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全場一陣笑。
程禧躲在團扇後,“你又欺負我。”
“這是欺負?”他瞥了她一眼,“幫你打名聲呢,方圓百裡說起小周太——”
周京臣賣關子。
她好奇,“說我什麼?”
“大潑婦...周董事長懼內。”
程禧氣得扇子一顫一顛的。
敬完茶,在庭院迎客。
孟家、錢家夫婦是初次見面,二位太太挺和善,各自帶了公子。孟家的公子是法官,話不多,喚了二哥,二嫂,在角落喝茶;錢家公子是‘包租公’,名下幾十套門店收租,頗為好色,撩騷老宅漂亮的小佣人,在廊檐下打情罵俏。
沈家是最後入場的。
程禧在中堂陪太太們闲聊,周京臣叫了沈承瀚出門。
“禧兒娘家的賓客隻有舅舅一家,太寒酸了。我繼任了本地商會的會長,人人議論禧兒高攀了李家,這場婚禮,我打算讓禧兒出風頭,堵一堵外人的嘴。”
沈承瀚領悟了,“我坐娘家桌,扮她小叔叔?”
“李家親戚認識你,坐娘家桌也是婆家人。”周京臣一本正經分析。
“你什麼意思啊...”沈承瀚預感不妙。
“扮個大姨,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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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個姨,便罷了,大姨...沈家小公子芳齡二十八,花樣年華...和‘大姨’實在不沾邊。
“你怎麼不扮!”沈承瀚瞪眼珠子。
“我扮了,新郎呢?”
“我當新郎,演什麼角色不是演啊?新郎喝酒胃口遭罪,作為兄弟,我替你受罪。”
周京臣目光陰惻惻。
沈承瀚委屈,“我沒結婚呢!我扮大姨,傳遍了子弟圈,哪個姑娘嫁我啊。”
“換個角色。”周京臣思索,“小姨,三姑,四嬸...”
“我扮小姨吧。”沈承瀚認命了。
和周京臣多年的發小,沒撈到好處,吃盡了苦頭。
......
沈承瀚穿了大保姆的中式唐裝,戴了假發,返回中堂。
正是熱鬧,他用鴛鴦喜帕擋了下巴,沒完全暴露真容,鬼祟的姿勢顯得嬌羞矜持。
有長輩發現他了,他不敢對視,小碎步回避。
“二嫂的親戚?”錢家公子抓住她。
沈承瀚尖著嗓子,“娘家小姨。”擔憂太假,又補充,“和新娘母親是雙胞胎姐妹。”
錢家公子上下打量他,再打量程禧,“二嫂是基因突變了,不像娘家人,幸好不像。”
沈承瀚往裡面走。
“喲!”周夫人撞上他,嚇一激靈,“這個大壯丫頭是孟家的女兒?”
孟太太恰巧聽見,不高興了,“我哪生得出這樣的女兒。”
“韻寧。”沈承瀚肉麻開口。
周夫人蹙眉。
“親家母。”他笑眯眯,拉周夫人的手,“多關照了。”
“你是?”
他演戲漸入佳境,“禧兒的親小姨。”
周夫人覺得輪廓熟悉,仔細端詳他,“禧兒的小姨腿毛真粗啊...”
女款唐裝小,在沈承瀚身上是五分褲了,露了一截小腿,毛茸茸的。
“是承瀚吧?”周夫人掀開喜帕,狠狠扔他臉上,“混賬小子!摸我手,直呼我大名,佔我便宜!”
錢太太和方太太拍手笑,“瀚哥兒從小一肚子壞水,現在更壞了,戲弄你周伯母了?”
沈承瀚踩著高跟鞋,四處逃竄。
......
老宅外,整條街巷掛了囍燈籠。
一輛黑色悍馬泊在巷子口。
車窗降了一半,葉柏南夾著煙,遙望李家大門。
不知待了多久,望了多久。
一名廚師走出西門,直奔這輛車,“李慕藍遞了消息,內宅的安保森嚴,沒機會接近程小姐。”
葉柏南猛吸一大口。
煙灰燙了手。
摁滅。
“通知周京臣,我參加婚禮。”
保鏢猶豫,“葉家沒請柬...”
“你去通知,他一定同意。”葉柏南靠著椅背,闔目養神。
保鏢邁進大門,和管家交涉了一番。如果是別人,管家不搭理,偏偏是葉柏南,在業界是有威望,有排面的,不好怠慢。
周夫人和周京臣在東南窗下,準備拜堂禮,管家引著保鏢走過去。
保鏢恭恭敬敬,“葉總與周公子、程小姐有交情,二位婚禮忘了葉總,葉總卻沒忘了禮數。”
弦外之音,是李家不懂禮數。
輕視了葉家。
周夫人面色難堪,“他砸場子嗎?”
“婚禮誠邀了各界名流權貴,葉總天大的膽子也不會在李家的地盤砸場子。”保鏢不卑不亢,“若是李宅沒位置,酒樓添一個位置,葉總不挑剔。”
周京臣一張臉深沉,陰駭。
半晌,“請葉總入宅,五號桌貴賓席。”
除了四大家族在主桌,五號桌是最體面,最風光的客席。
“京臣!”周夫人不樂意,“他來者不善。”
頭號的危險人物,在眼皮底下,掌控他一舉一動,反而安全;拒之門外,逼急了他,倒是惹麻煩。
第369章 婚禮【三】
葉柏南跨門檻兒,進中堂。
沈承瀚已經換了伴娘裙,抹了大紅唇,挽著伴郎服的方大斌,膩在一起,“我睫毛翹不翹?”
方大斌嫌棄,“你離我遠點!”
“找搭檔的感覺——”
“對你沒感覺!”
方大斌推搡他,他踉跄後退,跌入葉柏南懷裡。
“小姐,小心。”
沈承瀚扭頭。
四目相視。
葉柏南如遭雷劈,退了一步。
“是葉總啊...”沈承瀚演得投入,一舉一動格外淑女,手指絞著喜帕,“林家夫婦也在,葉二公子和薔薇戀愛三個月了,你正好見一見親家。”
葉柏文在一線出任務,沒參加婚禮,林薔薇在。
“承瀚?”葉柏南認出。
沈承瀚春風滿面,“我今天是新娘姐妹。”
他皺眉,往客席走。
一隻手攀附在胸口,他猛地擒住,沈承瀚竟然塗了指甲油,噴了茉莉香水。
葉家兒郎個個兒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這副形象刺激得葉柏南不適,掏帕子擦手。
“你不是抱了我一下嘛,染髒了。”沈承瀚掸了掸他衣領的粉痕,“伴娘妝太厚。”
沈家夫婦這時迎上來,踢了沈承瀚一腳,和葉柏南握手,“葉總坐哪桌?”
“5桌。”
沈先生詫異,“我以為葉總坐女方親眷那一桌。”
葉家與程禧的關系親密,畢竟相好過,有情分;而周、葉從商場鬥到情場,早已水火不容了。
“我身份敏感,京臣選擇避嫌了。”
“我收到一個消息。”沈先生若有所思,“沈家被舉報‘巨額財產去向不明’,在調查。”
葉柏南神色肅穆,“需要我幫忙?”
“需要葉總停止舉報。”沈先生挑明。
他不禁笑,“我與沈家無冤無仇,為什麼舉報呢。”
“方家也接受了調查。”沈先生表情亦是肅穆,“沈家、方家惹了麻煩,這關頭,周家一旦有麻煩,京哥兒沒有支援了,大家自顧不暇,誰又護得了誰呢。”
葉柏南漸漸不笑了。
“葉總,好手段,一人算計三大家族。”沈先生頷首,“在南方,和沈家合作,通過我,打探沈氏集團的漏洞;在北方,盯著方家的保利俱樂部,一出手,攪得沈、方兩家內亂,包括李家,幸好有韻寧和京哥兒穩住大局,不然李氏集團在南方要覆滅了吧?葉總步步為營,真是高手。”
葉柏南雲淡風輕,“商戰而已,談不上高手。”
沈太太稀裡糊塗跟著沈先生返回主桌,“葉柏南是幕後黑手?”
“好厲害。”沈先生咂舌,“勝過葉嘉良百倍。”
“京哥兒也不是他對手?”沈太太慌了。
“沈家境外的資產,咱們主動上繳市裡,破財消災吧。”沈先生泄了氣,“京哥兒對付他,打個平手,顧不了沈家。”
沈太太不甘心,數十億的財富,一場空。
隻是,葉柏南搞得李、沈、方三大家族損失慘重,沈家再掙扎,也徒勞無功了。
程禧陪著太太們聊了一會兒,一轉身,葉柏南不知何時站在背後,炙燙的目光凝視她,“中式喜服,適合你。”
她不自在,“葉阿姨痊愈了嗎?”
“嗯。”
“葉氏生意順利嗎。”
“是擔憂我嗎?”葉柏南繼續凝視她,滾燙著,灼燒她。
程禧清楚,他一貫肆無忌憚,不論在周家、李家,任何地方,他有膽子為所欲為。
“林家和李家是世交,以後柏文娶了薔薇,是半個李家人——”
“程禧。”葉柏南不喚她禧禧了,喚了程禧,“辦了婚禮,沒有回頭路了。”
她一愣。
“不後悔嗎?”他逼近,“現在,你借口不舒服或是暈厥,逃出婚禮,一切來得及。”
程禧猜不透他意思。
“柏南,你自便,稍後保姆招待你。”她匆匆離開。
葉柏南負手而立,目光追隨她。
冰涼的,隱秘的。
周京臣在北邊的暖閣和沈老太爺下棋,沈承瀚得意邀功,“葉柏南嚇壞了,至少做一星期噩夢。”
“我幼年也化過妝,沒你這麼醜。”周京臣音色好,幼兒園畢業典禮是領唱,眉心一點紅,藍眼影,粉腮紅,比小姑娘還嬌嫩,老夫人稀罕,又給他戴了鑽石耳環,相片一直掛在東廂房,程禧沒發現,他也故意藏著,否則,她豈不是笑話他一輩子娘娘腔了。
“有辦法了嗎。”沈老太爺在棋盤上落了一顆黑子,打量周京臣,“葉柏南不是善茬,闖這一關,你自求多福。”
周京臣落了一枚白子,壓制了黑子,“不瞞您,葉柏南道行在我之上,遺憾是,我無把柄,他罪名多。”
“商場稱呼他,一代梟雄。”沈老太爺棄了黑子,認輸了,“分明是錦繡前程的好男兒,仇恨蒙蔽,白白賠上一生。”
此時,葉柏南坐在5桌4號,挨著林薔薇,他不同意葉柏文與林家聯姻,林薔薇記仇,無視了他,倒是林家夫婦體面人,一邊喝茶一邊寒暄。
傍晚,賓客陸陸續續入席。
沈承瀚補了妝,路過擺在遊廊的10號桌,一個洋氣時髦的女孩拍他肩膀,百感交集,“我甩了你,受情傷了,去泰國割了一刀?”
“我割你奶奶——”他咽下後半句,尊重長輩是沈家的優良傳統,於是改了口,“割你鄰居家的老母雞!”
沈承瀚氣炸了肺,“姓周的!你請我前女友幹什麼啊?”
“前女友了?”周京臣揚眉梢,“你沒告訴我。”
女孩是絲綢大亨的千金,和沈承瀚談過兩個月,訂了親,無奈雙方不是安分的主兒,各玩各的,在同一家酒吧撞上了,一個摟著帥哥,一個摟著美女,彼此默契,玩散了。
沈承瀚大度,攬下‘出軌’的責任,絲綢大亨曉得女兒什麼德性,沈家仁義,維護了女兒的清譽,絲綢大亨豪爽補償了沈承瀚一億分手費,口袋沒捂熱乎,被周京臣訛了七千萬。
女孩想復合,又舍不下面子聯系沈承瀚,求周京臣牽個線,考慮那七千萬是女孩‘贊助’,拿人手軟,周京臣送了一封請柬。
程禧的舅舅、舅媽是最後入場的。
周京臣親自帶了舅舅去6號桌,應酬南方商會的領導。
商會一共九個人,一名會長,兩名副會長,六名會員,都是家族企業的董事長,在本地極有威望,周京臣的外公擔任了三十八年會長,如今周京臣上位,成為商會最年輕的會長。
一則,憑家世硬,二則,憑實力硬,商會算是服氣他。
“叔伯們。”周京臣舉了一杯酒,“這位是我夫人的娘家舅舅,在李氏集團採購部新上任,未來場合上打交道,諸位多關照。”
他們紛紛起身,“周會長客氣了。”
周京臣一飲而盡,十分尊敬笑,“舅舅,您喝一杯。”
舅舅沒經歷過這種大場面,手哆嗦著,幹了一杯。
副會長太太瞟舅舅,嗤鼻,“李氏有錢,採購部更是肥得流油,一年小小的撈一筆,百萬油水綽綽有餘。瞧舅舅西裝是名牌,估計李家置辦的,可惜了,十幾萬的行頭也掩蓋不住窮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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