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屋頂上傳來動靜的那一瞬,柳襄便醒了。
她飛快起身提刀去了謝蘅的房間,謝蘅沒有她那樣的警覺性,且這幾日困乏的厲害,此時睡的正沉。
重雲也已起身,二人對視一眼後,他警惕的持劍守在門口。
很快,外頭就傳來了打鬥聲。
柳襄抱著刀立在離床最近的窗戶旁邊,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
天空突然炸開一朵煙花,柳襄抬眸望去,見正是縣衙的方向。
看來謝蘅果然所料不錯,如果縣令真的是兵部尚書的人,且與寧遠微沒有關系,那麼他們一定會去殺縣令,造成滅口的假象。
如此,就會更讓人認為寧遠微的背後是他們。
縣衙中,宋長策是最先驚醒的,他得知這兩日不會太平,每夜都是合衣睡的。
窗口被灌入迷藥的那一瞬,他已經擲出匕首,窗外傳來一聲慘叫,隨後便響起打鬥聲。
高嵛成喬祐年先後驚醒。
二人一人起身提刀一人穿衣穿鞋,動作迅速的迎了出去。
“呆在這裡別出來。”
宋長策朝剛醒過來的縣令沉聲道。
“是。”縣令面色凝重的點頭,看著幾人出去後,他神色很是復雜。
幾日前雲麾將軍突然來他這裡調走了探花郎的資料,緊接著他就被他們禁錮在縣衙,就連升堂都有人跟著。
Advertisement
可偏偏這幾個人的身份都遠在他之上,他反駁不得,不過在他得知有位喬家的公子在,他的心便安定了許多。
對於喬家,他是信任的,他想著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理由。
果然,今夜便出事了。
宋長策出去後便放了信號,看著天空著炸開的另一朵煙花,他不由輕輕皺了皺眉。
啥這時,喬祐年高嵛成到了他身邊,喬祐年擔憂道:“世子那邊也遇刺了!”
“嗯。”
宋長策收回視線,掃了眼四周。
來的人武功都不弱,但並不多。
有謝蘅的侍衛在,他們能應付。
可如此,也就說明世子和阿襄那邊,情況很危險。
很顯然,對於北廑來說,世子和阿襄的命遠比縣令重要的多!
宋長策壓下心中的擔憂,拔刀迎了上去。
有玄燭重雲在,那邊應該是無礙的。
三人將門口守得的密不透風,窗戶也早早便已加固,最後終是有驚無險。
而正如宋長策所想一般,客棧中的情勢不容樂觀。
這一次北廑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來的人無一不是頂尖高手,而玄燭以一己之力攔下了近十人。
柳襄看不見外頭的情形,但她能聽得出來,這一次的刺客來勢洶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難以應付。
至少有數十高手!
柳襄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放松。
沒過多久,門便被破開。
幾乎是同時,立在門後的重雲拔出了劍,攔住來人。
但緊接著便又湧進幾人,重雲能攔五個,已是極限。
柳襄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在窗戶破開時,她身影迅速的移動至床邊,攔下黑衣人。
謝蘅已不知何時醒來,他起身穿好鞋靜靜地坐在床邊。
雖然他不懂武功,但也能感覺到,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艱險。
看見穿梭在黑衣人中的那抹紅色身影,有那麼一瞬,他有些後悔。
或許不該讓她跟著他冒險。
就在這時,屋頂傳來動靜,謝蘅抬頭便見一人從天而降,他意識到危險,立刻起身躲開,但他畢竟不會武功,動作沒有那人快。
就在千鈞一發時,柳襄在重雲的配合下脫身,及時攔下了刺向謝蘅的那一劍。
不過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已過上十數招,柳襄很快便察覺到她不是這人的對手,被擊退後,她突然道:
“寧遠微!”
黑衣人身影微僵,但很快便提劍劈來,柳襄硬生生接下他這一劍,整條胳膊都有些發麻。
謝蘅聽見了柳襄喚的那聲,吹響了玄燭留給他的哨子。
今夜,他們的目的是他和柳襄,而他們的目標隻是寧遠微。
抓住寧遠微,才有可能引出他身後的那個人。
客棧外的玄燭聽見了哨聲,便知道寧遠微出現了,他橫掃一劍擊退身前刺客,迅速掠上樓。
寧遠微在聽見哨聲時便隱有不安,下手便越來越狠,每一招都是殺招,且刁鑽至極,柳襄被逼的節節後退。
就在快要撐不住時,玄燭及時趕到,寧遠微不得不撤招,轉身躲開玄燭的劍。
柳襄見玄燭過來便再也撐不住,手中的刀砰地落地,手臂微微顫抖著。
寧遠微的武功比她想象中還要可怕。
謝蘅快步上前將她扶住,半攬在懷裡:“沒事吧?”
柳襄輕輕搖頭:“無礙。”
寧遠微顯然不是玄燭的對手,他意識到這一點後便跳窗而下,玄燭緊跟其後,劈下一劍,寧遠微肩背受到重創,落地時身形踉跄了一下。
但還不等他站穩,玄燭的劍已至,他勉強就地一滾躲開了這一劍,便卻躲不了第二劍。
就在玄燭的劍離他的心口隻有一寸時,一枚袖箭破空而來,擊中玄燭的劍。
玄燭被逼收劍,手幾不可見的一抖。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極速掠來,想將寧遠微帶走,他立刻抬劍挑開,二人很快便纏鬥在一起。
屋裡的黑衣人隨著寧遠微方才撤退已經退到了樓下,重雲便也已下樓加入戰鬥,柳襄謝蘅則皆立在窗邊看著樓下。
正值月中,月色很濃,客棧兩邊還掛著兩排燈籠,從他們這個位置望下去,能瞧得清臉。
但玄燭和那個黑衣人身形實在太快了,謝蘅根本看不清那人。
更何況那人還蒙著臉,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頭。
樓下戰況愈烈,血腥味已經四處彌漫,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消停。
玄燭和黑衣人都負了傷,二人武功不相上下,誰也沒討到好。
就在玄燭準備繼續進攻時,幾支暗箭朝他射來,待他避開,黑衣人已經帶著寧遠微不見了蹤影。
玄燭還要在追,謝蘅便出聲道:“不必追了。”
玄燭這才不甘作罷。
上了樓,謝蘅便已找出傷藥,玄燭卻沒動,面色沉凝道:“屬下總覺得他有些熟悉。”
謝蘅一愣。
竟是他們認識的人?
“你仔細想想。”
重雲隨後上來,檢查了玄燭的強勢後,開始給他清洗包扎,玄燭便一動不動坐著,像是入定一般。
一直等到重雲給他包扎好,他才慢慢回神,眉頭微微擰著:“屬下想起來了。”
幾人同時看向他。
柳襄謝蘅幾乎同時開口:“誰?”
玄燭遲疑片刻,才看向謝蘅:“世子還記不記得馮太妃?”
謝蘅略作思索後,有些不確定道:“常年禮佛那位太妃?”
“嗯。”
玄燭道:“屬下跟在二皇子身邊時,曾在一次皇家家宴上見過她。”
柳襄對宮中的太妃知之甚少,聞言皺著眉道:“你是說,剛才那個人是太妃的人?”
玄燭沉默片刻,點頭:“屬下確實在馮太妃身邊見過他,他是馮太妃的貼身太監。”
“但今日交手,屬下感覺他不像是太監。”
也正是因此,雖然他覺得很熟悉,但沒有往太監那處去想,要不是他身上有常年在佛堂染上的香燭之氣,他還不能確定是他。
“這馮太妃是什麼來頭?”
重雲給柳襄把完脈後,遞給了柳襄幾枚藥丸,她毫不猶豫的塞進嘴裡,吞咽後便問道。
玄燭緩緩道:“馮太妃是當年先皇下江南,回京時帶回來的,據說是一個富商之女,曾盛寵一時,但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後來先皇駕崩,她便開始禮佛,幾乎不再出門。”
這些事不是謝蘅這個年代的,謝蘅知道的更少,玄燭是因在宮中呆了幾年,才聽過一些。
謝蘅沉默半晌後,道:“明日給謝澹去信,讓他查一查馮太妃。”
重雲:“是。”
然次日重雲的信還沒有送出去,謝澹的回信就到了。
上次謝蘅讓他查京中高門是否有與北廑有關的人,他已經查到了眉目。
謝蘅飛快掃了眼後,眼神沉了下來。
“果然是她。”
柳襄聞言忙接過信看了眼。
信上所述,馮太妃的母親是北廑人!
“如此看來,當年先皇在江南遇見她,也並非巧合。”
謝蘅嗯了聲。
“那時候東邺和北廑合約未滿,允許通婚。”
“不過,皇祖父當年應該也察覺到了她有北廑血脈,所以那麼多年,她才沒有子嗣。”
如此,倒也說得通。
“當年她很受寵嗎?”柳襄又問。
謝蘅看向玄燭,玄燭點頭:“屬下確實聽宮中老人提及過,當年馮太妃進宮後幾乎是獨得聖寵,除了初一十五去太後娘娘宮中外,聖上但凡踏足後宮,都歇在馮太後處,短短兩年,便晉封了妃位。”
“後來礙於朝臣雖也雨露均沾,但馮太後仍寵眷甚濃。”
柳襄聽完便看向謝蘅道:“若是這樣,她確實有時間也有能力籌謀。”
盛寵多年的妃子在京中必定是有一定根基的。
謝蘅看向重雲:“給謝澹去信,讓他立即捉拿馮太妃,排查一切與馮太妃有過來往的朝官。”
“另,寧遠微與北廑勾結,與北廑人聯手刺殺本世子與雲麾將軍,證據確鑿,全國通緝,讓刑部樞密院來人支援。”
“還有,將阮青姝與寧遠微走在一起的消息告知謝澹,讓他盡快下決定。”
重雲:“是。”
_
次日,下了一整天的雨,將血腥味衝淡了不少。
隱藏在背後的人終於揪了出來,太子二皇子的隱患很快就能除去,謝蘅的心總算平靜了些。
他立在窗邊,伸手感受著落下的雨水,冰冰涼涼,格外舒適。
他輕輕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這時,突然有一隻手將他的手拉了回來,謝蘅不用睜眼便知是誰。
她到他身邊時,他便聞到了熟悉的獨屬於她的清香。
“重雲說了,世子淋不得雨。”
柳襄將他的手拽回來,飛快用帕子擦幹淨:“今日風也大,若著了涼如何是好?”
她說完不見謝蘅吭聲,抬眸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些逾距,但還是硬著頭皮將他的手擦幹才放開。
謝蘅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微微攥緊。
柳襄飛快看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生氣,才道:“世子今日心情很好?”
謝蘅望著淅瀝落著的雨,輕輕勾唇:“即將進入尾聲,心情自然好。”
柳襄一想也是,長呼一口氣,道:“背後的人終於浮出水面,這一趟來的值!”
“當時接到聖上密旨,我還覺得聖上太過兒戲,如今看來,聖上可真是有眼光!”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