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君點頭,拍了拍我的腦袋:「先吃飯吧。」
隨著他這一聲,便有人端了許多好吃的進來。
全是我愛吃的。
我連忙放開他,拿起筷子夾起離我最近的一個包子。
剛送到嘴邊便聽到夫君說:「我為你請了個先生,教你念書。」
「啪嗒——」
包子掉了。
4.
我真的極不愛念書。
很小的時候,父親也在府中請了夫子教兄弟姊妹們念書。
那時候也讓我一起去念書,可我實在聽不懂夫子在講什麼,問他也不愛答,反而會打我板子。
漸漸地我便不去了,不知道夫子是怎麼跟父親說的,父親知道了十分生氣,從此便再也不讓我出院子。
一想到夫子,便能想到板子。
我吃完飯坐在桌前,扭扭捏捏不想起來。
夫君看向我:「怎麼了?」
我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垂下頭去,小聲抗議道:「可以不ƭū́₎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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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書才會長大,茵茵不是很想長大嗎?」夫君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原來我沒有長大是因為我沒有念書。
我恍然大悟,可還是高興不起來:「夫子會打板子。」
打板子會痛。
我最怕痛了。
最後是夫君再三保證,夫子一定不會打我板子,我才同意去念書。
夫子是個好看的女子。
我坐在案前,一雙手撐著腦袋看夫子,笑嘻嘻地誇她:「夫子,你可真好看。」
夫子臉一紅,隨即將一本冊子扔到我的案前。
「今日便先教夫人識字。」
我癟了癟嘴。
好看的夫子和不好看的夫子,都一個樣。
夫子讓我在冊子裡找出自己的名字。
父親請來的那個夫子,第一堂課也是教我們寫自己的名字。
挨了那麼多板子,這是我唯一學會的東西。
夫子看著我手指下的字,似乎是有些驚訝,略微有些幹巴巴地誇了一句:「夫人真是聰明。」
我眼睛一亮,一下子就來了幹勁。
「夫子,夫君兩個字是哪兩個?」我盯著面前的冊子。
夫子也沒想到我幹勁這麼足,拖著她學了一天,總算是把「夫君」兩個字學會了。
跟夫君說的一樣,無論我寫錯了多少次,她都沒打過我板子。
結束的時候,她還伸手來摸了摸我的腦袋,笑著誇我:「夫人很聰明。」
我樂得都快找不著北了。
回去的時候,乳娘跟在我身後,笑著逗我:「小姐這麼快就忘了乳娘了,怎麼不問問乳娘的名字如何寫?」
原本還在傻樂的我一下子凝了臉,抿了抿唇,回身信誓旦旦對她說:「乳娘,明日!明日我一定寫你的名字!」
乳娘笑著替我整了整有些歪了的領子:「老奴是逗小姐玩的,小姐跟姑爺好,老奴心裡高興。」
我們又走了幾步後便看到了斜靠在一旁樹上的夫君,我眼睛一亮,提起裙子便朝他衝了過去:「夫君。」
夫君穩穩接住我,微微皺了皺眉:「下次不許跑了。」
可是我忍不住。
或許是因為除了乳娘,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比夫君對我更好,我太迫切地想要抓住他。
夫君是來接我回去吃晚飯的,我牽著他的手在空中晃了晃,開始跟他炫耀今日夫子對我的幾次誇贊。
「哦?那茵茵今日學了什麼?」
想起我在紙上歪歪扭扭寫的「夫君」二字,我的臉突然有些發燙。
還是寫好了再告訴他。
我吐了吐舌頭:「學了識字。」
夫君沒有再追問,我們走了沒多久,就回到了早上離開的院子門口。
我站在門口看向院子裡的一切,有些傻了眼。
院子裡憑空變出來許多好看的花,還有我夢寐以求的秋千椅。
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
我愣愣地往裡面走,這個院子比大姐的那個院子還要好看許多。
夫君牽著我的手,大拇指在我手背上輕輕捻了捻。我在一陣酥痒中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
他說:「茵茵,我粗野慣了,不知道你們城中的小姐住的是什麼樣子的院子,便讓人按照城中貴人小姐的院子布置了一下。畢竟柳府是鹿城首富,這院子不知道會不會比你原本的院子差些。」
我連忙搖搖頭。
他可能不知道,我院子裡從來都沒有這些花花草草,更沒有可以晃得老高的秋千椅。
「那你喜歡嗎?」
我狠狠點頭:「我喜歡,特別喜歡。」
這世上怕是再也沒比夫君對我更好的人了。
為了夫君,我一定要好好念書,快快長大。
5.
為了快快長大,我每天白日都跟夫子待在一起。
夫君會在傍晚來接我回去吃飯睡覺。
乳娘跟我說,夫君是這裡的老大,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比父親都忙。
我不知道老大需要忙什麼,就像以前不知道父親在忙什麼一樣。
其實我也很忙。
忙著將「夫君」二字寫滿一整頁紙,到時候拿給夫君看,夫君一定會很開心。
這日夫子有事沒來,我正好可以好好寫字。林雲溪來的時候,我剛好把角落裡最後一個「夫君」寫好。
她說給我請了個郎中。
以往隻有生了什麼天大的病,乳娘去求父親,父親才會給我請個郎中來瞧瞧,如今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請什麼郎中。
林雲溪瞟了一眼我懷裡的紙,笑著就要來拉我:「老大說,給你調理調理身子用的,快跟我來。」
聽她說今日請來的郎中是山下方圓百裡最好醫術的郎中,不少人都要尊稱一聲「神醫」。
我以為這個神醫跟以往見過的郎中一般會是個老頭,白發白須,卻沒想到是個容貌幹淨的青年。
神醫在我手腕上放上薄薄一層紗絹,才將手指放在紗絹上給我診脈。
頗有些講究。
神醫診完脈看向我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如何?」這時夫君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和林雲溪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辰過來。
林雲溪回頭驚訝地看著他:「老大,你今日不是下山了嗎?」
夫君點了點頭,沒回她的話,直接走到我身邊坐下,看向神醫:「夫人怎麼樣?」
神醫從我手腕上收回紗絹:「夫人脈象孱弱,體內頑疾堆積多年,還有從出生帶的愚症……」
他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但他每說一句,夫君的眉便皺得深一分。
夫君牽起我的手,輕輕在我手掌上捏了捏:「能治好嗎?」
這我聽懂了。
我抬頭看他,眨了眨眼睛:「夫君,我沒生病。」
怕他不信,我從位置上起來在他身前跳了跳,笑著對他道:「你看,我好好的。」
他擰著的眉瞬間舒展開來,伸手來捉住我的手,他一拉便將我拉進了懷裡。
「原來茵茵沒生病啊。」他的大手在我腦袋頂上揉了揉,抬頭看了一眼林雲溪。
林雲溪點了點頭便向神醫道:「我送您出去。」
等人都走完了,我才從夫君懷裡抬頭看向他。
他跟這裡的男人不太一樣,雖然也高高大大,但他的下巴永遠都幹幹淨淨,沒有黑黑濃濃的胡須。
想到這裡,我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下巴。
有些扎人。
還有些痒痒的。
我縮回手指,在他懷裡笑起來。
夫君捉住我的手指,低頭來看我,似乎也被我傳染,他眉眼也染了笑意:「笑什麼?」
他笑起來是最好看的。
「夫君!」我目光落在他的食指上,上面一條細長的傷口,仿佛那傷口在我身上,疼得很。
我連忙捧起他的手湊到嘴邊,小心翼翼地呼了幾口氣:「疼不疼啊。」
說完又呼了幾口氣。
夫君垂下眼,輕聲道:「有些疼。」
他這一說我更心疼了,鼓著腮幫子又連吹了好久,抬頭看他:「現在呢?」
「果真不疼了呢。」他彎了眉眼,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茵茵真是厲害,比神醫還管用。」
6.
自從那個神醫來過之前,我每日吃的東西裡都摻雜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林雲溪說這些都是給我調理身子用的,吃了對長大有好處。
為此我生了許久的氣。
「夫君,是不是將茵茵是個笨蛋這個秘密告訴了雲溪姐姐?」我躺在床上,背對著夫君十分委屈。
夫君伸手來要抱我,我縮了縮躲過他的手。
他才嘆了口氣:「那茵茵罰我吧。」
他服軟的語氣讓我心頭一軟,林雲溪雖然知道了這個秘密,但她也沒像幾個姐姐那般對我。
想來夫君是知道她是個好人才會告訴她。
我這般想著,心中的氣便消了一大半,剛一回頭便被夫君撈進懷裡。
夫君胸膛寬厚,我其實最喜歡被他摟在懷裡。
我輕輕在他胸膛處咬了一口,嘟了嘟嘴:「這便算罰了。」
沒想到夫君突然收回摟著我的手,坐了起來。
難道我咬疼了?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也想要坐起來,卻被他用被子將我裹住,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夫君,我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我咬疼了。
如果夫君覺得我不僅是個笨蛋,還是個小壞蛋,那他肯定不會再願意跟我住在一起,跟我一起睡覺了。
想到這裡我眼眶就熱了起來,以後我再也不會咬人了。
夫君嘆了口氣下了床:「沒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乖乖睡覺。」
原來不是怪我咬疼了他。
我眨了眨眼睛,乖乖道:「好。」
夫君這一走,一夜也沒回來,我還是第二日睡醒了才知道。
乳娘見我心情不好,便哄我道:「姑爺事務繁忙,小姐不必擔憂。」
我點點頭,還是高興不起來。
夫子今日教我的《三字經》我一個字也沒記住,她見我沒心思學便早早下了學讓我去玩。
這時剛好林雲溪找了過來。
她拉著我便往外走,走了一會才問我:「嫂子,你想不想下山去玩?」
自從我嫁給夫君以後從來沒有下山去過,聽乳娘說按照習俗理應有一趟回門,但我不想回家,夫君便也縱著我。
下山去的話……
「你出去做什麼?你難道要整個鹿城都知道,我柳勤生了個傻女兒?」這是父親在我七歲時,對我說的話。
記得六歲以前,我還能偶爾跟姐姐們出府玩玩。六歲那年,府上請了個夫子後,父親便再也沒讓我出過院子。
父親怕我給他丟臉。
我也怕給夫君丟臉。
「不,不用了。」我放開林雲溪的手,停下腳步,垂下眼看著自己的鞋尖。
若是下山,別人定會笑夫君娶了個傻子。
林雲溪見我這樣,笑著又牽起我的手,笑道:「我們今日不去鹿城,去運城,沒人知道你是柳家幺女,也沒人知道你是老大的夫人。」
我眼睛一亮,抬頭看她:「真的?」
自六歲那年起,我再沒有出去玩過,自然是十分想下山的。
林雲溪說她是要下山採購些東西,特意跟夫君申請了帶我下山玩玩。
我眼睛更亮了:「夫君也同意我下山玩?」
他不怕我給他丟臉。
原本還有些鬱結的心一下子開心起來,歡歡喜喜地跟林雲溪下了山。
運城比鹿城還要熱鬧。
林雲溪買好了東西便要帶著我逛逛,我戴著帷帽與她走在一起,很快就被一個攤位吸引了目光。
「二位小姐,要看看這同心結嗎?」攤主笑呵呵地問我們。
林雲溪看了我一眼。
我眨眨眼,好奇地看著攤上那些好看的結:「什麼是同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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