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達芬奇超神的日子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718

第79章

書名:陪達芬奇超神的日子 字數:3718 更新時間:2024-12-03 16:08:53

  今天因為樣貌就能心生愛慕,明日就可以用同樣的理由移情他人。


  “這就好比是聽歌一般——當你走過一個街角,剛好有小提琴手在演奏一首婉轉又悠長的曲子,哪怕你並不知道它的名字,也會下意識的記掛很久。”波提切利放松了許多,笑容裡帶著淡淡的懷念:“西蒙內塔出現在美第奇別墅的那一天,許多人都有些手忙腳亂。”


  “她那時還挽著她的丈夫,神情拘謹又青澀。”


  “可朱利亞諾就怔怔地看著她,連美酒都顧不上再飲一口。”


  海蒂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發現他在釋然又平靜地談論著舊愛。


  波提切利似乎真的放下了許多東西。


  兩三年前,他是痛苦的,壓抑的,雖然笑容和玩世不恭的態度可以掩飾許多東西,但真正的釋然似乎才是解脫。


  在談論起西蒙內塔的時候,他就好像突然又回到了最美好的當初,連語氣都溫柔了許多。


  列昂納多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神情有些許的復雜。


  “——那時候我為她畫了肖像,朱利亞諾就在騎士比武前舉著那副畫,高高的揚起手巡邏一周,連洛倫佐也在注視著她的面容。”波提切利長嘆了一聲:“誰又不會為這樣的美人動心呢。”


  米開朗基羅略有些詫異,下意識地開口道:“可柏拉圖不是談論過,隻有同性之間的感情才……”


  “異性之間便隻有爛俗的欲望與罪惡?”波提切利伸出指節敲了敲少年的腦門:“教會說什麼便是什麼的話,教皇也不會妻妾成群孩子一堆了。”


  “那為什麼教皇和主教會有私生子?”米開朗基羅護住腦袋,試圖搞明白一些長久的困惑:“按照教條,他們不應該與婦人有染才對啊。”


  海蒂笑著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道德從來都沒有靠譜過。


  當它對人有利的時候,便是那奪目又光明的旗幟,如同火焰一般能猛烈燃燒。

Advertisement


  當它擋住欲望的時候,便會被棄之如敝履,也許路過的人還會忍不住跟著踩一腳。


  中世紀的人們反對性與愛,反對世俗享樂與人性解放。


  五百年後的人們依舊有許多反對的東西,隻不過把奉為圭臬的神學換成了所謂的道德正確而已。


  “米基,你有考慮過去柏拉圖樂園或者佛羅倫薩學院讀書麼?”列奧納多突然開口道:“也許你可以聽聽學者們如今在談論什麼。”


  “是個好建議。”海蒂贊同道:“我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少年怔了一下,又露出拘謹的表情:“可是多梅尼科先生那邊……”


  “我們來和他說一聲就好。”達芬奇從懷裡掏出一份手稿,遞到了他的手邊:“這是我畫的解剖圖,也許看完之後你可以受到許多啟發。”


  “解——解剖圖?!”米開朗基羅下意識地翻了兩頁,意識到這真是解剖人體以後的手稿。


  他本能地想扔掉這種魔鬼才有的東西,卻又因為畫家的職業習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是肌腱的分解圖,還有手指和手肘的肌肉分解……


  不……我不能看這種東西……


  可難怪達芬奇先生會對脖頸附近的肌肉這麼了解,原來這個地方剖開以後是這個樣子……


  列昂納多見那少年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說回來,”他揚起手指提議道:“有空我們再一起解剖一具吧,剛好我對大腿附近的肌肉還有些沒弄懂的地方。”


  波提不置可否的瞥了他一眼,扭頭又看向拉斐爾:“你什麼都沒聽見。”


  小拉斐爾誠實的點頭:“沒聽見。”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第52章


  於是達芬奇真的又帶人拖了一具屍首回來。


  由於這位天才這兩年一直在米蘭設計大教堂的緣故,那片荒涼的野墳地擁擠了不少,聽說什麼年齡和體態的屍體都能找到。


  米開朗基羅一臉復雜的跟著達芬奇坐馬車離開了杜卡萊王宮,回來的時候都快哭了。


  海蒂頗為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後者甚至試圖想躲開她的碰觸。


  “大人,您如果知道我碰過什麼東西的話,”米開朗基羅紅著眼睛道:“恐怕這輩子都不想再靠近我了。”


  這種事情——簡直是在瀆神!


  海蒂眨了眨眼,身後幫忙託住裹屍布的波提切利隨口道:“她是煉金術師,合理合法的接觸過這些。”


  少年懵了一秒鍾:“您是說——”


  “列奧的解剖學知識都有大半是她教的,你覺得呢?”


  米開朗基羅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直接蹿了出去,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雖然口頭上推卻和抗拒還是挺多,但真到了解剖的環節,畫家們反而開始出奇一致的進入熱忱狀態。


  海蒂給拉斐爾遞了一杯橘子水,拜託他去幫自己臨摹葡萄藤病株的形態,又把德喬扔那幫忙看著小孩,自己去了地下通風室裡幫他們打下手。


  畫家對某些細節的嚴苛與認真,是外人往往不能理解的事情。


  對於這件事,沒有人比海蒂更加理解。


  當初達芬奇接了一位貴婦人的畫像訂單,從臉部輪廓到發色眸色都設計的頗為精妙,但是一拖能拖接近四五個月,一度還差點想直接放棄這幅畫作。


  原因聽起來有些可笑——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脖頸前垂落的珠鏈。


  這種小細節似乎隨便畫畫就可以了,但達芬奇為了分析出來這種項鏈垂落的形態,甚至找來許多數學方面的書籍進行復雜的曲線計算。


  海蒂已經放棄‘讓盧浮宮裡多幾幅名畫’的偉大想法,隻送了條類似的珠鏈讓他在畫室裡一呆就是一下午。


  如今他們四人一塊進了解剖室,雖然都因為屍體的氣味或者外觀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幹嘔,卻也沒有人願意離開。


  三個畫家當然是因為腦子裡有無數個問題,他們能在這與一條大腿肌肉呆一下午加一晚上。


  而海蒂過來陪伴他們,更多的是擔心米開朗基羅的精神狀態。


  ——畢竟他還是太小了一點。


  這個時代的男孩可能十三四歲就能結婚生子了,但在她的眼裡都還是個小孩子。


  米開朗基羅從上馬車到進地下室的時候一直都在不斷懺悔,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去接受鞭刑的覺悟。


  但他這兩天已經不由自主的把達芬奇的手稿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一度激動到天亮了都沒有睡著。


  ——隨便一頁對於骨骼和肌理的分析,都足夠讓他對美術和人體的理解增長許多倍。


  單純靠在工坊裡的機械重復作業,又或者是靠自己慢慢的領悟和開竅,可能他要在三四十年以後才能明白這些細節和問題。


  這實在是如同天賜的恩惠一般,他捧著那卷手稿的時候簡直想站在達芬奇的門口唱一整晚的贊美詩。


  那位先生雖然穿的太華麗浮誇了一些,而且似乎談吐上也有倨傲的一面,可他絕對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無與倫比!


  達芬奇沒注意到自己多了個總是一臉敬仰的小跟班,還在思考著各種不著邊際的問題。


  “所以應該先從哪裡下手?”波提切利戴好了口罩,連淡金色的及肩長發也已經用發繩固定好。


  他陪達芬奇來過幾次,也漸漸熟悉了這裡的昏暗燈光和刺鼻味道。


  “腿根?”達芬奇打開了刀具包,對著旁邊的米開朗基羅解釋道:“我們要先劃開表皮,去掉一部分脂肪,然後去觀察肌肉和骨骼。”


  少年飛快地點著頭,不敢看那屍首卻又頗有些興奮。


  “你第一次來,可能對刀具什麼的不太熟悉,在旁邊觀察就好。”達芬奇說了一半,注意到海蒂站在自己的身邊,下意識地強調道:“——以及一定要洗手,三遍。”


  大腿看起來就是一塊實肉,但真正揭開表皮觀察內裡的結構,就可以發現它可能如蜂巢一般結構復雜。


  粗壯的多個動脈在刀口下頗為脆弱,但剝離出來以後就如同樹杈一般。


  橫向和縱向的肌肉都錯綜貼近,盆骨和腿骨的位置也似乎大有講究。


  一開始他們還會闲聊打趣,後來整個地下室都隻有長笛一般的風聲。


  海蒂有那麼一刻以為自己是在陪幾個醫生坐著手術,回過神時舉著油燈幫他們把視野再變清晰一些。


  米開朗基羅一開始還會害怕和惡心,但在兩三個小時之後就完全進入了狀態,跟著達芬奇一起分析股外側肌和股中間肌在繪畫時的表達。


  畫畫實在是頗為精妙的藝術。


  畫家們記住了骨骼的形態,學習著肌肉的分布,最終卻用皮膚和衣物來將它們遮掩出模糊的輪廓來。


  就仿佛一個人精通多國語言和千百種修辭,最後卻用綿長的鼻音來表達一首詩歌。


  解剖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風格也頗為不一樣。


  波提切利是冷靜而缜密的,可能連靜脈的走向都會仔細研究。


  而達芬奇更加自然和顧及全局,手起刀落時沒有猶豫,而且會大膽試錯。


  至於米開朗基羅,他雖然平日裡在眾人面前可能沉悶而不善言談,但在這種時候卻會主動詢問許多問題,態度比誰都要來的積極。


  海蒂便立在旁邊靜靜地為他們掌著燈火,偶爾提醒一句列奧不要又挑斷了那根動脈。


  她聽著他們低聲交談的絮語,偶爾會想想拉斐爾會在什麼時候過來。


  再過十年,再過二十年,這四位大師又會成為怎樣傑出而耀眼的人物?


  好在明智的煉金術師記得帶了一個午餐籃下來,裡面做好的三明治被瓜分一空,連清水都喝了個幹幹淨淨。


  他們是早上八點左右開始的這項工作,出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晚禱的時間。


  海蒂洗手的時候多搓了兩遍肥皂去除異味,先上樓去照顧拉斐爾。


  她其實很喜歡小孩。


  在前世的時候,她原本是先與前夫領養了一位男孩,然後又與另一位前夫生育了一兒一女。


  隻要不是薩萊那樣難以勸誡又性格惡劣的頑童,她其實都有足夠的耐心與愛。


  ——哪怕那個領養來的孩子不肯親近她,後來還試圖傷害她,可她也能夠理解與接受許多事情。


  德喬見到海蒂的時候,表情有些擔憂。


  “拉斐爾不肯睡覺。”她解釋道:“他以為你們在生他的氣。”


  海蒂怔了一下,快步走進了小男孩的臥室裡。


  天使般的小男孩坐在床頭,手裡還抱著速寫本。


  “大人,”他小聲道:“我把所有的葡萄藤都畫完了。”


  “你做的很好,”海蒂坐在了他的身邊,接過了那幾乎被畫滿的本子:“噢——確實是很優秀的作品。”


  男孩低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為什麼你們不肯帶我下去呢?”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是你太小了,還不適合去接觸那些屍體和內髒。


  海蒂擔心他看過某些腐爛的器官以後會做噩夢,所以一整天都讓德喬看著他不要溜下來。


  “沒有,親愛的。隻是有些事要等你長大了才可以做——我們都很愛你。”她讓他睡在自己的臂彎裡,語氣放緩了一些:“你今天尊重了我們的約定,我給你一個獎勵好不好?”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