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姐姐……”池疏又喚她,拖長音,像綿綿不斷的春日溪水。
“嗯?”林琅意抽空瞄他一眼,偏了下頭,意思是什麼事。
池疏的嗓子恰到好處地提起,有一種無言的矯揉造作感:“姐姐你是不是很忙啊?有事的話你可以先去忙,我們不一定非要今天……反正我們約好了,到時候可以再繼續。”
“好的。”林琅意滿口答應。
話音剛落,電話那端立刻響起“嘟嘟嘟”的忙音,林琅意再看,程砚靳已經掛了。
“對了,琅意姐。”池疏瘦瘦高高地站在她旁邊,他眨了眨眼,像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溫順拘謹得像一隻流浪小動物般開口,“我的作品還缺一些桔梗紫的愛迪生珍珠,我能去你那兒選一下嗎?”
“今天?”林琅意確認了下時間,“可以是可以,但現在去的話就趕不上你們宿舍門禁了吧。”
池疏咬了下嘴唇,依然是那副小可憐的模樣:“因為距離大賽的時間很緊了,我,我能不能借宿一晚?我想今晚把作品完成掉。”
第28章
“你去幹什麼?”
原楚聿依舊深陷在沙發中, 一條手臂靠在扶手上一動不動,冷然地望向陰沉著臉想要去找人的程砚靳:“你是知道她在哪裡?還是知道她在幹什麼?”
程砚靳腳步一頓,當即要再給林琅意打電話。
手機被猛地抽走。
“有什麼脾氣別對她撒, 是男人的話, 就直接對付男人,少把她牽扯進來。”
原楚聿的上半身重新靠回去, 將手機在手裡翻轉把玩了兩下, 隨即無甚興趣地往邊上隨意一丟:“她有什麼錯?那邊不是說了,她忙的話可以先走, 林琅意明顯已經是要離開了。你現在追問,隻會顯得你不識好歹, 反襯那人好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他越說語氣越冷, 幾乎是用傲慢無禮的態度在貶:“不過是似是而非的一句話,值得你這麼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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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砚靳心煩意亂,毫不留情地懟了一句回去:“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著急!”
蕭璞城縮在一旁,咽了咽唾沫, 大氣不敢出。
原楚聿冷笑一聲, 也不知道怎麼的, 居然真的犯軸跟此刻情緒化的程砚靳頂起來:“誰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可既然環境嘈雜,那就不是獨處, 你腦子裡除了情侶就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你沒聽見他那夾得跟雞脖子一樣的嗓子叫姐姐?”
“叫姐姐怎麼了?”原楚聿神色冷漠, 少見地隔著屏幕對一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下了相當主觀且刻薄的評論,“除了花言巧語, 一無是處。”
這兩句罵到了程砚靳心裡,他此刻胸腔裡窩著一股無名之火, 整個人煩躁得團團轉。
他抓了把頭發,勉強按耐住焦躁,問:“你的意思是,不一定是不要臉的小三?”
這不要臉三個字一出,蕭璞城的眼神瘋狂地左右飄忽,原楚聿的眼皮輕微一跳,默了兩秒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道:“你未免也太捕風捉影,這種性子,怎麼能長久相處?”
“人如果總是揪著細枝末節的事不放,隻會讓自己陷入內耗的同時增加另一半的精神負擔,你為什麼不把平日裡對待公司事務的那點大心髒用在感情事上?”
“感情事?”程砚靳皺眉重復。
“哦,說錯了,”原楚聿面不改色地修改了用詞,“你對林琅意沒感情,記好了,不要自作多情。”
“哥倆慢慢聊……”蕭璞城的屁股一直跟在火爐上似的動來動去,實在坐不住,想盡法子開溜,“我突然想起我家裡那隻狗今天還沒遛,等下半夜又對著月亮鬼哭狼嚎,哈哈,我,我先走了哈。”
“遛什麼遛!”程砚靳不放人,咄咄逼人,“平時也沒見你遛,你除了會把你家狗吃肥還會幹嘛?給我坐下!把這裡的事先解決了再走!”
蕭璞城一臉痛苦面具地坐回原地。
房間裡死氣沉沉的,仿佛空氣都有了重量,一片死寂中,原楚聿驀地傾身按了鈴。
侍應生很快應鈴而進,原楚聿也不多說什麼,隻從侍應生的手中接過炭筆,開始在菜單上勾勾選選。
他的手很重,居然有幾分粗魯的感覺,寫磨得圓鈍的炭筆本不該有什麼殺傷力,可在他手中兩三次尖銳地劃破了紙張。
他圈得快,一旁想要試圖推薦的侍應生連眼睛都跟不上原楚聿的手速,等一輪下來,他才幹脆地“啪”的一聲將炭筆扣在菜單上,提前將小費一齊夾著還給了侍應生,隻說:“勞煩快一些,謝謝。”
點的都是烈性酒。
侍應生忙不迭地笑著應了。
“我沒心情喝酒。”程砚靳的眉心就沒松開過。
“有沒有心情,你今天都得醉。”原楚聿冷漠無比,“今天這個日子,你不想見到她?”
二十分鍾後——
“行了你別喝了,幹嘛呢?”蕭璞城劈手奪掉程砚靳手裡的酒瓶,恨鐵不成鋼,“你是想喝醉還是喝死?”
程砚靳臉上已經泛起了些許醉意的薄紅,可是眼裡的光很冷,他在掛掉電話之後話少得可憐,隻顧悶頭灌酒。
是真的灌酒,沒有任何下酒的水果或是小菜,仰頭就是幹。
他手裡的酒瓶被蕭璞城奪走,上半身軟綿綿地往邊上倒,展臂撈了兩把酒瓶沒撈到,便一聲不吭地轉向另一邊,從桌上拿了瓶新的,動手開瓶。
“诶诶诶诶!”蕭璞城懷裡抱著一瓶,還要伸長了手臂去搶另一瓶新的,焦頭爛額之際不忘找救兵,“阿聿你勸勸啊!”
“不用勸,我覺得聿哥說的對,我就得索性喝醉了,讓她來找我。”
蕭璞城深深地嘆了口氣。
程砚靳喝得急,又是空腹,烈性酒精湧入喉管和胃部,所到之處皆是火辣辣的。
他平日裡酒量非常不錯,也曾誇下海口說運動的人消耗速度總是更快一些的,可今晚這個不要命的勢頭下去,也很快就開始說胡話了。
他癱軟在沙發上,長手長腿大張,霸佔了大部分的位置,頭腦昏沉地說:“林琅意,你,你這樣對我,那我,我打算生一個五六千的病。”
蕭璞城沒忍住,木著臉跟了句:“那是說狗的視頻,你有醫保,花不了這錢。”
程砚靳聽不進去,他的腦子已經在雲霧間一步深一步淺地失重,接著恨恨:“她見她初戀去了!以為我不知道?一聽就是一群小屁孩,她就喜歡那種年輕會讀書的類型。”
蕭璞城這幾日已經被強行拉著聽完了愛恨糾葛,此時已經會搶答了:“你不是說林琅意的前任出國了嗎?怎麼可能去見他,你聽錯了。”
程砚靳搖搖晃晃地抬起一條胳膊露出勞力士全鑽GMT,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啪啪”點在手表上:“你看看幾點了,她旁邊還有人一口一個姐姐。”
原楚聿再一次聽到什麼初戀不初戀的話題,擰了下眉起身站在桌子前,雙手插兜,鞋尖處還有一個倒下的空酒瓶,搖搖晃晃。
他問:“等她來了,你怎麼說?”
程砚靳:“我要回沙江小區,荊棘公園那兒,我沒帶鑰匙,得她來接我回家。”
說完後他便脫力放下胳膊,整個人陷在沙發中:“回家……不對,她說她一個電話我就得回家。”
“可是她今天沒給我打電話。”
“那我為什麼要回家?我就不回家。”
蕭璞城看著酒後吐真言的程砚靳,點了點頭,暗忖這人醉了比清醒的時候腦子拎得清,陰陽怪氣地擠兌他:“來這秀恩愛來了?”
他擠兌完,眼神往一旁飛去,卻也不敢真的落在原楚聿身上,話聽著是對程砚靳說的,實則在對別人點到為止:“你早點認清你對林琅意的心意,兩個人好好的,別再天天惹她生氣也別出幺蛾子,不然以後人跑了,有的是你悔的,知道嗎?”
“你有事的話先走吧。”原楚聿驀地開口,“我會把他弄回去。”
蕭璞城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他明明沒喝兩口酒,但站起來的時候依舊裝著扶額撐了一會兒才兩步過來,拍拍原楚聿的肩膀:“哥們,交給你了,我也要回去了,你……自己有點分寸。”
程砚靳已經沉沉地闔著眼躺在沙發上了,顯然已經斷片。
房間裡靜謐無聲。
程砚靳聽不到這句說給原楚聿聽的、意味深長的忠告。
原楚聿從程砚靳那裡收回眼神,緩緩提起眼皮看向自己的老友,連眨眼都放慢,半晌,才從喉嚨裡滾出一個“嗯”。
蕭璞城剛放下高懸的心,面前一向來克己且懂進退的朋友下一秒話就錯開了臉,避重就輕:“我當然會有分寸地,好好將他平安送回去。”
蕭璞城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感情這是油鹽不進了。
他也無能為力,撈起外套往肩上一搭,從褲袋裡摸出手機,按亮,看了眼時間:“走了。”
門開了又關,房間裡隻剩下歪歪扭扭躺在沙發上的程砚靳和一動不動站在前面的原楚聿。
即是燈光全部打亮,房間裡還是昏暗的,蜉蝣一樣的光斑機械地來回在既定的路徑上移動,將人影切割成一塊一塊的光斑和陰影。
原楚聿獨自站了一會兒,再次按亮手機屏幕,手指劃了兩下懸在林琅意的名字上,稍頓,便按了下去。
“您好?”電話很快接通,那邊風聲略響,林琅意的聲音像是含了一層霧飄進他的耳朵。
“抱歉,睡了嗎?”原楚聿才兩三日沒見她,居然就有一種時隔太久後乍然再見的朦朧夢幻感,連神情都有些恍惚。
他的聲音不自知地跟著溫柔下去:“晚上打擾了。”
“沒有。”風聲漸止,林琅意似乎換了隻手接電話,聲音一下子近了很多,“聿哥有什麼事嗎?”
“沙江小區的鑰匙你有嗎?”原楚聿往陷入沉睡的程砚靳那裡瞥了一眼,“程砚靳喝醉了,需要把他送回去。”
聽方才的那個電話,原楚聿以為林琅意會在氣頭上一口否決,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痛快道:“嗯,再十分鍾到了。”
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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