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接到你的消息就送過去了。”謝澹如實道。
謝蘅無聲一嘆,良久後才道:“都這麼天了人還沒醒,看來謝邵還是狠不下心。”
阮青姝的事一出,謝澹必受牽連。
他們幾個看似貌合神離,實則心底還是當對方是兄弟。
血脈是一回事,感情也是一回事,自小相伴長大的兄弟情誼哪有那麼容易說斷就斷。
“父皇曾說過血脈永遠都斬不斷,我們的刀劍也永遠都不能對準家人,不論未來發生什麼,即便做不到相互扶持幫襯,也絕不能傷害自己的兄弟。”
謝澹徐徐道:“這話,太子應是記住了。”
聖上這番教導時,謝蘅也在場,聞言他沉默了半晌,才嗤笑:“你難道沒記住?”
“你做這麼多看似是對付他,實則是幫他穩固東宮之位。”
謝澹便看向他:“你不也一樣。”
“你知道太子心軟,便借我的手替他清除隱患,讓他無後顧之憂,知道我無法對付母族,便搜集阮家的證據送到太子跟前。”
“此事一結束,我和太子都得償所願,而你冒了巨大的風險,卻無任何得利,終究還是我們欠了你。”
謝蘅偏過頭,輕笑了聲:“誰說我沒任何得利?”
“沒看到跟在我馬車後面的總管麼,明王府馬上就是親王府了,我這個小王爺就僅次於皇子了,說不得日後比你還尊貴。”
謝澹掀唇一笑,替他倒了杯茶:“就算不是親王府,你也是尊貴的小王爺。”
謝蘅毫不客氣的接過茶抿了口。
Advertisement
半晌後道:“看在這杯茶的份上,我替你逼一逼太子。”
謝澹淡淡開口:“好啊。”
“不過,在你們大婚後吧。”
謝蘅手微微一顫,而後淡淡看向謝澹:“北廑這一戰是持久戰,你等得起朝廷也等得起?”
謝澹一怔:“你沒求賜婚?雲麾將軍不成婚再走?”
“等她回來再說。”
謝蘅放下茶杯道。
謝澹沉默許久後,輕輕一嘆:“也不知五年後我能不能進得了小王爺的大門。”
謝蘅雲淡風輕道:“無妨,進不來,我給你送喜糖,多遠都送。”
謝澹笑了笑:“好,那就恭候。”
-
柳襄回府帶上廚房剛做好的甜點,便往明王府而去。
柳清陽看著她歡快離開的背影,到底沒忍心阻攔。
柳襄到王府時,謝澹已經離開了。
王府外正在換匾。
她看了眼那幾個親王府的鎏金大字,勾了勾唇便往謝蘅的院落走去。
她來過多次,早就熟門熟路。
到了謝蘅的院子,見謝蘅已擺了茶具,重雲正在煮茶,她忙跑過去:“世子。”
她熟稔的坐下,將手中的糕點打開放到謝蘅跟前:“剛出爐的,先前答應你的,嘗嘗喜不喜歡。”
謝蘅捻起嘗了口,清甜在口中化開,他微微眯起眼,咽下後,才道:“這個廚子是在哪裡請的?”
柳襄垂下眼睑,道:“是柳爺爺找的。”
謝蘅一愣,看了她一眼後,道:“挺好吃的。”
柳襄聞言揚起一抹笑,道:“待我離京京城,我將他給世子送來。”
謝蘅笑了笑,沒接話。
重雲默默的給二人舀了茶湯,謝蘅嘗了口後,頗有些嫌棄:“不知道烏焰最近在忙什麼。”
重雲:“……”
有那麼難喝麼?
提起烏焰,柳襄忙問道:“聽說太子至今未醒,也不知道傷勢如何了?”
謝蘅又抿了口,才道:“無礙,裝的。”
柳襄一怔:“裝的?”
“不然呢?”
謝蘅道:“自己人動的手,還能真往死裡捅。”
柳襄:“……”
她撓了撓頭,道:“如今一切都安定了,他為何還要裝?還有二皇子如今如日中天,你到底偏著誰啊?”
“因為他遇到了一個不想面對的問題,所以不想醒。”
謝蘅:“我誰也不偏,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
“什麼問題啊?”
柳襄好奇道。
謝蘅頓了頓,才道:“你可聽說謝澹近日的所作所為?”
“聽說了啊。”
柳襄道:“玉京血雨腥風多日,連父親都閉門不出。”
“那你認為他將朝堂完全肅清了嗎?”
柳襄默了默,小心翼翼搖頭:“沒有。”
謝蘅無聲的看向她,她才極小聲道:“還有阮家。”
“嗯,還有阮家。”
謝蘅望向皇宮的方向,低聲道:“其他罪證並不足矣將阮家連根拔起,所以謝澹將阮青姝與寧遠微有勾結之事送到了太子案前。”
柳襄一驚:“啊?!”
“他瘋了嗎?他這麼做不僅阮家就連他也要遭殃!”
這種時候,誰與北廑扯上關系,誰就得死!
即便是皇子,也得脫層皮!
“阮家一除,朝堂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安寧了。”謝蘅緩緩道:“朝堂安寧,才能一致對外,謝澹前段時間幾乎將除了阮家一黨的人都得罪光了,一旦阮家和北廑有了牽扯,朝堂大半的人就會拼命的打壓,如此,阮家再無翻身之地。”
柳襄怔忡道:“原來,他這麼做是這個目的。”
“可是他……”
他就從來沒有想過爭那個位子麼?
“沒有。”
謝蘅明白她的未盡之言,道:“他從未想過,但當朝以孝為先,隻要阮貴妃在一天,他就一天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柳襄隱約聽明白了。
沉默良久後,她才道:“那二皇子會如何?”
謝蘅笑了笑:“這是東宮那位該頭疼的事,我們盡管等著就好。”
柳襄眨眨眼,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太子舍不得?”
若舍得就不會頭疼,怎麼狠怎麼來就是。
“那是他自小疼大的弟弟,他自然舍不得。”
謝蘅淡淡道:“幼時,謝澹受了傷不肯讓宮人碰,大多都是謝邵給他上的藥,陪他哄他。”
謝邵最知道謝澹的處境,他又怎麼狠得下這個心。
柳襄一怔,猛地想起曾經在雲國公府,太子給她上藥時曾經說過,幼時弟弟調皮常常受傷,又不肯讓宮人碰,便是他給他上藥。
那時她還在猜測是哪位年幼的皇子,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是謝澹。
柳襄突然察覺到,他們這幾個人的兄弟之情遠比她想象的要深厚的多。
突然,她聽謝蘅道:“你去太子那裡去一趟。”
重雲抬頭:“……用屬下換烏焰麼?”
謝蘅:“……”
他對上重雲哀怨的目光,沒好氣道:“告訴他,阮青姝失蹤了,有很大的可能被弄到了北廑,他若再不動手,等鬧出個什麼事來,謝澹怕是命都保不住。”
重雲立刻從謝蘅嫌棄他煮茶難喝的情狀中抽離出來,起身道:“是,屬下這就去。”
待重雲離開,柳襄直愣愣瞧著謝蘅:“這是逼太子動手?”
謝蘅冷笑了聲:“不逼他,還不知道要昏睡到什麼時候。”
柳襄託腮喔了聲。
她偏頭望著謝蘅,她好像明白謝蘅在這中間起了什麼作用了。
他借力打力,替他們各自除掉了隱患。
不愧是一起在聖上面前受過教的,他們之間的默契信任和情誼世間少有。
“看什麼?”
柳襄眼也不眨:“看夫君好看啊。”
謝蘅一怔,面色微變:“……別亂叫。”
“不是說了私底下可以叫嗎?”
柳襄剛說完這話,便隱約察覺到了周圍的抽氣聲,隱約還有什麼重物碰撞的聲音。
她看著謝蘅的臉色,緩緩直起身子,苦著臉道:“我忘了。”
忘了他身邊有暗衛這回事。
“他……他們隻是你的暗衛嗎?”
謝蘅扯了扯唇:“你覺得呢?”
他話剛落,柳襄便已經感覺到有氣息遠去了。
她欲哭無淚的看著謝蘅:“完了。”
因宮宴醉酒調戲謝蘅一時,她在明王的印象裡本來就不好,如今聽著她這麼叫謝蘅,怕是又要以為她調戲謝蘅了,對她的印象就會更不好了。
將來,還會答應讓她嫁給謝蘅麼?
不過,說起這個,柳襄又想到了一件事,她微微湊近謝蘅,小小聲道:“你以前說過,你的世子妃要端莊大氣,還要永遠留在玉京,那我……怎麼辦?”
謝蘅看著她水汪汪的一雙眼,臉色不由也柔和了些,學著她放低聲音道:“沒事,等你回來,我自有辦法。”
柳襄眼睛一亮:“當真?”
謝蘅點頭:“當真。”
柳襄放下了心,但很快又悶聲道:“那現在怎麼辦,明王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謝蘅難得見她如此委委屈巴巴的模樣,忍著笑意,輕聲道:“無妨,父王若是為難你,就讓你父親再跟父王打一架,我父王打不贏。”
柳襄:“……”
她錯愕的盯著謝蘅許久,才憋出一句:“你剛才還說,我朝以孝為先……”
謝蘅被她的反應逗的輕笑不止,柳襄這才明白他是在逗她,蹙眉盯著他片刻後,忍下了要反擊的念頭。
罷了,難得見他這麼開心。
等謝蘅笑完了,她才認真道:“你快告訴我該怎麼辦,要不我送點什麼補救補救?”
謝蘅見她確實將這事放在了心上,便道:“無妨,父王不會為難你,也不會不喜歡你。”
柳襄不信。
誰不知道明王愛子如命,對兒媳婦自然也是千挑萬選。
“我說的是真的。”
謝蘅見她不信,便正色道:“你放心便是,我向你保證,父王絕不會為難你。”
柳襄這才勉強信了。
她拉著他道:“那等一切結束,我就去向聖上求賜婚聖旨。”
謝蘅眼底劃過一絲暗沉,轉瞬即逝。
他反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好。”
“但我們曾經說好的,若是誰先不在了,剩下的那一個便要好好活著,另尋良人,共度餘生。”
柳襄心中一慌,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抬眸認真看著謝蘅道:“嗯,我記得,你也要好生記住。”
若她回不來了,她不想看他傷心難過,一點也不想。
熱門推薦
琢玉
我娘人淡如菊,從不雞娃。
炮灰男配發瘋了
發現自己穿成炮灰男配後,我看著哭著求饒女主。 心態差點崩了。 不是,明明我才是被女主下藥的那個。 怎麽還讓男主誤會,最後還喜提家破人亡?! 這劇情,老子不幹了! 反正都要死。 那我強吻什麽女主啊? 強吻男主唄!
熱心市民夏小姐
我是錦鯉文裡襯託女主的反面女配。 我曾是驚才絕豔的化學天才,如今卻被錦鯉女主輕松碾進泥裡。 她笑得不屑一顧:「垃圾就活該待在垃圾桶裡。」 可是她的錦鯉系統,何嘗不是一種作弊? 你要我,怎麼甘心? -天文物理系×化學天才-
碎京華:謝重樓番外(不見海棠春)
我七歲那年,曾生過一場大病。連日的高燒不退,整個人昏 昏沉沉躺在床上時,忽然有股恬淡的香氣傳來。睜開眼,陸 昭懿趴在我床前,神色沉靜,眼中卻莫名盈著星星點點的.
戀戀小綠茶
我是戀綜綠茶女配。某天,我在葬禮上打零工的視頻被曝光了。全網震驚。 「這是那個綠茶?」 「她竟然會吹嗩吶???」 後來,我算塔羅牌、看星盤、大熊貓飼養……無數技能都被曝光了。 我憑借歪掉的技能點爆紅全網。 粉絲:「姐姐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女主大怒:「離我家小秋遠一點!」
不枉醉
我扮作小倌混入南風樓暗查要案。一個照面就被紈绔子看中贖身帶回了府。他說我長得像他夢中情郎讓我做替身。 我耐著性子陪他演了兩天,直到他拿出一節繩子讓我綁了他。 還說這是他夢中情郎的愛好。 我勸他:「有這癖好的能是什麼正經人,回頭是岸。」 他不服氣:「你懂什麼?宋醉身為衛尉,喜歡這個那叫相得益彰!」 我就叫宋醉,是個衛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