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蕭璞城被這句話問得腦子如漿糊,心思不定地直接將小海鮮連殼送進嘴裡,“喀拉”一咬,幾乎要崩掉半顆牙,連忙痛苦面具地捂住臉瘋狂搖頭。
“不知道啊,他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
袁應賀上下打量了下蕭璞城,恂恂小聲:“那你聽到這話都不好奇?”
“我好奇!我好奇死了!”蕭璞城清了口才說道,“這不是他自己說吵架了嗎?你看他現在這張撲克臉,像是歡歡喜喜跟大家介紹女朋友的氛圍嗎?”
那確實。
袁應賀將視線飄過去又飄回來,隔著蕭璞城朝同樣看起來無悲無喜的程砚靳使了個眼神,換來對方皺起眉疑惑地望過來。
一個朝著原楚聿努努嘴,另一個臉當即垮下。
“我知道,不用問了,是他以前國外讀書時的同學,不在這裡,你們當然都沒見過。”程砚靳仗著原楚聿並不能把林琅意搬出來自證清白,隨口胡謅。
蕭璞城猛地轉過頭,幾乎要把脖子扭斷,好像他才是男主角,震驚道:“哪來的國外女同學——”
對上程砚靳一瞬間瞥過來的眼神,不似作假,蕭璞城自己也暈了……難道真是回頭是岸了?
也是啊,不然程砚靳不得把桌子掀了?
“原來還是同窗,恭喜啊。”袁應賀終於吃到了瓜,袁翡也跟在一旁細聲細氣地表達了祝賀。
原楚聿微不可見地朝人禮貌提了下唇角,很快又掉下去抿成一條線。
他拿起杯子慢慢啜飲了幾口,燈光在杯壁上折了個角度,半弧映在他眼下,比剔透的香檳酒還要淡的疏離神色無一不在散發著拒人千裡的氣息。
程砚靳擱這兒瘋狂給別人加料,像是那種無良媒體號,十句話裡半真半假地摻幾句,抖一抖,拿出來就是所謂的“勁爆消息”。
他看似是在給同桌人答疑解惑,但因手上剝蝦的動作不停,頭稍低著看向骨碟,話卻是一個勁地往林琅意耳朵裡鑽。
Advertisement
“太受歡迎了……被人喜歡惦記也是正常……那情書和禮物……”
“別把你的事按在我頭上。”原楚聿忽然冷冷打斷,他放下杯子,臉上像是蒙了一層陰翳,“異想天開,我可不會有這麼多精彩的過往。”
程砚靳像是應激的野生動物,一下子直起腰,聲音洪亮地力證清白:“什麼叫我的事栽贓給你?你說話真有意思,跟做閱讀理解似的,我可從來不收情書和禮物!”
“我也不收,我全部退回並且將話一次性說明白的,從來不會拖泥帶水,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一位異性產生過超越社交範圍的交集,更不存在任何緋聞。”
“這話說得好像我拉拉扯扯似的。”程砚靳蝦都不剝了,將手套一摘,直接豎起手指比在耳側惡狠狠地發毒誓,“我要是有以上但凡一點,讓我立刻從脖子以下高位截癱,下半輩子再也沒法走路跑步。”
“诶诶诶,好端端的在說受歡迎這種好事,怎麼突然發上毒誓了?”蕭璞城連忙打斷兩位莫名其妙槓起來的、神色肅然鄭重的兄弟。
他無語:“搞得好像是在陳述有無犯罪記錄似的,你倆都是廟裡的和尚,這出家人道德水準就是比普通人高,咋的,你倆單獨有本男德寶典?”
“不過同窗之情確實不能與其他普通交集相比,感情深刻也是正常的。”一直像是局外人一樣的邊述忽然出聲補了這麼一句。
原楚聿跟程砚靳兩人一下子雙雙停了火,一個垂下眼重新拿起筷子,一個無語地撇嘴不屑。
林琅意在幾個人爭辯不休的時候將轉盤上的海膽多士轉到自己面前,這是盤子裡的最後一份了,原本不好意思夾取,但大伙都這麼熱鬧想必是注意不到她這隻晚宴蝗蟲的,於是表情淡定地夾走送入口中。
鮮甜飽滿的海膽配上表皮酥脆的法式奶油多士上,口感極佳。
味道真不錯啊,你們聊,我吃。
“你們怎麼今天都不喝了?”蕭璞城來回看向原程兩人,照著以往的慣例,程砚靳肯定是要拉著人好好喝一頓的。
程砚靳換了一雙新的一次性手套,擺明了是不想奉陪:“以前生日沒人管,喝多了也就喝多了,今天我老婆在。”
原楚聿又舉杯飲了一口,高腳杯裡的酒液線下了又滿上,再被他拿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獨自抿著。
“不至於喝多。”蕭璞城用手肘撞撞程砚靳,“你看你自己的杯子,養魚呢,半天喝不了一點。”
程砚靳沒法,在場面上與原楚聿鬧翻隻會引來無窮無盡的猜測和麻煩,而他擔心這會惹禍招殃到林琅意身上。
無論如何,林琅意不可以被卷入輿論的漩渦,程砚靳知道這個世界對陷入花邊新聞的女生有多惡毒,無論誰對誰錯,無論真相如何,都不影響眾生對她的陰暗揣測和高高在上的審判。
他恨透了原楚聿,恨他到恨不得令他去死,但可悲的是,他希望傷他最深的林琅意成為這段亂成團的關系中唯一的幸存者。
隻有這樣,他才能隱瞞掉身上那些被她割開的傷疤,若無其事地遮起來,告訴她一切都好,他們之間也不存在任何問題。
程砚靳在心底將原楚聿罵了個狗血淋頭,事到如今,沒想到自己還得幫襯著破壞自己家庭的不要臉的小三隱瞞秘密,甚至還得與他表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戲。
他手上的手套還沒摘下,隔著一層塑料,體溫偏高的皮膚很快在裡面悶出潮湿溽熱的水霧,像是一層沒有蛻完的蛇皮一樣湿答答地粘在手上。
程砚靳的眉心稍稍皺著,餘光盯著自己面前的高腳杯,隻覺得自己也仿佛成了一條被迫撕掉皮的翻滾的蛇,人為的幹擾使他蛻皮進度紊亂,他隻能裸露著鮮紅的、還來不及長好的嫩肉在粗糙的石子上掙扎,那些塵土和沙子裹滿了渾身,痛得全身痙攣,他卻還要在這種漫長且隱秘的疼痛裡期待蛻皮後的新生。
“生日快樂。”他連手套都沒摘,滑溜溜的塑料手套捏住高腳杯時微微往下滑了半寸,他心情混亂,隻會下意識收緊用力,將杯子牢牢握在手裡。
原楚聿抬起頭看向他,兩人的視線對上了片刻,他起身,一手握著酒杯朝程砚靳遙遙一抬。
兩人坐得遠,要幹杯,必須要往前傾身,可沒有一個人纡尊降貴向前彎腰,而是雙雙隔空示意完就飲下。
一整杯喝完,程砚靳的喉結滾了滾,口腔裡漫開的全是泛著甜味的酒精味。
他想起來,這是因為他剛才為林琅意剝蝦的時候,她也推過來幾隻,蘸了蘸料喂他吃了幾口,鮮甜的口感與現在醇厚的酒液混出了奇怪的味道。
像是過期的水果,帶著酒精味的甜。
是甜的,膩人的齁甜,但他知道水果壞了。
但他決定切掉腐爛的部分,留下還算能看的另一半水果,裝作不知道缺失的部分曾經腐爛過,照舊一口一口咀嚼咽下。
因為舍不得,人生在世,許多事勸也勸不回,都是一句“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舍不得將腐爛的水果丟掉。
他隻會記著完好無損的另外半邊。
程砚靳沒坐下,原楚聿也是。
“一杯怎麼夠?”程砚靳聽見自己的聲音響在耳畔,他試圖模仿自己,試圖模仿不知愁滋味的自己,“喝不了就去小孩那桌。”
這一次是原楚聿先敬,有來有回,是“還”一杯。
他倒滿,程砚靳卻隻倒了半杯,就這樣散漫不羈地站著,等他來敬。
兩人依舊沒有碰杯,原楚聿持杯在玻璃轉盤邊上清脆地叩擊了兩下,程砚靳睨著他,吊兒郎當地端起杯子,也在邊緣處敲了一下,一口幹完。
兩杯喝完,兩人才重新落座。
……
原楚聿這生日宴的主角做得低調,可等正餐結束,不知是誰先提起在球場上玩幾把,於是翠綠如茵的球場上射燈完全開啟,將這片修剪齊整的草坪照得亮如白晝,往遠處眺望,好像一整塊起伏無垠的綠色絨毯。
原楚聿方才在桌上說的自己在談戀愛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場晚宴,因為席瑛與原娉然坐在一起,將這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消息立刻長了翅膀。
不少人想來探探虛實,又不敢明著問,於是拿著打高爾夫的由頭便成了最好的賭注。
“玩短打哈,我知道你們球技都好。”
“問一個問題,打一個球,說不出口的話我們看進球結果就知道了。”
眾人坐在休息區笑得鬧哄哄的,都想看晚宴主角上去玩兩把,順便套點話出來。
程砚靳也被哄鬧著趕上了場,他手裡握著球杆,轉頭衝林琅意招招手:“會玩嗎?”
林琅意搖成撥浪鼓:“進不了。”
他輕松道:“沒事,短打距離不遠,隨便玩玩。”
本來隻是打算喚林琅意過來隨便揮幾杆玩一玩,可場上心思各異的人太多,林琅意站在球前比劃了許久,才揮杆擊球,後面就有熟悉的聲音大喊:“進球是感情深,不進沒感情。”
哪來的傻叼?
林琅意原本就進不了,被場外幹擾著一喊,這下連球滾到哪裡去了都看不到。
程砚靳涼涼地扭過頭,衝場上跟出圈放風的豬一樣滿世界最開心的楚弘陰森森地瞪去一眼。
對方玩瘋了,連警告都感知不到,左顧右盼在看揮杆打球的還有誰。
剛才那白痴話就是楚弘問的,可他腦子一根筋,程砚靳知道他是休息區的人推出來當出頭鳥的。
“不用管他,隨便玩。”程砚靳手上也有一根杆,撥了一個球給林琅意,“再來。”
楚弘來勁:“再來一杆,對比一下,前任現任喜歡誰?”
謝了,林琅意還是沒進。
楚弘在後面嘎嘎大笑,玩鬧道:“兩個都不進,哪個都不喜歡?”
沉悶的一記破空聲,他龇著一口牙還沒收,迎面就是飛速襲來的球。
楚弘一哆嗦,連忙扭身抱頭,那球直接砸在他那雙漂洋過海費時兩個月才收到的限量版籤名鞋上。
“嗷!”他發出一聲悲鳴。
球風凌厲,楚弘寧可那球是朝著自己襠下來的,哭喪著臉隻喊爹媽。
還好球身幹淨,砸在鞋子上跟被人踩了一覺還是有區別的,楚弘嚎完後發現超越了心裡預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