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4250

第43章

書名: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字數:4250 更新時間:2024-12-03 11:10:20

  他臉上的合歡花紋愈發深了,猶如冰山上開了一朵花,透著詭異的妖冶和美麗,這樣極致而熱烈的盛放,意味著下一瞬便是枯竭。


  流景上一次見他這樣生死不知地躺著,還是三千年前的某一天,隻是相比那時,身上的衣料要幹淨些,臉上也沒這麼多討厭的紋路。


  “姐姐,”舍迦突然喚她,“我們要開始了。”


  流景回過神,微微頷首後便要離開,卻被斷羽突然叫住:“你留下。”


  流景蹙眉。


  “花葉碰撞奇痛無比,許多人都因意志不堅定死在解毒的途中,你在他身邊,他或許能堅持得久一些。”斷羽解釋。


  流景失笑:“我對帝君可沒那麼大的效果。”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老老實實坐下。


  斷羽看了一眼屋內,確定每個人都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便凝神靜氣催動了陣法。


  如她所說,花葉碰撞奇痛無比,先前隻是從塵憂那裡拿來丁點劑量,便讓非寂痛得仿佛死線上走一遭,如今是十片葉子齊發,痛意翻倍疊加,原本昏迷不醒的非寂猛然驚醒,額角青筋幾乎要炸開。


  “帝君,是我,”流景握住他的手,“斷羽現在給你解毒,要痛上一會兒,你忍一下。”


  非寂視線模糊,勉強看出她的身影後又一陣劇痛襲來,他下意識反握住她的手,流景吃痛地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止他。


  陣法依然在高速運轉,非寂痛得渾身顫抖,唇角也漸漸溢出血來。流景怕他咬到舌頭,索性將枕頭一角塞進他口中,非寂死死咬著枕頭角,鮮血很快將布料染紅。


  非寂幾次痛得昏死過去,又幾次在痛意中被迫醒來,終於不再掙扎,隻是雙眸緊閉默默忍著。他不掙扎了該是好事,但所有人都心下一緊,隻因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弱。


  十片葉子才消耗一半,再這樣下去,他隻怕撐不到結束。流景垂眸看向自己被他攥得發紫的手,沉思片刻後剛要調轉靈力,便感覺有什麼東西撞進體內,將她的靈力束縛。


  她下意識抬頭,對上了斷羽不悅的眼神。

Advertisement


  “你那點靈力,於他是杯水車薪,於你自己卻是保命的東西。”斷羽冷聲道。


  舍迦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臉色也變了:“你別胡鬧啊!”


  流景看一眼疼得面白如紙的非寂,無奈:“是我糊塗了。”


  斷羽見她還算拎得清,便沒有再管她,沉下心加快了陣法的運轉,其餘人也沉下心,一同往陣法輸入靈力。非寂眼睫輕顫,仿佛陷在一場噩夢裡醒不來,隻有與流景交握的手還在不斷用力。


  窗外光影變幻,窗內的時光仿佛凝滯了一般,每一刻都變得漫長。不知過了多久,非寂勉強睜開眼,視線混混沌沌中重新聚焦,看清了面前的人。


  流景揚唇:“帝君,你醒了?”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又一次昏死過去,一直與她相握的手也無力松開。流景猛地抓住逐漸滑落的手,蹙著眉頭看向斷羽。


  斷羽臉色凝重,剛要說不能再繼續了,便看到一條金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閃過,待她再要去看,卻已經消失不見。


  “斷羽?”流景見她雙眼放空,不由得提醒一聲。


  斷羽猛地回神,對上她的視線後嘴唇動了動,腦子裡竟然一片空白。


  “斷羽,你怎麼不說話?帝君的呼吸越來越弱了,還要繼續解毒嗎?”狸奴搶在流景開口前問出來。


  斷羽盯著流景看了半天,最後緩緩開口:“繼續。”


  “可帝君未必能撐得住……”悲老翁弱弱提醒師父。


  斷羽深吸一口氣,已經冷靜下來:“情毒已經完全發作,一旦中斷解毒,輕則修為受損再無巔峰,重則識海潰散成為廢人,即便勉強保住一條命,也並非帝君所求。”


  悲老翁嘆氣:“可是帝君如今過於虛弱,若是繼續,隻怕會兇多吉少。”


  “那也要繼續,”斷羽打斷他,冷靜與流景對視,“有流景在,帝君不會有事。”


  流景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跟流景有什麼關系?”狸奴一臉莫名。


  斷羽不再廢話,調動全部能用的靈力,將陣法催動到十倍的速度:“狸奴,護住帝君心脈!”


  狸奴當即出手,一剎那屋內被白光充斥,流景下意識閉了閉眼睛,便聽到非寂喉間溢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接著便徹底沒了動靜。


  白光消退,最後一片葉子也沒了,斷羽擦擦額上的汗,輕呼一口氣道:“好了,識海還有一點殘存的情毒,養個十天半個月就全消了。”


  “太好了!”狸奴激動不已,突然又覺得不對勁,“我怎麼……探不到帝君的呼吸。”


  “因為他已經沒有呼吸了。”斷羽解釋。


  狸奴:“……”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怒吼:“人死了把毒解了又有什麼用!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這麼激動幹什麼,”斷羽嫌棄地掏了掏耳朵,“帝君沒死,不過是太疼了神魂震動,暫時拋棄這具身體躲進了識海裡,找個人進識海把他喚醒便好。”


  “你說得容易,帝君的識海豈是說進就能進的?”狸奴眼圈紅紅,“隻怕還沒等靠近,神魂便被雷霆萬鈞震碎了,若是無人能進去,帝君是不是要昏睡一輩子?”


  “別人如此,她卻未必。”斷羽用下巴點了點流景的方向,流景看過來,她立刻坐直了。


  “什麼意思?”狸奴不解。


  “帝君體內有你的血脈,自然會接納你,”斷羽對著流景解釋,態度比之前端正不少,“先前神志不清時隻肯親近你一人,大概也是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舍迦疑惑地看向流景,流景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有她的血脈是什麼意思?”狸奴遲疑,“你是說帝君……懷了流景的孩子?”


  眾人:“……”


第29章


  在座各位顯然沒想到狸奴能理解到這種地步,以至於同時沉默了。


  狸奴自己說完也覺得離譜:“帝君是個男人,又沒有鹿蜀血脈,怎麼可能會懷上孩子,更何況他不……不還是處子之身嗎?”


  “處、處……”舍迦倒吸一口涼氣,顯然被最後幾個字震到了。


  流景表情更無辜了。


  “原來你也不知道啊,”狸奴冷笑一聲,“此事說來話長,當務之急是先救帝君。”


  “是是是,先救帝君。”流景幹笑著將話題揭過去。


  “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吧。”斷羽直接道。


  流景微微頷首,脫鞋到非寂旁邊躺下。


  “我將你一縷神魂送進帝君識海時,會用靈力在你身上幻出一個鈴鐺,等喚醒了他,你便捏碎鈴鐺,到時候自會有靈力將你們從識海裡帶出來。”斷羽認真叮囑。


  流景點了點頭,一扭頭便對上舍迦憂心忡忡的雙眼。


  “若有危險,可不能死腦筋。”他連忙叮囑。


  流景失笑:“知道了。”


  狸奴眼巴巴地看著她,話到嘴邊好幾次都強行咽了回去,最後隻憋出一句:“早去早回。”


  流景勾起唇角,示意斷羽快點。


  斷羽點了點頭,雙手拈訣化出靈力,直接推入她的體內。流景眼前一黑昏睡過去,接著感覺自己輕盈地飄了起來,飄得很高很高之後又急急下墜。


  耳邊傳來孩童的哭聲和大人的怒罵,流景緩緩眨了眨眼,入目便是熟悉的環境——


  幽冥宮不利臺。


  如斷羽所說,非寂的識海毫無抗拒地接納了她。


  想到自己被接納的原因,流景表情有些微妙,輕咳一聲收斂心思,一抬頭便看到宮人急匆匆從不利臺跑出來,目不斜視地從自己身側經過。


  流景摸了摸鼻子,看了眼自己腰間的鈴鐺,慢吞吞往無妄閣走。


  “閻君還在發燒嗎?這都幾日了,怎麼一直不見好?”


  “他撞的那隻邪祟實在厲害,帶走了他一魂一魄,如今雖然找回來了,可受驚不止,一直哭一直鬧,怎麼也不肯停,來了幾十個醫修都束手無策。”


  “這可怎麼辦,他若再鬧下去,隻怕冥後會一怒之下將我們都殺了。”


  流景一邊走一邊聽宮人們的對話,等走到大殿門口時,看到一向高貴鋪張的塵憂尊者,不施粉黛隻著一身簡單寢衣、赤著腳抱著孩子在殿內走來走去,眉眼間滿是憔悴與焦急。


  流景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驚訝之餘四下張望,想找出非寂躲在什麼地方,結果找來找去都沒看到人影,正猶豫要不要去別處找找時,就聽到塵憂哽咽道:“阿寂你乖一些,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流景猛地抬頭,猝不及防看到塵憂懷中孩童的臉。


  她:“……”


  剛才看塵憂急成那樣,還以為她抱的是非啟,沒想到竟然是非寂。


  流景正驚訝著,又有醫修急匆匆來了,給小非寂檢查一番後道:“閻君這是驚嚇過度,再哭上三五日應該就好了。”


  “哭上三五日?你說得輕巧!”塵憂一對上外人,還是一副凌厲刻薄的模樣,“不如本宮殺了你家中幼子,讓你也哭上幾日如何?!”


  醫修連忙跪下:“若、若冥後不忍閻君如此,小的還有一個法子。”


  “說!”


  “冥後可以自己的心頭血為藥引,再配以百年修為佐助喂給閻君,片刻之內閻君定能痊愈,隻是……”醫修面露遲疑,“隻是這樣一來,冥後也會傷了元氣,要病上好一段時間。”


  “莫說隻是病上一段時間,就是將本宮的命給他,隻要他不哭了,本宮也是願意的。”塵憂說著,當即劃破手腕放血。


  鮮紅的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小非寂眉心,轉瞬便消失不見,小非寂若有所覺,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塵憂面色蒼白,卻也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場景一換,小非寂五歲左右的樣子,漫山遍野地瘋跑,嘻嘻哈哈的快樂如風,偶爾因為太過貪玩被父君驅風責罰,也會機靈地躲到塵憂身後,塵憂便立刻氣場全開,橫眉豎眼跟驅風吵個不停,等把驅風氣走了,再叫人端好吃的給小非寂。


  “你是我兒子,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懂事,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包括你父君。”塵憂說到一半,看著小非寂專注吃飯的樣子,心情頓時愉悅起來。


  流景看著她在小非寂髒兮兮的臉上親了一下,又拿出針線學著凡人母親的模樣,不太熟練地給小非寂做衣裳做鞋,一直忙到深夜才疲憊睡下;看著她學做許多糕點,又用靈力溫著,隨時隨地都能掏出一塊討小非寂高興;也看著她籌謀策劃,嚴防驅風那些新寵生下孩子,以免會危及非寂的地位。


  流景看著非寂記憶中的一切,突然明白了為何塵憂和非啟幾次三番對他下死手,他仍然會心軟縱容。若塵憂一直對他苛刻也就罷了,偏偏在他幼年無依最需要母親的那十年裡,她嘔心瀝血付出全部,做到了一個母親可以做到的一切,給予他最柔軟最溫暖的十年。


  十年轉瞬即逝,塵憂的孩子也出生了。


  天道守恆,修為越高便越難有子嗣,塵憂自從有孕,便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腹中孩兒身上,不自覺便開始疏忽非寂。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起初隻是怕他冒冒失失衝撞到肚子,所以不準他來自己寢殿,之後孕期過於難受無心再管他,便將衣食住行都交給了其他宮人,再之後便是徹底忘了還有一個孩子存在,隻專心期盼腹中孩兒平安降生。


  魔族的幼崽期長,小非寂即便已經十餘歲,卻還是懵懵懂懂如稚童一般,察覺到母親對自己的疏忽之後,便本能地大哭大鬧想博取關注。塵憂起初還願意耐著性子哄他,後來被鬧得多了,終於忍不住對他發了脾氣:“我將你當親生孩兒養了這麼久,你為何就不肯懂事一點,也來心疼心疼我!”


  小非寂嚇得呆住,噙著淚茫然地看著她。


  塵憂卻隻覺得厭煩:“母親如今懷著孩子很是難受,你若還有一點良心,就乖乖回不利臺去,等母親生下這個孩子再好好陪你。”


  小非寂看著她不耐煩的模樣,仍是沒什麼反應,塵憂當即看了旁邊宮人一眼,任由宮人將他帶走了。


  “母親生下孩子,就會來陪我了。”小非寂回到不利臺時小聲嘟囔一句。


  然後從這一天起,他便默默盼著孩子出生,盼著母親盡早來看自己,可孩子生下來了,整個幽冥宮都很熱鬧,卻無人記起不利臺中,還有一位大閻君在等候母親。


  小非寂遲遲等不到母親,便悄悄帶上自己採的花去看剛出生的弟弟,誰知花上沾了邪祟,害得弟弟發了兩日高燒。母親知道後,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