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王雋離開溫敬之書房是一小時後。
中院客廳,溫京殊還帶著那個小女子坐在椅子上,還是原來的那個位置,不過和適才的安靜不同,小女孩這會正在溫京殊的指導下讀著一則通話故事。
溫京殊也給她換上了一身新的過年新衣服,是很喜氣的紅色,就是搭著小女孩蒼白的臉龐,有些格格不入。
王雋默不作聲地看了一會,走過去。
溫京殊抬頭,看到他,說:“談完了?”
“嗯。”
溫京殊合上書,牽著小女孩從椅子上下來,說:“叔叔和阿姨先回去了,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出去。”
三人走到門口,王雋停步,看了眼被溫京殊牽著的小女孩,忽然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無釐頭的一句話,溫京殊卻知道他在問什麼。
“他……是第一個讓我覺得,生活還挺有趣的人。我在臨城的這半年,第一次覺得過去30年的光陰虛度了。”
雪不知不覺就下大了。
落在身上,每一顆都是沉甸甸的,就像積壓了許久的石頭,忽然之間,全部往他身上招呼。
王雋一路踏著風雪回去,剛進家門口,沒來得及拍掉身上的雪,被易婉茹叫住:“你爸爸在書房等你。”
他抬頭,瞥了眼門外的大雪,又往書房看了眼:“媽,在這邊吵架不會很好看。”
與此同時,王崇年打開書房的門,隔著院子裡的風雪看他:“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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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王崇年也不多加廢話,直接說:“我覺得小京不錯,你們彼此知根知底,應該會合得很來。”
王雋說:“您之前說過不幹涉我的事。”
“那是之前,不代表現在。我和你溫叔叔的意思是,你們結婚,至於婚後你們要如何生活,要不要小孩,我們不在乎,也不會催你們。”
“你們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王崇年臉色一沉:“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爸,我以前縱容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胡作非為。”
王雋笑了下,不緊不慢道:“我知道你是我父親,所以我尊重你。今天家裡其他人還在,我不想和你鬧得太難看,但我明確跟你說,我和溫京殊不會同意你們的建議。”
出了書房,滿臉焦慮的易婉茹迎上來:“是又吵架了嗎?”
王雋問:“為什麼覺得我和溫京殊會同意你們的做法?你們這樣子趕鴨子上架,不覺得荒唐嗎?”
易婉茹嘆了聲氣,“左右你們都不想結婚,現在小京為了一個男人弄成那樣,你溫叔叔氣得年都不想過了,你爸也是擔心你,萬一哪天你為了一個女人……”
他打斷:“你們說過不在乎我找什麼人。”
易婉茹無奈:“此一時彼一時,這世道變化得太快了。”
當夜,王雋以工作為由回到市中心的住宅。
易婉茹和王崇年的電話先後追進來,他幹脆關機圖個清闲。
次日一早,王雋開車到溫家,正巧遇上溫京殊帶著小女孩出門,他下了車,問:“要去哪裡?”
溫京殊說:“先去醫院拿些藥,然後去機場,我們打算今天回臨城。”
“我送你們。”
路上,溫京殊小聲和小女孩說著話,言語間盡是細致的溫柔。
王雋很陌生這樣的溫京殊,他對她的印象還留在幾年前的冷漠和幹練。
到了協和醫院,溫京殊帶著小女孩到診室查看,王雋在樓下等。
他沒事做,站了一會,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和季煙那一欄的信息始終停留在不歡而散的那晚。
他給她發了信息,她一個字也沒有回,後來他再發過去,得到的是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提醒著他還不是她的好友。
這是她第二次拉黑他了。
王雋有些力不從心。
半個小時後,溫京殊帶著小女孩下來,他載著她們直奔機場。
臨別前,溫京殊說:“我父親是急病亂投醫,他說的話你不要在意。”
王雋說:“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麼事?”
王雋看了一眼坐在VIP室看書的小女孩,說:“你在臨城才待了半年,值得嗎?”
溫京殊揚眉:“據我對你的了解,‘值得’二字不像是會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話。”
王雋也不遮掩,如實說道:“我最近在困惑這類問題。”
“真是難得,想不到有一天你王雋也會為感情困擾。”
王雋沒說話,甚是沉靜。
片刻後,溫京殊心裡有了底,笑了笑,說:“可能這就是例外。”
他皺了下眉,示意她繼續說。
“你有過很牽掛一個人的時候嗎?我以前沒有過,這是第一次。他並不是父母眼中期待的人選,我也曾問過我自己,確定是他了嗎?後來我很確定,就是他了。”
從機場出來,王雋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
雪花漫天飄落,整座城市被白雪覆蓋住,顯得幹淨而簡單。
而他此刻的心境也是極為簡單的。
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你確定就是她了嗎?
王雋,你確定嗎?
第35章
【你有過很牽掛一個人的時候嗎?】
季煙念了一遍書上的話,看向一旁幹坐著的沈儒知,把書遞到他面前,指著其中一段話。
“你有過嗎?”
沈儒知掃了一眼,慢條斯理道:“不要亂動人家東西。”
今天是大年初六了,季砚書仍是樂此不疲地帶著姐弟倆到處拜年,美其名曰拜訪親戚,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個人終身大事。
今天拜訪的是一位老師,大人在前廳喝茶說話,季煙和沈儒知陪著老師的女兒在後院聊天。
主人臨時被一通電話叫住,季煙闲得無聊,拿起桌上的書籍一看,是本愛情小說,隨手一翻,就看到了這麼一句話。
她剛放回原處,主人正好回來。
三人又是一陣尬聊,相互陪笑。
下午夕陽落下,黃昏餘暉穿過年老的矮牆灑了一地,季煙一家人從親戚老師家離開。
回去路上,季砚書免不了批評沈儒知不會來事,順帶著季煙也被連累。
“你們姐弟倆到底行不行,是不是打算就氣死你們媽媽?”
沈儒知:“您言重了。”
季煙:“媽,感情這種事順其自然,您不著急。”
“沈寧知,你看看他倆的態度,有丁點認錯的意思嗎?”季砚書氣得滿腦子生煙,恨鐵不成鋼道,“你們啊,一個比一個不孝,我生你們純屬自討苦吃。”
季煙和沈儒知互看一眼,相繼低頭沉默。
一旁的沈寧知出來做和事佬:“小煙說得也沒錯。”
話落,季砚書一個白眼甩過來。
沈寧知又說:“是要順其自然,但前提是你們要多出去接觸一些人,多跟人家聊聊,這才順其自然得起來是不是?”
他朝兒女倆眨眨眼。
季煙和沈儒知先後得到暗示,雙雙向季砚書保證:“媽,以後回來,我們都聽您的,您讓我們跟人笑,我們絕對不跟人哭。”
看季煙還是嬉皮笑臉的,季砚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沈寧知搖頭嘆氣,直言兩人沒救了,然後拉著季砚書走在前面,不時溫聲開導她。
沒一會兒,季砚書不復此前的不悅,反而和沈寧知有說有笑的。
落在後頭的姐弟倆,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晚上吃過飯,季煙上樓收拾明天返回深城的行李,沈儒知洗完碗上來幫她搭手。
整理得差不多了,沈儒知問:“那晚的電話是那個男人?”
季煙停下手看他:“是你自己要問,還是爸媽讓你來問的?”
“都有。我們都關心你。”
聞言,季煙合上行李箱的蓋子,推著沈儒知出她的房間:“就是一個詐騙犯,你們擔心過頭了。”
沈儒知手抵著門:“就不想聊聊嗎?”
“沒什麼聊的,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沈儒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季煙無奈,隻得說:“就……都過去了,沒什麼可說的,要是為了我好,你就不要問我了。”
他聽完後,思考了一會,再次確認:“真的過去了?”
季煙忙不迭地點頭:“是的,都過去了。”
得到肯定答案,沈儒知說:“那就再好不過,不耽誤你休息了,晚安。”
門合上,季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沈儒知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耐人尋味。
她貼著門站了一會,琢磨無果,季煙走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找到前幾天撥進來的那串陌生號碼,點開,她想了想,沒作拉黑,而是刪除。
他又想什麼都不做,就隻是單純地擾亂她的心緒。
平心而論,季煙不想繼續這樣。
兩年的不明不白已經足夠,再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
年初七拜別父母和弟弟,回到深城,季煙一下子忙碌起來。
明景電子的招股說明書申報稿已在年前寫好,並已提交內核申請。此次,她們過完年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為兩天之後的內核會做準備。
內核會幾乎是人人都懼怕的一個環節,幾位內核委員會針對提交的資料提問各種問題,一旦有個問題答不出來,內核會審核不通過,他們這個項目就會卡在自己內部。
季煙那陣子都是緊著神經在度日。
內核會結束後,接下來季煙她們要做的就是等待通知結果。一周後,明景電子通過內核會的審議和表決。
季煙她們轉頭扎入申報材料的自糾自查。最後衝刺的兩周,為了集中注意力保證工作質量,施淮竹給參與項目的人員包了公司附近的酒店,方便梳洗和睡覺。
長達十個月的努力,終於在三月的最後一天得到了回報,季煙她們向證監會和上交所提交了申報稿,接下來就是等待受理以及之後一次又一次的問詢。
明景電子項目暫告一段落,然而季煙卻還是忙碌異常,前年參與的中夏物聯項目終於通過了發審會,等路演和網上詢價過後,他們將要同期發布招股說明書最終發表稿。
隨著注冊制的試運行,如今擬上市公司的排隊周期遠比幾年前短了許多。(*)
季煙忙得樂在其中,滿腔熱枕,絲毫不覺得疲憊。
偶爾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會想起王雋這個人。這兩個月,她還是有收到來自北城的電話。
過年的那串號碼後來又來過一次,不過那次她在酒店忙得昏天暗地的,沒接到。
過了兩天,她的手機多了兩串來自北城的新號碼。
直覺告訴他,這不會是王雋來電。
季煙沒再多想,一律打成騷擾電話,刪除掉。
四月中旬的一天,正在核對數據的季煙突然接到了沈儒知的電話。
沈儒知說:“我到深城了。”
季煙拿著手機走到走廊,問:“現在在哪?”
“深大,中午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昨天剛完成中夏物聯的最終定稿,處理掉手上的這一批數據核對,接下來一段時間,季煙會空闲些,她翻了下工作安排表,麻利地提交了下午半天的請假郵件,後臺設置好自動回復,離開公司驅車前往深大。
到了深大的指定地點,季煙這才發現沈儒知還帶了一個人。
準確點來說是一個男人,戴著副金邊細框眼鏡,雖然穿著偏休闲,但人看著很有精英氣質。季煙下了車朝他們走去,一下子不是很確定他到底是沈儒知的同學還是同行的學生。
畢竟沈儒知接觸的人很廣,而且滲透各個年齡層。
上一次他過來做課題,同行的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季煙一開始以為是沈儒知的老師,後來才知道沈儒知才是人家的老師,為此還鬧了一個笑話。
往事歷歷在目,這一次,季煙決定在沈儒知開口前,她先按兵不動。
三人碰了面,沈儒知笑著給兩人介紹。
“姐,這是我同學,周顯。”
“周顯,這是我姐姐,季煙。”
原來是同學。
季煙和周顯握手,說:“你好。”
後者也跟她回了句‘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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