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唇舌,手,手腕上的串珠,甚至脖子上的玉墜。
都成了褻玩我的工具。
我嗚咽,顫抖……
死了一次又一次。
李復瘋了一樣,反復地問:「殿下覺得惡心嗎?」
「這副表情,可說不上是惡心。」
「真想在殿下面前放一面銅鏡,也好讓您看看,您有多想要我。」
結束後,我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哭得直打顫。
李復好似終於平靜,安撫似的撫摸我顫抖的脊背:「阿熾,你乖一點,別惹我了。」
我沒力氣,卻依舊不甘心地去推他。
「再不濟,我也是皇子,什麼時候,竟輪到我去討好你了?」
垂著眼冷笑:「你不過,是個下賤的閹奴。」
李復沒有生氣。
他隻是沉默的幫我穿好衣服。
又跪下來,把我的腳放到膝頭,給我穿襪子。
Advertisement
「哪裡敢叫你討好我?」
大手包著我的腳捏了捏,才給我穿鞋:
「我是什麼都好。隻是殿下還用得著我,說話總不好太剜心。臣若犯起混來,受苦的還是殿下。」
放肆!
我掙開他,一腳踹到他嘴上:「給爺滾!」
5
我不知道李復怎麼回的司馬蘅,司馬蘅沒再提賜婚的事。
秋獵第三日,我和司馬蘅一同追鹿,入了深林。
半路遇刺,敵眾我寡。
司馬蘅被擊下馬,背對著我,毫無防備。
我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緊了緊手中的劍。
若是,趁亂殺了司馬蘅……那就能奪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念頭剛起,一支箭矢擦過著我的側臉,帶著勁風,釘入面前刺客的胸口。
割斷了我幾縷細發。
旋即李復架馬而過,冰冷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片刻不停頓,堅定地護在司馬蘅身前。
我被李復看得一僵。
他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動司馬蘅。
一個恍神的功夫,肩膀被刺客的長劍刺入,我悶哼了一聲。
李復猛地看過來,盯著刺入我身體的長劍,目光陰鸷。
司馬蘅面色蒼白,看著被刺客圍攻的我,命令李復:
「去救阿熾,他受傷很重,不用管朕。」
李復提著長刀擋在司馬蘅面前:「臣隻關心陛下的安危。」
「至於四殿下……」
垂著眼,看不清表情,聲音很輕:
「陛下大可放心,四殿下福大命大,自然不會有事。」
我扯了扯唇。
隻要司馬蘅在這兒,我便是死了,也換不來他一眼。
李復揮刀斬敵,血濺在他的面皮上,他眼都不眨一下。
幾息之間,刺客便倒了一地,死狀慘烈。
最後死的,是刺我的那位。
李復殺他用了很久,扯著笑,貓逗老鼠一樣,一點點的斬。
手,腳,臂,腿,最後斬首。
我脫力,撐劍跪倒在地,意識有些模糊。
聽見司馬蘅伏在地上咳。
心中冷笑,咳什麼?
這群刺客根本不是衝他來的,恐怕他身上連一個刀口都沒有。
李復的靴子在我面前停了一下,收刀轉身,大步走向司馬蘅,抱起他,翻身上馬。
隻留下一句:「殿下撐一撐,我回去再找人來救您。」
再不看我,架馬離開。
我仰面癱在地上。
血流得太多了,湧上喉頭的都被我咽了下去。
希望宮人能在我死之前找到我。
我大難不死,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聽宮人闲話,司馬蘅暫無大礙,李復在查刺客的案子,懲辦了許多人。
還有一件,駐守邊關五年的桓將軍回朝了,現在行宮。
我拉住那小太監,問:「你說誰回來了?」
「桓將軍,桓晟將軍。」那小太監說,「幾日前,殿下便是被桓將軍救回來的。」
我滿心歡喜,赤腳下床,往帳外衝:「桓晟在哪兒,我要見他!」
幾個小黃門拿著衣衫鞋襪來追,剛轉過屏風,便被撞進來的人攬住了腰,勾到懷中。
冰冷的手來捏我的臉:「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宮人們瞬間噤聲,低眉順眼,魚貫而出。
便知道是李復。
我聞到燻香之下淺淡的血腥。
不知道他打哪兒來,隻覺得這血腥味惡心,瘋了一樣推他,卻被李復壓制了。
我往後彎了彎,抽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放開!」
李復的臉微偏,白皙的面皮泛紅。
他沒動怒,隻是將我抱到床上,撿了我的腳,捏了捏。
「天冷了,別光著腳跑。」
「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就該安生躺著。」
「無關緊要的人,還是不見的好。」
李復垂著眉眼,拉開衣服,把我冰冷的腳放在熾熱的小腹上貼著。
明明幾天前還將我拋在林子中,一眼不看。
如今哄好他那陛下,又到我這兒來犯賤。
分明厭極了我,卻又勾著不叫我走。
可恨!
「李大人就不必假惺惺地替我操心了。」我抽出腳,輕笑,「這點兒傷還死不了,但你要多來我這兒幾次,被你那主子發現,我才是真的活不了。」
「我都被你磋磨得去了半條命了。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李復展著空蕩蕩的手,微微蜷了蜷。
「你在生我的氣?」
「是怨我阻止你殺司馬蘅,還是怨我沒先帶你走?」
我盯了李復半晌,突然大笑起來。
笑得肚子疼。
「李大人,你高看自己了。」
「我犯得著跟你生氣嗎?」
「你是陛下的狗,事事以陛下為先是應該的,我又算個什麼東西?」
「我隻是厭極你這副作態。既然是陛下的狗,就別衝著我搖尾巴。」
李復撥著腕子上的玉珠子,輕聲說:
「用得著我時,我便是千好萬好,做什麼都好。」
輕輕一嗤,仿佛自嘲:「用不著我時,我便又成了狗,叫你生厭了。」
他嘆了口氣,抬起眼,微微一笑。
「也罷,說我是狗,我便是狗吧。」
抓住我的腳踝,在我腳心潤潤地親了一口。
順著我的腳踝,往上舔吻。
「殿下,鞭子我也吃夠了,該給骨頭了。」
要不要臉?
我氣得直踹他。
沒踹開,又被李復摁著殺了一遭。
用的是他腕子上的玉珠子。
李復手段太多。
我頭開始還撓他,後來就被他攪成了一條湿噠噠的帕子,髒了他一身新衣裳。
惱怒地想,當初不僅該閹了他,還該砍了他的手,割了他的舌。
好叫他失了所有作弄人的手段。
一邊想,一邊摸到李復腰間,拽走了他的令牌。
6
獵場行刺的案子隔了這麼多天,一直沒抓到主使,司馬蘅和李復誰都不急,我便悟過來了。
這哪裡是行刺?分明是司馬蘅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他在試我。
若那日沒有李復那一箭,我真對著司馬蘅舉刀,如今恐怕已經死透了。
司馬蘅不放心我。
這疑心遲早要長成參天樹。
我要早做打算。
密詔桓晟入宮。
桓晟明了我的處境:「殿下若是過得不好,就隨我去荊州吧。」
若這宮中有我信任的人,那一定是桓晟。
桓晟是桓家庶子,奴婢所出,兒時備受欺辱。
彼時,父皇讓我選伴讀,我在桓氏子弟中指了瘦弱的桓晟。
「我要他。」
父皇不解。
我踢著腿笑得頑劣:「他看起來比較好欺負。」
但我能欺負,旁的貓貓狗狗不行。
我收拾了那幾個欺負人的桓家嫡系,桓晟便拉著我的袖子抹眼淚,跟我表忠心。
我氣得直踹他。
那是我最好看的一件衣服了。
桓晟是個傻的。
我對他不算好,隨手賞一些吃不慣的點心,不好看的衣服,用舊了的金銀珠寶。
他便感恩戴德。
桓晟總說:「殿下是第一好的。」
七年前,桓晟走時說:「殿下羽翼漸豐,但缺實權,臣願做殿下的劍。」
說:「桓晟不是大梁的臣,是殿下的臣。」
桓晟心中沒有家國,隻有殿下。
他殺敵,卻不報國。
他是我最利的刀,是我最近的人。
這宮裡,已經沒有我掛念的人了。
不反是等死,反了或許有一線生機。
我決定去荊州。
荊州有兵。
拿著李復的令牌,出了承旭門,不見桓晟,隻見李復摸著懷中地白貓,立在城門之外,身後站著一排錦衣衛。
慢條斯理地問:「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7
看到李復,就意味著,桓晟被抓了。
李復緩步走過來,將白貓放在我懷中,解了大氅,披在我身上,溫涼的手指抬著我的下巴:「這麼冷的天,怎麼大晚上的跑出來?瞧瞧,臉都凍白了。」
白貓在我懷裡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李復替我系好大氅,攬住我的腰說:「奴才送殿下回宮。」
迎香宮內已經燃起了碳火。
白貓從我懷中跳下去,窩到了火盆邊。
李復跪在榻前,來解我的衣服,隻字不提桓晟。
「奴才伺候殿下更衣。」
我猛地拔下發簪,抵在他頸上:「桓晟在哪兒?」
李復絲毫不懼,神色如常。
「桓將軍夜襲皇宮,意圖行刺,押至東廠地牢待審。」
這罪名,是想讓桓晟死。
東廠那地方,隻要進去了,黑的白的,全憑李復一張嘴。
我將發簪往前送了送,咬牙切齒:「你休得給人潑髒水!桓晟不可能行刺。」
「那你說,若不是行刺,朝廷命官,無詔入宮卻不面聖,所為何事?」
李復拿住我的手腕,往前湊了湊,盯住我的眼睛,目光陰冷。
「難道是特地來,偷我的貓嗎?」
扯了扯面皮,陰聲說:「若是如此,那他便更該死了。」
他全知道,卻不動聲色,隻等著事發抓人。
「出宮是我的主意,與桓晟無關,你放了他。」
李復笑了:「殿下在求我?」
他緩緩摘下手腕上的珠串,目光放肆。
「我教過殿下。」
「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我看到他那手串都腿軟。
恨不得將手中的簪子戳進他的脖子裡,一了百了。
死太監!
8
李復這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狠。
叫也叫不停。
直至雞鳴,我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在給他暖手串。
李復撥了撥我臉側湿潤地發:「為什麼要跟桓晟跑?」
我瞌著眼冷笑:「司馬蘅遲早要殺我,不跑等死嗎?」
李復默然片刻,嘆了口氣。
「你為何總也看不明白?」
「司馬蘅登基一年整,我不也叫你活得好好的?」
我猛地睜開眼:「你什麼意思?」
「殿下信我一次。」
李復看著我,平靜而篤定。
「我說殿下福大命大,那殿下必是,福大命大。」
「我不叫你死,你死不了。」
在我頭頂吻了吻。
「阿熾,別害怕。」
隻有魏啟,才能叫我阿熾。
李復是個什麼東西?
也配喚我的名?
我厭惡地皺眉:「別那樣叫我。」
「你是奴才,該叫我殿下。」
李復氣笑了,來捏我的臉:「如今連你的名字,我也叫不得了?」
我眼中滿是憎惡:「你早就叫不得了。」
李復睫毛一顫,探手摸我的眼睛。
「這是什麼眼神?」
「我竟讓你…」
不能置信一般:
「竟讓你厭惡至此?」
「不然呢?」我覺得可笑,「李復,我不該厭惡你嗎?」
恨意濃稠。
「若不是你,我一個皇子,何至於雌伏於一個下賤的閹臣求庇護?」
李復猛地捂住我的眼睛,用唇舌來堵我的嘴。
語調顫抖。
「夠了。」
「別說了。」
9
我沒見到桓晟,李復說他奉命回守荊州。
我給荊州去信,確如李復所說。
我留了一個心眼,哄了東廠的小太監,問他近幾日地牢裡可放出了什麼人。
小太監說:「進了東廠的地牢,都是豎著進橫著出,近幾日,底下沒叫人去打掃屍體,沒放出什麼人。」
我心裡一沉。
夜裡扮成太監到東廠走了一遭,看到了被折磨到昏迷的桓晟。
李復騙了我。
回去的路上,我撞上了司馬蘅。
他沒帶侍從,獨自一人提著宮燈,迎面走來。
我低頭避駕,跪伏在地。
良久無聲,微微抬頭,卻見司馬蘅的衣擺,停在我面前。
「去過東廠了?」
不輕不重地聲音落下來,「見到你想見的人了嗎?」
都被拆穿了,還裝什麼?
我沒有抬身,反而又伏低了身子:「桓將軍罪不至死,請陛下明鑑。」
「陛下?」司馬蘅輕飄飄地說,「朕不是你的陛下。」
我繃緊了頭皮,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難道是猜到我有意謀反,在敲打我?
宮燈落到地上,司馬蘅在我面前蹲下,用冰冷的手扶起我的臉,眉目溫潤:「我是你的皇兄。」
昏黃的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蒙了一層柔光。
我微微一怔。
司馬蘅攏住我的臉頰,指腹在我臉上蹭了蹭。
「阿熾,李復靠不住,求我吧。
「你求求我,我幫你救桓晟。」
「就像乾和三十五年冬,你求我救魏啟那樣,求求我。」
初雪輕輕落在我的臉上,我猛地一震。
某段混沌的記憶突然鮮明起來。
乾和三十五年冬,為求母妃救魏啟,我在迎香宮跪了一夜。
黎明十分,已是頭昏腦漲,那時有人來過。
撐著我的身子給我喂水,問我何至於此?
我混混沌沌,隻會不停地重復「救救魏啟」。
抓著他的衣袖,無助哀求:「求求你,救救魏啟。」
那人默然良久,應了一聲:「好。」
我以為那是我救人心切,發的癔症。
卻原來,真的有人來過。
淺淡的藥香仿佛和八年前的夢重合。
細雪在司馬蘅眼睫上融化,他混沌地目光輕柔又綿密地掃過我的五官。
「你忘了,皇兄對你,向來有求必應。」
「隻是你,很少求我罷了。」
物是人非。
我不信司馬蘅。
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幫我,想要得到什麼?」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