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柏南一揚下巴,指程禧,“新招的公關?”
經理畢恭畢敬,“是,危機公關。”
危機公關和商務公關,一詞之差,天壤之別。
正經和不正經的區別。
不過葉柏南還是有顧慮,畢竟是公關部,避免不了喝酒應酬,“有其他崗位嗎。”
“操作間,後勤,程序員,倒是常年招人,程禧的專業不符合。”
程禧在一旁也聽明白了,葉柏南是喬爾的大股東,他在喬爾輕易不發話,一旦發話,很有用。
“秘書部行嗎?”經理試探。
葉柏南的要求唯有一個,“不辛苦就好。”
經理笑,“小程啊,你和葉總工認識,應該告訴我呀!你嘴巴倒嚴實。”
程禧瞥了一眼葉柏南,這便是上流人物的聰明和圓滑了。
不得罪,不結仇。
盡力彌補。
倘若周家為了相親的事兒再記恨刁難葉家,是周家不大氣了。
周夫人的口碑會崩塌。
從喬爾出來,程禧約葉柏南吃飯。
Advertisement
“一是感謝你出面幫我調崗,二是把錢和禮物還給你。”
“禮物是初次見面的禮數,錢也不多,沒必要還。”葉柏南仍舊拒絕。
顯然一丁點兒牽扯不願有,了斷得幹脆利索,是一個負責任、光明磊落的男人。
程禧不勉強了,“那我也挑一份同等價位的禮物,明天快遞到你公司,你記得籤收,咱們兩清了。”
葉柏南沉默一秒,“不聯系了?”
到這一步,程禧是沒顏面聯系了,何況不是共同的圈子,做朋友都沒有共同語言。
她很體面官方,“不打擾你了。”
葉柏南沒說什麼,轉身上車。
葉太太的電話在這時打過來。
他關車門,接聽,“她沒相中我,沒加微信,沒留電話號碼。”
葉太太先詫異,又恍然,“怪不得周夫人這三天沒理我,程禧沒相中你,她自然懶得維系和我們葉家的關系了。周家眼高於頂,潑天的王權富貴,可程禧一個外姓人,真當自己是周家的嫡系千金了?”
葉柏南右手拿手機,左手在腿上蓋了一條薄被。
他不喜歡開暖風,喜歡大自然的溫度,寧可多穿,蓋毯子。
“程禧優秀,眼光高是正常的。”
“會唱蘇州評彈就是優秀了?那音樂學院的姑娘個頂個兒的優秀,你娶嗎。”葉太太也生氣,“你和周京臣號稱‘南周北葉’,她眼光是多高啊,要嫁京圈的領導嗎?”
葉柏南揉著太陽穴,“您私下不要埋怨程禧,相親是憑眼緣,她對我沒眼緣,她的選擇是自由的。”
“你對她有眼緣嗎?”葉太太不甘心葉家的大公子在女人那裡吃癟了,向來是葉家瞧不上,沒有瞧不上葉家的。
“我對她不排斥,可談,可不談。”
“我替你去問問?”
葉柏南摩挲著毯子上的提花暗紋,“算了,近期公務多,沒時間。”
......
程禧回到老宅,客廳的燈已經熄了。
隻要周淮康在家,周家上上下下休息很早,他習慣九點睡,五點起,雷打不動的八小時作息。
這種身份的人,忙歸忙,非常注意養生,十個有八個長壽。
程禧的房門是虛掩的。
她以為保姆在裡面收拾,一推門,周京臣坐在化妝椅上,翻看她的相冊。
“回來了。”
像是查崗捉奸的語氣。
程禧停住,盯著他。
周京臣沒看她,猜到她什麼反應了,“盯著我幹什麼。”
“你在我房間...”
“他們睡了。”
程禧松口氣,又噎了一口氣,“你有事嗎。”
“睡不著,逛一逛,發現你不在。”周京臣穿著睡衣,頭發半潮,洗完澡的樣子,“去哪了。”
“面試。”
“喬爾六點下班,現在幾點了。”
程禧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塞進衣櫃裡,“和安然在小吃街吃了一碗炒米粉。”
“少吃不衛生的東西。”
他合上相冊,封皮是程禧親手畫的鉛筆素描,一個大大的叮當貓,一行小字:我的願望是XXX。
“你願望是什麼。”
她動作一頓,一把搶回相冊,護在胸口,“我願望是賺錢。”
周京臣說,“三個X。”
“賺大錢。”
他揚眉梢,“我的錢最容易賺。”
程禧什麼也聽不進去,心髒險些蹿出嗓子眼。
她忘了藏好相冊了,其中某一頁夾著周京臣的相片。
是他二十一歲在故宮拍的。
那年她考初中,正好暑假,程父帶她也去了。
第一張,也是僅有的一張,她和周京臣的合照。
她瘦小,他高大,彎著腰遷就她的高度,依然是不笑。
“周叔叔問你什麼了?”程禧回過神。
周京臣平靜望向她,“很害怕嗎。”
她警惕聽著走廊的聲響,夜深人靜,周京臣在她的屋裡,程禧不由提心吊膽的。
“怕什麼呢?”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她面前。
一陣漫長的靜默。
周京臣最終一言不發,繞過她,走出房間。
第33章 你想要嗎?
周五班裡組織AA制聚會,在酒吧街,程禧沒打算去,安然勸她去,走個過場,待一會兒,再走。
堵一堵眾人的嘴。
如今她風評差,班裡議論她不合群,分明是孤立她,反而罵她孤立同學,班主任也沒法管。
她出席一下聚會,不合群的謠言不攻自破了,班裡再合伙鬧事,班主任有理由鎮壓了。
程禧這才答應。
結果在酒吧街迷路了。
到達“芭提雅”,遲到了半小時。
一片光怪陸離中,安然在二樓卡座揮手。
VIP卡座是六人位,十七個同學包了三臺,底下正對著圓形的大舞池,一群年輕男女勾肩搭背激情四射。
金融系的家裡有錢,包場酒吧也包得起,圖的是快樂,不是優惠。
程禧沿著左邊的臺階上樓。
男生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估計是聯手作弊了,女生們輸得很慘,安然剛和一個服務生舌吻完,又抽中了大冒險,和隔壁桌的陌生男人嘴對嘴喂酒。
程禧在最角落,任由他們軟磨硬泡,死活不玩。
“掃興。”鍾雯撇嘴,“什麼年代了啊,保守等於落伍,懂嗎?這麼死板的女人還妄想吃青春飯,男人不喜歡床上的死魚,像奸屍。”
桌上的酒度數都不低,程禧點了飲料,一端上來,一名男同學直接潑地上了,“在酒吧喝汽水?安然是東北大妞,千杯不醉的!有她在,你怕我們揩油你啊?”
程禧沒轍,倒了半杯酒,男同學又續滿,“程禧,你傍沒傍老頭子?你要是沒傍,我們冤了你,這一杯幹了,我們集體道歉,你要是不冤,你別喝,我們心照不宣了。”
“放屁吧!程禧可不是傍大款的女生。”安然鳴不平,推搡他,“鍾雯傍公子哥,全校傳遍了!”
“那是我的本事。”鍾雯不以為意,“安然,你以後少針對我,不然我搶你男朋友了,我出手,沒有搶不贏的。”
程禧不願把場面搞僵,站起來幹了那杯酒,“我沒傍,至於鍾雯,她是誤會了,不是故意的。”
“行啊,程禧,夠大度的!”男同學又續了第二杯,“再回答一個真心話,我們就不為難你了。”
他音色嘹亮,“是不是雛兒?”
同學們鼓掌歡呼。
程禧坐下,沒出聲。
男同學步步緊逼,“不回答默認不是嘍?”
她垂眸,“成年人了,是與不是都正常。”
“差不多得了啊!”安然攪了場子,“你們少做夢了,程禧這輩子輪不到你們手裡。”
男生們悻悻而歸,女生們繼續玩撲克跳舞。
安然嚼著盤裡的牛肉幹,不由感慨,“聲色場所從來不缺男人的荷爾蒙,有硬漢,有鮮肉,卻不及周先生十分之一啊。”
“男人天性浪蕩好色,他們和你不曖昧,和別的漂亮女人也曖昧,沒意思。必須是表面道德高尚的謙謙君子,性冷淡風格的,背地裡瘋得要命,和這樣的男人曖昧才上頭,才欲罷不能。”
安然接連說了幾句,捅程禧的胳膊,“你感覺呢,周先生私下瘋不瘋?”
程禧晃悠著杯子,隱隱走神,“瘋吧...”
“我也感覺瘋,大狼狗那種男人!”安然哈哈大笑。
堅持到十點半,程禧開始反胃,腦袋也昏昏沉沉。
安然要送她回家,問了半天沒問出地址,送去酒店又擔心不安全,鍾雯還一個勁兒拽著安然通宵,不允許任何人中途退場,安然沒轍了,隻好翻程禧的通訊錄。
通訊錄沒什麼親密的備注,按順序的“G”一欄有一個是哥哥。
安然驚訝,“程禧,你有哥哥?”
程禧頭暈目眩躺在沙發上,睜著眼,整個酒吧大廳天旋地轉。
她閉上,“不是親哥哥...”
安然沒聽清,立即打了過去。
周京臣是十一點趕來的。
程禧迷迷糊糊的,人流攢動的舞池一副熟悉的輪廓一閃而過,戴著茶色的墨鏡,沒暴露真容,男人腳下生風,匆匆來匆匆去,眨眼間淹沒在燈紅酒綠的最深處。
周京臣也迷路了,他沒來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兜兜轉轉了一圈,找到卡座。
大部分同學去跳舞了,剩下的幾個醉得東倒西歪,隻有安然和鍾雯清醒著。
周京臣一出現,鍾雯完全呆住了,“周先生?”
他並未多言,手臂攬住程禧,朝安然禮貌頷首,“有勞你照顧。”
程禧仰頭,眼睛一分的清明,九分的醉意,“周扒皮。”
男人本就陰鬱的一張臉,又蒙了一層寒霜。
安然嚇得龇牙,“程禧看了一部戲...角色叫周扒皮,不是罵您的。”
周京臣撥開程禧亂糟糟的頭發,露出整張面龐,凝視著,“周扒皮是誰。”
“資本家啊...”
“我嗎?”
程禧點頭,“你。”
“哦。”她犯糊塗,周京臣不計較,“那這個周扒皮是怎樣的男人?對你好嗎。”
“不好。”程禧不假思索,“壞,自私。”
周京臣氣場冷飕飕的,眼神也冷,“原來如此。”
程禧吐過一次了,衣服酒氣燻天。
她幾乎站不穩,爛泥似的,軟趴趴貼在周京臣胸膛,發絲纏繞著他襯衣扣子。
弄得他也沾染了酒味。
周京臣表情不大好,“喝了多少。”
“一杯。”安然比劃。
“一杯?”他挑眉。
安然一哆嗦,瞪著鍾雯,“會不會有男同學在酒裡動手腳了?”
“你有證據嗎?”鍾雯翻白眼,“大家是同學,你挑撥什麼內部矛盾啊。”
周京臣目光移向鍾雯,“你是程禧的室友。”
鍾雯一愣,迅速恢復了“作戰”狀態,拿腔捏調莞爾一笑,“周先生,校慶我給您斟過...”
“造謠她跟了老男人,是你嗎。”
驟然,鴉雀無聲。
周京臣臉上浮起一絲淡笑,“我老嗎。”
他刻板嚴肅的模樣英俊,偶爾一笑,更是別有韻味的英俊,哪裡是二十多歲青澀跋扈的富二代比得上的風度,鍾雯怔怔著,“不老...”
“嗯。”他一手抱著程禧,另一手焚了一支煙,漫不經心地抽一口,再漫不經心地吹出一縷霧,“接送她的老男人是我。”
“是您?”鍾雯深吸氣,大腦飛快搜索都有什麼不同姓氏的哥哥,“您是她表哥?”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