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您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穆君凝遲緩地轉頭,“樂兒,你覺得……本宮是不是老了很多?”
語氣中卻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會,我的母妃到現在可還像二八少女呢,您忘了以前咱們微服出遊的時候,不少人還以為我是姐姐,您才是妹妹。就算現在您看上去也依舊光彩依舊,我看呀這新進的秀女,哪及得上母妃一二。看您連眼角都沒什麼紋路,皮膚依舊吹彈可破……”自從那件事幾乎要逼瘋母後之後,詠樂對上自己額娘卻更加謹慎,就怕自己說漏嘴,提到了那個不該提的人。
今日,母妃怎的如此反常。
“你說的對,我還不老,這些年我都有按照他的辦法好好保養。對,對了,最近京城裡流行飛仙髻,快讓墨畫她們過來給我梳妝!”穆君凝好像突然清醒似的,打翻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越年輕……越好!”
飛仙髻多適用未出閣的少女,但穆君凝天生嬌小,容顏嬌美,嗔嗲中自有一番惑人風情,梳這個發髻倒不會突兀,但若是從身份來說,就非常不合適了,特別是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宮妃,每天巴不得皇貴妃犯錯,而以穆君凝平日的謹慎,斷不會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
“您,是不是已經有那個人的消息了……?”人活著倒也罷了,但當一個人死了,生前的所有缺點都會被選擇性遺忘,反而會記得那些好的,無限放大,死者為大,沒人能爭得過一個死人。
特別是這個死人,在一個女人生死關頭的時候,送來了那樣事關重要的消息,幾乎挽救了一個女人的生命,又如何能一樣。
現在的詠樂,在經歷過那樣的大起大落,自家母妃幾乎沒了命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也不願意再阻止了,甚至她需要幫助母妃徹底瞞住父皇。
看到女兒,穆君凝才從狂喜中的狀態回歸,像是忽然從迷幻中醒來,“母妃什麼都沒想,我沒有想見任何人……”
詠樂公主跪了下來,淚水緩緩滑落,臉頰靠在穆君凝的手背上,“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您為我們幾個孩子操了半輩子的心,什麼都願意為我們犧牲,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您接下來,就為自己而活吧。”
如果真的非他不可,那麼女兒幫您。
第160章
關於泰常山這裡的事, 傅辰讓薛睿和六皇子邵瑾潭聯系,並沒有斷了五年前牽好的這條暗線, 哪怕是現在有譴族寶藏, 傅辰都覺得不能失去這個有利的遮掩,他需要一個“財神爺”,讓寶藏有一個合理的出現理由, 不然如何讓那譴族的寶藏循序漸進的面世。至於邵瑾潭此人,應該說傅辰還是很欣賞的, 即使兩人曾經有摩擦。
皇家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與他之前的遇到過的皇子都不一樣, 這位就是個聚寶庫。包括連皇帝和戶部都對他的財產究竟幾何不清楚,這皇子在傅辰看來也是個非常清楚形勢和審時度勢的人,他隻負責賺錢, 並不參與黨爭,因為商人的地位低下, 哪怕他是皇子, 其實也早就失去了爭奪皇位的資格, 他是個非常清楚自己要什麼的人。不過另一方面, 從商對於晉成帝也是樂見其成的,他打著皇子的名號更加如魚得水, 看著和每一派的勢力都關系不錯, 之前也像是倒向了二皇子,但二皇子被幽禁幾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僅僅這一點就知道這是個多麼滑溜的人, 他遇到危險會逃開,有利益也絕對會鑽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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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傅辰能提供源源不斷的賺錢點子,他就不會和傅辰鬧僵,反而會將這個聚寶盆盡可能保密。
這是兩個人最恰當的合作方式,在薛睿舌燦蓮花的勸說下,六皇子答應把附近的山頭也一起買下來,當然這其中的管理權也有他一份,如果有什麼新品種植物也會首先讓他知曉,除此之外,還提出了一定要見薛睿身後真正的主子的要求。
見這個人,幾乎成了邵瑾潭的執念。能讓宮中最難接近的皇貴妃開口答應牽線,又能請動已經離開的宰相幼子來幫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要知道皇貴妃和薛睿,這本就是兩個完全無關的人,但這個男人卻都認識。這好奇心五年前就被吊起來了,隻是吊起來的人到現在都沒給他解惑過,邵瑾潭已經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給撓瘋了。
奈何傅辰這一方始終如一的平靜,整整五年,他現在對此人的好奇已經超過金錢了。
當然,邵瑾潭並不知道,他不但早就見過傅辰,還因為自己皇姐詠樂公主的關系,與當時還是太監的傅辰有過並不愉快的摩擦,單方面的羞辱。
買下了幾座山頭後,也使得所有過來的難民不至於都窩在同一個地方,人越來越多也意味著越來越難管理,目前傅辰用的是現代軍隊那一套管理模式,規定好每天的起床睡覺勞作時間,這裡的人也漸漸熟悉了這樣的辦法。
對於傅辰這樣的管理方式,也是讓薛睿等人心服口服,他們不是一般人,看的出來傅辰這個辦法的後續影響力和對人的約束,這讓原本的烏合之眾越來越有紀律。這雖是不得已的,但最見效。
碰巧遇到了包志的事情,傅辰覺得以後這樣的管理,孩子也應該加入,不能再放任這些“未來的花朵”了。
葉惠莉見傅辰似乎在沉思,並沒有打斷,直到傅辰看到種得一些果樹,若有所思,才介紹起來。
果樹叢中不少婦女熱情地朝著葉惠莉打招呼,又好奇地看向她身邊的俊美男子,好奇此人是誰,葉惠莉自然沒介紹,一路帶著傅辰來到山頂,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巨大的平頂,一排排的屋子有序排列,她將傅辰帶到他們在山上造的屋門前,這裡的房子都是木質結構,較為堅固,過來的路上遇到不少在門口養雞、喂牛、織布、縫衣服的婦女,白天男人去打獵,她們則是幹農活和做些縫縫補補的工作,雖然穿的並不是多麼好,但精神狀態很好,臉上洋溢著笑容。
那樣的笑容,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幾個詞,憨厚與愚昧。
這是兩個對立又相近的詞,總是容易聯系在一起,單純不代表不愚昧,愚昧不代表不知好壞。
大部分難民,其實一輩子也接觸不到太多文化,他們的人生是圍繞著生存展開的,誰能給吃的就能聽話,這裡還沒有地主,沒有收稅,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
葉惠莉更是這裡有名的仙女兒,多少男子暗暗窺覷的對象。她本是大戶人家出生,又是曾經的寵妃,若不是與二皇子的齷齪事被戳穿被流放,可能現在已經傲然在宮中,在這些農人看來當然是天仙下凡,驚為天人了。所以當看到她身邊的陌生男子,本能地會敬畏,又看到傅辰身邊閃著星星眼,一直沒離開的包志,有的家長變了臉色,這包志不是孤兒嗎,難不成還真遇上貴人要飛黃騰達的,居然能跟在貴人身邊。
傅辰看一眼便大約猜到這些人的想法,寵溺地拍了拍包志的腦袋,“先去玩兒,哥哥待會來找你。”
包志人小鬼大地點頭,壯實的小身板挺了挺,這對他來說大概是最長面子的時刻。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幾位管事已經接到消息了,應該很快就會過來。”葉惠莉起身去沏茶,這可以說山上對待貴賓的最高禮儀了,一般人連喝水都緊缺,更何況是相當於飲品的茶。
傅辰坐在位置上,靜靜地看著屋裡的一切,耳目聰明,聽到幾個婦女在談論他是否是來迎娶葉惠莉的富家子弟,這些年西北地區慕名仙女而來的人很多,都想一睹芳容,隻是後來都消聲滅跡了,這裡背後站著一個六皇子邵瑾潭,這位財神爺的影響力不在朝堂上,但在商賈和民間卻是相當強悍,幾乎所有人都默認葉惠莉是他的女人。
傅辰目前算是唯一一個登堂入室的男人,自然引得這些婦女好奇不已,到底男女七歲不同席,他們一男一女進一個屋,如何不引人闲話。
為了避嫌,他們是打開大門的。
傅辰邊聽著婦女們編他和葉惠莉的故事,邊觀察著自己看到的一景一物。
山上的難民都是西北鬧飢荒的時候帶回來的,除了本身就在山上的葉惠莉,薛睿擁有的幾個得力手下都被派過來管事,他們的忠誠度自然是不用擔心了,薛睿這方面的能力傅辰都會常常側目,他所有手下中,薛睿的部下可以說是最多最廣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個人能力並不弱的青染其實與薛睿也是不能比的。
隻有葉惠莉薛睿是不放心的,自然會派幾個得力的人來協助,當然除了監視外也是真正的協助。聽到公子傅難得過來一趟看他們的成果,幾位管事也是喜出望外的,一直被放在西北這貧瘠的地方幾乎不聞不問,隻下達了幾個命令,並帶來人進行各種並不知道要做什麼的試驗,包括火藥還是最終做出來他們才知道這就是戟國的武器,但最大的上司卻始終沒有表現出來,讓他們覺得自己並不受重視的同時也是惴惴不安的。
幾個管事都是薛睿一手提起來的,他們有的是人精,有的是專職上比較出類拔萃,還有的忠厚老實,不同的性格造成了他們互相監視對方又能制衡的局面,從人情世故上薛睿的這種做法也讓傅辰相當放心。
也讓傅辰有些相信,也許薛睿就是烏仁圖雅口中,【殺破狼】三顆主星之一,假設這個星相學有一定可信度,他被稱為七殺,那麼剩下的就是貪狼和破軍,薛睿這般以奸出名的人物,怎麼也不可能是將領,那麼就是貪狼了?
貪狼,詭詐之才嗎?
管事們為了顯示對此次會面的重視,特意回去換了衣服過來,這次大旱又有一些難民,其實這次來山上,估摸著房屋又要擴建,將這些新的難民暫時安頓好,幾位管事才離開。
難民中,有一個模樣普通、雙目卻閃爍著莫名光芒的青年望著這幾位管事離開的背影,又安靜地低下頭。
他身邊有人湊了過來,這人大約幾個月沒洗澡,身上有股怪味,不過青年隻是含著一絲不悅,並沒有躲開。
“兄弟你是哪兒過來的,我聽說這裡隻要咱們好好幹活,就能有吃的喝的,還能在這裡有住的!”
“……”青年沉默著。
來人卻是自來熟,繼續科普,“聽說這兒有個像仙女似的姑娘,隻是那樣的仙女咱們也隻能看看了,剛才管事的人說會給我們每人一個饅頭,饅頭啊!這可是好東西,多久沒看到面粉做的食物了。吃了饅頭,這裡的頭頭可能會來見見咱們,好緊張,你說那是什麼樣的,會不會是年紀很大的,是男是女?那肯定是好人吧,這裡簡直不像是西北的地方。”
青年依舊沒有回答,泰常山的確不像西北,甚至不像任何一個地方。那個人的信念從沒變過,世故的天真,這是那人的力量,聚集那麼多人為他所用,卻又同時創造了一個像是世外桃源的住所,哪怕是他,或者說哪怕是他的皇祖父晉太祖都沒有這樣去嘗試過。
青年忽然站了起來,對著看守他們,正在發饅頭的小頭目道:“想去茅廁。”
小頭目揮了揮手,這裡的人並不是囚犯,也沒有囚禁一說,“去吧,別亂跑,這裡可是有不少機關的。”
青年應是,就堂堂正正出了門。
觀察完這邊的屋子,傅辰接過葉惠莉倒的茶。
“您喝茶,茶是咱們山上自己種的,我取名白尖,隻是收成並不算好,我那時候看那幾個山頭還荒著,就與薛大人商量了下先種上這些茶,沒想到種活了一些。”薛睿也曾提過,葉惠莉是個相當有頭腦的女子,隻是這個女人總是將心思用在不該用的地方。
身為貴女的她本能的是看不起太監身份的傅辰的,但這麼些年,包括連以前藏得極深的薛相加三公子都以這個男人馬首為瞻,她那點情緒自然被壓得死死的,不敢露出分毫。隨著五年間傅辰給這個地方帶來的一點一滴變化,她現在對傅辰的情緒很復雜,看不上,又敬佩,這人要不是太監,該是怎樣的兒郎啊。
傅辰自認不是什麼附庸風雅的人,隻是碰碰杯沿,茶是晉國的特色,這邊的新品種倒是可以之後吵一吵名聲,吸引富裕的州縣過來,帶動這邊的經濟,“不錯,茶算不上頂尖,但這是唯一適合這裡土壤氣候種植的茶,你的手藝也沒什麼挑剔的,這足以推廣出去。”
“得到您的誇獎,我種他們也值了!”葉惠莉也有點喜出望外。
“貴嫔若是不自在還是喊我以前的小名。”看著她那麼不自在和自己相處,傅辰微笑道。
小名,別人喊他傅公公,或者……小辰子?
葉惠莉猛地抖了抖,搖了搖頭,以前的恩怨在他幫她逃脫流放命運的時候,也算一筆勾銷了,這時候她再不識好歹,認不清形勢,那豈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我哪裡還是什麼貴嫔,祺貴嫔可早就從宮妃名單中除去了。對您,我還不太習慣,到底有五年多沒見過您了,有失禮的地方,請您見諒。”以前的主子和奴才現在換了個身份地位,特別是她似乎還罰過傅辰幾次,真正遇到了人,在身份上哪有那麼快能轉變過來。
“你服不服氣,甘不甘心,我清楚,我的身份也不會變,我就是個太監,這輩子也不一定能脫了這身份,但……那又如何?”傅辰笑得無所畏懼,因心中無懼而強大,葉惠莉愣愣地看著他,她發現這個男人笑起來,有一種天下舍我其誰的霸道,傅辰很快又收了笑容,好像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我也不需要你的忠誠,但我相信你更珍惜自己的命,沒有我,你祺貴嫔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
“是,妾身明白。”稱謂上的變化,也顯示出了她心態上的微妙變化。
他的確不需要自己的忠誠,因為她無路可走,這個男人根本沒給她別的路選擇。
傅辰輕啟雙唇,洞悉一切的目光看著戰戰兢兢的葉惠莉,“摘了面紗。”
自從被梁成文換臉後,葉惠莉也隻在銅鏡裡看過一次。
那一次,看呆了去,她沒想到隻是細小的變化,就好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
戴上面紗後就沒有除下,這次在傅辰的要求下,她猶豫了會,緩緩將面紗摘了下去,門外吹來一絲夏日傍晚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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