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算起來,她和趙韻可以說是一種人,隻不過趙韻沒有她會隱藏。
她跟白景芝說很少有人能走進方敏心裡,其實她才是。
第四十章
第二天上午,方敏拿著幾封信和繡棚過來,幾封信是金秀珠的,前幾天她去拿稿費的時候看到金秀珠的,就一道給拿了回來,這兩天忙忘記了,早上突然想到這事,就給帶過來了。
繡棚是她按照金秀珠教的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金秀珠在的時候她繡得還能看,現在自己單獨繡起來就顯得奇奇怪怪,索性上午沒什麼事,她就一起帶過來串門了。
金秀珠上午沒出門,正好也拿著針線給兒子縫衣服,過段時間賀巖也要上學了,便將他褲子磨薄的地方加厚一些。
看到方敏過來,金秀珠也不見外,直接拿起信封拆了看。
其中三封都是稿費,少的隻有兩塊錢,多的有二十,總共三十一塊錢,裡面還有一些票。另外兩封是報社寫來的信,先是祝福新年快樂,然後說有作家意向合作,問她有沒有興趣?可以年後回答。
金秀珠將這兩封信好好放在一邊,至於稿費,直接揣在兜裡了。
白景芝也看到了,意外嫂子的稿費竟然這麼高,她以為能有十幾塊錢就很不錯了,心裡又松了口氣,這兩天呆在兄嫂家,生怕吃窮了他們,想著到學校後看能不能找點事情做,她聽說有的同學給老師幫忙翻譯,會有一些額外的工資。
不過後來同學翻譯的不好,老師就不讓他們做了,她其實想去試試,但怕做得不好,就沒敢跟老師提這事。
金秀珠還不知道白景芝的打算,一邊給兒子縫補褲子一邊指導方敏刺繡,旁邊不遠處白景芝帶著女兒看書畫畫,賀巖不在家,出去找兩個小伙伴去玩了,昨天晚上還把兩個小伙伴帶回家吃飯的。
方敏繡的據說是兩隻小狗,她說今年是狗年,想生個狗寶寶。
她和政委已經打算要孩子了。
不過金秀珠看著長相潦草的兩個腦袋,要不是她說,根本是看不出來和狗有哪點相似,但嘴上鼓勵誇著,“你繡的很有天賦,神韻已經有了。”
方敏也不懂,聽金秀珠這麼說,還忍不住多看兩眼,可能是自己繡的緣故,真覺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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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跟金秀珠說:“想生個女兒,像燕燕這樣就很好。”
男孩子太鬧騰了,她有點害怕。
聽到這話,金秀珠心裡也有些意動,她也想生個孩子,以前她想生個貼心的小棉袄,現在卻不這麼想了,還是男孩子吧,男孩子總是被厚待些,能少吃不少苦頭。
付燕燕聽到這話,忍不住扭過頭看了一眼眉眼溫柔的方敏,心想,還是不要像她,她一點都不好。
繡了一會兒,門就從外面被敲響了,金秀珠起身去打開門,是錢玉鳳。
錢玉鳳手裡拿著兩雙新鞋,看大小,好像是給兩個孩子的,果然,就聽她道:“我給兩個孩子做的,你看看合不合適?”
金秀珠忙接過,是千層底的布鞋,針腳密實,轉頭喚女兒過來試試。
付燕燕起身走過來,拿了新鞋子試穿,一腳就蹬了上去了,有點大。
金秀珠蹲下身壓壓她腳尖,“差不多,下半年穿應該剛剛好,快謝謝你錢嬸嬸。”
付燕燕就道:“謝謝錢嬸嬸。”
錢玉鳳無所謂地擺擺手,“這有啥好謝的?剛好這幾天沒啥事幹,就給孩子做了幾雙鞋,現在孩子穿鞋太費腳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來坐下,也不跟金秀珠客氣,直接給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後大剌剌道:“還是在你這裡舒服,這幾天我都憋壞了,一個個都回了老家,也沒人跟我說話。”
“你婆婆不是在家嗎?”
“我倆才聊不起來呢。”
金秀珠本來想說怎麼不回娘家看看,哪知就聽她繼續道:“自從上次我弟媳那事鬧的,我現在也不怎麼回娘家了,不是說我老是回家拿東西嗎?哎,我這人還真是有骨氣的,我家又不是沒有自留地,稀罕娘家那幾個菜吃?你還別說,我不回娘家後,身上的錢和票子都多了,今年過年買了好多肉吃,到今天都沒吃完。”
說完感嘆道:“咱們做女人的,還是得多疼疼自己,我就是一心想著娘家,最後吃力不討好,我現在算是想開了,啥都不管了,我就管好我自己,我媽生氣就生氣吧,婆婆嫌棄給她嫌棄,就這樣吧。”
以前她討好親媽,討好婆婆,最後什麼都沒得到,親媽依舊最偏心弟弟,婆婆也更嫌棄她,仿佛她多說一句話都是不對的。
現在這樣就挺好,日子反而好過一些。
金秀珠意外看著她,不過嘴上卻道:“嫂子是個通透人,我就做不到你這樣灑脫。”
“你那是男人孩子對你好,不過,你聽嫂子的,別把男人孩子太當回事。”
金秀珠一聽就知道有故事,看著她問:“這怎麼說?”
錢玉鳳嘖嘖兩聲,“反正你信我的,男人啊,沒幾個好東西。就我那個大伯,都那樣躺在床上不能動了,還跟別的女人亂來,你說男人有幾個可信的?”
金秀珠睜大眼睛看她,“怎麼回事?”
錢玉鳳似乎想到了什麼髒東西,撇了撇嘴,不過還是道:“我男人不是少寄了錢回去嘛,他媳婦就開始去上工了,兩個孩子大的上學,小的在家,他們生產隊裡還有一個寡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苗頭,等發現時那個寡婦已經懷孕了,那寡婦問大嫂要錢,她知道我們家一直給大伯家寄錢,說不給錢就賴著不走了,鬧大了她沒好事,他們家也要倒霉,有這樣的醜事,兩個孩子以後也討不到媳婦。”
聽完,金秀珠久久說不出來話,她想不通,錢玉鳳大伯已經癱在床上了,怎麼還能那樣?
旁邊方敏也沒想聽的,但這些話入了耳朵裡就散不去,她怎麼都沒想到還有這種出格的事情,平時聽說誰誰吵架,她就覺得很嚴重了。
手上動作不經意慢了下來。
微微一偏頭,就看到不遠處的姑侄兩人也豎起耳朵偷聽。
錢玉鳳一臉嫌棄,“要我說,那些錢就不用再寄了,寄了幹嘛?給他養小的嗎?但我婆婆不同意,怕鬧大了我們家也要出事。”
現在她對她婆婆也沒什麼好敬重了,什麼畢竟是一家人?就是怕事、老封建。家裡有什麼不好的事,都賴在她頭上,嫌棄她沒文化,是農村出來的,跟城裡的軍嫂沒得比,可她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年輕時候還給人家當過丫鬟呢,她都沒嫌棄她呢。
換做以前錢玉鳳可能還覺得婆婆說的對,可現在跟金秀珠相處久了,她也發現了,女人還是得對自己好些,她自己也沒有婆婆說的那麼差勁。
金秀珠心裡不太贊同吳婆子的決定,都這樣了,就應該趁機斷的幹幹淨淨,免得後面惹上麻煩。
對於吳婆子,金秀珠也不好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按照這邊的話說,吳婆子應該是封建時代的受害者,但吳婆子卻並沒有為此痛恨過去,反而骨子是擁護過去那套制度的,比她這個真正的古代人還要封建,
讓人就很迷惑。
錢玉鳳倒了一通苦水後,眼看快要到中午了,就趕緊走了,她要回家做飯。
人剛走不久,汪玲又過來了,手裡拿著兩匹布料,金秀珠還奇怪,忍不住問:“怎麼今天沒去上班?”
汪玲將布料放在桌子上,沒好氣道:“省裡嫌棄我們管理的不好,現在派人下來了,開始要換人管了,我現在市裡回不去,縣裡也管不上事,這些天都比較闲,幹脆請了病假回家呆幾天。”
金秀珠擔心問:“要不要緊?”
汪玲一臉無所謂道:“應該沒什麼大事,以前廠長換屆的時候,廠裡也這麼鬧騰,等那些領導位置穩了後,就好了。”
“在廠裡上班就是這點不好,這個關系那個關系的,隻是這次鬧得有點大了。其實要我說,換了也好,咱們廠裡不是沒有工具,但布料吧沒什麼突出的,樣式更是醜,還不如你們繡的花,你別看我去年升了副廠長,其實半點主都做不了,底下人也不怎麼聽我的,我就幹脆不管了。”
說著還開玩笑道:“我要是有權利,我肯定立馬讓人出去找好線,然後再找人設計圖案,你要是有空,就幫我設計,肯定大賣。”
可惜廠裡那些老人就喜歡按老一套來,不懂得變通。
不過金秀珠沒有當真,也笑道:“那我肯定獅子大開口。”
汪玲笑出聲,“開,你想怎麼開就怎麼開。”
這事連汪玲自己都沒放在心上,畢竟廠裡那麼多老人,輪到誰也輪不到她,她之前能走到那個位置,完全就是不爭不搶運氣好。
金秀珠把人送走後,方敏歪七扭八繡著花,金秀珠又指導了她一兩句,方敏笑著說:“你這裡真熱鬧。”
金秀珠也笑笑,她確實喜歡熱鬧,當初在侯府的時候沒有朋友,也沒有孩子,日子太無趣了,她都是找幾個丫鬟說說話逗自己開心。
想起以前,金秀珠覺得再也回不去那樣冷清的生活了。
——
接下來幾天,金秀珠就帶著白景芝出去串串門,或者在家畫畫,白景芝和女兒在旁邊看書,也不打擾她。
日子過得平淡且安靜,很快就要開學了。
開學前一天晚上,金秀珠拿著房產證去了女兒房間,白景芝和女兒已經躺在床上了,看到金秀珠過來,還愣了一下。
白景芝喊了一聲,“嫂子。”
手肘撐在床上準備起來,金秀珠按住她,“不用,我就是過來找你說說話。”
白景芝就不動了,躺在裡面的女兒也沒睡,兩人都睜著一雙大眼睛看她。
金秀珠心一軟,抬手摸了摸白景芝腦袋,手感毛茸茸的,她頭發剪的很短,就到耳朵那裡,看著很清爽,也突出更加精致的眉眼。
小姑子跟她說,頭發是妹妹讓她剪的,她本來不願意,但妹妹說長頭發洗頭浪費水和肥皂,她就隻好剪了。
金秀珠聽了後很心疼,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漂漂亮亮的?
想到這裡,她從口袋中拿出房產證和鑰匙,“這房產證是你哥哥給我的,他讓我交給你,這是你們母親當年給你們兄妹倆準備的,一人一套房子,房子裡可能還有別的東西,有空你自己去找找,但最好一個人去,讓人看見了不好。”
“這年頭,房子還是很珍貴的東西,你在城裡長大,知道很多家裡十幾口人的擠在幾平米的地方生活,懷璧其罪,你性子單純,這東西要好好保存。”
白景芝一愣,接過金秀珠手中的房產證明看,沒想到她那個從未見過面的母親給自己留下這麼珍貴的東西。
金秀珠還在說:“我不知道你對你養父母一家還有什麼樣的感情,但有些話我還是想對你說,不要記恨,也不要留戀,記恨和留戀說明你對他們還抱有希望,但嫂子作為外人來看,他們並不值得。”
“你母親給你們各準備了一套房子,可見送給你養父母的那套應該是沒放在眼裡,在她心裡,你們能平安長大才是最重要的,有些錢財舍棄也就舍棄了,愛錢,但不能執著於錢,那就著相了。對人也是一樣,執著於並不值得的人,會讓你失去理智和陷入痛苦中。”
這些話,白景芝或許還聽不懂,但隻有金秀珠這種經歷過死亡的人才明白,所有的榮華富貴在死亡面前都是無關緊要的,哪怕就是擁有了,德不配位也會失去,就像白景芝的養父母,擁有了一套房子和很多錢財,但很快也是拱手送人。
“你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不驕不縱,不卑不怯,能夠淡然坦然面對一切,把眼界放寬一點,去看更廣闊的世界,把心思放在更偉大有有意義的事情上,這才是你們母親希望的。”
白景芝看著手中的紙,安靜地聽嫂子說話。
沒有人跟她講過這些話,她以往聽到的都是女孩子應該要賢惠能幹,把家務打理好才能嫁個好人家,沒人跟她說把眼界放寬,把心思放在有意義的事情上,這些應該是男人做的,可嫂子卻跟她說,還讓她去做,白景芝隻覺得內心有些東西被打破了。
等金秀珠說完,白景芝猶豫了下後,將手中的房產證和鑰匙放到金秀珠手中,信任道:“嫂子,我現在還在讀書,這東西給我我也不好保存,你能不能幫我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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