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留下了證明你往返今陽市和清水市的大巴車票根,你不覺得很刻意嗎?”
“我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在二十六號凌晨的大巴上,和乘客還吵了一架?”
李牧驍表情很平淡地說:“對,那個男人對女乘客性騷擾,我阻止了。”
路鶴語氣凌冽:“可我們調查不是這樣的。”
“那天晚上,女乘客睡熟了,當時光線也不好,那個男人猥瑣地瞟著人家,手在褲襠裡動來動去……”
“李牧驍?”羅肖國厲聲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滿腦子黃色,以為別人撓個痒痒就以為是自慰。”
李牧驍下颌微微上抬,甚至表現出幾絲不卑不亢的樣子。
路鶴嚴肅說:“上次為什麼不說實話?一定要鬧上法庭,人所皆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李牧驍沉默了下才說:“路隊,我說過我很喜歡阮夢櫻,她死了,有人殺死她,我知道用這種方式才能表達對她真正的愛,我要讓所有人關注她的死,讓她不會死得明明白白。”
路鶴語氣突然凜冽而嚴寒:“所以,你很愛她,卻要將她大卸八塊?”
這句話頓時將審訊室本就沉悶的氣氛壓至低谷,李牧驍鎮定的面色終於出現了一絲異樣,他嘴唇緊抿,像是緊咬牙關,眼底出現了很多種情緒。
路鶴在解讀,有憂傷,有不安,有絕望,也有不甘。
他不知道哪一種屬於此刻最真實的他。
李牧驍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阮夢櫻身體很僵硬,手提箱放不下,我試了幾次,最後隻能將頭割下來,把身體切開。”
路鶴意識到,阮夢櫻死後出現了明顯的屍僵,身體關節肯定不易掰彎,那個手提箱體積太小,要想放入已經屍僵的身體確實有些不易,隻不過他對這個回答依舊存疑,但是一時之間他找不到更合適的反駁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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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鶴問:“將頭顱塞進布偶怎麼解釋?”
“那天我想把夢櫻帶到花海,但我又舍不得夢櫻,所以把頭留了下來,擔心腐敗,我放進了冰箱,我不住在那,因此每天晚上我會回來,特意打開冰箱,迎接她,我抱著她一起睡眠,親親她,與她在一起,度過了最美好的幾天。”
李牧驍眼尾上揚,露出淡淡的笑意,“第二天早上,我發現她‘變’了,我就會嘗試,親掉她開始腐蝕的地方……”
第106章 [VIP] 惡魔在人間(5)
在李牧驍描述的時候, 做筆錄的梁雲峰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他想象力不算豐富,但卻很輕易代入了那個環境。
夜色來臨, 李牧驍獨自一人回到空寂無人的住所, 那裡空蕩蕩的,確實沒有人,因為隻有死去的阮夢櫻的人頭。
但對於李牧驍來說, 那卻是阮夢櫻的全部,從布偶中發現的頭顱看, 阮夢櫻一直是睜著眼睛的, 也許李牧驍是想看著睜眼的她說幾句話, 親吻她的鼻尖、面頰和嘴唇。
但實際上他親吻的是寒冷甚至帶著死氣的人頭,以及親吻時, 她正冷冰冰瞪著他的那雙眼睛。
這種感覺讓梁雲峰在做筆錄時, 手指間像被寒冷侵蝕,不聽使喚地減慢了筆速。
然而李牧驍像是饒有興趣地說:“親親她, 和她說說心裡話,把自己一年來對她的思念告訴她, 那種感覺是很幸福的, 夢櫻也一定聽到了我的心聲,每次我親吻她, 她靜靜看著我, 就像告訴我,牧驍,我也愛你。”
他沉浸在那種令人發怵的氛圍內, 嘴角不自覺染上笑意,那確實是充滿幸福、充滿愛意的笑容, 但卻讓人感覺驚悚、恐怖。梁雲峰直覺得,真正的恐怖故事並不需要青面獠牙,鬼魅音樂,隻需要一個淡淡的笑容,平靜的敘述。
梁雲峰產生了陣陣不適的情緒,他認定李牧驍的心理是極其變態的,正如路隊曾經說的那樣,嫌疑人有著很強的變態心理。
李牧驍慢慢從那種依依不舍的氛圍中走出來,“我發現即使冰箱,夢櫻也不是完全不腐,我想了一些辦法,例如煮熟,但是那樣夢櫻太難看了,我開始搜尋一些方法,後來我根據老家聽來的法子,找到了一些配方,用幹木屑木炭填充布偶,加入鹽,為了擔心味道,我又填充了一些香料……”
李牧驍詳細描述了他的防腐方法,雖然聽起來極不科學,但以他當時的條件確實盡力了,李牧驍也意識到那隻是緩兵之計,因此他最後說:“我知道這一切挺不了多久,所以我想最後,讓她帶著她最喜歡的海豚下葬。”
李牧驍的最後一步是掩埋,如果沒有提前到達犯罪現場,也許最後找到人頭就是從地底下,那無疑讓搜尋工作變得更復雜,這一切讓路鶴很快想到了孟思期,她當時果斷心細的推斷,讓本案迅速加快了進程,他的眼底滲透幾許留戀的欣賞。
李牧驍解答了幾處疑點,其實這些還根本解不開阮夢櫻那一年失蹤的秘密和被害的真相,這也許是李牧驍要鬧出這番偌大動靜的原由,他想讓警方替他找出這一切謎團。
從一開始他寫信給他,直指“路鶴”這個名字,挑釁警局,路鶴現在也徹底意識到,李牧驍就是將難題拋給了他。
路鶴問:“李牧驍,你知不知道阮夢櫻得了胃癌?”
“胃癌?”李牧驍沉默了下才說,“確定嗎?”
“不會有錯。”
李牧驍神色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路鶴最後問了一個問題:“李牧驍,你知不知道孔陽的案子?”
孔陽殺害龍善文的民宿殺人案,是路鶴後來查看卷宗和結案報告了解到的細節,那件案子裡,孔陽布局堪稱完美,而孟思期在那件案子裡表現很出色。
現在的他仍舊保留了一如既往的熱忱,但相比剛參加刑偵工作時,他卻有所退步,孟思期很像當初參加工作時的他,熱忱似火,刑偵思維也趨向成熟。
而孔陽案偵破後,報紙上有過刊登,雖然沒有細節,但是孔陽殺人替父申冤的故事被媒體記者報道了出來。
而李牧驍完全有可能看過這樣的報道,因此他模仿這種做法,替阮夢櫻報仇。這種以身試法的做法他很反對,然而也暗示著背後有巨大隱情。
所以當初陳傑蓉說到阮夢櫻得了絕症時,他似乎看到了真相遠沒有那麼簡單,背後的故事一定更讓人悲慟,憂傷之感湧上心頭。
李牧驍回答了他的問題:“孔陽?略有耳聞。”
路鶴站起身,結束了今天的審訊,也許李牧驍已經將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他,至於他獲得了多少有效的拼圖,能不能拼出一副真相的圖形,李牧驍在等待,所有關注這件案子的人都在等待。
路鶴平靜如水的心髒禁不住泛起一片蕩漾整片湖面的波瀾。
*
晚上,夜空群星點點,一扇燈火通明的窗戶,預示著夜很漫長。
窗戶內,孟思期站在罪案板前,補充了今天調查的信息,在這些信息裡,除了寫上姚坤明的名字,她還加上了一個名字。
“何玲?”趙雷霆不解地脫口而出,因為今天他的確沒有注意這個名字。
馮少民問:“何玲是不是姚仁俊的護士?”
孟思期點了點頭,“是的。”
接下來,唐小川介紹了廠婦聯主任馬金蓮的走訪情況,他說馬金蓮現在處於昏迷不醒狀態,是去年在馬路上遭遇車禍撞傷了腦組織,狀況很差,至於蘇醒時間醫生給不出答案。
馬金蓮的丈夫,還有一對兒女,今天都問過話了,但是都表示馬金蓮在紡織廠時是一個愛護紡織女工的好領導,她丈夫還特意帶他們看了馬金蓮在廠子時得過的表彰,其中有不少是紡織女工集體送給她的錦旗。
她在紡織廠負責很多工作,其中包括女工的工廠福利、結婚獎金、生育獎金等等,凡為女工爭取好處的工作她都有份,因此她在紡織廠的名聲很不錯。
孟思期心裡卻有種涼意,因為歸向陽曾說,馬金蓮正是借助這種特殊的身份勸說女工去陪酒,因為女工很信任她,將她當成了知心大姐。
在廠子遇到困難的時候,需要她們“犧牲”的時候,也許最初,馬金蓮的話無疑變成了她們踟蹰不前的負擔,她們不願意背棄這位知心大姐。
如果歸向陽的話屬實的話,馬金蓮才真正是那種人面獸心的人,她也有兒女,卻慫恿著別人的女兒跳入火坑。
唐小川介紹完畢,但因為馬金蓮的特殊情況,這條線無疑是斷了,想等馬金蓮醒來再去偵破此案,那無疑是最下等的法子。
但孟思期堅信,隻要馬金蓮有醒轉的那天,她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韓長林說:“老馮你們的情況怎麼樣?”
孟思期今天記錄了很多信息,她正要展開筆記本回復的時候,馮少民看了她一眼說:“我來講吧,今天走訪了一些情況,姚仁俊恐怕是開不了口了,他這個阿爾茨海默症的症狀可能是比較嚴重的,眼神呆滯,不能說話,偶爾還會有情緒刺激,想必對於八年前的事情可能根本不記得……”
馮少民簡單說了下姚仁俊今天的情況,又將他兒子姚坤明的事說了說。
韓長林聽罷輕聲嘆息:“看來這兩個人現如今不是取得線索的路徑。我們是時候要改變思路再去尋找突破口了。”
然而韓長林說完,空氣裡陷入了一種沉寂,因為尋找新的突破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如果當年失蹤的五個女孩留下了線索的話,也許就不會等到今天才有人重提。
韓長林捏著下嘴唇,掃視了大家一眼後,慢慢開口道:“我這段時間想了想,特別是小孟昨天有句話提醒我,她問五名女孩去城裡和紡織廠有沒有關聯……”
孟思期確實提到了這個,然而她沒有後續想法,這時大家無一例外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聽韓長林分析。
韓長林說:“我是在想,我們也不能一條路走到底,一直調查紡織廠,萬一她們去城裡和紡織廠無關呢?那樣我們的時間就完全浪費了。”
大家聚精會神聽著韓長林分析,韓長林眼睛微亮,“八年前,今陽市就在經濟高速開發的當口上,如果紡織廠是舊事物,那麼今陽市城區就代表著希望和挑戰,那裡無疑是新事物,五個女孩因為紡織廠倒閉,無一例外都失去了穩定的生活,失去了經濟來源,她們渴望去大城市尋找新工作,但是她們沒有將工作告訴父母,更沒有告訴親朋,這是不是說明,她們找到了一份很特別的工作。”
大家聽到這兒,都眼放光亮,趙雷霆立即說:“韓隊,你說的太好了,很有可能她們不約而同找到了城裡的一份工作,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她們沒有告訴別人,從她們家屬描述來看,至少當時她們是很願意去城裡對吧。”
“對,”韓長林滿意地點頭,“我想了想,在那個年代,一份特別工作,它必須是工資還不錯,適合女孩子,可能還會讓人充滿希望,但是最好不要透露出去。”
韓長林總結了那種可能性,縮小了調查範圍,但是孟思期想不出哪種工作符合這些特點,這似乎不在她的認知範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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