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蒙今日之所以敢來,就是篤定謝懷不會告訴方黎。
謝懷是被厭睢強-迫的,他性格清高孤傲,又與厭睢有著師門血仇,怎麼可能甘心從於厭睢?所以就算不答應自己,也決計不可能向著方黎。既然如此,為何要說這句話?
都蒙定定看著謝懷半晌,隻見謝懷神色冷淡,瞳孔泛著漠然之色,雖說著這樣的話,卻半點情緒也看不出……
都蒙蹙起的眉緩緩松開,謝懷是不可能告密的,他隻是不相信自己,在出言試探自己罷了。
都蒙微笑:“本座知玉儀君心中有顧慮,但本座真心實意,如今也唯有本座可以幫你,玉儀君不要急著拒絕,可以考慮好了再告知本座。”
說著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謝懷冷冷的收回視線,垂下眼眸,指尖尚殘留著信符燃燒留下的餘燼……你可知道,都蒙已經出手了?
………………
烏衣寐鐵血手段,將摧心門大清洗了一遍,區區兩日的功夫,就將都蒙在這裡的勢力連根拔起,安插-進了自己的心腹。
有這樣一個得力的手下,方黎無所事事、遊手好闲,直到又過了兩日,得到了烏衣寐的密報。
烏衣寐留在浮丘山上的暗衛傳訊來,說都蒙暗中見了謝懷,但因不敢靠的太近,並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
原著中,烏衣寐因擔心謝懷魅惑厭睢,欲除謝懷於後快,於是言語之中處處暗示,謝懷和都蒙暗通款曲……但這次,烏衣寐隻是一五一十,不帶半分主觀顏色的匯報了這件事。
雖然隻是很小很小的變化,但方黎感到十分欣慰,相信在他的引導下,烏衣寐不會再自尋死路的。
烏衣寐說完就靜靜站著,等待方黎的吩咐,雖沒有聽清都蒙和謝懷的談話,但謝懷為人光明磊落,想來也不會答應都蒙,自己能想得到的,尊上定然也想得到,自己若是添油加醋搬弄是非,許會讓尊上為了謝懷厭棄自己……
尊上最是不喜自己針對於謝懷,他便要好好的藏起自己的心思,至少不該在這種事上自作聰明,一再忤逆尊上,讓尊上對自己生出嫌隙。
方黎支著下巴思索了一番。
Advertisement
原著中厭睢也是從烏衣寐處知道了這件事,厭睢雖然心裡清楚,謝懷不可能與都蒙同流合汙,但卻依然氣勢洶洶的回去,質問謝懷,謝懷自然不屑於同他解釋,於是咳咳咳……又是一段激烈的強-制愛。
這件事除了制造了一次矛盾衝突,給了厭睢一個花式吃肉的理由,對劇情走向沒有產生任何影響,在方黎看這完全屬於——無效劇情。
這段時間他和謝懷相處和-諧,既不打算啪啪啪,也不打算強行制造誤會,無效劇情能省就省,方黎不打算找謝懷對峙,不過按照進度,自己也該回山了。
方黎笑著起身道:“我們回去吧。”
反正曲慶鎮的事情也告一段落,這次出手不但震懾了一些蠢蠢欲動的人,還狠狠剜了都蒙一塊肉,可謂是一舉兩得,再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一刻鍾後,方黎就回到了浮丘山。
他將烏衣寐打發走了,一個人往偏殿的方向去。
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當然得去謝懷那裡轉轉,以示恩寵,而且這不是還帶了禮物嗎?再不送出去就要放壞了。
謝懷這些天一直深居簡出,這魔宮沒什麼隱秘之處,方黎的性子他也摸清了,為了盡早恢復修為,他幾乎閉門不出。
這一日傍晚時分,冷清的偏殿忽又熱鬧起來,謝懷緩緩轉頭向門口處看過,果然看到方黎急匆匆而來。
他衣袍上隱有風塵僕僕,應該是未曾落腳,就直接來自己這兒了。
謝懷喉嚨裡溢出一聲冷淡低笑。
怎麼,還以為都蒙上了勾,便不打算演了呢。
方黎一走進門,就見謝懷神色冷淡,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散發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氣息……他不由得怔了下,自己出門不也就一個星期嗎,怎麼就好像一朝回到解放前?
自己做了什麼得罪謝懷的事情了嗎?
方黎少見的迷茫了片刻,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得罪謝懷的事情做的可多了,一個巴掌都數不完,謝懷冷淡才是常態,他不喜歡自己不需要理由!
方黎從儲物戒指裡拿出皺褶的油紙包著的水晶糕,打開往前一推,輕咳一聲道:“臨仙州的特產,給你帶回來的。”
謝懷垂眸凝視著桌上的糕點,表情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呵,一點小恩小惠便想收買他?何其虛偽。
方黎小心翼翼的覷了謝懷一眼,也覺得自己可能敷衍了點兒,唔……反正自己過來看望謝懷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方黎伸手就要拿走水晶糕,準備麻溜的走人,結果剛剛伸出手,就見兩隻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摁了油紙的一角。
方黎動作一頓:?
謝懷沉默片刻,將水晶糕拿了起來。
這水晶糕用料粗陋,做功拙劣,香氣過於甜膩,謝懷皺眉吃了一口,入口幹巴巴的,著實難以下咽……可笑,他們臨仙州哪裡有這樣的特產,這魔頭怕不是被人騙了吧。
方黎茫然看著謝懷。
他以為謝懷會當做看都沒有看到一般,亦或者冷酷無情的扔掉,然後給自己一個你有沒有點自知之明的眼神,結果……謝懷隻是既嫌棄又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口?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罷了,管他什麼意思呢,不重要,就在方黎準備離開之時……
謝懷緩緩抬起眼眸,清冷淡漠的看著他,一字字開口:“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情蠱(令他從此都離你不得非你...)===
你這次離開,不就是為了迷惑都蒙嗎,不可能不知道都蒙來過,為何不問?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謝懷定定看著方黎的雙眼,仿佛要從那雙眼中,看出他心中真實思緒。
方黎沉默下來。
他故意裝作無事發生,就是不想走這段為吃肉而吃肉的無效劇情,萬萬沒想到他都不提,謝懷竟然會主動提起……
要知道原劇情裡面,面對厭睢的質問,謝懷可是連話都懶得回一句的,他既看不上都蒙也看不上厭睢,在他眼裡二者沒有任何區別,死活爭鬥更是與他無關,從始至終都超脫事外、冷眼旁觀。
按理說隻要自己不問,謝懷是不會開口的。
可是,他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為何要主動提起這件事?
方黎心中疑慮,但表面卻繼續裝傻,挑眉輕笑:“我該問你什麼?”
謝懷一眼就看穿了方黎,並不打算讓他糊弄過去,淡淡道:“都蒙過來見我,要我同他聯手,一起殺了你。”
方黎:“……”
糊弄不過去了啊……
方黎索性懶洋洋的往後一靠,戲謔的笑:“怎麼,你要和都蒙一起殺我嗎?你連我都不屑一顧,難不成就看得上都蒙了?”
謝懷薄唇一抿,看入對方雙眼。
膚色蒼白眉目狹長的男子,唇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漫不經心的狂妄笑語之下,是不假思索的篤定,脫口而出這樣的話……他堅信以自己的為人,絕不會與都蒙同流合汙,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是這樣相信自己。
即便不問不看,也信自己。
這是否,也算是另一種信任呢?
謝懷忽然低聲笑了,就連方黎都確信自己不會做的事,自己卻還要多此一問,他竟還不如方黎灑脫。
既一切都在你意料之中,那你……
謝懷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那你可知,都蒙真正的心思。”
方黎頓時渾身都繃緊了,眉心蹙起,神色凝重起來,談話進入到了他未曾料想的階段!都蒙野心勃勃眾人皆知,說起這個也就罷了,但都蒙喜歡你這事怎麼也和我說啊?
我們什麼關系啊?
不至於談如此深入又私人的話題吧?!
恍惚之間,他竟有種和好兄弟喝著啤酒撸著串一起討論誰誰誰追誰誰誰的錯覺……
方黎緊緊皺著眉,思來想去,他認為隻有一種可能性,因為自己的放水,導致謝懷和自己之間沒有原著那般劍拔弩張,雖然並不改變他們之間你死我活的敵對關系,但表面卻看起來還好,還能心平氣和的說幾句話,不至於一見面就和仇人般水火不容。
以謝懷清高孤傲的性格,得知都蒙喜歡他,定會覺得惡心的吧?所以這是在隱晦的提醒自己……不希望都蒙繼續來打擾他?
而自己身為一個舔狗,一個單相思追求者,一個佔-有欲極強的霸道魔尊……在聽到自己喜歡的人,有其他追求者時該作何反應?
方黎霍然站起來,冷笑一聲:“就算他對你有意又如何,你休想逃離本尊的手心,這輩子都隻能是本尊的人。”
謝懷:“……”
方黎見謝懷似乎被鎮住了,終於覺得在對話中勝了一籌,揚起下巴補充道:“他若敢真對你出手,本尊定要他生不如死。”
謝懷徹底沉默。
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仿佛因為都蒙對自己有意,而真的很生氣憤怒的樣子……但此刻謝懷卻隻覺得荒謬極了,這人運籌帷幄洞若觀火,連都蒙的一舉一動都預料到了,仿佛沒有什麼不在他算計之中,卻唯獨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竟看不出都蒙有意的是他……
許久,謝懷垂下眼眸,低低笑了一聲。
也罷,那些骯髒醜陋的心思,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
方黎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寢宮,外面什麼都好,就是床睡不慣,還是魔宮的床最舒服。
系統猶豫了很久,欲言又止的開口。
【系統:我覺得謝懷的表現不對勁,我擔心劇情會偏離。】
方黎卻不甚在意,漫不經心的道:“無須擔心,就算他現在因為我對他還不錯,暫時沒有那麼迫切的想殺我,但你別忘了,他可是被我封了修為,囚-禁在這裡的……如今的和睦隻是表象而已,過程不重要,隻要最後的結果不變就行了。”
謝懷可絕不是那種能靠“強制”出愛的人。
【系統:可是你怎麼能保證結果不會變……】
方黎笑了:“想讓一個人愛你很難,但想要讓一個恨你卻很容易,所以放心好了。”
系統:……?這樣麼?
系統還欲再問,但方黎卻不打算繼續解釋,往床-上一躺就睡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魔僕早早的候在外面,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直到方黎起來了,才恭恭敬敬的俯首道:“尊上。”
昨日他回來前,就發出號令,今日召集魔門議事。
這會兒眾魔修應該已經到了。
但方黎半點也不急,他在兩個魔僕的伺候下更衣洗漱,才不疾不徐的去偏殿邀謝懷同往。
魔宮的大殿中,眾魔修站在下方,神色復雜,低聲議論。
他們已經等了幾個時辰了,今日尊上到底還來不來?不是尊上召集他們來的嗎?自從玉儀君來了魔宮,尊上無心公事已很久了,從不主動召見他們,這次也不知道有什麼重要事情……
正在討論的時候,他們就看到尊上攜著玉儀君來了。
這般情景他們如今已見怪不怪,誰能想象,一個月之前他們還在憤憤不平呢?現如今哪天謝懷不在場,他們反而要不習慣了……
一想到有謝懷在場,什麼事都幹不成,也不知尊上召他們做什麼?難不成是沒事尋他們開心?
也不是沒可能啊……
方黎慵懶的倚在椅子上,視線一掃,掠過站在最前方的都蒙,唇角勾了勾。
都蒙神色冷漠的站在那,身軀如山嶽挺拔,銳利目光不避不閃。
方黎收回視線,斜斜支著身子,涼涼開口:“本尊此次下山,聽聞九霄山的牛鼻子們不太-安分,四處遊說其他仙門,欲要聯合正道仙門攻打浮丘山,還大言不慚要滅我浮丘山群魔。”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