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以後死了也不用分那個瘋子的功德。
謝蘅捏著玉佩緩緩沉睡。
玉明淮,你再等等吧,等我去天上保佑你平安歸來。
夢裡。
玉明淮回來了。
可他卻離他越來越遠,身影越來越模糊。
他說,他會在天上保佑他,平安康健,長命百歲。
柳襄是被玄燭叫醒的。
“雲麾將軍,您快去看看世子,世子夢魘了,喚不醒。”
第65章
柳襄匆匆梳洗後,套上外裳便疾步進了謝蘅的屋子。
玄燭正守在床邊在不停喚著,謝蘅額上滲著薄薄一層汗,神情痛苦不安,卻怎麼也無法喚醒。
柳襄急急走到床邊,玄燭便讓開了位置。
“世子,世子。”
柳襄坐在床沿剛喚了幾聲,便見謝蘅手無意識的動著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她下意識握住他的手:“世子,醒醒。”
謝蘅反攥住她的手,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攥她的手隱隱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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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行淚快速沒入耳際。
柳襄隻覺心口一疼:“世子。”
她這是第一回 見他落淚。
他到底夢到了什麼。
玉明淮的身影逐漸模糊,謝蘅下意識追了上去,他有種預感,他若走了,便再也回不來了,所以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奔跑,想要留住他。
可不論他怎麼追,都夠不到那道身影,突然,他聽見身後有人喚他。
姑娘的聲音柔和而焦急。
是柳襄。
他停下腳步,玉明淮也往他身後看了眼,而後輕輕笑了笑:“阿蘅,有人在等你,你該回去了。”
“我走了。”
謝蘅想要撲過去抓住他,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消失前,他看到他的頭發斷了一縷。
柳襄緊緊握住謝蘅的手,試圖將他從夢魘中拽出來,突然,她聽他低聲喊了句什麼,隨後,睜開了眼。
“世子,你醒了。”
柳襄短暫的怔愣後,歡喜道。
謝蘅腦海中的混沌逐漸散去。
原來,真的是她在喚他。
謝蘅呆滯了幾息,才輕輕開口:“你怎麼來了?”
柳襄如實道:“世子剛剛夢魘了,怎麼都喊不醒。”
夢魘。
那的確是一場噩夢。
他醒來仍感覺心有餘悸。
大抵是昨日才提到過玉明淮,他才會做這樣的夢。
“世子可還好?”
柳襄擔憂道。
謝蘅這時才察覺到他的手被她緊緊握住,他微微頓了頓,緊了緊被中的另外一隻手。
那隻手裡還握著她送的玉佩。
“無礙。”
謝蘅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坐起身時將另一隻手中的玉佩藏入了枕下。
柳襄起身在他身後墊了個小枕。
“世子可有哪裡不適?”
謝蘅:“沒有,隻是做了個噩夢。”
玄燭此時正在給謝蘅拿藥,將藥倒出來後他愣了愣,而後輕輕晃了晃瓶子。
重雲不是說配了一月的量,怎麼瞧著沒剩多少了。
謝蘅注意到他那邊的動靜,隻淡淡瞥了眼就收回視線。
他每日都服用著重雲配好的藥,隻是從那次咳血以後,從以前一天三顆變成了六顆,他怕玄燭發現,每次服藥時都是避開他的。
玄燭帶著幾分疑惑的伺候謝蘅服藥,柳襄便去叫了早飯,早飯送上來,謝蘅也收拾妥當。
二人用完早飯,柳襄便沒忍不住問道:“世子是夢見玉明淮了嗎?”
謝蘅偏頭看向她:“你怎知?”
“世子夢魘時,我聽見世子叫玉明淮的名字了。”
方才她離的很近,聽到了謝蘅醒來時喚的那一聲。
雖然很輕,但她還是聽到了語氣裡著急和慌張。
他說是噩夢,想來是夢到玉明淮遇到什麼危險了。
謝蘅眼眸微沉,半晌才淡淡嗯了聲。
柳襄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她能感覺到,謝蘅和玉明淮的感情應該很好。
不同於謝邵謝澹的兄弟情,他們更像是知己。
玉明淮到底去何處了。
“他在北廑。”
突然,謝蘅低聲道。
柳襄怔了怔,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但隨後,她的心緩緩沉了下去:“他去北廑作甚?”
謝蘅冷冷哼了聲:“他去時,說要為東邺做點什麼。”
柳襄聽明白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和震撼。
她想過無數可能,卻沒想到玉明淮竟是去北廑做了探子!
各國做暗探的危險程度不亞於戰場廝殺,怪不得謝蘅會如此擔心他。
“為何?”
玉家不是從商麼,他為何會突然去北廑做了探子,且暗探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他走的什麼門路?”
謝蘅聲音低沉道:“玉家的二娘子也就是玉明淮的親姑姑嫁到了京都昌平侯府。”
柳襄記得謝蘅說過他和玉明淮是在一個宴會上認識的,玉明淮是隨他姑姑赴宴。
她那時還在想,什麼樣的宴會會讓玉明淮和謝蘅同時出現,原來是這樣。
謝蘅知道柳襄的疑惑,不等她問便道:“玉家曾救過昌平侯府老侯爺的性命,老侯爺為報恩給兩家小輩定了婚事。”
“玉家知道門第懸殊太大,並沒有將這樁婚約放在心上,隻等將來尋個由頭退了,可沒想到十五年後,侯府大夫人親自去玉家提親。”
柳襄微訝:“所以,玉家二娘子是如今昌平侯府主母?”
“不是。”
謝蘅搖頭:“大夫人出自名門,對嫡長子寄予厚望,不願讓他娶商賈之女,幾番商討後,定了二房的嫡次子,而作為交換,她親自下江南提親,給玉家體面。”
侯府二房的嫡次子,對玉家而言亦是高攀,加上大夫人親自走這一趟,更是誠意十足,但玉家並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安排兩家小輩先見上一面。
兩方說好,若小輩不願,婚約便作罷。
玉家娘子見了後並沒有明確的態度。
這門婚事於她而言,可嫁,可不嫁。
可嫁,因郎君俊俏有趣,可不嫁,因離家太遠。
但侯府的五公子卻對玉家娘子一見鍾情,非卿不娶,最終在他死皮賴臉的窮追不舍下,這門婚事還是成了。
成婚時還曾引得京都哗然,畢竟門第懸殊實在太大,幾乎沒人看好。
可如今十幾年過去,二人仍琴瑟和鳴,恩愛如初,羨煞旁人。
柳襄對京都侯門知之甚少,隻聽過昌平侯府的名頭,沒有過什麼來往,自然也不了解這些。
她聽完後不免有些唏噓:“這便是話本子裡的千裡姻緣一線牽吧。”
謝蘅不予置評。
“所以,玉明淮是通過昌平侯府去的北廑?”柳襄似乎想到了什麼,道:“那他十五歲那年將玉明澈放在世子跟前消失半年,是不是也跟去北廑做暗探有關?”
暗探想要潛伏出去,必然得經受一段時間的訓練,其殘酷程度不亞於他們每日在營中的操練。
“大約是吧。”
謝蘅淡淡道。
他也是去歲才猜到的,那時候玉明淮隻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抽不開身,他便沒多問。
直到去歲他跟他說他要去北廑了,他才知道原來他那年將玉明澈送回去後,所謂的遊歷四方都隻是在執行任務。
去歲,東邺在北廑的暗探受到重創,朝廷新送了人過去,其中,便有玉明淮。
這個真相令柳襄的心愈發沉重。
暗探九死一生,尤其如今邊境摩擦不斷,玉明淮歸來的希望很渺茫。
“吉人自有天相,世子不必太過憂心,玉明淮,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柳襄輕聲安撫道。
“嗯。”
謝蘅。
如今對他而言,沒有消息或許已是最好的消息。
二人沉默了很久後,才說起雲華寺之事,商議結束,柳襄便回了房。
沒過多久聽到玉明澈的聲音,她出門攔下玄燭自己進去了。
對於玉明澈,柳襄還是挺喜歡的,隻要他不吵著謝蘅,他就是一個很可愛的弟弟。
而今知道玉明淮的去處後,她對這個可愛的弟弟又多了幾絲心疼。
接下來的兩日柳襄也就格外多了些耐心,沒再用刀嚇他,一得空便過去陪他玩些葉子牌,投壺等小遊戲,給他解悶。
玉明澈也是個不記仇的,兩日過後已經一口一個嫂嫂叫的親熱的不得了。
謝蘅得知時,眼底彌漫著淺淺笑意。
她哄人,很有一套。
時間轉瞬即逝。
眨眼已到了三日後。
謝蘅帶著玉家方印和銀票去了姚家,柳襄則與李氏前往雲華寺。
隻是還未出城,便有人追上李氏的馬車,說鋪子裡出了事,要李氏過去看看。
李氏正為難時,柳襄卻體貼道:“李姐姐去吧,我自己去雲華寺便可。”
李氏卻不放心:“不行,還是我陪昭昭去完雲華寺再去鋪子。”
柳襄看了眼焦急等著的伙計,笑了笑,道:“李姐姐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
這戲既是演給她看的,她豈能不入套?
如此幾番拉扯後,李氏終是萬分愧疚道:“那好,我一忙完就去接昭昭。”
柳襄點頭:“嗯吶。”
李氏走後,柳襄放下車簾,臉上的消息緩緩散去。
也不知道這雲華寺到底給她準備了什麼驚喜。
馬車緩緩行駛著,難免叫人昏昏欲睡。
柳襄醒來時,馬車已經到了山腳下。
趕車的車夫稟報道:“姑娘,到山腳下了,後頭的路得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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