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隻見周隼眼眶血紅,咬著牙繃著腮幫子的模樣透著一股子要殺人的狠勁兒,勸架的將他一身外袍嘶喇壞了都沒能攔住他,愣是排開一切人的阻擋,衝到了時絨面前。
雙手抓住她的領口,嗓音憤怒到顫抖:“是你,是你對不對?”
時絨:“?”
時絨:“啥玩意兒是我?”
刑長老淡淡:“不要在這裡打架,要打出去打。”
立時有人上前來扒開周隼的手:“出去!”
“殺人犯!殺人犯!!”
周隼被兩個學長一左一右地架著往外拖,依舊歇斯底裡,“是你殺了周曄長老,一定是你!”
他這兩聲喊得整個文思殿的人都聽見了。
信息量之大,引得所有人側目。
“周曄長老?”
“就是那個失蹤的守塔長老嗎?他死了?”
刑長老也皺下眉,他和周曄共事多年,多少有些交情,抬手讓將人留下,詢問道:“什麼情況?老周怎麼了?”
“刑長老!”兩米多高的周隼神情頹廢,噗通一下,對著管事長老當階跪下了,眼紅得要滴血一般,扭頭看向時絨,“當初、當初確實是我不好,魯莽衝動,得罪了人,可你有什麼報復的手段盡管衝著我來便是,為什麼要拿周曄長老的命?!讓他剛出青雲學府不久,就受人偷襲埋伏,橫死當場,魂燈俱滅!”
刑長老:“什麼?!”
時絨也吃了一驚:真死了?
Advertisement
但更多的是茫然: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不不不……”
宴安搖著手擋刀時絨身側,“時絨掉到千機塔下頭去了,剛剛才被撈上來。你那周曄長老,是在白日守塔的時候就離府了,這事兒同她八竿子打不著,你可別來亂扣帽子。”
“她自己沒來,自然還能指示別人去!”
周隼道, “周曄長老在青雲學府這麼多年,沒和其他人有過大的紛爭,更沒有仇敵,除了你!他因你毆打我之事,多次上訴到掌事長老那兒,要你退學,你便懷恨在心,直接殺了他一了百了!”
時絨聽明白了:“說了半天,你什麼證據都沒有,自己主觀臆斷地認定我是殺人者,然後來找我誅心來了?”
“不是你還能有誰?!”周隼吼得嗓音嘶啞,“你點了黑市的天燈,直言要買他的性命,不是仇殺是什麼?!其他人根本不存在殺人動機!”
時絨快被他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衝動易怒的樣子給整笑了:“什麼仇怨?就因為我把你打了一頓,我就有殺你族老的動機了?有一說一,你們想點天燈殺我還差不多吧?我若看不慣你,隨時可以打你,至於憋這麼大氣還花錢買兇?”
他們紅隼族的天驕就這心性,難怪身為猛禽,和鳳族走得那麼近,還混成這樣。
“……”
刑長老也覺得周隼這通大嗓門,喊得過於蠢了。
他和時絨正起衝突,鬧得學府內盡知,不可開交,遇著這樣的大禍,自然是會往時絨頭上想的。
可越是懷疑,不是越該沉下心來收集證據,搞她一本嗎?
跑到當事人面前來喊,還能讓她承認不成?
到底還是年少不經事,剛丟了大面子,受了大磋磨後,緊接著又死了嫡親的叔叔。
情緒一時崩潰,考慮不及也是有的,刑長老無奈地伸手將他扶起來:“你有話慢慢說,別這麼激動。死了一位長老,青雲學府一定會徹查,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還是先回去冷靜冷靜。”
周隼:“我——”
“你給我閉嘴!”二長老鳳四海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文思殿門口,沉著臉一把扯過周隼,“還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不夠給我添麻煩嗎?趕緊回去,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要你過來鬧什麼?能有什麼結果嗎?”
周隼被二長老提小雞兒似的,粗暴地拉了起來。
剛將他拖行了兩步,那三大五粗的壯漢,突然沒忍住低頭嗚嗚哭嚎起來:“叔父,是我害了你啊叔父……”
二長老的腳步頓了頓。
最終還是拖著他走出了大殿。
時絨看著兩人的背影,幾不可察地皺起了眉頭。
……
入暮,清泉院。
“萬重佛蓮的事,我已經傳訊給了各大族,想必不日就有回音。滅世大禍已經迫在眉睫,我們不可以在坐以待斃下去了,到時候——”
滄明鏡絮絮說了好些,抬眸一看,面前的人撥弄著手邊的杯盞,似乎半句沒聽進去。
“師弟?”滄明鏡喚道,“我剛才說的……”
白亦淡淡:“等消息嘛,我聽見了。”
滄明鏡納罕地笑起來,給他倒茶:“這是怎麼了,同你說話心不在焉的?”
話音未落,一青雲侍進得院來,在階下叩拜。
起身道:“稟院長,清慈道君,外頭有位學生過來了。”
“誰?”
“時絨。”
第106章
晚春時節, 暮色尚濃時,潮湿的微風中便滲了一絲涼意。
時絨挑簾從外頭走進來。
不等她開口,滄明鏡便上前關切著道, “你身上的淤堵的靈氣還沒完全疏通, 怎麼不回院調息幾日,還在外頭亂跑?”
時絨規規矩矩給滄明鏡行了禮,才抬起頭道:“我靜不下心來。師尊說過心緒不寧便不好強行調息,怕壞了道心, 影響更大。”
屏風隔開的內屋中, 白亦視線動了一下:“……”
抿了抿唇:看來渣崽還是有心的,不止他一人心裡惦念著。
白亦心裡總算好過了些,摩挲著杯沿的指尖力道不覺輕了幾分。
視線不知何故與自己僵持著, 不肯挪將過去,耳朵卻悄悄樹起, 聽著屏風外的動靜。
……
滄明鏡沒聽出她意有所指, 還以為是周曄長老之死讓她煩擾, 這才靜不下心來。
主動開解道:“周隼找你鬧了一場的事兒我聽說了。他是個暴脾氣的孩子,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向來顧忌不了旁人。周曄被人在黑市點天燈收了命, 黑市有黑市交易的規矩, 買兇者基本上不可能被查出來。唉, 也是可憐,死的是嫡親叔父, 他卻無計可施。找你隻是絕望之下的泄憤罷了, 你不用太過理會。”
天燈是黑市最高級別的追殺令, 一盞天燈的籌碼價格之高, 令人咂舌。
買兇者隻需在燈籠上寫著人的名字, 掛在黑市的正中,天燈亮,則黑市之人皆知。
被追殺者不死,則天燈不滅。
任何人帶來被追殺者的屍首,都可以在黑市領到極豐厚的報酬,一夜暴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怕明知名單上的人身份不低,亡命之徒們依舊對天燈任務趨之若鹜。
周曄的屍首被發現時,正被懸掛在黑市的天燈之下公示。如此不體面的死法,也難怪周隼第一時間會想到仇殺。
而買兇者是誰,黑市的任務發布人也不一定清楚,更不可能幫著去查。
這是一本永遠都不可能查清的爛賬,拿不到證據,周隼隻能胡攪蠻纏。時絨被橫潑了一通髒水,受著無妄之災,可不得鬧心。
……
時絨對這種輿論攻勢不感冒:“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要鬧大那就鬧大好了,我清清白白,上公堂也不怕同他對質。”
她精神爽朗,不像是遇見棘手難題需要等著長輩開解的模樣。
滄明鏡後知後覺,遲疑問:“那你來我這做什麼?”
時絨默默看了一眼屏風後的白亦。
白亦給自己倒了杯茶,沒吱聲:“……”
滄明鏡:“?”
是他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莫不是在千機塔下頭有什麼不愉快?
時絨笑著道:“我這一學期換了院子,怕師尊回家的時候認不得路。眼見天色晚了,便特地過來給師尊帶帶路,請他回家呢。”
白亦嘴角往下繃了繃,沒能壓住那點翹起的喜意,深感窩心。
心裡那點小不自在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受用得不行,立時又想起身同著她走了。
……
這個念頭甫一浮現出來,便讓他心驚了一下:絨崽近來待他愈發地隨意,可是拿準了他人美心善,必然步步退讓,萬事都不會同她計較?
白亦的心緒兀自大起大落著。
千機塔下那熱情的一吻,時絨至今沒給他一個解釋。
從前的她可不是這樣的。
先前的絨崽嘴上耍著流氓,至少態度帶著敬重與珍惜,一旦有個試探的小動作,便緊跟著一套撒嬌賣萌,將他哄地明明白白。
白亦屢屢被佔便宜而沒吱聲便是如此。
他被吃了豆腐,但絨崽喜笑顏開,贊那豆腐香香甜甜,可好吃了。
他被誇得心情一好,也不是非得同她計較。
可這次卻什麼都沒有。
她的試探也不如從前般穩打穩扎地透著小心,大突進地親上了他的嘴不說,還惦記著撬開他的牙關,吻得那叫一個激烈。
要多放肆有多放肆,顯然是不拿他這個師尊當回事了。
白亦每每回想,都覺著嘴唇發麻,耳根發燙,又無比心塞。
因而自怨自艾了大半個下午緩不過神來:她待他不那麼上心珍重了,什麼名分都不給,就把他輕薄成這樣。
果然,太輕易得手的東西,是不會被人珍惜的。
……
屏風外,滄明鏡欣慰著道:“你有心了。自己受著傷呢,還惦記著師尊。”
時絨不知這句“惦記”是不是話裡有話,但她無所畏懼,一概應下:“是。”
白亦眼前火盆上的茶壺發出歡快的尖嘯聲,沸騰著冒出些許水汽來。
滄明鏡壓根沒想太多,毫無眼色道,“不過師弟他既然已經去了面上的幻陣,又交了青雲侍的令牌,以清慈道君的身份留在青雲學府,幫助修復千機塔,再同你住一個院子不合時宜。我另外安排了住所,也是清靜之地,晚些的時候會安排青雲侍給他帶路,就不勞你費心了。”
時絨:“……”
白亦:“……”
一左一右,兩道目光齊刷刷地掃過來,簡直能把他穿透。
滄明鏡愣住:“怎麼?”
他的視線也在兩人之間往返了一趟,“有什麼不妥嗎?”
白亦涼涼:“沒有。”
時絨默了半晌,也跟著皮笑肉不笑:“沒什麼不妥,師伯思慮周全,是我考慮不周了。”
沒想到鼓足勇氣走這一趟過來,想要闖關通關的,卻連boss的面都沒見著,先在突然冒出來的守衛跟前折戟沉沙。
滄明鏡語重心長:“你現在最要緊的是自己的身體,早早祛除體內淤堵的靈氣為好,別仗著年輕,揮霍身體的本錢。”
白亦:“……”
縱然不滿滄明鏡突然從中攪局,但這話他是認可的。
什麼都比不得她身子重要,旁的都可以放一放。
於是開口道:“嗯,療傷要緊,你先回去歇著吧,好好閉關幾日再說。”
師尊都發話了,又是在院長面前,不便操作,時絨無可奈何應是。
迫不得已退了出去。
……
等人走後,白亦拂袖起身,繞過屏風走過來。
“這是吵架了?”滄明鏡一臉過來人的從容,打算給師弟開解開解,“有什麼事同師兄說說。何必和一個小輩計較,她主動都來找你求和了,做師尊的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呢?”
他倆之間定然是有貓膩的。
不然時絨進屋的時候叫他,他一個整天我絨崽長絨崽短追著他念叨的人,竟然態度怪異,隻應了聲嗯,躲在屏風後面連面都沒露一個。
這陣勢看著不對。
滄明鏡怕師弟性子清冷,太端著,不好哄。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