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舍迦就看她神情變來變去,一時間眼皮直跳:“您又打什麼壞主意呢?”
“什麼都沒有,我就不是那種人。”流景繼續一本正經。
舍迦冷笑一聲:“我信你才怪!”
流景看著他,突然有些懷念剛重逢時那隻又軟又乖的小兔子。
“耳朵伸過來,給我摸摸。”她說。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摸耳朵呢,”舍迦嘴上抱怨著,卻還是將耳朵伸進柵欄裡,“你先前幹過那麼多大逆不道的事,帝君雖偶爾會罰你,卻從未將你關起來過,這次顯然是動了真怒,輕易不會放你出來了,你可想過之後怎麼辦啊?”
流景抓著兔耳朵捏來捏去:“走一步看一步吧,這裡有吃有喝,每天還有專人來送靈藥,可比在無妄閣舒服多了。”
“那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吧?”舍迦無奈,“實在不行,我去一趟凡間?”
他每次去凡間,都是為給流景送信,而流景此刻就在這裡,他要將信送給誰就不言而喻了。
流景失笑:“不用,我能應付。”
如今天界情況不明,萬一信被那些暗殺她的人攔截了,豈不是自找麻煩,還是等識海修復個差不多了,再與舟明聯系吧,也省得提前暴露方位,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捏了幾把兔耳朵,流景滿意收手:“還是毛茸茸可愛。”
舍迦撇了撇嘴,將耳朵收起來:“這麼喜歡毛茸茸,跟帝君在一起快為難壞了吧?”
“那倒也沒有,”流景想了想道,“我現在覺得鱗片摸起來也挺舒服的。”
“……那您的喜好可真廣泛啊。”舍迦涼涼嘲諷。
她既然在牢房裡吃好喝好,他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多叮囑幾句便轉身離開,結果剛走出暗牢便遇上了急匆匆過來的狸奴。
Advertisement
狸奴手裡還拿著一個熱騰騰的烤羊腿。
舍迦眼皮一跳:“這是給姐姐的?”
“嗯,暗牢太冷,給她送些熱食。”看到是他,狸奴索性停下腳步,示意旁邊鬼卒將烤羊腿送了進去,這才皺眉開口,“我正要去問你,她又幹什麼了,惹得帝君如此生氣?竟然連暗牢都用上了。”
平日宮人有人犯事,都是直接送無祭司了,暗牢這種東西隻關重犯,他實在想不通帝君為何要將她關在此處。他方才嘗試問帝君,結果剛問到一半,就看到帝君沉下臉,他哪裡還敢再問。
“小的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姐姐的問題。”舍迦對這一點還是非常篤定的。
狸奴點了點頭:“那是必然。”
“……狸奴大人,我家姐姐不懂規矩胡鬧慣了,偶爾會做些出格之事,但她本人還是好的,請狸奴大人多向帝君美言,盡早將她放出來吧。”兔子少年謙卑恭順,像極了家裡孩子犯事的用心良苦老父親。
狸奴掃了他一眼:“放心吧,即便我不向帝君美言,帝君也很快就會放她出來。”
“為何?”舍迦不解。
因為帝君對她情根深種,肯定舍不得關她一輩子,所以等過幾天稍微有個臺階,就會順勢把她放了。狸奴答應了帝君不會將他的秘密說出來,此刻面對舍迦的疑問,隻是淡淡說一句:“因為帝君仁德。”
帝君……仁德……要不是他情毒入骨,需要仙尊幫著壓制,隻怕在第一次發現仙尊胡說八道時就把仙尊殺了吧。舍迦無言許久,絕望發現自從流景來了幽冥宮,宮裡每個人胡說八道的功力都有所增進。
既然帝君不急,狸奴不急,仙尊也不急,那他幹脆也不急了,於是所有人都不急,流景安安分分在暗牢裡住了下來。
冥域行事簡單粗暴,非寂更是說一不二的脾性,以至於能活著到暗牢的囚犯非常少,流景所住的這一層,更是除了她一個犯人也沒有,為了打發時間,她幹脆叫來監視的鬼卒一起賭錢。
於是狸奴時隔十天再次出現在牢房裡,就看到一群鬼卒聚在牢房裡賭得熱火朝天,哪裡有半分階下囚的樣子。
“流景姑娘厲害啊,這都能讓你猜中,你不會是偷偷用了靈力吧?”褲子都快輸掉的鬼卒苦著臉問。
流景輕嗤一聲,從他面前拿走靈石:“賭錢用靈力還有什麼意思,我可不屑做那種事,這東西都是有技巧的,骰子每一個面落地的聲音都有細微不同,你要仔細分辨。”
說著話,還真搖著骰盅教學起來了,一眾鬼卒聽得認真,有機靈的還不忘順便給她添些茶水,伺候得那叫一個盡心。
狸奴看得眼皮直跳,終於在他們又一次歡呼中清了清嗓子,聽到動靜的眾人回頭,頓時臉色一變,趕緊行禮匆匆離開,牢門都忘關了。
流景笑眯眯朝他招招手:“狸奴大人,來一把?”
“來什麼來,你在這兒過得還挺舒坦啊?”狸奴皺眉走到牢房門口,看到裡頭被弄得亂七八糟,順手一個清潔咒解決了。
流景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嘛,帝君近來如何?”
“你還記得帝君?”狸奴斜了她一眼,“他不好,很不好。”
“哪裡不好?”流景好奇。
“心情不好!”狸奴一提到非寂,便有無數的話要說,“總是沉著臉,也不怎麼說話,時常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王座上,一坐就是大半日,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之前不就這樣嗎?”流景哭笑不得。
狸奴掃了她一眼:“之前是這樣,但心情沒有不好,之所以會有這種變化,都是因為你。”
流景:“……”
“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狸奴自覺已經暗示到位。
流景:“知道。”
“怎麼做?”狸奴進一步問。
流景:“老老實實在牢房待著,絕對不去帝君面前討嫌。”
狸奴:“……”
流景沒注意狸奴逐漸微妙的表情,心裡還在感慨非寂心眼怎會這麼小,不過是一時衝動廝磨片刻,也能讓他記恨這麼久……行吧,正好牢房裡待著也挺舒服,她就不往他跟前湊了。
流景伸了伸懶腰,一抬頭便對上了狸奴恨其不爭的眼神。
“油鹽不進!”他怒道。
流景:“?”
非寂近來的確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也的確與流景有關,卻並非狸奴和流景分別想的那樣,而是因為……自從那一日之後,他接連幾個晚上都夢到流景那雙眼睛,和那天晌午衣角凌亂糾纏時的體溫。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心悅她,所以隻有一個解釋——
他對她見色起意了。
他竟然,對一個總是胡說八道、行徑荒唐的女人,見色起意了。
非寂每每想起,眼神便逐漸陰鬱,順手拿起桌上杯子砸了出去。
正要進門的狸奴險些被杯子砸中,愣了愣後趕緊跪下:“帝君。”
非寂逐漸冷靜,又是一片冰冷:“做什麼去了?”
“……回帝君,闲著無事就去暗牢看了看,”狸奴深記‘帝君’告訴過他的話,堅決要在帝君和那女人鬧別扭時,主動把臺階給帝君遞上,“流景一瞧見卑職,便痛哭失聲,不斷請卑職向帝君求情,說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還請帝君再原諒她一次,讓她能出來服侍帝君。”
他也不想幫流景說話,可更不想看帝君整天不高興。
非寂聞言,幾乎能想到那女人是如何扮可憐的,一向淡漠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嘲諷:“現在知道錯了,是不是晚了點?”
“不晚不晚,帝君饒她一次,她下次肯定不敢了。”狸奴忙道。
非寂蹙眉:“你為她說話?”
狸奴訕訕:“卑職不敢。”
非寂盯著他看了片刻,閉上眼睛淡淡道:“那就閉嘴。”
見色起意又如何,他說要關她一萬年,就是要關她一萬年,哪怕她化成白骨,也得留在暗牢裡。
暗牢裡的流景吃飽喝足,揉著肚子躺到柔軟的床上眯了一會兒,醒來後又吃點糕點果子,一整日肚子都沒個空闲的時候。
這種什麼都不必想、什麼也不用做的富貴日子過了將近一個月,她終於有些無聊了,於是用贏來的靈石賄賂個鬼卒,讓他去請狸奴過來。
“姑娘吩咐小的做事,那是小的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哪裡還敢要姑娘的東西。”鬼卒連連推拒。
這段時間非寂雖然沒有親自來看過她,但狸奴對她的照顧卻被眾人看在眼裡,狸奴是誰?那可是帝君最信任的下屬!他的意思就是帝君的意思,眾人半點不敢對淪為階下囚的流景不敬,更別說要她的靈石了。
流景笑了笑,直接將靈石扔給他:“拿著吧,賞你的。”
鬼卒喜笑顏開,連連道謝後離開了,但很快又獨自一人回來。
“狸奴大人正忙著陪帝君招待貴客,小的沒敢近身。”鬼卒苦著臉道。
流景驚訝:“貴客?”
“是妖族的人,具體什麼身份,小的也不知道。”鬼卒回答。
聽到是妖族的人,流景沉思片刻:“那將舍迦叫過來吧。”
“是。”
鬼卒趕緊離開,這回順利把人帶了過來。
“怎麼突然想起我了?我還以為您樂不思蜀了呢。”舍迦看著她容光煥發的模樣,便忍不住陰陽怪氣。
流景從柵欄裡遞給他一塊糕點:“妖族不是一向與鬼魔兩族合不來嗎?怎麼突然派人來冥域了?”
三界五族,仙族在天界,人族和妖族於凡間共存,魔族與鬼族則在凡土以下的冥域。鬼魔兩族同氣連枝,關系一向緊密,人族和妖族則更依附天界,與冥域幾乎沒什麼來往。
舍迦一聽妖族派人來了,表情頓時嚴肅:“什麼意思?妖族的人來了冥域?難不成是要背叛天界與冥域結盟?”
“應該不至於,但如何天界大亂危在旦夕,他們會另擇盟友也不奇怪。”流景思索道。
舍迦愣了愣,一時間竟不知是妖族背叛值得憂心,還是天界大亂更值得苦惱了。
“罷了,先不說這個,你有沒有辦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將我帶出暗牢?”流景詢問。
舍迦眉頭緊皺:“暗牢設了上百個防護大陣,要想不驚動其他人帶你出去,隻怕很難。”舍迦皺眉。
流景笑笑:“若是不難,也不會叫你來了。”
舍迦微微一怔,對上她的視線後突然戰意澎湃。
半個時辰後,他挖了十七個洞,組成長長的一條隧道,總算成功將流景運了出去。
“現在要幹嘛,去無妄閣偷聽嗎?”舍迦拍拍身上的土問。
流景:“回小破院。”
“回小破院幹嘛?”
“吃點東西曬太陽。”流景伸了伸懶腰。
“曬……”舍迦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往前走,回過神後趕緊追上,“你讓我費勁把你弄出來,就是為了回去曬曬太陽?!”
“不然呢?真是妖族來尋求合作,便說明天界已經亂到讓他們沒了信心,單憑如今的我還能阻止他們結盟?”流景掃了他一眼。
舍迦隱約被說服了,但……
“但你都不打算阻止了,為何還要非要出暗牢?”
“不是說了麼,想曬曬太陽,”流景嘆氣,“雖然冥域的太陽是魔氣幻化,但也比沒有的強。”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