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餘烈聞言,漫不經心地挑了下眉,低頭貼近她些許,輕聲:“據我所知,安全套這種物品在我國的流通買賣合法且合規。請問,警隊哪條紀律條令規定了,人民警察不能買套子?”
他態度散漫邏輯清晰,說出來的話讓人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漏洞。
程菲被生生噎住,兩邊臉頰臊得發燙,嘴唇蠕動好幾下,硬是一句話都沒擠出來。
“再說了。”餘烈聲量輕,音色聽上去很慵懶,無端端便染上一絲撩人的勁兒。修長的指尖慢條斯理捋過她耳畔一縷黑發,唇貼向她左耳,“這些本來就都隻會用在你身上。”
程菲:“……”
“我和我自個兒媳婦關上門在家裡用,難不成還要給單位打報告?”
程菲:“…………”
程菲臉蛋已經燙得快要失去知覺,生怕再從這狗男人嘴裡聽見什麼尺度更大的騷話,情急之下,索性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漲紅著臉低斥:“閉嘴。”
餘烈眼皮微耷,深邃如海的眸直勾勾盯著懷中人,目光含笑,笑意深處盡是難以言說的溫柔與深情。
黃昏已至,夕陽的光為整座城市鍍上一層暗金色的薄紗。
姑娘被籠在光裡,不知是惱是羞,原本雪白如玉的臉蛋被晚霞染成豔麗的粉,眼眸黑白分明,清澈靈動,整個人瞧著既嬌憨又可愛。
這副嬌滴滴的模樣,看得餘烈有點兒心痒。
他心念微動,側頭便在她粉潤的唇瓣上落下一個輕吻。
程菲冷不防被他一親,臉霎時更紅。
經過兩年的發展建設,平谷區這片早就一改之前的混亂老舊,無數摩天高樓拔地而起,附近翻新的創業園區也迎來了許多入駐企業。
這會兒正是下班晚高峰,街道上車流穿梭人來人往,隨處可見行色匆匆的年輕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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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不好意思,抬手抵在男人胸前輕輕推搡了下,掙開他,紅著臉飛快逃至副駕駛一側,拉開車門坐進去。
關上門之後似乎還有點緊張,扭動脖子東張西望,確定周圍沒有任何熟悉的身影和面孔,才鼓起腮幫呼出一口氣,稍微放下心來。
這時,駕駛室的車門也讓人從外面拉開。
餘烈長腿一跨上了車。
本就壓了一下午的欲念,剛才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哪夠解饞。他看眼身側那副嬌媚楚楚的側顏,反手把門一關,傾身往程菲貼過去,又想吻她。
下巴被男人勾過去,程菲猜出他意圖,兩頰溫度更燙,扭著脖子往旁邊躲了躲,羞窘地抗議:“你收斂點兒呀。這裡就在福利院大門口,要是被院裡的小朋友或者其他老師看見,不好。”
餘烈眉峰抬高一寸,捏住她下巴的指骨收緊,嗓音低而沉,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怎麼。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你男人?”
程菲呆愣,下一秒,禁不住噗嗤一聲。
她隱約察覺到他夾雜在語氣裡的不滿情緒,覺得又是費解,又格外有意思,壯起膽子豎起兩根細白的指,在他薄潤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下,眨眨眼,道:“餘隊,兩年不見,你的心眼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芝麻綠豆大點的事,至於不高興嗎。”
餘烈直直盯著她,手臂忽地一收,將她柔軟的細腰往懷裡勾,箍住摟緊,姿態霸道不容悖逆。
程菲始料未及,纖細的身子被那股大力帶離座椅,囫囵跌坐在他大腿上,被他完全囚禁進一方隻屬於他的逼仄空間。
她驚得睜大眼,輕呼出聲。
餘烈扣住姑娘的下颌,將那張緋紅欲滴的小蛋掰高,目光自上而下鎖死她,嗓音低得危險:“我這麼愛你、迷戀你,愛到發瘋迷戀到走火入魔,恨不得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可你這小沒良心的,成天把我藏著掖著。怎麼,嫌老子拿不出手,給你丟人?”
程菲:“……”
程菲眼珠子都瞪圓了,瞠目結舌,怎麼都沒想到這位大佬會生出這麼離譜荒誕的猜測。
她被驚得失笑出聲:“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嫌你丟人?”
餘烈注視著她,眸色極深,薄唇微抿,沒吭聲。
對上那雙沉如暮靄的眼,程菲一滯,短短零點幾秒,她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竟忽地怔住。
沒等程菲開口說話,男人又有動作。
他的視線那樣暗沉而濃濁,先是在她臉蛋上端詳流連了片刻,而後便定住,直勾勾盯著她因急促混亂的呼吸,而略微張開的兩片唇瓣。
姑娘臉蛋仰起的角度,剛好迎著光。
落日的光芒熱烈親吻著她,光線打亮她瑩潤飽滿的唇,張開的唇縫齒關裡,隱約能看見一條小小的淺粉色舌頭。
餘烈眸色更濃,勾著姑娘的下巴往身前一帶,重重吻住她。
這輛車的車內空間堪稱豪華。
但男人的體型過於高大,往駕駛席一坐,侵佔完大半位置,留給程菲的少之又少。
她讓餘烈鎖在懷裡,兩條纖細的長腿分得很開,跨坐在他結實而修長的大腿上,唇舌糾纏,所有呼吸都被他掠奪吞噬,親得快要窒息。
忍不住就想往後躲。
可男人的大手牢牢扶著她的脊背,銅牆鐵壁般,將她背後的退路堵死。
她掙脫不開分毫,隻能被那隻大掌霸道地往前摁,全身曲線與他貼合,嚴絲密縫,親密又糜亂,幾乎跟他融為一體。
“我愛你。”
“很愛很愛。”
餘烈輕合著眸,在她的唇齒間喃喃低語著,“你永遠無法想象我到底有多愛你。”
這一聲一聲的低喃,莫名令程菲的鼻頭泛起澀意。
她雙臂摟緊他的脖子,啞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愛你,好愛好愛。”
餘烈放開程菲的唇,薄唇沿著她優美的肩頸線遊走,輕咬舔吻她的頸項。
程菲眼眸湿潤,指尖輕撫過男人的眉、眼、高挺鼻梁,最後溫柔捧住他整張臉,貼上去,額頭抵住他的。
她懂他。
懂他一路走來的不易,懂他心底對她的眷戀深愛。
也不知為什麼,在剛才與餘烈對視的剎那,她忽然就又明白過來一件事。
程菲吸了吸鼻子,親昵貼著他,柔聲道:“你這麼不可一世的人,怎麼會以為我嫌棄你。在我心裡,你分明美好得像不屬於這個人間。”
餘烈聞聲,動作稍頓,撩起眼皮看了懷裡的姑娘一眼,自嘲似的扯唇:“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程菲,你知道麼,跟你相處的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我都在害怕。”
程菲眸光突的一閃,“你害怕什麼?”
“怕我配不上你。”餘烈說,“怕你會甩了我。”
程菲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愣愣望著他,沒出聲。
餘烈注視著她,手指輕輕描摹過她滑膩的頰,低聲道:“二十年前,濱港落雪,小小的你在雪風裡回頭衝我笑,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跟我,一個是高懸在天上的清月,一個爛在泥地裡的腐果,雲泥之別。”
“直至今日,我都覺得像是一場夢。”
“像我這種人,何德何能,居然可以得到你的愛。”
話音落地,車廂內倏然一靜。
程菲靜默好幾秒,眼眶逐漸泛起潮熱。
須臾,她伸手用力抱緊他,格外認真地道:“胡說。我最愛的餘烈,是個堂堂正正的國安警察,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是我程菲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最耀眼的榮光。”
平谷區程家。
臥室裡,程國禮戴著一副老花鏡,點著一盞護眼臺燈,正坐在書桌前看報紙。
就在這時,蔣蘭端著一杯剛泡好的新鮮花茶走了進來,將茶杯放到了丈夫手邊,懶洋洋地說:“喏,嘗一嘗。”
花茶的香味兒竄進鼻腔,程國禮頓時眼睛一亮。
他放下報紙,伸手把那杯花茶端起來,吹口氣,呲溜吸著喝了口,臉上隨即便露出個滿意笑容,點頭稱贊道:“這茶不錯啊。你新買的?”
“上個月你閨女不是去洱州出了個差,帶了好些特產回來嗎。”蔣蘭彎腰坐在床沿上,“我剛才把那些東西都整理了一遍,看見這盒花茶,順手就給你泡了一杯。”
“嗯,我寶貝女兒就是孝順。”一提起閨女,程國禮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頓了下又想起什麼,微蹙眉,“奇怪。這都快七點了,菲菲怎麼還沒回來?做義工都那麼忙啊?”
聞言,蔣蘭當即眉峰一挑,涼悠悠地說:“回什麼呀。人家下午就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臺裡臨時有活,要去鄰市出個差,估計明天晚上才回得來咯。”
程國禮聽後皺了下眉,嘀咕道:“哪個領導這麼不懂事啊,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蔣蘭聳聳肩。
程國禮擺了下手,說:“算了。買了那麼多好酒好菜,也不能浪費,今晚咱們吃咱們的。”
夫妻倆又隨口聊了兩句。
不多時,程國禮進廚房端菜去了。
蔣蘭在床沿上坐了會兒,唇微抿,臉色不明。靜默幾秒後,她莫名輕嘆出一口氣,伸手從衣兜裡摸出手機,打開微信,給備注名為“女兒”的卡通頭像發了一條消息。
蔣蘭:【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尹華道的房子,程菲每周都會去打掃,因此,盡管屋子的主人兩年未歸,房屋內部也沒有絲毫荒廢蕭瑟的痕跡。
晚上七點多,濃夜徐徐蔓延開。
黑色越野駛入地下車庫,程菲和餘烈一前一後下了車,乘電梯上樓。
叮。
隨著電梯提示音響起,21層到了。
餘烈牽著程菲走出電梯門。經過入戶光廳時,程菲注意到露臺上的畫板不見蹤影,不禁詫異地眨了眨眼,問:“你下午回來過嗎?”
“嗯。”餘烈踏著步子往大門方向走,語氣淡淡,“回來做了點準備,順便把屋子拾掇了一下。”
程菲聽完,心裡突突一跳:做準備?
又做什麼準備?
這位大佬不會在家裡也準備了三十盒吧……
她被自己腦海中的猜測給嚇到了,臉色一陣青紅一陣白,趕緊甩甩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健康想法都給拍飛。
沉吟半秒後,程菲又小聲試探地問:“這兩年我每周都會過來,所以下午你收拾的時候,房子裡應該不太髒?”
餘烈聞聲,心底深處裂出一絲酸澀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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