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才胖。”程禧懟他。
男人眼角一揚,從椅子上起來,“校長,貴校的女同學是什麼態度?既然不歡迎我,告辭了。”
校長忙不迭攔他,“周公子代表周副市長和李校董蒞臨指導,我校上上下下非常歡迎!”
“程同學歡迎嗎。”他側身,刁難程禧。
她吸氣,平復了情緒,伸手牽他袖子,“我送您回酒店。”
周京臣抬臂,“你這是攙扶我,還是遛狗?”
程禧沒轍,滑入臂彎輕輕一挽,“扶您。”
2號桌的校友這時紛紛站起,敬他酒,“畢業十年了,一直懷念李校董,有勞周公子轉達。”
“李校董嚴厲,男生罰跑、女生罰廣播室朗誦,是李校董制定的校規。”另一個胖男人感慨,“李校董任職十五年,保護了許多涉世未深的大一新生,據說她們結了婚,帶丈夫孩子回校探望李校董,感謝她管教,沒有被騙色。”
學校‘夜不歸宿’的重災區:金融系,藝術系。周夫人為了管理校風,天色一黑,躲在宿舍B樓的西門,女同學獨自出校,當場扣下,寫檢討書,‘甜甜的戀愛口吻誦讀’,全校師生一起笑。
‘節目’一經播出,迅速火爆,隔壁大學的學生也來聽,號稱‘大學情感專欄’。
出了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們害臊,大部分老老實實住校了。
“諸位惦記母親,我一定轉達。”這會兒,周京臣五分醉,又灌了幾杯,七分醉了。
整具身軀完全依靠程禧,壓著她。
“上個月,在東城看見周副市長視察幼兒園,周副市長為公為民,風採依舊啊。”瘦男人又敬了一杯,周京臣喝了。
程禧奇怪,周京臣一貫倨傲,他不想幹什麼,怎麼勸,怎麼求,也沒用,倒是難得隨和,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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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徹底醉了。
從酒樓出來,秘書將周京臣扶進車裡,“周夫人聯系不上您,聯系了我,問您順利嗎。”
手機屏幕顯示通話中,他慵懶,“順利。”
“你幾點到家。”
“盡量早。”
“禧兒呢?”
周京臣沉默。
“周阿姨...”程禧答復,“我送哥哥回去,住宿舍。”
“明天是正月十五,你陪我燒香。”周夫人命令,“你父親的骨灰在寺廟,該遷墓地了。”
“我知道。”
車內恢復了安靜。
不知為何,今夜,和每一夜都不一樣。
隱隱地不平靜。
暗湧,神秘,甚至是曖昧。
困住她,無可遁逃。
“北航集團洽談了半年的訂單,被雲航集團拿下了。”秘書匯報工作。
周京臣不舒服,緊閉雙目,“葉柏南處處與我為敵,除了正常的商業競爭,是不是有什麼矛盾,我沒留意。”
“似乎是。”秘書也察覺,“他咬您咬得太猛了。”
程禧望著窗外的霓虹人潮。
玻璃上,映照了周京臣的影子。
漸漸地,與她的影子重疊。
融為一體。
“花蝴蝶是你同班?”突然,他開口。
鍾雯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像聚餐,像參加選美大賽,同學們起哄她是一隻花蝴蝶。
“嗯。”
“她什麼心思。”
“不曉得。”
“你沒瞧出她勾引我?”周京臣蹙眉。
鍾雯去年開始計劃,在校慶上‘一舉得臣’,一個寢室的,自然了解。
“你稀罕有韻味有情趣的女人,鍾雯恰巧是。”程禧一本正經,“而且她前男友喜歡泡鴛鴦浴,鍾雯創新了一套泡法,男人一泡,馬上迷糊了。”
“我什麼時候稀罕有韻味有情趣的女人了?”他眉頭擰出皺紋,冷飕飕的,語調嘲諷,“我稀罕蠢笨的,偷摸的,闖禍的。”
羞辱。
已經一年了,他仍舊在諷刺她。
車駛入酒店的泊車坪,程禧下去,找保安,“老板醉了,安排房間。”
周京臣不肯下車,“校長交代你的任務,你推卸是吧。”話音未落,他俯下身,吐了一攤。
濃稠的酒氣彌漫了車廂,他臉色蒼白,脊背戰慄,“扶我。”
程禧猶豫。
九點了,再耽擱,來不及趕回學校了。
“你跟我結了仇了?”高大英朗的男人,此刻,是酒後的虛弱,暈醺,“哥哥好歹照顧你八年,你照顧哥哥一次,也不情願?”
仿佛她不管了,是忘恩負義。
程禧彎腰,扶他下車。
他租了這家酒店的行政套房,是年租,一些半公半私的應酬、籤署合同,在套房接待。
一進屋,程禧脫了羽絨服,“我去衛生間,你渴不渴?”
周京臣腦袋發脹,“我渴了,你從衛生間弄水?”
她打開一瓶礦泉水,塞他手裡,“你渴了,湊合喝。我方便完,去前臺取熱水。”
聚餐三個小時,程禧沒去過廁所。
憋得發懵。
周京臣坐在沙發上,給秘書打電話。
“你下班吧。”
秘書一愣,“您不回家嗎。”
“我住酒店。”衛生間傳出哗哗的流水聲,他揉太陽穴,“太晚了,她也住下。”
“那我幫禧兒小姐開房?”
周京臣沒搭理,掛斷。
什麼破秘書。
誰聘的。
還不如哈士奇通人性。
月薪兩萬,天天給上司添堵。
水聲停止,程禧走出衛生間,遞給他一條毛巾,“你擦擦臉,涼的。”
第397章 番外十七 一夜,一切都變了
周京臣接過毛巾。
“你頭疼不疼。”程禧發現他臉色越來越蒼白了。
“嗯。”
他在這邊有一些應酬,會客廳常備解酒藥,她蹲下,翻抽屜。
短款小毛衣裸露一截腰肢,纖細的脊骨在橘色燈火下,泛著紅粉光澤。
周京臣燥熱,扯掉領帶,猶嫌不舒服,解了所有紐扣,衣襟大敞。
“秘書不照顧你嗎?”
“下班了。”
奇怪。
他秘書單身,天天主動加班,上司需要了,反而下班了。
程禧翻出一盒中藥丸,“我打電話叫何姨吧。”
“什麼時辰了。”周京臣不同意,“別驚擾了父親母親。”
等他吃完藥,她拿了羽絨服,拉門。
“去哪。”他問。
“來不及趕回學校了,我開一間房。”
“你獨居不怕?”周京臣嗓音沙啞,悶鈍。
怕。
程禧沒住過這家酒店,環境陌生。
“我回老宅住。”
“母親知道我出席校慶,你回去,我沒回,什麼原因。”他伸腿,松了松皮帶,斜靠著沙發,“你睡臥室,我睡外廳。”
她心跳漏了一拍,迄今為止,沒有和男人‘同居’過。
算同居嗎。
“不算。”周京臣猜到她琢磨什麼,“算寄居。”
程禧一怔。
“你,寄居在,我房間。”他一字一頓,“看《西遊記》嗎?唐僧師徒化齋,借宿在村民家。你修行,我救濟你,是功德。”
她恍然。
哥哥真是學識淵博。
佛法也精通。
“衣櫃有幹淨的睡袍,你洗了澡休息。”周京臣躺下,背朝她,蓋了毯子。
浴室裡,是陳列有序的男士用品,剃須刀,潔面乳,香水,啫喱...她擰開,偷偷嗅。
天山的蓮,融化的雪,一切高潔的,清冽的,不足以形容周京臣。
他是無瑕璞玉,克制,深沉。
迷戀過他,很難迷上任何男人了。
程禧從浴室出來,周京臣整個人恹恹的,胸膛一片緋紅。
她試探他額頭。
滾燙。
“哥哥,你受涼了。”廚房沒食材,他一貫是不下廚的,“我下樓買一碗姜糖水。”
周京臣一睜眼,同樣是一片白膩膩。
女孩的下巴,脖頸,胸口,由於伏低的姿勢,肌膚貼著他鼻息。
壓抑了許久的感覺,一霎爆發了。
他猛地一拽,程禧踉跄匍匐在他身軀。
一個洶湧的吻。
她瞳孔漲大。
四肢百骸從緊繃,到癱軟。
周京臣味道太濃烈,不是煙酒味,是男人的味道。
情欲的味道。
程禧從未見過他如此瘋狂,野蠻的模樣,眼睛無底洞一般,吸絞她,一墮,再墮。
“哥哥...”她慌了。
“不是膽子挺大嗎?”他摟住她,抵向自己懷裡,“在酒樓,在校長和老師面前犯倔,懟我,不肯扶我,將我扔給女同學,現在喊什麼哥哥。”
程禧哭了,“不敢了...”
周京臣的繭子那麼粗粝,透過薄薄的一層布,刺激她,“不敢懟我了,還是不敢將我扔給其他女人了?”
她渾渾噩噩,不懂他要什麼答案,“都不敢了...”
男人十指纏繞她,像十把火焰。
他的體溫,他的脈搏,在狠狠鑽她的骨髓與肺腑。
下一秒,周京臣勁硬的腹部用力一壓。
......
聚餐結束,大部分同學乘大巴回校了,小部分又去了KTV唱歌。
KTV的少東家是鍾雯前男友,大二踹了她,一直藕斷絲連,鍾雯過來玩,是包場,少東家請客。原本,她很得意,前任有錢,有排面,出盡了風頭。遺憾沒釣上周京臣,她憋屈,沒什麼心情炫耀了。
“雯雯姐,少東家對你舊情難忘啊!你手段強,追回他唄,我們周末唱歌不花錢了,跟你沾光。”
“千裡馬不吃回頭草。”鍾雯倨傲,“優質男比比皆是,我憑什麼吊死一棵樹啊。”
藝術系的倆女生撇嘴,“她盯周總工一年了,我每次去健身房,她拼命練瑜伽,練肚皮舞。”
“白折騰了。”另一名女生幸災樂禍,“周總工選了程禧伴舞,不搭理她。”
“程禧怎麼消失了——”她們四處尋覓,“安然,你鐵子呢?”
“去大不列顛了!”安然是東北女孩,喝酒豪爽,舌頭喝大了,“程禧是新一任女王哈哈哈哈,秦商是秦公公...”
鍾雯站在KTV門口,攔出租。
安然咯咯樂,“鍾嬤嬤,周總工不讓你扶,本宮讓你扶。”
“你有病吧?”今天,鍾雯丟人了,攻無不克的女海王,沒攻下周京臣,誰嘲諷,她和誰急,“周總工不讓我扶,也不讓你扶啊。”
“我不扶啊...”安然攤手,晃晃悠悠,“我走路還不利索呢,我扶得了他嗎。”
同學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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