簌,臉色就不好看了。
盛又夏見狀,忙抽了紙巾,她彎腰給梁念薇擦著。“那跟你沒關系啊,不要這麼自責。”
也是個厲害的角色,眼淚說掉就掉。
比那些用眼藥水的演員強多了。
盛又夏身上的衣服沐浴過香,梁念薇聞著很熟悉的味道。
盛又夏擦拭的動作‘不小心’,指甲劃到了梁念薇的眼睛裡去。
她痛得顫抖了下,但是沒敢叫出來,隻是眼淚流得更兇了。
“別哭了,對眼睛不好,快好好擦擦。”盛又夏說著,把紙巾往她手裡一塞。
梁念薇想救哥哥出來,可現在梁松連被盛又夏拿捏著,她就算有委屈也不敢吱聲。
“謝謝您,還特地到醫院來看我。”
盛又夏往那一站,體態極好,那是打小練舞練出來的。
梁母一直在偷瞄,越看越覺得自卑。
“時律拿你當妹妹看待,那我就是你嫂子,對你好是應該的。”
梁念薇牙關在劇烈地顫抖,放在被子底下的兩手緊緊地握起來。
傅時律對她那麼不一樣,難道隻是當做妹妹嗎?肯定不是的。
但他就站在邊上,他為什麼不反駁盛又夏的話?
男人斜睨向旁邊的傅太太,用眼神警告她,差不多行了。
盛又夏挽住他的手臂,朝他偎近,“你以後有什麼難事,也可以直接找我,能幫的我肯定會幫你。”
梁母神色恹恹,這幾天都過得水深火熱。
她想張口問兒子的事,可她又怕自己嘴笨,會弄巧成拙。
梁念薇蒼白著一張臉,點點頭。
“我得去查房了,你是走,還是留?”傅時律打算離開。
話說到這,她肯定懂這是什麼意思的。
沒想到盛又夏笑眯眯的,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在這坐會,中午再跟梁妹妹吃個飯。”
她話音剛落定,梁念薇看著搖搖欲墜,要往床上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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