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謝蘅見他洗的幹淨,又想起方才他跟個猴似的掛在樹上摘的辛苦,便很給面子的伸手捻了顆放進嘴裡。
那一瞬,謝蘅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看了眼宋長策,宋長策恰也抬眸瞥了眼他,視線一觸及分,謝蘅不動聲色的又捻了一顆,抬腳往前走:“嗯,很甜。”
喬祐年聞言趕緊拿了一顆遞給柳襄:“昭昭表妹也嘗嘗。”
柳襄毫無防備的接過,一咬碎隻覺酸味直衝天靈蓋。
她飛快抬眸看了眼宋長策,宋長策眼底的笑意已經快要溢出來了,但仍在盡量憋著。
她面不改色的也再次捻了一顆,轉身跟上謝蘅:“嗯,是很甜。”
一轉頭,她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喬祐年的哇哇大叫和宋長策肆無忌憚的笑聲。
“我天啊啊怎麼酸成這樣!”
“哈哈哈哈哈”
“宋長策你故意的吧!他們怎麼忍住的!你們合伙來坑我是吧!”
聽見這話柳襄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她抬眸看了眼謝蘅的背影,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宋長策本可以不洗的,除了謝蘅他們都不會介意。
他故意洗幹淨過來還是第一個遞給謝蘅,這足矣說明,他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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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方才謝蘅笑他被他看見了?
柳襄不動聲色的加快腳步擠在謝蘅身側,偷偷瞥他一眼。
她的心思輕易就被謝蘅看穿。
他冷哼了聲,道:“本世子沒那麼小氣。”
片刻後,謝蘅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柳襄:“這玩意兒,摘了。”
柳襄喔了聲,忙抬手解開鬥篷。
恰好喬祐年和宋長策打鬧著過來,看到這一幕都不約而同停住腳步。
謝蘅淡淡望過去,果真見宋長策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笑他一回,他便用酸果子回敬他,少年人倒是一點虧都不吃,有仇當場就報了。
但,誰不是少年呢?
柳襄很快解下鬥篷,搭在手臂上道:“走吧。”
謝蘅直起身子,轉身離開。
“我們走快些,去把櫻桃分給重雲他們。”
喬祐年拉著宋長策道:“不能就我一個人上當。”
宋長策喔了聲,皺眉看了眼謝蘅的背影。
“快些快些,趕在他們前面回去,免得他們泄露了。”
走出小道,喬祐年便拽著宋長策走到了前頭去。
“你的演技好,你來,我不行。”
“行,但喬二哥你得繃住,不然騙不到重雲他們。”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證不笑。”
喬祐年與宋成策邊飛快走著,邊商議著如何戲耍人。
謝蘅看著那二人歡快的背影,冷嗤了聲。
少年的心思果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將方才的不愉快全都拋下了。
他就不行,他氣量小。
誰若敢笑話他,他肯定不止回敬一個酸果子,起碼得……十個。
想著想著,不知是不是被前面的笑聲感染,謝蘅不由也輕笑出聲。
柳襄生怕他還記著宋長策戲弄他的仇,試探道:“世子笑什麼?”
謝蘅想了想,笑什麼?他也不知。
他隻是覺得不用動腦子的時候,一身輕松,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抬手將方才捻走的那顆櫻桃放入嘴裡,面不改色的咽下去。
柳襄看的直皺眉:“不酸嗎?”
謝蘅挑眉:“運氣好,這顆是真的甜。”
柳襄低頭瞧了眼自己手裡的那顆,瞧著似乎跟他那顆一樣紅。
她猶豫片刻,試探的丟進嘴裡。
下一刻,她整張臉皺在了一起,酸的眼皮子直打架。
身旁突地傳來輕笑聲,她努力睜開眼望去,卻見謝蘅已經離開,但肩膀可疑的聳動著。
柳襄:“……”
她強行咽下櫻桃,唇角卻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她突然想起,謝蘅也才十八。
他再不可琢磨脾性古怪,也隻是個還未及冠的少年。
陽光斑駁,少年肆意,前方隊伍中已經傳來一片哀嚎和打鬧,這個本來平凡的下午,頓時鮮活明亮了起來。
第41章
車隊又行駛了一日,在落日時到達了柳襄所說的河灘。
謝蘅一聲令下,車隊原地修整。
喬祐年罵罵咧咧的去河邊洗了把臉,沒好氣道:“府中價值百金的錦鯉他還沒看夠嗎?且前日不是才看了瀑布谷,我瞧見那譚中也是有魚的,今日怎又要看什麼河魚!真是把他闲得!”
宋長策也在旁邊洗了把臉。
此處河水清澈見底,能夠看見水底下的石頭,也能瞧見離岸邊近些的水中有成群結隊的小魚。
這一路上他早已習慣喬祐年對謝蘅的抱怨,身份使然他隻能默默聽著,如今已經學會了左耳進右耳出。
喬祐年罵完了,轉頭一看宋長策露出一口大白牙在潑水花逗魚,還挽起袖子在水底撈了顆晶瑩剔透的石子,他唇角一抽:“你也沒見過?”
宋長策將石子放在夕陽下照了照,頭也不回道:“沒有啊,邊關又沒有這麼清澈的河水,喬二哥見過?”
喬祐年:“……”
他皺眉看了眼河水,他也……沒見過。
自幼在世家長大的嫡公子,不可能見過這些。
“喬二哥會泅水嗎?”
宋長策將那顆漂亮的石子揣在懷裡,望向仿佛被渡了曾金光的河面,躍躍欲試道。
喬祐年下意識道:“會啊。”
二人視線一對,心領會神的一笑。
因有柳襄在,二人回頭招呼了一眾侍衛,一幫人呼啦啦往下遊走去。
謝蘅看了眼他們的背影後,朝跟上來的重雲道:“你也去吧。”
天氣炎熱,難得遇上這麼清的水,重雲是有些心痒痒:“可是……”
“無妨,玄燭在,且不是還有那兩個。”
重雲猶豫片刻後,朝柳襄拱手,隻還未開口,便見柳襄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照顧你們世子,放心吧。”
重雲遂頷首告退,轉身追上了隊伍。
待他們走遠,柳襄尋了塊平整的石頭擦幹淨,想了想後又拿出一塊繡帕墊上,謝蘅看了眼那帕子,到底沒說什麼安靜的坐了下去。
恰一群小魚遊過,謝蘅目不轉睛的盯著,似在思索著什麼。
半晌後,他問:“這裡的魚都這麼小?”
這應該不能烤。
隻能做湯。
說話間,他餘光瞥見柳襄踩進了水中,遂轉頭望去,隻見柳襄已經脫了鞋襪,將裙角挽起,赤腳踩進水中,岸邊水淺直到腳踝,加上河水太清,一眼便能瞧清那雙纖細白皙的小腿。
他面色一變,慌忙挪開視線:“你做甚?!”
柳襄被他吼的一愣,她先是看見謝蘅微紅的耳尖,而後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腳,立刻便明白了,忙快走幾步,坐在河中石頭上,背對著謝蘅道:“對不起,我一時忘了。”
她自幼在軍中長大,常年跟一幫大老爺們混在一起,雖大方向會避嫌,但難免有時會忽略這些小節。
謝蘅餘光瞥見她轉身後,沒好氣瞪了眼她的背影:“你是姑娘家,怎麼能當著……”
話還未落,下遊不遠處就傳來噗通聲響,一幫人跟下餃子似的扎到了河水中。
而柳襄因背對他正好對著那幫人,且她還抬著頭,絲毫沒有避開。
謝蘅深吸一口氣,咬牙:“你轉過來!”
這女人就不知道避嫌麼!
姑娘家怎能盯著一幫男子泅水。
柳襄愣了愣,大約明白謝蘅的意思後,轉過身面向對岸,解釋道:“練武的時候經常見他們光著膀子,且這個距離也看不見什麼的。”
謝蘅:“……”
他沉默了好半晌後,最終隻是冷飕飕道:“這是本世子的侍衛,不是軍中人!”
柳襄喔了聲,原來是不準她看他們的意思。
“世子放心,我方才什麼也沒看見。”
謝蘅:“……”
他是這個意思嗎?
罷了……
謝蘅懶得再說,盯著河面沉默。
柳襄悄悄瞥他一眼,看不清神色也不知是不是在生氣,想了想後,試探的回答了他方才的問題:“岸邊的魚都會小些,多是成群結隊,水深些的地方才有大魚。”
久不見謝蘅吭聲,柳襄便也沒再說話,用腳尖蕩著水花玩。
水初碰時有些冰涼,但在炎熱的夏天卻很是涼爽舒適。
她回京路過此地時見此處河水清澈,風景如畫,也在這裡短暫停留過,不過那時天氣涼,沒有玩水的心思。
謝蘅雖目不斜視,但還是注意到河面揚起的一串串水花和偶爾鈴鐺相撞的清脆聲。
即便不去看也大約能想象到那是怎樣一副畫面。
她好像,忘記了他的存在。
鬼使神差的,謝蘅輕輕偏頭看了眼。
姑娘興頭正濃,彎腰灑著水花逗路過的一群魚,腰間的銀鈴垂落,雖本身無聲,但相撞或碰到石頭上時,還是會傳來清脆的聲音。
她捧著水花灑落,臉龐微微揚起,最後的一點餘暉落在她的身上。
她笑起來,好像在發光。
他的視線不知不知的落在她的笑顏上許久。
直到柳襄有所察覺轉頭望來,他才猛地回過頭,面色平靜的目視前方。
但心中卻如似那水花濺在河面,慢慢地蕩起一層層漣漪,久久不退。
柳襄見他面上並無不喜,便又開口問道:“世子會泅水嗎?”
那一瞬,她清晰的看見謝蘅放在膝上的手突然攥緊。
而後,聽他冷聲道:“不會。”
柳襄眼神復雜的看著他。
他好像很矛盾,他對水似乎是……喜歡而又畏懼。
她此時還不太明白這是一種怎樣復雜的情緒。
又過了一會兒,下遊的人陸續上岸。
謝蘅剛掃了眼柳襄,她便立刻起身到岸邊穿好鞋襪。
不多時,喬祐年和宋長策勾肩搭背的走了回來。
“世子歇夠了嗎,我們可以啟程了。”
謝蘅淡淡盯著他們:“我想吃魚。”
喬祐年宋長策一愣,還未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重雲的回應:“是。”
二人這才明白謝蘅是對著重雲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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