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芸香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王妃,您醒啦?”
“怎麼沒有喊醒我?”今年是新年的第一天,陸瑤還特意叮囑了芸香一句,讓她早點喊醒她,她想入宮向太後請安,雖說她老人家說了不必多跑,陸瑤還是不想太特殊。
芸香跪了下來,恭敬道:“奴婢本想進去喊您,是王爺攔住了奴婢,他說王妃昨日睡的有些晚,怕您起太早會頭暈,才不許奴婢喊的。”
陸瑤蹙了下眉,神情有些冷淡,“他不許你喊,你就不喊嗎?你是我身邊的丫鬟,還是他的?明明特意叮囑了都不放在心上,要你何用!既然如此你以後就伺候他吧,不用跟著我了!”
她這是頭一次衝芸香發火,芸香身子顫了顫,眼底已然含了淚,深深拜了下去,一連磕了好幾個頭,“王妃,奴婢知錯了,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以後奴婢絕不再犯,求王妃責罰!”
沈封寒剛進門就聽到了芸香的求饒聲,他耳力好,陸瑤那一番話他自然聽清了,這個時候卻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怎麼生這麼大的氣?惹你不高興了?”
他一身湛藍色的衣袍,氣質清俊迷人,乍一進來,身上還攜帶著一絲淡淡的涼氣,他穿著紋著金邊的靴子,鞋面上還沾著雪,他將雪踢掉才進屋。
陸瑤抿了抿唇,看向罪魁禍首,神情說不出的嚴肅,根本沒有大事化小的意思,“你為什麼不讓她喊醒我?平日裡總不向母後請安也就算了,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若是不去,你讓旁人怎麼看我?一夜休息不好,有什麼影響?”
沈封寒將肩上披的披風解開,放到一旁,才朝她走了過去,神情自若道:“母後不會在乎這些虛禮。”
見他好似完全不理解她的心情,陸瑤抿了抿唇,心底又蹿起一股火,“母後在不在乎是母後的事,我去不去卻是我的事,這麼多雙眼睛瞧著,大過年的都不過去,你貴為王爺沒人敢念叨你,旁人說起來,隻會說我們鎮北侯府不會教女兒!”
陸瑤私下裡時常跟他開玩笑,也時常窩在他懷裡,怎麼舒坦怎麼來,再怎麼不像話,也是在自己家,門一關,又有誰知道?可是在一些重要場合裡,她代表的卻是整個鎮北侯府,祖母一向要面子,她絕不希望自己給祖母蒙羞。
她甚少如此動怒,冬香跟夏香也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見沈封寒抿著唇,沒有吭聲,陸瑤將自己的衣服拿了起來,芸香這會兒已經認識到錯了,她當時是既不敢違抗沈封寒的命令,又考慮到她肚子裡還有個小寶寶,這才遲疑了一下,沒去喊她。
芸香的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神情滿是羞愧,陸瑤沒發話她根本不敢起來伺候她穿衣,冬香連忙上前了一步,“王妃,奴婢來吧。”
陸瑤沒將衣服遞給她,“不敢勞煩你們伺候。”
陸瑤可不單單是遷怒,上次在表妹家,若非冬香攔著不讓人驚動她,她絕不會起那麼晚。
Advertisement
冬香心底一緊,也跟著跪了下來,“是奴婢們沒考慮周全,這才沒敢喊您,望王妃息怒。”
沈封寒的神情仍舊淡淡的,根本就沒把她的情緒當回事,在他看來,旁人的看法,又哪裡比得上她的身體重要?
有他在,看誰敢多嘴。
他拿起了陸瑤的外衣,想幫她穿上,“就這點小事也值得生氣?”
見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麼生氣,陸瑤心底的火又蹿了出來,成親第一日就是如此,本應去給太後敬茶,他卻不讓人喊她,平日裡該請安時,但凡他頭一日鬧得狠了,也不會喊她,今日是新年的第一天,又如此!
陸瑤不僅氣他,也氣自己不爭氣,怎麼就提前醒不過來!還有芸香,越發不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王爺的命令是命令,她的呢?
陸瑤心中悶的厲害,伸手推開了沈封寒的手,自己穿好了衣服。
沈封寒淡淡看著她,那目光就好似她在無理取鬧。
陸瑤心底悶的厲害,洗漱好,便坐在了梳妝臺前,想到自己不會绾發,唇緊緊抿了起來,“兮香呢?”
兮香正在喂仙鶴,根本不知道她生氣的事,見王妃喊她,才提著衣裙跑了過去,“王妃,您喊我?”
“幫我绾一下發。”
兮香苦惱地皺起了小臉,“怎麼不讓芸香姐姐绾啊,我手藝很一般哎。”
陸瑤淡淡掃了她一眼,不怒而威。
兮香心底一跳,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芸香姐姐連同冬香姐姐她們竟然都在地上跪著。
她烏黑的大眼轉動了一下,小心翼翼道:“王妃,她們惹您生氣啦?”
陸瑤淡淡瞥了她一眼,芸香縮了一下小腦袋,沒敢再問,她連忙拿起梳子順著陸瑤烏黑的長發梳了兩下,越梳越覺得王妃這一頭青絲當真是又黑又滑,讓人愛不釋手。
兮香偷偷摸了一把,才發現王爺冷冷的視線掃了過來,她嚇得連忙站直了身體,認真幫陸瑤挽起了發,邊绾邊偷偷瞧了一眼兩人的臉色,雖然不知道王妃為什麼生氣,她卻知道怎麼能讓王妃消氣。
兮香悄悄為自己鼓掌,绾好後便笑嘻嘻道:“绾好啦,王妃,今個早晨,從宮裡回來後,王爺在院子裡堆了一個大大的雪人,瞧著超級可愛,趁日頭還沒出來,王妃快過去瞧瞧吧,不然化了就不好了。”
陸瑤抿了抿唇,朝沈封寒看了過去,見他仍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心底又莫名堵得慌,她沒理這茬,對兮香道:“你去吩咐一下,讓他們把轎子備好,我要進宮一趟。”
兮香哦了一聲,眨了眨眼,“王妃是要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嗎?”
陸瑤點頭。
現在天雖然亮了,好歹未過辰時,總比不露面的好。
兮香應了一聲,便跑了下去,見王妃聽到了雪人的事,都沒能高興起來,心底也有些好奇,芸香姐姐究竟做了什麼,竟然害得她們姑娘如此不高興?她走路不專心,差點不小心滑倒,嚇的手心淨是汗,這才認真走起路。
轎子很快便備好了,見陸瑤打算出門,冬香也顧不上難受了,連忙站了起來,“王妃,我陪您去吧。”
陸瑤這次沒逞強。
沈封寒既然堆了雪人,就說明大雪肯定下了一夜,盡管街道上跟皇宮內都有人打掃,保不齊哪兒會路滑,她若是一個人摔上一下沒什麼,現在肚子裡卻有了寶寶。
夏香也連忙爬起來,“奴婢也隨著王妃一道去。”
沈封寒淡淡掃了她一眼,見她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讓他陪,心底也有些不痛快,轉身便出了內室,徑直去了書房。
頗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憋屈感。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陸瑤咬了咬唇。
此時雪已經停了,陸瑤在兩人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剛一出來,一股涼氣便撲鼻而來。
陸瑤下意識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外面銀裝素裹,枝頭上、房頂上堆滿了雪,厚厚的一層,一眼望去,滿目的雪白,一陣微風襲來,樹枝搖晃了幾下,簌簌聲好聽極了。
芸香跪著仍舊沒有起,見兮香進了屋,她小聲吩咐了一句,“你去把我剛剛做好的蒸糕和素炒用食盒盛起來,放到馬車上,免得王妃餓了肚子卻沒得吃,抓緊些。對了,還有銀耳蓮子羹。”
兮香應了一聲,跑了出去,又忍不住扭頭看她,“芸香姐姐,你……”她額上都磕破了皮,瞧著著實滲人的慌。
芸香根本不在意額上的傷,沉靜道:“快去,不用管我。”
兮香點頭,飛快跑了出去。
此時的陸瑤剛剛走到雪人旁。
雪人就堆在院子中,離竹林很近,像一個守林者。
這個雪人都快有她高了,胖乎乎的,瞧著十分可愛,不用說他肯定堆了很長時間,它鼻子的位置插著一根胡蘿卜,眼睛上鑲嵌著兩顆紅寶石,也隻有沈封寒會拿紅寶石充眼睛。
陸瑤心底酸澀不已,明明昨天還一副不樂意動手的模樣,卻還是給她堆了一個。陸瑤又想抱抱他了,可是想到他每次都擅自做主,陸瑤心底就又有些悶悶的。
他對她的關心,她自然都感受到了。可是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又豈能凡事隨著他的性子來?
母後雖然說了不必她多跑,她又豈能由著性子來,她嫁入王府後,太後從未挑過她的刺,陸瑤也想盡可能地對她好一些。
她在深宮中待了這麼多年,長子是皇帝,沒法伴她左右,宮裡的嫔妃又各有各的小心思,再小意討好著她,也未必有多少真心,小兒子常年待在邊疆,好不容易回來了,母子感情卻有些淡薄。
其實陸瑤能感受的到,沈封寒對她並非沒有母子情,可是他卻習慣了冷臉相對。太後心底豈會舒坦?
該她請安的時候,一次兩次不去,太後可以不放在心上,次數多了,就算她再和善,心底未必沒有想法,陸瑤並不希望給人恃寵而驕的印象,也不希望讓人挑出鎮北侯府的錯。
她已經嫁給了沈封寒,不僅是他的王妃,還是太後的兒媳,在太後沒有對不起她之前,陸瑤也希望能略微盡一些孝意。
想到沈封寒離去的背影,陸瑤心底便有些不高興,他還敢生氣!陸瑤伸手摳走了寶石的眼睛。
轎子就停在小院門口,陸瑤走到轎子前,才停下來,想到大冷的天芸香還跪著,又有些心軟,吩咐了一句,“讓她不許跪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兮香提著食盒跑了過來,“王妃,您若是餓了就在馬車上吃點吧,蒸糕是芸香姐姐剛做好的,用的雞蛋和鮮奶,還熱著呢,一點都不膩。”
陸瑤不用想都知道是芸香吩咐她將食盒送過來的,她讓夏香接住食盒,在冬香的攙扶下上了轎子。
陸瑤本來就沒什麼胃口,現在又有些不高興,更加不想吃了,還是想到寶寶,才打起精神打開了食盒,蒸糕軟糯可口,放在以前是她極為喜歡的一道糕點,現在吃起來卻有種味同嚼蠟的感覺。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