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莊嵐對漂漂亮亮的東西總是愛不釋手的,一邊摸著標本,一邊稀奇:“你怎麼突然想來這裡?”
“別人介紹的。”林琅意往身後的軟包牆面望了一眼,像是在透過厚厚的牆面看向遠方。
隔壁是程砚靳。
他說這種場合他出現不合適,所以待在隔壁包廂裡避嫌,隻負責買單和等下結束後率先躲進車裡等她一起回酒店。
彼時,他在做這些安排時她一直緊盯著他的神色變化不放過,見他除了那雙眼睛還餘有薄紅,剩下的言行舉止都跟平時攢局約人玩鬧時一模一樣。
看起來……是挺正常的,就是她總覺的他那點永遠擦不幹的眼淚仿佛在獻祭著說“她可以,他不會這樣”。
直接證據就是,她現在所處的會所,那位噴著清雅淡香穿著昂貴制服的侍應生在面對她的疑問時解答:
“我們這裡主要是面向女性客戶的一個高檔療養場所,您放心,都是會員邀請制的。”
那程砚靳在隔壁開了個包間,完全就是在裡面無聊發呆?
林琅意百思不得其解,他流淚的場景和他堅定說出“作數”時的面龐重疊,讓她今天最想知道的一個答案成了未解之謎。
包間裡果盤點心上了半天,就是不上酒,傳說中的男模也沒出現,林琅意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出門說“去瞧一眼”。
她關上包間的門,直接去了隔壁,一打開門,就看到一排標準制服的男模像是軍訓一樣成排站好。
而程砚靳挑起下巴,抱臂站在最前方,用那種輕蔑挑剔的目光逡巡著眾人,像是禮儀嬤嬤在點評指導。
他的手裡還舉著新手機,上面是她的正臉照,就這樣廣而告之地落實到每一個人身上。
林琅意目瞪口呆。
不是,這是在幹嘛?反派頭領拿她照片告知眾人這是今晚的暗殺對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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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靳見有人門也不敲就打開,剛擰起眉不爽,看到是她,立刻換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手機一收,繞過人牆快步走過來:
“怎麼了?等急了?點心都是這家甜品師現做的,不好吃嗎?”
“不是,”林琅意伸長胳膊去搶他的手機,“你那照片是什麼意思?”
“哦。”他的氣焰一下子滅了,眨了眨眼觀察她的表情,老老實實道,“我跟他們說你酒量不行,讓他們不要灌你酒,反正該開的香檳塔都會開的,要是灌你酒那今晚的業績……”
林琅意事業腦上線:“但我今天請了幾位總裁,我不喝酒的話……”
“對,所以我讓他們多看著點眼色,知道誰是主賓,幫你擋擋酒,順便服務好那幾位。”
聽起來還是挺靠譜的,林琅意滿意了兩秒,又問:“那這一排……”
“我在選。”他的眼神一下子又睥睨不馴起來,懶懶散散地轉回身,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旁打下一片晨昏線的陰影,眉毛稍稍往上叛逆不羈地揚起。
手機在他的手心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滾把玩著,他看那群男模時眼神毒得仿佛想將人扎穿:“挑商品哪有不比較的。”
林琅意被他那副主理選秀入宮的做派再一次震懾到。
難怪要另開一個包間,要是讓莊嵐和合作伙伴知道她的未婚夫幫她把關男模並全場買單,她今天就不該坐在沙發上而是坐在桌子正中給她們當金絲猴看。
“你選什麼啊。”她結結巴巴,“你,你懂什麼。”
程砚靳睨她一眼,語氣平平:“我懂你喜歡臉好看的,身材棒的。”
林琅意:……
“我們女生的審美跟你們男的不太一樣。”她還是覺得渾身刺撓,阻攔著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你選這叫什麼事啊,算了我來選。”
“不是的,我說的選,是看他們入行多久了,背景資料裡有沒有金主,口風嚴不嚴,之前有沒有出過事,有沒有難纏的或者心術不正的。”程砚靳聲音沉著,娓娓道來,“我沒其他意思,就是不想讓你出來玩了之後被爛泥巴纏上,有後顧之憂。”
林琅意微張著嘴,被他這番話震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砚靳他,他去出了個差,怎麼脫胎換骨了?這是什麼收購公司之前的盡職調查環節啊!
她唏噓了片刻,他用餘光瞟了她一眼,那句話含含糊糊的:“但我問過了,這種地方,你最好不要太相信他們說的話。”
頓了頓,補充:“尤其是什麼第一天來,你是第一個。”
“我當然知道。”林琅意見怪不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我來會所找處男?我看起來是那種老了會被哄著買保健品的人嗎?”
程砚靳聽完這句話忽然揚眉吐氣起來,他調整了下站姿,用手指撥弄了下額前的頭發,壓不住驕傲的笑臉:“確實,你這點品味還是有的,知道我們男的守德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指標……那是的,你以後,但凡不是像我這樣,不是,但凡不是純的,你就不要太認真了。”
他輕咳了下,努力讓自己不要眉飛色舞得那麼明顯:“就是一群陪笑的,走出這個場誰還記得他長什麼樣。”
林琅意在程砚靳發表了如此重要講話精神後回到了包廂。
少頃,一流水的男模走進來。
這年頭,各行各業,沒點技能都沒法混,行行都要復合型人才。
這群人能陪著林琅意那幾個合作商女老板喝酒掼蛋,能在熒幕前跳女團舞,還能掐著好比配音員的好嗓子一口一個“姐姐”,陪著莊嵐上分。
提前提點過,主要哄的都是那幾個合作方,有一個年紀輕的男生聽說自己的年紀跟一位女總裁家中公子年紀差不多,當即溫順輕柔地衝那位盧總喊了一句:“媽媽。”
林琅意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叫媽媽可不是白叫的,當兒子要孝順,看到那位女總裁的袖扣有些歪了,他立刻心細如發地幫她重新別好調整。
盧總直接將一對都解下來丟到他懷裡:“送你了。”
對方頓時驚喜地笑彎了眼,“媽媽”喊得更熱烈。
林琅意的杯子裡是飲料,因為她酒量實在太差,用加料的玩意騙人也不好,一般都會在開場前滿杯幹完敬大家,將話都說清楚。
一群人也沒有非要拼酒表感情,而是很默契地抿一口,心照不宣地看這群性格各異的男人自己炒氣氛,自己灌醉自己。
看臺上的人才需要拼演技,哪怕是虛情假意也要喝酒助興。
看臺下的人可不需要。
林琅意身邊有兩個聽話不鬧騰的男人坐著,除了在悶頭給她剝柚子,就是問她想聽什麼歌,一首接著一首唱。
包間裡太熱鬧,隔音效果也太好,所以根本不可能聽到隔壁的動靜。
林琅意看著面前跳舞的男模,他應該對這幾支舞非常熟練了,表情管理優秀到能精準地在頭頂的頂燈照到他臉上時流下一滴淚。
她忽然衝他平攤開一隻手。
他受寵若驚,音樂還沒停就匆匆結束了舞蹈湊到她面前蹲跪下,眼下還貼著閃耀的細鑽,就那樣眼神拉絲地將下巴放在她手心。
他說話時嗓音拿捏得恰到好處:“林姐姐,我叫魏西,你有想看的舞蹈嗎?你點我都能跳。”
林琅意的手被他墊著,遲疑片刻,往外抽。
魏西立刻將腦袋一偏,用保養得當的側臉皮肉輕飄飄地曖昧蹭過她的手心,衝她眨了眨眼。
她摸到了他臉上湿漉漉的眼淚,換了一隻手平攤在他面前。
魏西又要去牽她的手。
林琅意好像是經過女兒國的唐僧:“不是,你的眼藥水給我。”
魏西:……
她篤定:“我看到你滴了,跳舞之前。”
“不是,”魏西有些尷尬,“眼淚真是我流的,我有點幹眼症。”
“嗯。”林琅意並不在意他的用眼健康,“眼藥水讓我看看。”
魏西頂著周圍同事的憋笑聲,垂頭喪氣地將口袋裡的滴眼液遞給林琅意。
林琅意借著燈光辨認了一番,這是單支裝的人工淚液,一次性的,比較環保幹淨。
她問:“有新的嗎?給我一支就行了。”
“姐姐你眼睛不舒服啊!”魏西頓時抓住了關鍵信息,西子捧心般蹙著眉,用那種心疼壞了的目光盈盈地注視著她,“對了,剛才隔壁說你討厭煙味,所以要求我們都不許抽煙……你是不是眼睛一碰煙味就難受?”
他摸出一支新的滴眼液遞給林琅意,趁機擠開唱歌的那個男模,光明正大搶生意:“董胥你平時有抽煙習慣就不要坐在林姐姐身邊了吧?”
董胥嗆聲時都是挑著歌詞間隔,絕不影響到整首歌的發揮:“我兩天沒抽了!”
魏西扭過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林琅意:“自己會滴嗎?要不要我幫你?不會讓你不舒服的。”
林琅意沒接腔,接過滴眼液,起身離場了。
她走出包間,徑直去到隔壁,打開門,從一個喧鬧嘈雜的花花世界陡然進入一處僻靜安謐的環境,就好像一下子沉入了深海海底,封住了所有的聽覺。
她看到程砚靳完全背對著門躺在沙發上,他身高腿長,睡在這種地方需要蜷起腿,將身體微微躬起才能勉強容納下。
他的臉上蓋著一本書,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的。
林琅意才掩上門,那麼一點細微的鎖舌扣上的動靜就吵到了他。
“出去。”
冷冰冰的兩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在告知主人全然沒了耐心,此刻心情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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