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澤聞言無意識地、順從地對顧關山低下了頭,顧關山眼睛清澈,陽光下猶如溫柔絢爛的教堂彩玻璃,她把沈澤頭上的葉子捏掉了。
沈澤那一瞬間,血都在往大腦湧。
“好啦。”顧關山溫和地笑了起來:“是片葉子。”
氣氛極其曖昧,沈澤甚至能聽見顧關山柔和的呼吸聲。
顧關山對沈澤溫和笑道:“走吧,回學校。”
沈澤將血擦幹淨,眉頭皺著,問:“這些人經常堵你麼,顧關山?”
顧關山在午後的陽光裡,眯著眼睛愜意地道:“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們。不過真的非常謝謝你。你要是不來,我怕是要被他們揍一頓。”
沈澤想起顧關山的傷,呼吸不穩道:“他們以後不敢再來了。”
她的朋友還在場,沈澤不便問她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顧關山身邊的那個胖胖的姑娘在收拾了那幾個混混之後,對自己變得躲閃疏遠,像是有什麼苦衷。
丁芳芳拉了拉顧關山,疏離地望著沈澤。顧關山接觸到丁芳芳不贊同的眼神後,也避開了沈澤的眼睛。
丁芳芳回到宿舍後斬釘截鐵道:“我覺得沈澤可能對你有點意思。”
顧關山無措道:“我……我……他是斯德哥爾摩嗎?”
丁芳芳對顧關山說:“顧關山,我雖然經常覺得你擇偶標準奇葩,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和普通小姑娘一樣發個春什麼的——”
顧關山:“像你麼芳芳,一個星期戀愛三次,真是挺幸福的。”
丁芳芳怒吼道:“顧關山你找死!”
一星期戀愛三次的丁芳芳憤怒地挖著豆乳盒子,猶如挖著顧關山的腦仁,道:“反正就是!我是支持你談戀愛的,但是沈澤,我不支持——如果萬一他也發瘋了呢,他還是個那麼社會的人,又有暴力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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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關山:“這麼說就很失禮了,芳芳,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瘋的。”
丁芳芳頓了頓,心酸地說:“這我當然明白。……但是顧關山,你自己知道你自己身處在什麼位置。”
顧關山點了點頭,將自己長袖校服往上挽了挽,白皙剔薄的小臂上滿是青紫,全都在外側,能讓人瞬間明白她經歷過些什麼——格擋,淚水,躲避和舉起的手腕。
丁芳芳倒抽一口冷氣,捂住嘴問:“他們幹的……?”
顧關山疲憊地說:“嗯,我……清楚得很,我在什麼位置,我是什麼生活……”
“——我可清楚了。”
金黃的太陽貫穿雲層,教學樓裡溫暖而明亮。
顧關山背著沉重的書包,頭發在腦後隨意扎起,提著空空的保溫桶和保鮮盒,穿過陽光燦爛的走廊。自習結束後學生們陸續離去,教學樓裡又空又亮,一班門口聚集著一群人。
顧關山靠近一看,發現大多有些眼熟,是沈澤的朋友,沈澤正對其中一個戴眼鏡的少年——顧關山尤其眼熟他,那是謝真,她不怎麼熟的一個初中同學——說:
“今天你就自己回家吧——”沈澤說:“我約了別人。”
戴眼鏡的少年揶揄地問:“澤哥,是不是今天也打算丟臉丟到退群?”
沈澤飛起一腳,將少年踹得嗷一聲,沈澤撵人:“滾滾滾。”
謝真朝顧關山努了努嘴,沈澤回過了頭。
穿著籃球褲的高個男孩站在燦爛的秋日暖陽裡,樹影斑駁,走廊上的花盆裡長著黃花,花瓣裡都汪著金黃的光。
沈澤的氣質有種說不出的陽光俊朗,那瞬間顧關山心頭沙地一聲,像是耳廓被絨毛一劃,又酥又痒。
那曖昧感轉瞬即逝,沈澤上來接過保溫桶,對顧關山說:“來了?”
顧關山有些局促地道:“謝謝你的早飯,能幫我轉告那位阿姨早飯非常好吃嗎?”
沈澤:“可以,我替她謝謝你。”
顧關山拽了拽書包帶,要掉頭離去:“那我走——”
沈澤卻問:“顧關山,你怎麼回家?”
顧關山一愣,問:“啊?……我坐公交。”
沈澤從善如流道:“好,我和你一起。”
顧關山心中腹誹,你不是有約了別人嗎——而且什麼叫‘好,和你一起’,誰難道求你一起了嗎!
…………
……
顧關山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種騷發展。
她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沈澤幫顧關山背著書包,他肩上扛著一個,手裡拎著一個,顧關山想起自己書包裡裝著的五斤卷子練習冊和課本,對沈澤肅然起敬。
沈澤道:“你家原來和我家是一個方向啊。”
顧關山終於開始覺得這個不良少年也不壞,笑道:“我在花草橋那站下。”
沈澤眉毛一動:“哦?我應該也是那一站。你家住在哪邊?”
顧關山撓了撓頭,腼腆道:“花草橋那站下來往左拐……夜市盡頭的小區。”
沈澤嗤地一笑:“石楠世家?搞了半天我們居然是鄰居麼。之前居然沒見過你。”
顧關山撓了撓腦袋,腼腆道:“這麼巧啊……應該是我平時坐公交回家的緣故。”
126路車到站,沈澤從側袋摸了個硬幣,跟著顧關山上了126路公交車。
石楠世家地段很好,依山傍海,住的人不說別的,至少肯定有錢。可顧關山卻隻像個普通女孩兒。她掏出學生卡刷卡,嘀的一聲,敏捷地擠進了擁擠的車廂。
126路擠得很,沈澤從小嬌慣,基本沒擠過公交,卻憑著自己的戰鬥本能搶了個座,他對顧關山喊道:“來坐下!”
顧關山利索地擠了過來,道謝落座,坐在位置上,望向窗外的風景。
顧關山望著窗外的梧桐樹飛馳而過,說:“沈澤——”
沈澤拉著拉環,低頭望向顧關山:“嗯?”
第6章
顧關山話音剛落便丟出炸彈:“我總覺得你對我別有所圖。”
接著,顧關山凜然道:“雖然我的確是個一說話就帶著欠揍的煞筆,但沈澤你一定要搞明白,保障公民的人身安全是寫進了憲法的!”
緊張了半天的沈澤:“……”
沈澤終於忍不住收拾人了,他在顧關山腦袋上不輕不重地一彈。
顧關山捂著額頭,期期艾艾地喊:“我都警告你了!你知法犯法……”
沈澤不爽地說:“安靜點不好麼?”
顧關山揉著紅紅的額頭,委屈地說:“但是現在又覺得你人……挺不錯的。別彈我額頭,你再動我我就哭哦!”
沈澤隻覺得看著顧關山,心裡就有股邪火,頗想讓她哭出來。
顧關山其實很好相處,隻是有時說話腦回讓人跟不上,也不擅長與人交談。她容易走神,非常隨性,望著窗外時非常有距離感,可看著人笑的時候又讓人喜歡,不知哭起來又是怎樣。
沈澤:“顧關山,你是喜歡畫畫?”
顧關山又笑了起來,額頭仍紅著,點了點頭:“嗯,是呀,挺喜歡的。”
沈澤一直都對這姑娘的畫本有幾分好奇心,此時好奇心被勾了上來,握著公交車的拉環晃晃悠悠地問:“你有帶的本子嗎。”
公交車頗為顛簸,人聲嘈雜,有種俗世的溫暖。
顧關山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帶了,你看看?”
然後她從書包裡拽出了個小素描本,沈澤接過,一手拉著環,一手翻開畫本——畫本一翻開,他才知道才女的綽號並非是個高帽子。
小本子裡都是顧關山用自動鉛和針管筆畫的小畫,有在黑板上寫字的女孩,有食堂的盒飯,石榴花和梧桐枝,手機與充電線之類的小玩意,本子裡擠擠挨挨地畫了雙面,有種熱愛畫畫的人的畫本特有的擠擠挨挨——甚至還有些明顯西幻風格很重的人物設計和分鏡草稿。
顧關山線條流暢,功底相當不俗,人物設計竟是有種自成一家之感。
哪怕沈澤是外行人,都能分辨出這種線條和畫極有靈氣,更不用說這種畫作還出自個高二的姑娘之手。
沈澤一頁頁地翻,顧關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解釋道:“我……嗯,上課的時候沒事就會畫點手邊的小東西做練習,或者默寫。因為手痒嘛……所以這個本子畫得比較零散。”
沈澤嗤地笑出來,把其中一頁指給顧關山,問:“這是教物理的老常?”
顧關山一看,笑得眼睛都彎了:“你能看出來啊?我覺得他走路像水獺,所以在物理課上摸了個魚。”
沈澤說:“很像——”
他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誇獎一隻水獺擬人,然而沈澤的確是行外人,搜腸刮肚才憋出了一句:“形體——抓得不錯。”
顧關山笑的時候眼睛彎得像月牙兒:“水獺擬人哪有形體可抓呀。”
那笑容極甜,讓人說不出的喜歡。
沈澤手機來了短信,他掏出手機一看,是謝真發來的。
謝真:“澤哥,你是不是對顧關山認真了?”
沈澤望向顧關山,顧關山眼睛裡仍是柔軟的笑意,她正把腦袋抵在窗玻璃上,望向窗外連綿延展的,蔥茏青翠的梧桐。
謝真又心塞地發短信道:“我那天晚上應該提醒你的,顧關山這個姑娘,沒有覺悟的話,別碰的好。”
沈澤拉著拉環,單手打字:“這是關心。”
“再說了,”沈澤手機鍵盤音沒關,一按屏幕就噠噠地響,欠扁地說:“學生時代,談個戀愛需要考慮什麼?家庭?現實?買房?算了吧。玩票而已。”
謝真急的不行,消息框的“……”點了很久,才發過來一句話:“既然這樣,那姑娘你別碰,真的,我……我隻能說這麼多。”
顧關山閉著眼睛靠在窗邊,眉目疏淡——她不看人時身上有種氣質,似乎什麼都不關心,什麼都不入眼,隻會為自己覺得有趣的事情停留。
動心嗎?當然。這個氣質的女孩實在是太勾人,沈澤半點抵抗力沒有。
可是謝真話裡話外那意思,就是顧關山不好惹。
可高中時懵懂的戀愛,能成的有幾個?對於沈澤而言尤其如此,如果說高中情侶之間的‘責任’二字是笑話,那沈澤眼裡的‘責任’還不如張廁紙——雖不至於對不起別人,但戀愛就是戀愛,沈澤自認為還沒玩夠,人生規劃是等他三十歲玩夠了再找個好女人結婚。
沈澤看著假寐的顧關山,顧關山穿著校服靠在窗邊,像是化進了陽光裡,嘴唇又小又軟,有點神經質的敏感,好看。
沈澤掏出手機,回短信道:“認真個屁,玩玩罷了。”
從一中到花草橋,公交走了一個多小時。到站時沈澤從車上艱難地擠下來,顧關山擠下車動作卻十分敏捷,一看就擠了不少年,可以說是個老司機了。
花草橋在海邊,旅遊旺季剛過沒多久,馬路對岸的海邊仍在賣鐵板魷魚,煎魷魚時哧啦哧啦地響。
顧關山道:“旅遊季過去了鐵板魷魚還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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