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書名:獨你悅人 字數:3165 更新時間:2024-12-05 14:51:47

梅惠的新老公她見過了,所以按道理,她也該去見見駱文謙的那位。


瀾城沒有守歲的習慣,一般天黑就開始吃年夜飯,駱悅人下午提著禮物過去,給她開門的女人比她想象中還要笑容可親。


她跟駱文謙差不多的年紀,臉上保養得很好,看不出來歲月痕跡,身材也纖細,低挽著卷發,駝色針織裙外系著咖啡色的格子圍裙,渾身透著一股知性溫和。


她喊著駱文謙快來幫忙提東西,駱悅人帶的那兩盒水果看著都不輕,她剛剛在處理魚,聞聲著急來開門,不好接,怕腥氣沾了駱悅人。


--


第119頁


駱悅人喊她蔣阿姨。


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年輕太多,氣質又柔,沒什麼飽受疾苦的感覺,挺難想象因為不能生育而離婚這樣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兩次。


她把今天準備做的菜報了一遍,又問駱悅人要不要再添兩個。


駱悅人笑著搖搖頭,說夠了。


駱文謙寫得一手好字,在駱悅人的記憶裡,家裡的春聯都是他自己寫。


駱悅人字也還行,但用毛筆寫到紅紙上就有點不夠看。


父女倆一邊寫字,一邊簡單聊了兩句,主要聊工作,她答得不太走心,駱文謙問得小心翼翼。


突然廚房傳來“哐當”的落刀聲,他們同時往廚房走問:“怎麼了?”


蔣阿姨片魚切到了手,裹了創可貼後,她執意要把那盤魚片出來。


“你爸爸說你喜歡魚生,日料我做得不太好,別嫌棄啊。”

Advertisement


駱悅人在旁邊幫忙洗菜,不想彼此一直這麼拘束尷尬,她低著頭,幾縷碎發垂在臉邊,微微帶笑說:“聽說阿姨你廚藝很好,我才過來的,不會嫌棄。”


聞聲,女人也松了口氣地笑,看駱悅人洗完菜又去剔蝦線,動作熟練。


駱悅人不會做飯,隻會煮些簡單的面條餃子,但這種打下手的活,她做得很好,之前也這麼幫過外婆,挑蝦線的技巧還是外婆教她的。


魚蝦化凍,冷水把她手指關節凍得通紅。


蔣阿姨擔心起駱悅人:“你別弄這個了,涼得很,小心感冒。”


駱悅人:“不會,很快就弄好了。”


吃完晚飯,駱悅人陪他們看了一會春晚才出來。


蔣阿姨想留駱悅人在這裡住,很熱情拉她到客房門口看,說一早給她把房間打掃出來了。


寢具都是新的,駱悅人能看出來用心,但還是拒絕了。


之後駱文謙送她下樓。


出了樓棟,外頭漆黑,一扇扇窗戶裡透著光,隱隱能聽見別人家的團圓聲,聽著叫人很放松。


送她回觀棠新居的路上,駱文謙試圖跟她聊天,沾點行業上下遊的關系,駱文謙跟駱悅人的舅舅私下還有點往來,見了面,那層不好講的親戚關系,隻能靠駱悅人維持著。


自然話題都在駱悅人身上。


“你舅舅說你舅媽給你安排相親,你見都不願意見,聽說男方還不錯,家境殷實,研究所工作,其實可以試試。”


她這個年紀正是談戀愛的時候。


“我不喜歡。”


她望著手機屏幕,猶猶豫豫,想著這會兒他應該還在陪他奶奶吃飯吧,還是沒有給梁空發消息。


隻將對話頁面朝上滑。


早上他發給她一張照片,是一隻毛茸茸的小豆柴望著鏡頭,不知道誰那麼有少女心,還給狗狗耳朵旁別了小花夾子,配上小狗天然的治愈微笑,嬌嬌的,可愛死了。


駱悅人當時剛睡醒,立馬跟他確認。


“這是妹妹嗎?”


他回的話,總讓人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麼多年,我沒有別的狗。”


現在回看,還是覺得這話不對勁。


駱文謙好幾次瞥向副駕駛,眼裡帶著點自責,欲言又止,終沒有說話。


直到車子停在小區門口。


“年後有沒有空?駕照大學就拿了,爸爸給你買臺車吧,你上班出門也方便。”


駱悅人解開安全帶,動作頓了一下,帶子才歸了原位,她後知後覺,駱文謙可能誤會。


有些話,她早想說了。


“我真的沒有因為你和媽媽的婚姻破裂,就從此對感情不抱希望,舅媽介紹的那個對象我是真的不喜歡。”


昨天回家還聊到這位何先生了,似乎駱悅人的拒絕打擊傷害到他的自我魅力認知,他越發有窮追不舍的姿態,央著舅媽當說客。


在舅媽眼裡他們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駱悅人很煩,也不管素質了:“可他真的很矮。”


璐璐瞬間爆發出鵝叫般的笑聲,舅媽瞪她,她不知收斂,反而學舌:“可他真的很矮唉,瞪我也長不高啊。”


最終以舅媽黑著臉結束話題。


“我期待戀愛的,也完全不排斥婚姻,你不用過多擔心我,也不用過多自責,總想彌補我什麼,我現在工作挺好的,自己買車還月供完全可以,不用操心我,你和蔣阿姨好好的吧。”


她跟梁空的事,她沒有告訴除璐璐之外的家裡人,總覺得太早了。


可她不介意跟駱文謙說,潛意識裡,她一直覺得駱文謙是尊重她理解她的人。


就像那年寒假,梅惠忙著再婚的事,她說她想去找一個男同學,駱文謙就給她買了機票。


他們骨子裡有共通的浪漫和詩性,有些不切實際的冒險,即使缺乏理由也可以一意孤行。


駱悅人站在車窗外。


“其實,我談戀愛了。”


駱文謙本來愣著,聞聲驚喜地揚高嘴角:“是嗎,談戀愛了?誰啊?爸爸方便問嗎?”


這一秒,忽然變得很神聖。


她認真說:“他叫梁空,你知道的,就是大一寒假我去洛杉磯找的那個男同學……我把他找回來了。”


“很喜歡嗎?”


之所以沒有跟外婆舅媽她們說,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回答一堆查戶口一樣的盤問。


但是駱文謙不會,駱悅人也知道他不會。


--


第120頁


她“嗯”了聲。


駱文謙衝她笑笑點頭:“喜歡就好。”


電梯遲遲不下來,與駱文謙分別後,那股心熱依舊留存,甚至有擴散的趨勢,她沒忍住給梁空發消息。


[我剛剛跟我爸爸說我很喜歡你。]


發完,她就在羞恥中懊悔,連忙點了撤回,隻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跟家長說今天跟誰玩了,很喜歡誰吧,


太幼稚了。


電梯到層,屏幕裡跳進新消息。


LK:“?”


她以為撤回及時,梁空沒有看到。


駱悅人:[不小心發錯了。]


幾秒後,進一條——


LK:[發錯人了?]


駱悅人沒經心地應下,打算敷衍過去。


[嗯。]


結果微信電話直接打過來,大少爺聲音不爽。


“原本發給誰的?你跟你爸爸說你喜歡誰了?”


駱悅人瞬間頭大。


完蛋,他看到了,還越描越黑。


“嗯……是你,”她小聲又誠心地解釋道,“我隻是有點不想告訴你,才剛剛談戀愛,我老是把喜歡你掛在嘴邊,顯得有點輕浮吧。”


梁空笑了聲,他音質低,又有清越感,每次這種懶散發笑的聲音,都有種痞壞的意思,叫人聽著面紅耳赤。


果然,話也不正經。


“我求你輕浮吧。”


駱悅人簡直哭笑不得:“哪有求人家輕浮的,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


“那怎麼說,求你說喜歡我?”


電話那邊有狗狗的叫聲,輕軟的,讓她站在上升的電梯裡,騰空一瞬,想到過去很多畫面。


梅惠一直不讓養狗,她真的很喜歡妹妹,梁空也經常帶出來給她玩,很多個場景裡,她把妹妹抱在腿上,給它換衣服,教它握手,跟它做遊戲。


梁空呢?


那些片段裡的梁空,是在旁邊看她嗎?


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對他太缺乏關注,也不止這一件事,高中那會兒,很多開心的事回想起來,畫面裡都是缺少梁空的,他一定在場,但他在她的記憶鏡頭之外。


好像,他隻要看到她開心就可以了。


他以怎樣的形式,直接或間接的參與並不重要。


電梯到層停穩有小幅緩衝,廂門移開,靜了幾秒的聽筒裡,梁空接著之前的話,又說了一句,低低的。


“我也求過。”


駱悅人握手機的手緊了下,像搖晃多時的碳酸飲料,在一個小小的動作裡猛然摳開,噗呲一聲,酸澀炸裂,壓著心髒,頂著喉嚨,叫人說不出話。


千言萬語匯於舌齒,盡數滯留,過時不候,也可能於事無補。


她選擇回到當下,用鄭重輕柔的聲音跟他說:“那我輕浮吧。”


以後你求什麼我就答應什麼。


我不想你再有任何徒勞和遺憾,即使是星光落在你身上,我都希望它是即時的。


……


第二天。


按計劃去外婆家拜年,住到初三,正月裡通宵打麻將算是瀾城街巷的特色,駱悅人跟璐璐帶幾個孩子放煙花回來,牌桌上正缺人,她被拉去當牌搭子,陪他們鏖戰到早上六點,還輸了七百塊錢。


外婆早睡早起,給她熱了一碗甜湯,催她趕緊上樓睡覺。


到中午飯點璐璐來敲門,她這才迷迷糊糊起來洗漱,晝夜顛倒叫人身體很不舒服,她嗓子有點疼,可能是昨晚被香煙氣燻的。


吃完中飯,回觀棠新居補了一覺。


沒想到這一覺睡了更糟,喝水都能感覺到喉嚨腫脹了一圈,摸摸額頭也有點燙。


冬天生病已經成了慣例,甚至久病成醫,她都診斷出自己可能是扁桃體發炎引起高燒。


去醫院一看,果然,三十八度。


做完皮試,醫生給她扎了輸液針,扎針的時候她別著頭沒敢看,女醫生還調侃了一句,這麼大人還怕扎針啊?


她很怕的。

熱門推薦

喵喵教立大功

喵喵教立大功

隔壁頂流歌手的貓懷孕了,是我家貓幹的。 我上門賠罪,他卻一把將我抵在門邊,咬牙切齒道:「果真貓隨主人,撩完就跑,姐姐,你說你該怎麼負責?」

杭州男人多不多?

杭州男人多不多?

"高鐵上給發小打電話。 「杭州南人多不多?」 他咬碎了牙。 「這麼喜歡男人?」 當晚,我哭出聲,床都要塌了。 「杭州男人再多,你隻有我一個也就夠了。」"

滾蛋吧,白眼狼

滾蛋吧,白眼狼

養女考上大學後,她的親生父母找上門要認回她。我阻攔,她還是偷

他說他愛我

他說他愛我

"賀知愛了我十年。 他為了我放棄了清北,選擇了一所普通的 985。 後來他創業成功,更是昭告世界,說我是他所有努力的意義。 他在京市最繁華的地方為我策劃了盛大的求婚。 殺伐果斷的賀總跪在我的腳下,連告白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圍觀的人都起哄讓我嫁給他,人人都羨慕他對我的深情。 可是我知道,賀知在我們的婚房裡養了別的女人。 三年。"

魚兒魚兒水中遊

魚兒魚兒水中遊

我是修仙文中的反派魔尊,但我擺爛了。什麼殺人滅門,再 被片成生魚片,成就男主的事我才不想做。包一個魚塘,種 兩畝地,愉快的退休生活不香嗎?

月滿掛枝頭

月滿掛枝頭

"大夫斷言我活不過15歲。 他是給我衝喜的童養夫。 初見馮墨,他眼眸通紅,一臉受辱的模樣。 他想參軍,是這樁婚事誤了他。 我給他買弓弩兵書,他卻挺著背脊,冷漠拒絕。 後來,我的病愈發嚴重,他也快要自由了。 我哥娶妻那天,我有些遺憾。 “馮墨,就是可惜以後可能看不到你娶妻了。” 他卻拿出一塊紅綢布,蓋在我頭上。 隔著蓋頭,我聽到他強忍哭腔的聲音: “你說想看的,平安,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