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過如果宋知予能掌控明舟的話,的確不適合親自出現、親歷親為,畢竟一個“永生者”總會引人矚目與恐懼,不論她的外表是否還是人類,都會被質疑其本質,進而引發群體恐慌。
所以“傀儡政權”的說法應該是成立的。
“那極星呢?”釋千想到了另一點,“極星現在的構成是怎樣的?”
S032停頓片刻:“極星財團從未公開高層構成,這一點和他們的前身杜鵑會也很是相似。性別、年齡、權力交替時間等等都是未知數。”
應觀辭肯定是活著的,江柳大概率是活著的,但溫可不好說。
釋千對應觀辭和江柳二人並不是特別放心。這倒不是對“忠誠”與否的不放心,畢竟這兩個人已經把反叛寫在臉上了,她根本不做指望,而是對極星發展趨勢的不放心。
——這兩個人的內心世界都偏向極端,在舊時代、溫可就像是二人的鎮定劑和韁繩。成熟、溫和、具有人性的關懷氣息,所以盡管她表現出來的姿態並不強勢有魄力,釋千也能感覺出應、江二人對溫可的敬重。
不過正是因為溫可性格如此,所以釋千覺得她可能不會選擇追求“永生”。
因此釋千有些難以想象在應、江二人手下的極星財團會變成什麼樣。
“還好。”S032補充說,“在12財團裡,極星的風評並不算差,準確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存在感不高、很低調,其主要活動區域內的居民移遷率都比較低。”
鉛筆的筆尖在紙張上摩擦,沙沙作響。
畫完一筆,釋千停下,鉛筆在她的指間交替旋轉。
從遊戲內的接觸來看,江柳是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且會無所不用其極拿到手的類型,為此可以付出一切,並且毫不在意外界的定義與評價體系。
釋千之前猜測她的仇人會是風啟財團,但通過現在的結果來看,江柳明顯並未對風啟財團下死手。
但江柳擅長蟄伏,所以她當下表現出的行為導向,並不代表她內心真正的所思所求。如果她沒有任何行動,要麼是願望已經達成,要麼就是時機並不成熟、無法達到一擊必殺。
前一種可能性可以排除,因為假設江柳的願望已經達成,就不會挾“營養液”以令“編號40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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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釋千認為她必有所圖謀,且圖謀不小。
至於應觀辭……
溫可曾提到過他的家境優越,盡管年少歷經家變,但某些從童年成長期帶來的習慣刻在他骨子裡。
因此但從外表和行為來看,應觀辭從身到心都十分“健全”。
比如作為杜鵑會這種體量的地下組織的執行長,他手中可調用的金錢必不是一個小數目,可應觀辭本身卻並無奢靡氣息,甚至有種物欲極低的感覺:不論人前人後,他的衣物都十分簡單樸素,幾乎沒有包括手表在內的配飾。就像S032對極星財團的描述——存在感不高,很低調。
比如他對下屬的態度十分平和,起碼乍一看是屬於完全沒有控制欲的上級,但他明明擁有說一不二的權力與在當時已超S級的異常能力。
可問題在於,應觀辭進入杜鵑會本身就是背負著仇恨的,而能走到執行長這個位置除了有溫可的“知遇之恩”,也和他自身對強大的無底線追求有關,畢竟在技術不成熟的舊時代,他就能往自己身體
裡塞幾種方向不同的能力,多少帶有些賭命的瘋狂。
因此這份“健全感”反而顯得詭異起來。
健全的表象下是童年構建的自尊、不斷滋生的欲望、無法平息的仇恨,雜糅在一起變成了扭曲的忍耐。
他沒有向外界傾瀉私人的各類欲望,也沒有對當初的風啟財團斬盡殺絕。
這恰好和江柳不謀而合。
——必有圖謀,且圖謀不小。
總之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絕對不可能僅僅隻是想擁有一個“存在感不高的且低調的”極星財團,現在極星的一切,都不過是風雨前夕的偽裝。
釋千再次落筆。
“存在感不高且低調。”她應了一句,“知道了。那極星和明舟關系怎麼樣?”
“正常。”S032回答,“明舟和其前身舟火通明類似,處於十分中立的立場,雖然看起來不甚強大,但卻像其它11個財團之間的聯系網。好似很弱,但卻不可或缺。但或許正因如此,明舟不能對任何一個財團產生明顯的喜惡傾向,這會破壞平衡。”
那怪不得江柳想要掌控明舟。
筆尖在紙面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直線。釋千想起杜鵑會的初衷:反財團。
溫可說:想要真正摧毀它們,就要嘗試融入它們。
然後,吞噬它們。
至於杜鵑會最終會不會成為更可怕的“它們”,並沒有人可以預測,連提出這一點的溫可都充滿質疑。
不過好在明舟現在有很大概率已經在她掌控之下了。那麼不論江柳和應觀辭打著什麼主意,都絕對繞不開她這一環。
筆尖抬起、又落下。
走廊如平靜的湖水落入一顆石子,釋千看到從房門裡走出的時虞,她步伐平穩、神色如常。
終於來了。
——釋千腦中蹦出這四個字。
時虞走到了她的門前,按下了門鈴,窗戶和門相近,因此釋千隻勻出一隻手便打開了房門。與此同時,她的視角也開始慢慢上移。
牆壁、樓層、隔板,器械、管道、人類,一切都變得宛如移軸鏡頭下的世界,開始不斷微縮,整棟樓變得像是孩童手中的城堡玩具,任由主人構造移動。
釋千找到了那位於中心的、隱秘的、寒冷的房間。
她看到時虞走進房門,輕聲問了句:“今天狀態怎麼樣?有空嗎?”
“稍等。”她聽到自己說。
“嗯?你在做什麼?”時虞走近她,目光落在釋千面前的紙張上,似是松了一口氣,“在畫畫?”
然而這剛松下的一口氣又驀地提了起來。
時虞的目光有瞬間的僵滯又恢復尋常,她看著筆尖移動、落下了最後一筆,所有線條實現閉口:“這是……”
她說著便抬手向釋千。
釋千沒有回答,她抬起筆尖,輕輕點在最末端方框的中央。
與此同時,時虞的手也落在了釋千的手背上,釋千感受到從她指尖傳來的、對異常能力進行抑制的力量。
“是啊。”她抬頭看向時虞,露出了一個與平時無二的笑容,“我在畫畫。”
在監視器的視覺盲區,在時虞的視野之中。釋千的本子上出現的是由鉛筆畫成的一套研究中心分解軸測圖。
準確來說,並非完整的一套,而僅僅是從釋千房間通往那儲藏營養液的房間的必經之路。對於尋常人來說這套圖或許太過抽象,但對於時虞來說,想要認出來應該並不困難。
“噠”的一聲。
筆尖落在紙上,僅僅隻是“噠”的一聲而已。
然而,在數百米之外,在那層層防衛的藥品儲藏間,發出的卻是一聲足夠令人耳膜破裂的巨響。
“轟”的一聲。
牆壁化作齑粉,樓板淪為飛灰。警報聲響徹整個樓道,驚恐的研究員、奔走的警衛,無人敢步入其中,一切均不可逆轉,各類化學用品交融燃起的火焰色彩繽紛,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是巨響的餘韻。
釋千也僅僅隻是落下了一根食指而已。
合上本子,釋千湊近時虞的耳畔,聲音很輕很輕,她用非常愉快的、頑劣的,但卻的的確確是分享的語氣說:“你能聽到爆炸的聲音嗎?”
時虞喜歡在她面前扮演。
她理解了她的樂趣。
第177章 朋友
時虞此時的心情差到了頂點。
雖然她的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釋千卻能清晰感覺出來。
時虞一直都對啟明有所戒備,體現在會在啟明無法覆蓋的地方進行核心會議,更別提前兩天釋千還通過入侵啟明毀掉了研究中心內幾乎全部和“編號4000”有關的記錄。
此時此刻,信息通過獨立於啟明的另一套信息系統傳達給時虞,而在時虞的眼裡,她或許恰巧就是晚了最後那一秒。
她會在想什麼呢?
——“假如我不和她說那一句話,而是直接伸手抑制住她的能量就好了。”
大概是諸如此類。
但不論時虞此時此刻在想什麼,在她的視角內,釋千必然是通過“繪制準確軸測圖”達成攻擊行為的。
“壓縮城市”的力量太過強大、對於外人又不存在可控的啟動方式,直接展示會給時虞“無法控制”的不安感,進而加強她對她的戒備。因此釋千特地花時間繪制了一份研究中心布局圖,目的就是讓時虞誤會她能力的觸發方式,給她以可控制的安全感。
就像上次對啟明的進攻一樣,她演繹出了“注視”這一明顯可控的元素,並配合時虞的壓制減弱了攻擊效率。
她讓時虞誤以為一切都可以在她的掌控之下。
隻不過不巧、不幸運、沒來得及,或者說是“編號4000”行為過於肆意妄為、難以精準做出預判罷了。
此時的釋千附在她的耳邊,語氣如惡作劇得逞後愉快的分享,時虞眼珠微動,看到了釋千在燈光下顯得明亮而雀躍的眼眸。
點燈與邊燈落在她黑色的虹膜上,看起來倒像是金色,交織的金、如星閃爍的金。
“……”
長達三秒的對視,時虞不自覺屏住的呼吸放松了下來,她搖搖頭,聲音也很輕:“沒有。”
隨後她用餘光看了一眼監視器,嘴唇微動,發出一串氣音:“我們出去聊?”
“嗯?沒有嗎……”釋千故作困惑,感覺像是開始懷疑自己的異能力是否放出了一般,但這份困惑在她的面上轉瞬即逝,她點點頭,“好,去你的房間吧,去看看你今天新寫的詩。”
拿著手中的本子,釋千進入時虞的房間。
簡約到極致的房間,桌面上放著一個平板終端,在離開房間之前,時虞應該正在監控她的行為,而她一反常態的異常行為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得不說,時虞的確很敏銳。
“你剛才說爆炸?”時虞帶上了門後詢問道,“我看你好像在畫畫?”
釋千打開手中的本子,翻到畫著分解軸測圖的那一頁,遞給眼前的時虞:“我在試驗我的新能力。我不清楚剛才那聲爆炸是我的能力真的起了作用,還是我產生的幻覺。”
時虞接過本子,神色認真地瀏覽,但最終還是疑惑地搖搖頭:“這是……?”
釋千靠在桌子上,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可以通過感知探查空間、以自己為起點進行繪制,如果繪制準確的話,就可以在終點引起爆炸。你們之前提到了營養液,我就嘗試去探查了藥品儲藏有關的空間,假設我感知準確的話,那邊應該已經發生了爆炸。”
時虞若有所思,釋千繼續解釋:“你上次說讓我多發展和戰鬥有關的人格,但和戰鬥有關的人格是[三無],這個身份我和研究中心那邊交流時透露過,他們必然會重點關注。所以我想先暫且回避,重點發展了名為[狂歡畫匠]的人格,它是隱秘的、同時適配性比較高,屬於比較全能的人格。”
時虞再次點點頭,但她沒有選擇關注釋千所說的人格,而是選擇關心釋千:“你為什麼要想
著摧毀營養液儲藏室?那可是儲存維持你生命的營養液……這很危險,沒有營養液,你今後怎麼辦?”
她扮演了一個很好的“朋友”角色,幾乎沒有任何漏洞可言。
如果不是釋千曾經讀取了釋初的記憶,明確知道時虞是研究中心的高層,恐怕她也會在多次相處過後,對時虞的真實立場進行二次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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