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大一會,蒸汽氤氲。
林眠時不時託他手臂一下。
浴室頭頂鋁扣板水珠凝結,時不時掉下來,一串沿著她鬢角,滾落到鎖骨。
林眠額角滲出薄汗。
她手臂一伸,摸到換氣扇開關,盲按,“騰”地一聲,風扇轉動。
下一秒,水聲停止。
謝逍聲音悶悶的,“累嗎?”
林眠沒好意思回答。
其實她隻幹站著聽白噪音,什麼也沒做。
說不累,太虛偽;說累,太矯情。
幹脆一笑而過。
-
洗過澡,歸置好行李,外頭天黑下來。
等林眠收拾爽利,謝逍已經換好睡衣,倆人自然靠在枕頭上說話。
壁燈泛出暗黃的光,整個房間像鑲嵌了框的一幅油畫。
手傷不是小事,他能躲來上海,顯然了解輕重。
Advertisement
林眠不放心,“私人飛機申請航線,裴教授和謝老師不可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你又能瞞多久,連秦北望都能打聽到的事,何況家裡人。
“他們不管我,就當我是出差太累,不想轉機。與其把時間花在省錢上,不如省出時間來賺錢。”
謝逍偏頭看她,“何況,我說我來上海找你,誰敢有其他意見。”
行吧。
邏輯勉強可以自洽。
“那你的手,到底嚴不嚴重,有多嚴重,必須老實交代!”
林眠坐直身子,眼神警告。
謝逍松開睡衣最上頭的一粒紐扣,“桡骨遠端裂紋骨折,近腕關節,真的不要緊。”
“別!”林眠伸手,夠向床頭櫃的手機。
她說:“你等我搜一下。”
謝逍哭笑不得,長籲一口氣,從她手中抽走手機,倒扣在床上,“我是醫生。”
“醫不自醫。”
何況你一個耳鼻喉科醫生,想搶骨科的飯碗。
笑死。
謝逍一噎,考慮片刻,把手機遞還給她。
她主動關心,他求之不得。
其實,本來也沒打算瞞她,回上海的飛機上,他早打定主意,要努力當個“廢人”。
忙裡偷闲看宮鬥劇,這八百個心眼子,真沒白長。
見他不再堅持,林眠話也軟下來。
“我不是懷疑謝主任的專業,我就是想搜一下,怎麼照顧骨折的病人。”
她笑眯眯看他。
“骨裂,不是骨折,”謝逍糾正她,“在醫師指導下康復訓練,六周以後能接近正常活動,你看看是不是。”
林眠找答案。
“還有,骨裂影響你將來做手術嗎,會不會影響靈活度?”
她最關心這個問題。
設身處地,如果讓她放棄趣可,徹底放棄當編輯,她肯定不舍得。
同理,如果他不能拿手術刀,對一個醫學博士來講,得有多傷感。
謝逍瞅她一眼。
他感同身受。
去雅加達機場路上,手腕觸地的那一瞬間,他腦海中,也迸出同樣的問題。
同頻的人像驚喜的禮物。
愛的默契,恰如此刻的心有靈犀。
謝逍輕撫她發梢,目光深情而溫存,絲毫不掩飾眼底濃鬱翻湧的情緒。
“還好是左手,骨裂而已,醫生說不會有影響。”
怕她不信,謝逍主動要求,“你可以再搜一下。”
林眠放下手機,凝視他雙眼,伸手撫摸他眉心,“你最好說到做到!”
然後,她輕輕一吻,落在他唇上。
謝逍長臂一伸,手腕用力攬她入懷,他呼吸微頓,“試試?”
由奢入儉難。
驟然分開一周,他早想要了。
林眠圈住他脖子,翻身向下一帶,倆人位置交換,謝逍躺平,她趴在懷裡。
嚴絲合縫。
-
窗外,北外灘的霓虹閃爍。
夜風卷起紗簾,不時敲打窗框,發出“嗒嗒”的沉悶低響。
謝逍單手扣住她的腰,林眠掌心撐著他胸口。
黑暗中,她垂下頭,與他對視。
深邃眼眸裡,她看不清他瞳孔中的自己,卻真切感受到他起伏的回應。
“累嗎?”
“別說話。”林眠低頭吻他。
謝逍運力起身,緊緊環住她的腰,好似要揉進骨子裡。
被愛,好似有了靠山。
步履不停奔向彼此,直到抵達世界盡頭。
第177章 說正事,別瞎捧哏
夜深。
一切萬籟俱靜。
梅開二度。
林眠腿酸腰疼,明明很累,卻一點睡不著,她望向天花板,思緒翻飛。
謝逍有句話點醒她,想恢復如常,得在醫師指導下康復訓練。
也就是說,至少一個半月,絕不能掉以輕心。
好家伙。
她平時得過且過,吃苦受罪灑灑水。
矜貴如謝總,百億總裁太子爺,居然肯無條件放心由她照顧???
真要命。
她看護病人的可憐經驗,四舍五入約等於零。
萬一拖人後腿該咋整。
他心可真大。
林眠腹誹。
-
這麼一琢磨,林眠壓力山大。
陡然更加清醒。
枕畔,聽見謝逍均勻的呼吸聲,她莫名煩躁,屈膝悄悄踹他一腳。
職業習慣,謝逍睡覺輕,他猛地驚醒,還以為她突然抽筋了,緊張:“怎麼了?”
“腳麻。”
“我替你揉揉。”
“你……”
“……心有餘。”
林眠翻身,面對他,頭抵住他鎖骨,“老公。”
謝逍配合地環住她,手臂一緊,“老婆?”
“……”
她又踹他一腳,“說正事,別瞎捧哏。”
“好。”謝逍喉結滾動。
沉默幾秒。
“我不太會照顧病人。”
“我不是病人。”
“你骨裂嘛,康復訓練,日常三餐,洗澡穿衣什麼的,我,都不太專業。”
婚姻不止是一張床。
人總是追求刺激與新鮮感,但生活最終會歸於平淡。
“你為這事睡不著?”
林眠避重就輕,“不然你來上海做什麼。”
謝逍被她問的一愣,片刻反應過來,親了親她額頭,“意外受傷,不想節外生枝。”
“你不用擔心,我早安排好了,”他寬慰她,“多虧手傷,我才能光明正大蹭住。”
“人都是就高不就低,哪有你這樣任性的霸總。”
“我不在乎。”
“那你需要我做什麼的話,要主動說啊。”
“嗯,我不跟你客氣,”他拍拍她,“別瞎想,睡吧。”
“好。”林眠背過身,沉沉閉上眼睛。
人在放松的時候,更容易入睡。
她調整睡姿,微一躬身,大腿不經意間貼上他腿根。
謝逍呼吸一滯。
等她移走。
然而,她始終沒有動,雙腿糾纏。
他有了感覺。
又想來。
謝逍支肘側身,吻她肩膀和脖頸,然後把頭埋在她耳後,碎發扎扎的。
他悶聲低語,“如果你覺得別扭,我們換個大房子,柴律已經看好了,隨時出手。”
隻要她能心無旁騖做自己。
半晌,沒有人回應。
林眠呼吸均勻。
謝逍替她拉上被角,“不回復就表示默認了哦。”
-
翌日。
雨聲淅淅瀝瀝,吵醒林眠。
她睜眼坐起,見謝總穿戴整齊,正在床尾關窗,清嗓:“早。”
“午安。”謝逍沒有糾正,隻不動聲色回應她。
???
“我睡了這麼久?”林眠披好睡衣,朝窗邊張望一眼,“你怎麼不叫我。”
上海深秋的雨,潮湿而頑固,滿地梧桐葉,五彩斑斓,帶走最後的一絲暖意。
寒意襲來,小臂細細密密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叫了,你沒醒。”
林眠一窘。
她前晚一夜沒睡,昨晚困累交加,沒成想居然一覺日上三竿。
如果不是雨聲,估計還能再睡,她轉移話題,“什麼時候下的雨?”
“凌晨三點半。”
林眠一時沒反應過來,“你失眠了?”
昨天晚上他說自有安排,想來也是隨口說說,不然怎麼會發愁得睡不著。
她瞄他一眼。
二話不說衝出臥室,不一會又衝進來,手提電腦包。
她麻利掀開筆記本上蓋,“那什麼,我拉個Excel,咱們定個康復計劃。”
“???”謝逍沒跟上她腦回路。
“醫生具體怎麼跟你說的,你復述一遍,我優化完再填進表裡。”說著,林眠迅速在表頭列好時間和日期。
她挑眉示意,再次強調:“隻說重點。”
“……”
-
林眠眼盯電腦屏幕,食指在觸控板上翻飛,習慣性問他:“你今天什麼安排?”
謝逍沉默。
從打開電腦那刻起,林眠一秒起範兒,變身職業女性。
舉手投足有如開直播復盤會,仿佛下一句就會問:
停留時長是多少,互動率有沒有達到5%,轉關注率數據怎麼樣,信息區域的優化、UI引導模塊合不合理。
上回看CuteLive直播,他隻顧著刷嘉年華,並沒有仔細留心。
今天,歪打正著感受她工作狀態。
林總當前。
謝逍有一種做匯報的錯覺。
她與他,是截然不同的管理風格。
他注重程序與邏輯,以結果為導向,她喜歡影響他人,而不是掌控他人。
-
“咱們這個康復計劃,整體節奏還可以,就是稍微欠缺落地性,哪些明顯做不到,哪些需要支持,還得再細化。”
林眠視線離開屏幕,抬眼看他,“誰還有別的意見嗎?”
“林總。”
“嗯?”
謝逍抽走筆記本電腦,單手合上上蓋,淡定揶揄:“你是想換工作,還是想換老公。”
林眠仰頭看他,狡黠一笑:“很明顯嗎?”
“……”
謝逍撈起手表,低頭看時間,然後重新擱回床頭櫃上。
“今天下午2點半,我有個視頻會議。現在是11點半,11點50,大哥來接我們去吃飯。”
“哈?”林眠短路,
謝逍瞄一眼Patek Philippe,不緊不慢道:“你還有20分鍾時間洗漱收拾。”
中午要和裴遙吃飯???
“你怎麼不早說!”
林眠從床上彈起,靸鞋衝向浴室,宛如新兵連的女兵。
看她背影,謝逍想笑。
-
浴室鏡前,林眠動作快出殘影。
“謝逍!”她叫他,手扒門框探出頭,“把我Excel點下保存!”
十年職場心得,做事要留痕。
康復訓練計劃表必不可少。
突然。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