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睡覺。”謝卿辭溫和道,“我就在旁邊。”
“嗯。”
清螢躺在床上,總算稍微舒適了些,稍微恢復了些清醒,知道嘟囔“毛巾燙”。
謝卿辭耐心地更換,其實直接靈力凝冰,以巾帕包裹住冰塊會更方便,也無需反復打湿擰幹。
但那般驟然的冰冷刺激,多半會傷身,並不可取。
謝卿辭在旁邊坐了少頃,感覺軟榻似乎沒有床鋪舒適。
但床鋪一直被他睡著,貿然抱她上去,並不合適。
他稍作思忖,將清螢往軟榻內挪了挪,決定自己一試究竟。
若是確實不適合養病,便讓她睡床。
軟榻很寬敞,即使兩人在榻上隨意翻滾都毫無問題。謝卿辭脫掉
下,和衣試了試——
尚可。似乎比床鋪更要柔軟些。
謝卿辭神色嚴肅,認真測評軟榻體驗。
“……熱。”
此時,旁邊睡著的少女,一隻腳丫伸出錦被外,抵在了他腿上。
她還在發燒,被子捂得如此嚴實,便覺得悶熱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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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辭微微蹙眉,輕抓她的腳腕,放回被窩裡。
“越是此時,越不能受涼。”
謝卿辭摸索著握住她手腕,將小姑娘熱乎乎的雙手撈出來,妥帖放在被子上。
“最多手漏出來,不能受涼。”
小姑娘有些不情願,低聲嘟囔:“但是……真的不舒服……”
謝卿辭問:“哪裡難受?”
“手、腿……哪裡都難受,熱得很煩,我不想蓋被子。”
謝卿辭看不見,但清螢腿腳亂伸會蹭到他,他能感到小姑娘全身都滾燙,單憑額頭涼毛巾是杯水車薪。
清熱丹發揮藥用至少要一晚。
也有藥效快的丹藥,隻是多多少少會傷身,清熱丹雖然過程難捱點,但以調理發汗為主,對清螢脆弱的根底有益。
謝卿辭和她講道理:“要聽話。”
小姑娘頭發都被汗打湿了:“我知道……就是熱得難受。”
她感到身旁有個清涼人體,便控制不住地想往他身上貼,想借點涼快。
即使知道這樣不禮貌,可被病痛攻擊的理智,對行動的約束實在薄弱。
謝卿辭蹙眉,倒不覺得有哪裡不禮貌。
他單純覺得,少女這樣魯莽的動作自然容易見風受涼。
她蓋得並不厚重,若這樣都不好好蓋,絕對會讓病情加重。
劍修稍稍琢磨,又拿來兩條幹帕巾,換盆溫水。
他將帕巾以溫水打湿後,擦拭清螢露出的肌膚。
“我幫你擦涼,但你不能自己把手腳伸出來,也不能蹬被子。”
“嗯。”
謝卿辭便輕握住少女手腕,先是從手腕到手背的擦拭,接著是手臂。溫水擦拭後,似有若無的晚風偶爾吹過,自然帶來一片清涼。
“呼。”
清螢終於覺得有點舒服了,她掙扎著道:“師兄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你別摔倒。”
“有靈感,不必擔心我。”簡單解釋完她的疑惑,謝卿辭道,“手放回去。”
他不允許小姑娘過多貪戀這點清涼。
謝卿辭把清螢右手臂放回被窩裡蓋好:“在被子裡一樣涼快。”
然後擦拭左邊的手腕手臂。
“你真冷酷。”清螢嘀嘀咕咕,“被子裡好熱。我覺得放出來沒事的。”
但謝卿辭心無旁騖,他簡潔道:“手不要伸出來。”
他必須心無旁騖。
否則會……很不守禮。
清螢看著黑暗中謝卿辭隱約的輪廓線條,心裡忍不住嘀咕。
他又看不見,怎麼知道她手有沒有悄悄伸出來?
靈感也不至於清楚到這個地步吧?
五根指頭爬呀爬。
爬啊爬。
她們悄悄從被窩裡冒出來,無聲息地伸出去——
啪!
謝卿辭準確無誤地扣住她的手腕。
有點痛。
清螢皺眉相比平時,謝卿辭此刻用的力度格外大,幾乎死死鉗住她的手腕,不許她動分毫。
她抬眼望去,發現謝卿辭闔目,但面龐正恰恰對著她。
分明對方閉著眼睛,但她卻無端生出種被“端詳”的感覺,心底隱隱的不安。
“師兄,疼。”
桎梏她手腕的力度漸漸松下來
。
謝卿辭什麼都沒說,隻是叮囑:“不要偷偷伸手。”
“嗷。”
兩條胳膊都擦完以後,清螢覺得舒服了點,而且安神清熱丹的效用漸漸活泛,給她添了淡淡睡意。
雖然還是不舒服,但已經在可以忍耐的限度裡了。
不要再麻煩師兄。
“咳咳咳。”清螢咳嗽完緩過勁,正要開口,卻聽對方輕而緩的問道——
“需要我為你擦擦其他地方麼?”
“诶?”
“比如腿。”謝卿辭聲音清冽柔和,“或者腳。”
啊??
清螢大腦在聽到這個提議時陷入了短暫空白。
“隻是小腿。”謝卿辭立刻解釋,“我不會碰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是什麼地方?
師兄不說還好,一說她真的……腦子不由得跟隨他的言語,腦補了一下其他地方。
……嘶。
那種地方,確實不能碰。
她咳嗽了一聲,緩解尷尬。
她努力用嚴肅認真的口吻回答,好讓氣氛顯得不那麼微妙。
“那就小腿吧。”
——但在謝卿辭開始行動後,她便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故作自然地應這一句了。
謝卿辭目不能視。
有些方面比較便利,有些方面又很不方便。
所以他需要在靈感的輔助下,詢問少女,才能盡量不冒犯到她。
謝卿辭平靜道:“接下來我要捉住你的右腳腕,然後拉出來。”
清螢:!!!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但師兄說的話,必然是正經話。
“好。”
朦朧月色下,她眼睜睜看著謝卿辭的手深入她身下衾被中,指尖大約碰觸到她膝彎側部。
謝卿辭手指自然下移,在她側腿劃過流暢曲線。明明有寢衣相隔,但被謝卿辭碰觸時,她卻覺得他的指尖根本劃在她的心尖。
讓她寒毛直立,臉頰發燙。
“我捉住了。”
“嗯。”
冰涼的五指圈住她的腳腕。
然後,徐徐向外拉開。
微妙的感覺在瞬間攀升至巔峰,她下意識想抽回腿,卻被謝卿辭緊緊捉住。
他聲音清冽:“不動。”
謝卿辭擦拭她的小腿肌膚,動作並不過於急促粗魯,也不過於慢條斯理。
被他擦拭的每一寸,都很快清涼下來,但若是被他的手指無意間碰觸,那一寸又會火辣辣的燒起來。
當兩條腿均被他擦拭完畢後,清螢隻覺得整個人都……總之就是很清醒。
額頭溫度似乎降低了些。
“清熱丹在發揮作用。”
謝卿辭如此解釋。
是麼?
她卻覺得,清熱丹遠遠不及師兄來得……提神。
“還喝水麼?”
“不喝了。”
“那就睡覺。”謝卿辭順了順她的劉海。
他的指頭還有些湿意。
“師兄晚安。”
“晚安。”
“……”
清螢閉上眼睛,等了一下,發現沒動靜。
“師兄,你不睡覺麼?”
“你生病了,我陪著你。”謝卿辭與那些夜晚少女的口吻如出一轍,“如果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告訴我。”
清螢拗不過他。
她將手腳縮回被子裡,此時此刻,覺得關節的酸痛都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生病時能有人陪在身邊,真好。
*
翌日。
韻秀閣。
容如玉確定環境安全後,拿出天樞令向清螢傳書:【關於我昨日提議之事,你考慮的如何?】
這次清螢回復的有些慢,而且回復之人是——
【清螢生病了,她閱讀並口述回復,由我轉達。】
卿辭師兄?
容如玉心中一緊:【她情況如何,要緊麼?你們那裡藥夠用?】
【勞煩費心,夠用。】
容如玉:【行,那我就說正事了。我接到通知,西岐部洲宗門勢力今晚就會到達,並停留至歸古演武結束,這段時間裡最好謹慎些。】
【好,多謝告知,我們考慮一下。】
一覺睡醒後,清螢雖然還是嗓子腫痛,全身發酸,但精神好了些。
“師兄,你準備怎麼做?”
“病人不要操心瑣事。”
“師兄你也沒好呢。”清螢唉聲嘆氣,“你病還沒好,我就病倒了,這可咋辦啊。”
謝卿辭知道自己情況,冷靜道。
“你不會出事,我也不會出事。你這兩天便安心休息,養好身體再說,不要受累。”
“嗯。”清螢感嘆,“還好昨天拼了一把,讓謝無言賣了大破綻,要不然咱們現在恐怕還真沒喘氣時間。”
……
謝卿辭在心裡給秋憶夢謝天記了一筆。
之前他修為盡廢,讓那些人追索太迫,才導致她受累至此。而若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她下次還會生病。
謝無言已被他煉作傀儡,便是要懲罰,也隻能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沒什麼用。
得讓那對母子消停下來。
謝卿辭坐在清螢榻邊,略略沉吟。
——操控謝無言直接殺了那對母子,一絕後患,如何?
若是西岐部洲的秋家想給自家女兒報仇,那免得留有後患,直接一起揚了。
如此斬盡殺絕,那魘力來源也定然不會坐視,正方便引蛇出洞,將它一起處置了。
至此人間清淨,小姑娘也不必把自己逼得那麼緊。
謝卿辭輕聲提議:“把他們都殺了,你覺得如何?”
身旁的少女呼吸綿長,已然入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那他現在便操控謝無言這一傀儡,殺了那對母子……
謝卿辭想起方才清螢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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