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葉柏南目光仍舊凝視程禧,“我最大的樂趣,是培養一個不專業的,不聽話的,成為專業的,聽話的。”
程禧察覺一股炙熱的視線,有強悍的攻擊性,葉柏南不正經的放浪形骸下,是深刻到極致,連骨髓也彌漫了烈性的成熟味道。
“二十一萬,你核實。”她將藥材清單交給他。
他緩緩拂開,眼睛仿佛鉤子,黏而纏,“你坑我,我興許心甘情願呢。孕婦高興,胎兒也健康,給周家留下一個小的,擄走一個大的,我不虧,周京臣也不虧。”
留下小的,擄走大的...
她一時不懂弦外之音。
木雕屏風遮掩了男人身軀,他褪下毯子,踏入浴桶。
濺起一片水聲。
“7個月了,腳浮腫嗎?”
一牆之隔,他聲音娓娓傳出。
程禧搖頭。
他坐,她站。
屏風映著他輪廓,寬闊的胸肌和脊背,浸在棕色的藥湯裡,汁水淋漓,壁壘勃發。
葉柏南說,“也快了。”
像話裡有話。
“什麼快了?”
Advertisement
他闔目養神,沒答復她。
周家的太平日子,快結束了。
......
傍晚,周京臣去了一趟保利俱樂部。
不巧,方大斌回老家辦事了,保利重新裝修花了一千多萬,加上歇業的損失,周京臣填了一張一千五百萬的支票,擱在大斌的辦公桌上。
從辦公室出來,路過三樓的‘帝王包廂’,裡面罵罵咧咧。
“韓少爺,仗著親爹牛逼,你為所欲為啊!我捧了九個月的小黃鸝,你挖牆腳?”
周京臣不愛湊熱鬧,隻是這句‘韓少爺’,吸引了他。
韓長林的公子。
葉柏南的新任後臺。
他靠著包廂門,撕開煙盒的包裝膜,焚了一根。
圈內的權富公子,一分為二。
一部分,是耿世清之流,沒本事,混個闲職,隻要不闖禍,一生榮華利祿;一部分是周京臣之流,家族是家族,自己是自己,學識、膽魄不遜色父輩。
韓公子恰恰是前者。
澳洲留學,未婚生女,拋棄了孩子媽回國,韓長林安排了後勤的差事:發文件,收快遞,喝茶打牌。
然而,野獸不是家犬,白開水一般無味的生活,膩了。
在保利俱樂部尋歡作樂了。
周京臣叼著煙,推門。
韓公子趴在地板上,整個人猙獰扭曲,一個光頭大哥踩著他後腦勺,露出褲襠,澆了一身尿。
“我他媽廢了你——”韓公子使勁,試圖擺脫。
“還覬覦我的小黃鸝嗎?”光頭撒完尿,摟著戰戰兢兢的姑娘,姑娘藝名是小黃鸝,聲樂組的招牌,“廢了我?牙口夠硬的,我尿你嘴裡!”他揪住韓公子衣領,強迫張開嘴。
“慢。”周京臣開口。
光頭瞥他,直起腰,“你走錯屋了吧。”
“閣下貴姓?”
對方不回應。
“這家會所的老板姓方,認識嗎。”
“市裡最大的娛樂場,不認識,有耳聞。”光頭歪著脖子。
“方家,周家,沈家。”周京臣又磕出一根煙,遞上去,“有耳聞嗎?”
保利老板是‘商會副會長’的孫子,沈、周、方三家‘世交聯盟’,耳聞其中一家,就耳聞另外兩家。
一艘船的。
“你貴姓?”光頭反問。
“周。”
光頭舔了下門牙,“周公子是出面保姓韓的?”
周京臣掃了一眼狼狽不堪的韓公子,“算是。”
“我賣你面子怎樣?不賣你面子又怎樣?”光頭不服。
他掐滅了煙,伸手。
光頭遲疑,握住。
下一秒,筋骨嘎吱響,光頭剎那變了臉色。
“不賣面子,你這群保鏢,我挨個握手;賣面子,我記你一個人情。”
好半晌,光頭右手終於恢復了知覺。
蠻識相的,帶著手下撤了。
韓公子受了奇恥大辱,暴躁爬起來,在包廂裡一通亂砸。
周京臣沒搭理,揚長而去。
半小時後,紅旗L9停在美容院門口。
熄了火。
片刻,大門晃過一男一女。
周京臣面孔陰雲密布。
旋即,車駛離。
......
七點,程禧的車泊入庭院。
她回來拿一些補品,去店裡燉。
“小太太——”何姨鬼鬼祟祟,在臺階上擺手。
程禧溜過去,“發脾氣了?”
“發得兇。”何姨心有餘悸,“清末的官窯瓷,摔了倆。”
自從私生子曝光,周夫人一吃醋,喜歡摔東西,周淮康自知理虧,處處忍著。
她一瞟車位,紅旗H5不在,“爸爸出門了?”
“一早去機場了,回南方和林家夫婦商量大事。”何姨喜滋滋,“林小姐相中葉柏文了,在等葉家的消息,葉家求之不得呢!”
相中了...
程禧以為,林薔薇照顧周京臣那麼細致,那麼體貼,除了青梅竹馬的情分,是藏了女人對男人的心思。
林家顯赫,林薔薇雖不至於自降身價當小三,但感情是覆水難收,二十餘載的相知,十餘年的依戀,豈是幹脆斬斷的?
熬個一年半載,熬累了,熬淡了,才翻篇兒。
現階段,瞧不上其他男人。
不過,相中了葉柏文倒正常。
林父和葉柏文是一類人,忠勇,坦蕩,林薔薇自然有特殊的好感。
程禧倏而回過神,“媽媽不在家,誰摔了倆瓷瓶?”
“你哥哥摔的。”
何姨習慣了稱呼‘你哥哥’,‘你妹妹’,周夫人提醒了改口,可老宅上上下下還是改不了。
“回家好大的火氣!一句話不說,在陽臺喂魚,魚食盅砸在魚缸裡,玻璃裂了,金魚也死了。”何姨勸她,“估計李氏集團不順利,你不要分居了,總是你哥哥哄你,你今天哄哄他。”
“是他先分居的。”程禧不肯哄,進客廳。
小花園的落地窗半開半關,依稀是周京臣在講話,“葉柏文的樣貌和品行都不錯,結了婚,定居北方,周家便是你娘家。”
林薔薇蹲在菊花叢,摘了一束紫菊,“我和葉柏文,是合適,不是愛情。”
“嫁一個合適的丈夫,比嫁給愛情安穩。”
她調侃,“你經驗豐富啊。談過幾個合適的?有幾段愛情啊?”
周京臣隨手撥弄一旁的菊花,“沒什麼意思。”
程禧眯眼。
“我父親清廉勤勉,為柏南,為舊情,和葉太太糾葛不休。同樣,女人也和男人糾葛。”
林薔薇隱隱聽出什麼,“哪個女人?”
他沉默。
“禧妹妹?”
“不提也罷。”周京臣轉身。
“京臣!”她大喊。
他駐足。
“我知道你已婚了,有的話題不該問。”林薔薇躊躇了良久,“假如...重回我們十七八歲那年,你動過心嗎。”
第357章 離婚嗎?
周京臣背對她,佇立在灰蒙蒙的晚霞下,“你糾結多年前的事,是困住你自己。”
“你照顧我,親密也守分寸,不像承瀚和大斌,追著我,哄著我。你無可挑剔,卻不冷不熱,所以多年前,我不敢問。”林薔薇站起,雪白的毛呢裙,紫菊花,“我父母在大西北,我孤獨敏感,怕遭拒絕,怕自作多情。可後來,我實在不甘心,怕遺憾,怕沒答案。”
周京臣逆著光,窗簾又虛掩,瞧不真切神情。
“去年你生日,我偷偷去過北航集團,你開車經過長安街,副駕駛有一個姑娘,是曖昧對象吧。”
他一言未發。
程禧蹙眉。
去年,副駕駛的姑娘...
不是關靚和華菁菁。
“今年元旦,我給周家老宅打電話,周阿姨說你單身。二月份,我辭了教務員的工作,準備來北方,但周阿姨又說,你相親了,和關家的長女在一塊了。”林薔薇苦澀,“倘若回到十年前,我鼓足勇氣,是不是結局不一樣了?”
周京臣略側身,“十年前,我隻在乎學業。”
“五年前呢?”
“事業。”
林薔薇哭不出,笑不出,感慨物是人非,一步錯,步步錯,“其實,我沒輸,對嗎?輸的不是某個人,是時間,是懦弱。”
他了無波瀾,“薔薇,你我自幼是發小,我照顧你,有周、林兩家的託付,有男人的憐憫。時過境遷,你該放下,就放下。”
周京臣從花園進客廳,發現程禧在,他一怔,旋即,整理著襯衫袖口,“怎麼回來了?”
不歡迎,不愉悅的口吻。
“拿補品。”她將車鑰匙撂在茶幾上,撫摸腹部,“懷著北北,我不能亂吃東西,周家的食物檢測過,入口沒問題。”
“北北?”他眉頭一皺。
“禮禮不中聽。”她賭氣,“乳名改北北了。”
——北方有公子,溫潤如玉。
乳名不搞復雜了,什麼‘克己復禮’,小奶娃娃懂什麼,‘生得白嫩俊俏’的寓意最好。
而且,周正修的大名隨著周淮康的意思了,憑什麼乳名隨著周京臣?
她偏改名。
“北北不如南南中聽。”周京臣不陰不陽,“姓周不如姓葉,葉正修,葉北北。不俗不土,格外有韻味。”
程禧抿唇。
隻琢磨‘報復’他了,忘了‘東西北’三個字和葉柏南有關。
“你是周太太,除非哪天離婚,否則你在外規矩一些。”他面孔又晦暗了幾分,“和舊情人同進同出,共泡鴛鴦浴嗎?”
他記得,葉柏南走出美容院頭發是湿的,紅光滿面,風採爍爍,他調了美容院的監控,葉柏南的SUV上午十點泊在門口,中午司機去徽園點餐,又泊了一下午,葉柏南始終沒露面。
傍晚出來,洗了澡,程禧發梢也湿了。
“你目睹我鴛鴦浴了?”她惱了。
她一天兩夜沒合眼,下午在店裡沐浴按摩解解乏,以為葉柏南泡完藥浴離開了,沒想到他在大堂等她,道了別才離開,末了,又示意她送一送。於公,葉柏南是大客戶,於私,也相識,她自然送。
更沒想到,周京臣‘抓個正著’。
“七個月的孕期了,你作為孕婦不安分,住在美容院方便見他?”周京臣語氣幽涼,譏諷,“你搬出老宅,一旦禮禮有問題,你承擔嗎。”
“是北北。”程禧不辯駁,推開儲物間的小門,去地下室,“葉柏文不太同意和林家聯姻。幸好,林小姐對他感情不深,既然姻緣不成,林小姐對誰感情深,誰試一試吧。”
“不澄清,是承認了?”周京臣拽住她,“程禧,給我扣一頂綠帽子,你膽子不小啊。”
“你冷戰,你分居。”程禧甩不掉他手,“逼我騰位置嗎?”
他胸膛膨脹,繼而塌陷,聲音粗啞,“騰誰的位置?是我佔了位置吧。”
“未婚先育影響周家名聲,你娶了我,孩子有名分了,再離了,外界沒闲話了。”
分析得頭頭是道的。
周京臣怒極反笑,“你離嗎?”
“結婚沒意思。”程禧仰頭,他講了什麼,她一字不漏懟他,“你父親那樣的人,和老相好也糾葛不休,何況我這樣的人。”
他捏她手腕捏得緊,“葉柏南教你激將法?”
這時,林薔薇也從小花園進來,直白問,“是葉家不同意聯姻,還是葉柏文不同意?”
程禧顧忌林家的背景,沒戳破他們在花園聊了什麼,可態度不友善,“無論是葉家還是葉柏文,林小姐僅僅覺得合適,又不是喜歡,沒什麼惋惜的。”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