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忽然,瑾妃像一陣風似的出現在門口。
見傅辰要被大庭廣眾下罰跪,眼中閃出一道怒意,嘴上卻笑道:“小六兒,你到我宮裡耍什麼威風?本宮的人,自有本宮自己來罰。”
其他奴才見到德妃的模樣,趕緊將臉上七七八八的不對勁去掉,恭敬地低頭,暗自懊悔剛才有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瑾妃娘娘!”邵瑾潭喜出望外,他也知道最近找瑾妃有點次數多,娘娘閉門不見也是情有可原,沒想到這就出來了,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討好道:“哎呀,不就是個奴才嗎,我也不過隨口說說,誰知道他會當真啊,您就讓我進去吧,真有事兒!”
瑾妃的目光卻有些冰寒,不再說話,轉身進宮,邵瑾潭感到那眼神有些冷,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到瑾妃娘娘了?
想不明白的邵瑾潭,也不去追究。
傅辰一往上看,就看到墨畫對自己笑了笑,然後指著頭上的簪子,她的意思是送簪的人情我算還你了。
傅辰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容,雖然隻是一來一往,看似互不相欠,感情卻越來越融洽了。
簪子是上次傅辰設計的,六皇子派人做了不少樣品給德妃,德妃又轉給了自己,他一個男人用不到便送給了墨畫,梅姑姑等人。
墨畫在剛才看到情況有點不對,想到瑾妃從還是瑾德妃的時候,就對傅辰寵幸有加,與對她們普通奴才相比不一樣,再加上傅辰這次在皇上面前不要賞賜,隻為瑾妃說話,這行為讓墨畫暗地裡叫好。
邵瑾潭因為是晉成帝的小金庫,人也八面玲瓏,就是今天到這個娘娘那兒,明天到那個娘娘那兒,皇帝也不會攔著,晉成帝覺得這個兒子腦袋瓜子很刁鑽,他去找人肯定為了銀票,天生就是掉進錢眼子裡去了,他愛折騰就去折騰,反正到頭來盈利的還不是他這個老子的。
士農工商,雖說商排最末,但哪個人能不缺銀子,好奢華風的晉成帝更是缺到了極點,無論朝臣們彈劾多少次邵瑾潭,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到,一副寵溺兒子無邊無際的慈父模樣。
邵瑾潭跟著瑾妃進了屋子,就卸下了皇子的正經摸樣,“娘娘,您就行行好,告訴我那位先生到底是誰?您都不知道,那家新開的香水店,沒他的方子,香味沒那麼好聞,還有人起了疹子,我可賠死了!還有金飾店,本來沒那位先生,我也沒見那些貴婦人們挑三煉四,自從他弄了那些圖紙後,很多人都認準了他,不要別人,我現在生意差了很多,都要被其他店家搶走了,您可不能不幫我!”
瑾妃慢條斯理摸著懷裡的湯圓,見傅辰進來,隻是笑道:“去泡壺茶來,加點我平日喜歡的。”
傅辰心領神會,“諾。”
看到傅辰,邵瑾潭有些不喜,但現在有求於人,再加上剛才因為這個奴才,他還在那麼多人面前被訓了,更是不順眼了。隻能當做沒看到,真是,瑾妃娘娘那麼注重內涵的人,怎麼能就因為這小太監長得人模狗樣的,就寵呢!太膚淺了!
Advertisement
看看這寵的,連我四姐都要欺負了!
不行,我待會必須揭穿這個刁奴的真面目。
“他現在不會再給你任何圖紙了和方法了,在你想要獨吞的時候。”瑾妃說的就是邵瑾潭得到了香水的樣品,有傅辰給的簡略方法,卻自己找人去研制,想要跳過中間傅辰的那一步,這事情幹得委實不怎麼好看。
邵瑾潭不想再讓瑾妃與她背後那位神秘的先生參進來瓜分,就做了點小手腳,也不是不想以後合作,他不過是覺得上次瑾妃開的分成真的太高了,五五分的話,他還能賺多少!想要自己研制出來,然後分個一成做為感激。
再加上,他賺的,裡面有三成是要給父皇上貢的,一成是平日裡被七七八八理由搜刮的,自己還能剩的不多,難道他不需要成本嗎,不需要人力物力嗎?
倒不是他真的想得罪瑾妃,他當然是敬愛瑾妃的,這是從小到大的情誼,但和賺錢是兩回事,為了戰事他現在已經被搜刮殆盡了,急著賺錢回本啊!出這餿主意不也是被逼的嘛。
“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過得也不容易,您就行行好,別抓著這事了成不,大不了回頭你六我四!隻要您告訴我他究竟是誰?我上次還給你們的文書蓋章了呢,甚至撥了那麼一大筆銀兩給你們買下那麼大塊山地。”邵瑾潭說的,是曾經與穆君凝商量後,準備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而一份文書一塊地,很需要六皇子的支持。
至今,穆君凝也不知道傅辰到底要做什麼,這一切都是他的“秘密”,他什麼都不願說,卻要她配合,而她居然頭腦一昏,答應了,她從不知道自己是個那麼經不起美色誘惑的人。
但事後想想,傅辰在宮裡沒什麼保障,大約是想以後老了後有安生的地方,也就釋然了。宮裡不少太監都會在外面置辦產業,並不算稀奇,隻是買一個山頭的卻是少見。
傅辰知道,穆君凝能答應這事,也是因為他隻是個奴才,還是個太監,能掀起多大風浪,隻以為他想要自己的田地呢吧,便也沒有太上心。
“本來呢,也許有機會,但現在,不可能了。”德妃拿起桌上的瓜子,卻被一雙手輕輕劫走。
那手的主人正給她細心的剝殼,將裡面的果肉放到空碟子上供她吃食,真是將她伺候得面面俱到,傅辰又順手將一壺剛泡好的的茶放到桌子上。
“為什麼?”邵瑾潭不甘心。
“你得罪他了。”剛讓他罰跪,現在求他?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什麼時候!我都還沒見那位先生呢!”他簡直莫名其妙,氣急了,口幹舌燥,說太多話了,一把拿起桌上傅辰剛倒好的茶灌了下去,喝完後,他整個人跳起來了,“啊啊——好辣,好辣!裡面加了什麼!”
他辣得跳來跳去,惹得穆君凝一陣輕笑,像看雜耍,“最近愛茶裡放些辣椒,覺得這樣入味,可好喝?”
邵瑾潭拿起桌上的蜜餞,拼命往嘴裡塞,辣得他都說不出話了,不停吸氣,這是哪來的辣椒,這麼辣!還有,有誰會喜歡茶裡放辣椒啊。
總算緩減了一點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控訴穆君凝的行為,“您太壞了!太壞了!!您一定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瑾妃娘娘!”
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了瑾妃娘娘啊,要這麼惡整他?
瑾妃輕笑,對著傅辰眨了眨眼,才道:“你想見他也不是不可以,過些日子是中秋節,要舉辦秋祭,民間也有不少慶典,正好你那日畫舫承辦了節目,屆時他也會出現。”
“娘娘,不帶您這麼欺負人的,中秋節那日這麼多人,我到哪裡去找,這是大海撈針啊——”
熙和宮響起一片六皇子的哀鳴還有瑾妃輕笑聲。
一匹駿馬跑在路上,馬背上坐著一男一女,男子輕裝上陣,赭石外袍,風塵僕僕,女子用已經看不出顏色的破布遮住了大半面容,她的大腿內側已經因為長時間坐在馬上而被磨破了皮,但她不敢吱聲,因為路上這個男人從沒因她故意哭泣和喊罵而松動半分,甚至有一次她直接拿刀刺殺他,他卻好像極有經驗地將她反制,讓她的手腕幾乎斷了。他曾經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還能被一小女子威脅到嗎,而後僅僅一句話就讓她不敢再動彈。
“貴嫔若是再反抗的話,臣就隻能將您送回那隊伍裡,隻是晉朝對待逃跑的犯人……”話隻說一半,但已經嚇得葉惠莉再也沒反抗的念頭了。
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一張能夠睡的床,一碗隻要是熱的就可以的吃食,就已經滿足了。
本來在疾馳的路上,梁成文已經非常沒有耐心了,他還有好幾件傅辰吩咐的事沒做,哪有時間照顧女子,還是個他並不喜歡的女子。
“怎、怎麼停了?”對梁成文這種看似溫文儒雅,實則鐵石心腸的人,她已經有些畏懼了,問出來的話也透著不安。
梁成文沒回答,而是看著不遠處,他是按照傅辰規劃的路線回來的,也就是繞了遠路。
隻是這段時間,並沒有碰到傅辰口中的那一群人。
直到現在,一群已經精疲力盡的難民,正在城牆外風餐露宿,似乎是默默等死又似乎渴望什麼時候能開城門。這些難民是從西北逃出來的,因為戰爭而離開了原來的地方,卻發現天下之大,無落腳點,絕望之下,在被第五座城池拒絕後,他們隻能在這裡暫時安頓。他們此刻正處於飢餓而死的邊緣,而在不遠處的城池卻緊閉著,斷絕了他們唯一的活路。
城主不願將他們放進去,直接關閉了城門,難民是所有地方都不希望接納的。
梁成文雙眼似乎被刺痛了,握緊懷裡的文書,那是傅辰取來的,這事傅辰是直接通過他而沒有上報七皇子,因為傅辰找的是原本屬於二皇子陣營的六皇子蓋下的皇子印,邵瑾潭甚至與傅辰本身是八竿子到不到一起的,居然籤了這份文書。
有時候他都不得不佩服傅辰的人脈。
而如果有它,至少能借到一些食物和車馬,傅辰甚至連難民住的地方都準備好了,還有一些列後續工作都有安排,有時候他簡直覺得傅辰是個妖孽,一個在深宮的人,卻能在暗中將每一件事都聯合在一起,詭異又順理成章。
他並非真正效忠於七皇子,當年七子身上的毒是自己父親逼出來的,有了這份情誼在,進了太醫院後,他也願意幫襯一些。他父親無辜枉死,他需要勢力,當年隻是個小小吏目的他,能依靠的也隻有七皇子,便漸漸表現出了衷心,為了往上爬,不效忠又如何在短時間裡達到目的。
這次傅辰提出的事,卻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他從未忘了自己的願望,望天下太平,百姓無病,即使知道不可能,可誰說願望必須是真實的。
他知道傅辰沒人可用,信任的更是少,隻有劉縱,勉強算個他,而他願意做這個馬前卒。
梁成文一路策馬衝向城門,那些難民似乎想進去,渴望的看著他。
他身上的幹糧根本不夠給他們的,人餓瘋了什麼事都會做。
見那群人一擁而上,讓他根本無法進城,他直接挑了最前面撲過來的人,才一瞬間,那人就瞬間倒地。
他將手中的銀針暗自收攏,隻是點了那人的穴位,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
他是大夫,但沒人規定大夫必須是柔弱的。
葉惠莉看得目瞪口呆,所以她這一路到底幹了多少蠢事?
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蠢,隻是年歲小,被家裡寵過了,進了宮也沒收斂,恣意妄為,才會養成這性子,在經歷了那麼多起起落落,險些被發配成軍妓,她現在心智也成長了不少。
見梁成文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人給弄死了,心底毛發,她好想離這個魔鬼遠一點,卻一動不敢動。
其他餓極了的難民,看到這情景,被梁成文出神入化的身手給嚇退了,紛紛讓開。
梁成文見人群總算散開,展開文書,遠遠對著城牆上的士兵道:“開城門,我有要事與城主協商!”
他順利京城,拿著六皇子蓋了章的文書,順利借到了一些糧食和車馬,將熬稀的粥鍋端出來,難民們聞到粥的香味,簡直像是捅了馬蜂窩,一個個都神態癲狂了。
但因為梁成文之前的出手,加上他身邊還有城主為了討好六皇子而加派的士兵保護,他們這些日子被打怕了,好幾個人都被活活打死,也不敢上前,難民們畏畏縮縮的。
梁成文見這些人怕了,才讓葉惠莉分粥給這些快飢餓至死的難民,葉惠莉第一次接到這種任務,沒有想象中那麼排斥。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會嫌棄,但現在那麼多天風餐露宿,哪裡還會在乎他們髒不髒,臭不臭,反正她自己已經臭得聞不出味道來了,她開始為這些難民分發食物。
得到了難民們的感謝,甚至裡面還有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哭著問他可不可以少給他一點,他想給妹妹多一些,葉惠莉第一次體會這種日子,她吸了一口氣,心情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明,那些曾經的瘋狂和扭曲是她,但她心底依舊也保留著人性,隻要不是畜生就不會看到這樣的場面還毫不動容,小聲道:“好,待會等所有人拿完,你偷偷過來我給你留一點。”
所有人都拿到了食物,他們蹲在原地狼吞虎咽,也不嫌燙,倒進胃裡,粥熬得稀爛,容易入口,也適合給餓了很久的人。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