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0.
什麼叫為愛衝鋒?
我騎著共享單車一路狂奔。
衝進療養院,拎著新買的鋼管一通亂舞。
「好!」外婆嗑著瓜子,身邊三四個黑衣保鏢給她捏肩捶腿。
鋼管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抓瞎了,「外婆,你挺自在啊。」
該死,那張照片明明是她被幾個大漢攥著脖子威脅的場面,是誰謊報軍情!
「是我。」
雷必登個老坑貨,盤著核桃裝文化人,溫呈景跟在他身後,溫柔得像條毒蛇,叫我小瓷。
我呸了一聲:「叫爹。」
雷必登大怒:「楊瓷,我是你舅舅,你敢這麼沒大沒小!」
我說不好意思,我舅舅在他棄養他媽的時候就死了。
想起來就氣。
要不是雷必登這貨趁著我外公去世、外婆痴呆,搶走公司和房產,把我和外婆趕出家門,我到現在還是尊貴的大小姐。
我短命的爹媽走得早,我從小跟著外公外婆住在老宅。
Advertisement
春秋跟我外公去後院河裡撈魚,滾成猴子回家一起挨罵。
夏冬窩在空調房,往窗外伸手就能逮麻雀,或者掰大段冰凌子。
最重要的是,那座老宅值一個億,就這麼被雷必登佔了!
外婆吐了一地瓜子殼,指指雷必登:「小楊,這普信男是誰?」
雷必登臉上的贅肉一抖,飽含熱淚地撲了上去:「媽!」
「您不認識我了?我是登登啊!」
我都要惡心吐了。
外婆愣住了,顫巍巍地託著雷必登的手臂,混沌迷糊的兩眼好像清醒了點兒。
她端詳著雷必登,抖著嗓子喊:「登登?」
「媽!」
兩人相擁而泣。
我連掀了雷必登天靈蓋的心都有了。
但是沒辦法,外婆老糊塗了,慈母心倒還泛濫,她痴呆以後總問我登登在哪兒,我兒子呢。
煩都煩死了。
雷必登點煙,遙望溫呈景推著外婆在花園亂逛。
「看見了吧,」他洋洋得意,「無論你做什麼,我媽永遠向著我,我們母子才是一體的,你識相,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如果我不識相呢?」
雷必登兩眼一眯,本來就綠豆大的眼睛,在臃腫的臉上更找不到了。
「這家療養院有我的股份,我一句話,就能把你們趕出去,你最好按照我說的做,我心情好了,五十萬算什麼,我再出錢給老太太治病,咱們皆大歡喜。」
我怔愣地看著雷必登的臉,想努力看出人的痕跡。
看來看去,隻看出臉上刻著醒目的「畜生」二字。
喵了個咪的,拳頭硬了。
「哎,小伙砸,老太尿褲子了你看不出來啊!」
阿姨抡著大鐵勺,急躁地衝過去。
外婆的褲子湿了一大片,還在沒事地喝西瓜汁。
我跑去奪走西瓜汁,劈頭蓋臉地朝溫呈景發泄:「你有病啊,我外婆腎不好,不能喝這些!」
「就是,大小伙子粗心巴拉的,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阿姨扒著我的手,把溫呈景和我分開。
我:……
倒也不用這麼明顯。
不過,東北人罵人可真牛啊。
一頓輸出,溫呈景想反駁都插不進嘴。
雷必登和溫呈景走後,阿姨幫我給外婆換了褲子。
我推著外婆散步,問阿姨怎麼在這兒。
「嗨,來幫把手唄,都說我炒飯賊香,我來了,老頭老太太能多吃幾碗。」
阿姨問:「閨女,剛才那小伙兒,是你啥人啊?」
我說哦,一條討厭的狗而已。
阿姨明顯松了口氣,說不是你對象就行:「我一看那人就不是好貨,滿臉算計,配不上你,不像我兒子……」
「我兒子?」
外婆抱著毛毯,本來盯著天上那朵橘紅色的小狗雲彩,聽見阿姨提起她兒子,忽然提起精神。
又是這樣。
她總是心心念念那個沒良心的兒子,即使他是個爛透了的畜生。
我心裡難受,蹲下伏在外婆腿上。
「外婆,你真的很想舅舅嗎?」
外婆撓臉抹掉嘴角殷紅的痕跡,疑惑。
「廢話,他死了,可他沒寫遺囑啊,我得弄清楚他把錢藏哪兒了,小楊,等我找到了,咱倆分。」
11.
那天回家,溫呈景靠在我房門口抽煙。
我當作沒看見,他拉住我,眉間滿是歉疚不安。
「小瓷,對不起。」
我反手一個大逼兜。
鮮紅的指印在溫呈景臉側浮現,他唇角抿得繃直,低聲下氣。
「小瓷,今天雷總做得不對,我來給你道歉。」
「你道歉,你是他什麼人,你道歉?」我怒火中燒,指著他的鼻子罵,「溫呈景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你搬到我隔壁的第一天,大半夜找我借浴室,我他媽就看清了,你就是一隻追名逐利的狗,你見錢眼開!」
「雷必登到底讓你給我多少錢,五十萬,還是五千塊?剩下的四十九萬五千你吃了是嗎?黑吃黑真有你的,你怕我和雷必登對賬,讓我外婆尿褲子你是人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雷必登的公司還有我外婆的股份呢,她一死就是我和雷必登繼承,把我搞到手,你從打工人翻身做股東對吧,你他媽這麼會算計怎麼不去賣,找個富婆你騙成億萬富翁不成問題,跟我社畜繞什麼花花腸子?」
溫呈景臉色慘白,說我誤會了。
「夠了,鳳凰男裝什麼花孔雀,惡心!」
能爬到總裁秘書的位置,給他鞍前馬後喪良心,溫呈景能是什麼好貨色?
我摔門的時候,溫呈景伸胳膊擋了一下,慘叫一聲。
他可憐兮兮地抵著門,「小瓷,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嘁,演,繼續演。
溫呈景看我不為所動,咬牙從皮夾抽出銀行卡。
「這是雷總給你的錢,我一分沒動。你怪我沒關系,但你和雷總是親人,你外婆也需要兒子,你聽他的話,帶著策劃案跳到我們公司,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抱臂,說你這麼點兒錢,打發乞丐呢。
溫呈景眼底閃過一抹痛心,又抽出一張銀行卡。
「雷總讓我接近你,給了我二十萬,現在我給你,希望你別討厭我,我其實真的喜歡你……」
我拿了。
傻子才嫌錢多。
抽卡的時候,溫呈景還戀戀不舍,死捏著不放手。
老娘才不心慈手軟。
眼見著我把兩張卡揣進兜裡,他眼神黏糊得能拉絲。
「小瓷,那策劃案的事……」
我為了打發他走,隨口糊弄:「看心情吧。」
溫呈景明顯松了口氣。
他有些狡黠,得意地往旁邊看了一眼。
我心裡突然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
另一邊,我的視線盲區,緩緩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老板下颌緊繃,聲線凜冽:
「楊瓷,你教教我,什麼叫看心情?」
12.
他還拎著一碗揚州炒飯。
我都不知道是該跪下,還是感動他對我是真的。
嗚嗚。
這下完了。
我和老板面對面坐著,中間仿佛隔著銀河。
他已經瞪了炒飯五分鍾了,我嚴重懷疑他把炒飯當成我,正在顱內扒皮抽筋發瘋蹂躪。
「惡心。」
我連忙點頭稱是。
心痛當然是痛的,但是老板不開心辭退我更痛啊摔。
「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好好……啥?」
我對上老板厭惡的目光,傻眼了。
他從來沒這麼冷漠過,以前嘻嘻哈哈還傲嬌的老板,忽然像個恨我入骨的仇人。
「明天,我要看到你的辭職報告,就這樣。」
就這樣。
瀟灑走人,連辯解都不聽。
2022 年,就業形勢糟糕嚴峻。
我失業了。
來不及道別,抱著箱子站在馬路牙子上,風起,吹散我的頭發,還吹落我的尊嚴。
我回頭看著那座熟悉的大廈,公司的燈牌在黃昏時亮起,冰冷,不含一絲人情味。
阿姨的炒飯店鎖了門,估計她也不太想見我。
哪有人會喜歡商業間諜啊,嚶唧。
溫呈景驅車停下,降下車窗,「小瓷。」
這貨害我失業,還假裝若無其事。
我瞪了他一眼,上車去見雷必登。
雷必登志得意滿地喝茶,讓我等了一個小時才來見我。
一張口就問我策劃案在哪兒。
我說沒有。
「沒有你來幹什麼?」雷必登把茶杯重重一放,「讓你在周孟遠手下工作,你就學會吃飯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把茶杯扣到他頭上的衝動。
「我沒有策劃案,但我把細節記在腦子裡了,所以……」
迎著對方暗藏希冀的目光:「再給我一百萬。」
雷必登差點兒要吸氧。
不是我說,好歹是公司老總,一百萬都舍不得,實在有點兒摳門了。
周孟遠這次的項目,可是高達數十億的大合同,姓雷的一旦截胡,少說賺十幾億。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我的支付寶大聲說:「您的支付寶,到賬 1000000 元。」
我開心地和雷必登達成一致。
離開的時候,我問他準備讓我空降到哪個部門。
雷必登哼了一聲:「交給溫呈景去辦。」
溫呈景含情脈脈地笑了。
接下來我每天擠牙膏似的往外擠策劃案。
雷必登親自宣布,公司全力準備這個項目。
溫呈景帶著團隊加班加點,踩著策劃案,準備了一個更好的方案。
他來找我炫耀:「雷總說方案不錯,隻要能拿下這個項目,他會分我部分幹股。」
我皮笑肉不笑:「恭喜你啊。」
「都是小瓷的功勞,對了,聽說外婆最近轉院了,我陪你去看看她吧。」
「不用,」我一口回絕,暗示,「外婆轉院還是託你們的福。」
媽的,失業之後,溫呈景遲遲不給我辦入職,老娘坐吃山空,付不起療養院那麼高的住院費了。
溫呈景故作驚訝:「可是,我和雷總還給過你七十萬。」
沒錯,是有七十萬。
但他沒跟我說密碼!
溫呈景笑眯眯地說這可太遺憾了。
他的左手曖昧地從我的肩膀滑到小臂,「你可以想想辦法,比如求我幫你。」
我:yue。
溫呈景湊得越來越近。
我直覺他很危險,轉身想跑,被他強行抵在牆上。
「而且,這家公司有外婆一份,你不需要我幫你把公司奪回來嗎?」
輕聲細語,像引人入深淵的梅菲斯特。
我盯著他的背影,渾身血都涼了。
溫呈景在拿捏我。
他害我跟周孟遠鬧掰,卡人事部的入職進度,就是為了現在。
像條毒蛇一樣步步為營,籌謀吞下看中的利益。
13.
雷必登跟張總見面那天,我也想去,被他們攔住了。
媽的。
我給周孟遠打了個電話。
忙音響了兩聲,接通後,對面沉默得隻聽見呼吸聲。
很久才響起他疲憊的聲音:
「我跟你說過什麼?」
「不想再見到我,」我飛快回答,吸吸鼻子,「所以我打電話,咱倆聽聽聲音就行了。」
「你在哭?」
「沒有,風比較大。」
周孟遠開始煩躁了:「……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鼓起勇氣坦白:「如果我說,我把策劃案告訴了雷必登,他們做了一個更好的方案,去跟張總見面了,你怎麼辦?」
對面啪的一聲巨響,周孟遠咬牙切齒:「楊瓷!」
我顫巍巍應了一聲。
「我早晚收拾你!」
我抖著手,把雷必登約見的私人會所地址發給周孟遠。
他最近應該很忙,我比他提前到,被攔在門外。
禮儀小哥鐵面無私,「抱歉,這裡是私人會所,請刷貴賓卡。」
我龜縮在門外蹲著,憋著眼淚,不停地給周孟遠打電話。
「媽的,老娘早晚變有錢,用人民幣打你們這些有錢人的臉。」
「光天化日少做夢。」
周孟遠筆直的兩條腿,杵在我眼前。
我從下至上地仰望。
他沐浴在棉白色的天光裡,像仙男下凡,正經可靠又意氣風發。
我嚶唧:「老板……」
周孟遠拎著我,直接闖了進去。
張總和雷必登相談甚歡,溫呈景在一旁端茶倒水。
周孟遠一登場,三個人都啞了。
張總:「小周,這麼巧?」
「不巧,」周孟遠啪地扔下公文箱,朝溫呈景抬抬下巴,「溫秘書玩弄我司屬下的感情,還利用她盜竊我司機密,我是來算賬的。」
雷必登的臉一陣紅一陣紫,對上我的視線。
我挑釁地冷哼。
熱門推薦
還我媽生女友
臨睡前,給網戀男友發了條消息: 【寶寶,如果有人加你好友,你就說是我哥哥,好不好?】 我睡了,他瘋了。 一點:【我是三還是四?】 二點:【不會是五吧?你以前明明從來不會讓我做小的。】 三點:【我們分手吧,除非你讓我做二......至少也得是三,不能再低了。】 四點:【嗚嗚嗚嗚不分不分,我隻是想排前面一點,其實做五也很好。五福臨門,五谷豐登,五彩繽紛..寶寶,你理理我,好不好?】 凌晨五點,頂流發博維權沖上了熱搜。
玉樹後庭花
那年我剛滿十六歲,阿娘告訴我,我要 嫁給太子,成為他的太子妃。第二任太 子妃。太子的第一任太子妃是我的堂
男生宿舍的四角關係
宿舍的老大喜歡老二,老二喜歡老三,老三喜歡我,而我喜 歡老大。深夜,老二發來合作信號。【我幫你追老大,你幫 我約老三。】我眼神一亮,點點頭:【成交。】
攻略三個男主翻車後
快穿成功後,系統把我送回了現實。好消息,我可以繼續當 女明星;壞消息,我攻略過的三個男主追到我的世界來了。
程謙昱的白月光
他們都說我是程謙昱精心養大的小玫瑰,是他的白月光。可在我二十歲生日那天,他帶著一個和我有九分像的女人過來,說前一晚的荒唐 隻是將我看成了她。我祝他們幸福,然後出國留學。我出國三年,程謙昱也瘋了三年。
勝春朝
系統讓我攻略反派。我選了最兇最暴躁的那個。走心又走腎。半年後,系統忽然出現:【宿主!!!你怎麼還不去攻略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