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寂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的臉怎麼了?」
我愣住了。
為了避免被看出來臉上的異常,我特意來到了燈光昏暗的攝影棚,沒想到這樣江寂都能看出來。
我攏了攏頭發,回:「沒事,拍了一場被打臉的戲。」
他追問著:「跟誰?」
不知為何,突然心裡就有些委屈:
「是蘇荷。」
「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始終淡淡的。
我警惕起來:「你要幹什麼?你可別亂來啊,萬一被人抓到什麼把柄,對你名聲影響很不好。」
畫面裡,江寂那張清雋英氣的臉沒什麼表情,甚至看上去有些冷漠。
他說:「別想多了,我好歹是個公眾人物,什麼事情不能做我心裡有數。」
確實。
我還以為他要為我出氣呢。
與其想著依靠別人,不如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思及此,我掛斷電話,找到導演,提出重新拍攝一場被掌摑的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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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前幾場拍得並不好,是連我自己都不滿意的程度。
我不甘心。
導演聽了我的想法,先是覺得不可思議,而後眼神中有了贊許。
好在最後蘇荷沒有再整我,重拍一次就過了。
就這樣,我的第一部戲在被掌摑與被利刃穿心中結束了。
5
殺青後的第二天,我回了江宅。
奶奶貼心地為我準備了殺青的蛋糕。
我吹蠟燭的瞬間,抬頭剛好看見江寂。
他雙手抱臂,倚在門口,不知道看我們說笑了多久。
「進來啊,杵在那幹什麼?」奶奶招呼他進來。
我切下幾塊蛋糕,先分給奶奶,而後遞給江寂一份。
他推脫:「我不愛吃甜的。」
「吃一塊嘛!好歹是我第一部戲,賞個臉唄!」
江寂接過蛋糕,卻徑直上了樓。
「晚點再說,現在不餓。」
真是掃興啊。
「別管他,他最討厭吃甜的,口味刁得很。」奶奶替他解釋。
我晃神了一瞬。
對啊!江寂最討厭吃甜的,我怎麼把這個忘了。
看著他上樓的背影,隻覺內心五味雜陳。
腦海裡忽然湧上一個想法:【早晚有一天,我跟江寂會離婚。】
雖然我們的婚姻本就是有名無實,但一想到那兩個字,心髒還是忍不住刺痛了一瞬間。
晚上。
江寂奶奶神助攻:「這麼久沒回來,你們好好過二人世界,我約了姐妹去打麻將,明天晚上才回來!」
我有些哭笑不得。
她好像不知道結婚一年多,我們其實什麼也沒做過。
奶奶走後,我上了樓,卻發現江寂不在臥室。
我已經習慣這樣,每次我回來,他要麼在佛堂,要麼會去地下室圖個清靜。
佛堂旁人不會踏足,地下室更是江宅的禁地。
誰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些什麼。
我不想管他,拿了衣服準備洗澡睡覺。
但等我洗好澡,隨意裹了浴巾出來後,卻跟江寂生生打了個照面。
「我……我還以為你不在這睡。」
江寂見我這狀況,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他很快反應過來,錯開目光,微咳一聲:「來拿本書,晚上我去佛堂。」
我點頭:「你去吧。」
好像自從那件事以後,江寂就養成了長跪佛堂的習慣。
那件事……
凝神間,我的思緒被手機通知聲打斷。
是江寂的手機,他竟然忘記拿了。
我換了身得體的衣服,又擦幹頭發,準備把手機給他送到佛堂去。
我是個唯物主義者,很少去佛堂,但我很尊重江寂的信仰。
出乎意料的是,我還沒走進佛堂,就看見了江寂。
他坐在佛堂外的臺階上,一雙長腿慵懶地交疊著,整個人身上有種雲淡風輕的氣質。
可他卻在吃蛋糕。
一個極度討厭甜品的人,在吃我的殺青蛋糕。
6
殺青一個月後,我成功進到了陳春導演的組裡。
意料之中的,我飾演女二,何喻飾演男二。
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女一號竟然還是蘇荷。
而男一號,則是江寂。
不得不說,這個圈子還真小。
開機儀式的照片流出後,江寂和蘇荷並肩站立在一起的照片引起熱議,很多人已經磕起了他們的 cp。
蘇荷很享受這件事。
她甚至在正式開拍前找到我,趾高氣揚地說:「這部戲之後,我一定能拿下江寂。」
我不理解:「你怎麼那麼肯定?」
「這還不明顯,以他的咖位根本看不上這部劇的,但是因為我來了,所以他勉強接了。」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還真會腦補,江寂他隻是單純地想試試不一樣的角色罷了。
見我如此不屑,蘇荷竟然炸了毛:「宋知羨,你最好收起你的鬼心思,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咖,你也配?」
我真想把結婚證甩在她臉上啊。
可我不能。
不知道蘇荷這麼愚蠢且自以為是的人,到底是怎麼火的。
拍攝很快開始了。
拍攝的第一場戲是男女主在樓梯上爭執,男主不小心讓女主跌落樓梯的戲。
本來是錯位,並沒有讓蘇荷真摔下樓梯。
可江寂卻失誤了。
他握著蘇荷的肩膀太過用力,蘇荷吃痛,下意識想躲避,身體往後仰去,結果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江寂立即追了下去。
他沒有關心蘇荷,而是按照表演進度,念著臺詞。
蘇荷痛得眼含淚水,隻能硬著頭皮跟他對戲。
一幕結束,導演終於喊了卡:「這條特別好,小蘇不錯,敬業!」
江寂這才扶起她:「抱歉。」
蘇荷從樓梯上滾下來,額頭都摔破了。
她看著江寂,滿臉嗔怪:「好疼啊。」
江寂卻語重心長地說:「拍戲就是這樣,難免會出意外。你如果想拿影後,那肯定要吃苦,受點小傷也是不可避免的。」
話是對的,但他這不是 PUA 嗎?
蘇荷卻聽進去了,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於是後面幾天的拍攝,她經歷了胳膊脫臼,腿摔出瘀青,腳踝差點扭傷以及被女配扇臉等戲份。
一次中場休息,我偷偷溜進江寂的休息室。
他倚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養神。
我進來以後,他連眼睛都沒睜,隻問:「怎麼了?」
我開門見山:「你針對蘇荷,是因為上次我被她打的事情嗎?」
他直言不諱:「是。」
我沒想到他承認得這麼爽快。
江寂依舊閉著眼睛,手裡轉著佛珠,道:「我是你丈夫。」
我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謝謝你。」
他眉頭微蹙,睜開眼睛:「誰家夫妻整天說謝謝?」
我沒想到他會不開心,辯解道:「那我們不一樣嘛。」
「有什麼不一樣?」
「我跟你不太熟,」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越小:「我們隻是名義上領了證而已。」
聽了這句話,江寂看著我,眼神變幻莫測。
「你是怪我沒有給你夫妻之實?」
!
什麼虎狼之詞!
「今天夜戲結束後,你上我的車。」
說完,江寂就下了逐客令。
7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就因為江寂的那句話。
要是在幾年前,今夜我會滿心期待,而後大膽地撲上去。
但因為那個意外,我被磨平了很多稜角。
這麼回想,以前我跟江寂還挺熟的。
我們相識於大學的時候,某次校花校草野榜排名上,我們分佔兩邊的第一。
我是個很俗的人,聽說江寂長得帥,成績好,還是個計算機天才,於是對他起了心思。
我在教學樓等他下課,主動搭訕。
可那一次他連微信都不肯給我。
後來他參加迎新晚會,要作為優秀學長給大一新生發言,而我是主持人。
借著活動的由頭,我順利加上了他。
接下來就是熱臉貼了一個月的冷屁股。
但我跟被下了降頭似的,越挫越勇,對追他這件事樂此不疲。
轉機是在一次運動會上。
我參加八百米,結果被竄到跑道上的學生觀眾撞倒在地,腳踝痛得我起不來。
圍觀的人七七八八,我指著江寂:「我就要他扶我。」
若是一直賴著不走會影響下一場比賽,江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黑著臉上來扶我了。
他攙著我,在我耳邊咬牙切齒:「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
我不以為意:「臉皮厚也分對象的,不是什麼人都能讓我這麼臉皮厚的。」
「你!」
江寂沒眼看我這不要臉皮的樣子,索性把頭轉了過去。
我推開他,讓他去終點等我。
那場比賽,我一瘸一拐地堅持跑完了全程。
抵達終點的時候,我差點沒摔死在運動場上。
好在江寂及時撈住了我:
「有必要嗎?腿崴了還跑完全程,自我感動而已。」
他說話真是不留情面。
我順勢摟住他的脖子,頂著腳踝的劇痛擠出微笑:「因為我知道你在這裡等我啊,所以我一定要跑著過來。」
有點土。
但其實我是故意想要撩撥他的。
果然,江寂耳尖紅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
自那以後,所有人都知道宋知羨在追江寂。
他們都說:宋知羨是個很張揚的人。
還有人說:太張揚不是好事。
我不以為意。
我隻知道江寂對我的態度變了。
漸漸地,他微信會回復每一條消息,也不會再拒絕我的早餐,甚至下雨天會主動給我送傘。
他嘴上說隻是雨天路過,我也隻笑眯眯收下,看破不說破。
回想起那段時間,的確美好。
可是後來,一場意外讓一切都變了。
8
我一心因為江寂的話忐忑,差點忘了今天跟何喻的對手戲。
今天的戲比較特別,有吻戲。
男二為了試探女主,故意吻女二看女主是否吃醋。
導演說不借位,隻需何喻蜻蜓點水在我唇上親一下就好。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拍吻戲呢。
有點緊張。
更緊張的是,江寂就一直旁邊,赫然是一個監工。
我心跳得砰砰響,跟做賊似的。導演喊完開始後,我硬著頭皮進入劇情。
就在即將演到親的部分時,江寂出了聲打斷。
「不對,」江寂上前來,指出何喻的問題:「你的情緒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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