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唐峭頓時有點尷尬,沈漣看了她一眼,淺淺笑了一下。
沈漆燈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站在十丈遠處,身形隱在薄霧裡,唐峭餘光一錯,正好看到了他。
他怎麼來了?
唐峭有些詫異,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有變,沈漣也側身望了過去。
“漆燈。”他溫和一笑。
沈漆燈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他邁開長腿,大步走過去,在唐峭身旁停下,語氣比往常還要冷淡。
“你怎麼在這裡?”
沈漣似乎並不介意他的態度,心平氣和道:“我來拜訪浮萍峰主。”
唐峭:“你呢?”
沈漆燈瞥了她一眼:“我來送酒。”
司空缙一聽,更高興了:“也是談風月?”
沈漆燈點頭,正要拿酒,視線突然掃到石桌上的三隻酒壇。
他微微一頓,又收回手:“還是待會兒再拿吧。”
唐峭懷疑他是不想拿了。
Advertisement
沈漣笑了笑,問:“生辰的事,你師父應該已經和你說了吧?”
沈漆燈發出一聲輕哼,權當是回應了。
沈漣毫不在意:“所以你明日和我一起回去?”
二人如同打啞謎一般,唐峭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問了一句:“回哪兒去?”
沈漆燈看她一眼:“回沈家。”
他說的不是“回家”,而是“回沈家”,仿佛這個家和他沒有關系。
沈漣笑道:“怪我沒說清楚。是這樣的,三日後正好是我的生辰,我想讓漆燈……”
他忽而停頓,期待地看向唐峭。
“既然你和漆燈是朋友,不如一起來如何?”
第36章
唐峭看出來了, 沈漣對她的誤解真的很深。
如果說她和沈漆燈的關系真的很好,那沈漣邀請她參加這次生辰宴倒也說得過去。
但事實是,他們兩個隻想把對方打得跪地求饒——這種情況下,還要讓她和沈漆燈一起慶祝他爹的生辰, 那個畫面怎麼想怎麼古怪。
當然, 如果是讓沈漆燈跟她一起參加唐行舟的生辰, 她倒是非常歡迎。
她相信以沈漆燈隨心所欲的作風,必定會將唐行舟的生辰宴鬧得雞飛狗跳、熱鬧非凡, 而她也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但沈漣畢竟不是唐行舟。
雖然沈漣是沈漆燈的父親, 但他比沈漆燈好相處多了,對她和司空缙也很友好, 唐峭不太想給他制造麻煩。
況且, 沈漆燈應該也會覺得奇怪吧……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 唐峭看向了一旁的沈漆燈。
沈漆燈微微垂眸,長睫垂下晦暗的陰影, 幽深陰冷的黑眸裡有種刺骨般的寒意。
對了,他和沈漣的關系似乎不太好。
那他還答應回去……
唐峭看著他冷冰冰的側臉, 心裡一動,突然開口:“多謝前輩厚愛, 那我現在就要好好想想準備什麼禮物了。”
沈漆燈微微一怔,側眸看向她。
他似乎完全沒想到唐峭會答應。
唐峭自己也沒想到。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況且她也想多了解沈漆燈一點。
俗話說,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也許這正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不用準備禮物。”沈漣笑道, “隻要你們能玩得開心, 我就高興了。”
唐峭乖巧一笑:“前輩真是太好了, 比我師父還好!”
司空缙:“喂!”
此話一出,逗得沈漣開懷大笑。司空缙瞪了唐峭一眼,接著拿出兩隻酒杯,招呼道:“來來來,沈兄,別理那小丫頭,咱們喝酒。”
許是心情很好的緣故,沈漣也不再客氣,開始與司空缙把酒言歡。
唐峭趁機將沈漆燈帶走。
二人來到臨水小榭前,小榭旁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有蝴蝶從水面上翩跹而過,流水潺潺,說不出的闲適愜意。
唐峭停下腳步,轉身向沈漆燈伸出手。
“談風月呢?”
沈漆燈笑了笑:“你不是已經有了嗎?”
唐峭略微反應了一下,才意識過來,他說的是剛才沈漣給的那三壇。
唐峭微微蹙眉:“那是你爹給的,又不是你給的。”
沈漆燈:“不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唐峭狐疑地挑眉,“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該不會以為,你爹能抵消你的欠債吧?”
她說話時不自覺地前傾身子,氣息清淺,一呼一吸間,仿佛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沈漆燈定定地看著她,突然笑了。
“你說得對。”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兩隻酒壇,慢吞吞地放到草地上,“給你。”
唐峭沒有接下酒壇,而是不動聲色地問:“隻有兩壇?”
這兩壇談風月來得太容易了,她不太放心。
“還有兩壇。”沈漆燈神色坦然,“不過要等回沈家才能給你。”
果然還有後招……
唐峭看著沈漆燈明亮平靜的眼睛,莫名又想起了剛才他在沈漣面前的樣子。
陰冷,沉鬱,死寂,不耐。
和剛才相比,現在的沈漆燈明顯放松了許多。
唐峭收斂視線,彎腰將面前的兩隻酒壇收起來。
她的頭發從肩頭垂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纖細優美,像瑩潤無暇的白玉。
沈漆燈安靜地看著她,慢慢開口:“你為何要答應他去沈家?”
唐峭聞言,淺淺一笑:“畢竟是前輩的邀請,我也不好拒絕呀。”
沈漆燈直直盯著她:“這麼說,你不是自願的?”
唐峭面露為難:“也可以這麼說……”
沈漆燈:“我可以代你拒絕。”
“……嗯?”唐峭沒料到他會這麼說。
“沒必要為了一個無聊的人去做不想做的事吧?”沈漆燈冷冷一笑,“況且他又不是什麼惹不起的人物。”
唐峭很意外。
她還以為看到她為難的樣子,這個熱衷針對她的宿敵會很高興。
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尊重她的想法。
還是說,他隻是單純因為討厭自己的父親,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唐峭想了想,換了個說法:“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
沈漆燈輕挑眉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我根本沒想過拒絕。”唐峭平靜地說,“我確實想去你們沈家看看。”
沈漆燈看著她,神色有些古怪:“為什麼?”
“因為……我想更多地了解你,進而找出你的弱點。”唐峭笑了一下,毫不掩飾地說出自己的意圖,“這樣有利於我更快地打敗你。就算我一無所獲,還可以吃頓大餐,怎麼算都是穩賺的買賣。”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她看出了沈漆燈對回沈家這件事的抵觸,所以決定跟他一起回去。
但那隻是她一瞬間的衝動罷了,某種程度可能也是同病相憐的心理在作祟,所以她並不打算說出來。
沈漆燈似乎有些怔忪。
他眨了一下纖長的眼睫,然後輕輕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逐漸變成肆意又純粹的大笑。
唐峭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她面無表情:“很好笑?”
“不,我隻是覺得……”沈漆燈邊笑邊咳,唐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後半句。
她近乎惡毒地說:“如果你笑死在這裡,你爹的生辰就不用辦了。”
可惜她的詛咒並不能動搖這個怪胎分毫。
沈漆燈笑了很久才停下,他抬眸看向唐峭,漂亮的臉容上還掛著笑意:“你想知道我的弱點?”
唐峭直勾勾地盯著他:“很想。”
“那就來比賽吧。”沈漆燈突然俯身,一臉愉快地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說,“看誰能先找出誰的弱點。”
唐峭一愣,隨即也勾起嘴角。
“好啊。再加一項籌碼怎麼樣?”
沈漆燈饒有興致地問:“什麼籌碼?”
唐峭慢慢道:“誰先找到對方的弱點,就能要求對方做一件事。”
沈漆燈眼睛一亮:“任何事?”
唐峭咬字清晰:“任何事。”
二人靜靜對視,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跳動的火焰。
這種火焰是不滅的勝負欲,是想要打敗對方的、強烈的欲望。
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為灼熱的光芒在他們的眼底流動,黏膩又幽暗,像交織的蛛網,無聲地糾纏在一起。
“看來我也要拼盡全力了。”
沈漆燈彎眸笑了起來。這時,一隻紙鶴晃晃悠悠地飛了過來,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
唐峭學著他的語氣:“看來你該回去了。”
沈漆燈遺憾地輕嘆一聲:“我還想再待一會兒呢。”
“再待下去,恐怕你爹又要誤會了。”唐峭無奈道。
沈漆燈將紙鶴揉成一團:“誤會什麼?”
唐峭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沈漆燈抬起眼睫,耐心又探究地注視她。
但唐峭依然沒有解釋的打算。
以沈漆燈的性格,一旦知道她對這種事有所在意,難保不會借題發揮,變著法子膈應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給自己招惹什麼奇怪的麻煩。
想到這裡,唐峭斂下思緒,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沈漆燈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對了。”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手镯。
手镯似金似木,像一隻細細的黑環,細看才會發現這是一隻純黑色的銜尾蛇,蛇首咬著蛇尾,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沈漆燈將手镯遞給唐峭:“這個給你。”
唐峭神情疑惑:“這是什麼?”
“一個小法器。”沈漆燈語氣輕松,“可以辨別毒藥,也能幫你吸取毒液。”
可以辨別毒藥的法器……這可是好東西。
唐峭遲疑地看著沈漆燈:“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東西給我?”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