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
葉伏秋隻想守分安常地在這裡念完大一,隻想不辜負資助人期望,把成績搞好,出色表現。
她不是沒把韓盈的話放心裡,她隻是覺得,自己不會犯出惹到祁醒的錯誤。
隻要減少接觸,減少交集,又怎麼能惹到和自己不在一個世界裡的人。
隻要她不錯,把每件事都做好,就沒人能挑錯。
一切美好的規劃,都在這通電話結束後徹底粉碎。
偌大的浴室回蕩著連綿不絕的砸水噪音。
葉伏秋裹著浴巾,蹲在花灑旁邊發呆。
她偏頭,看向不再用浴巾膠帶遮擋的門,眼神愈發渾濁迷惘。
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她不怕了。
從祁醒在她面前蹲下的那瞬間,在他捧著水潑醒她的瞬間。
她就不怕了。
就算是舉手隨意間,祁醒也足足LAMGHUAN兩次幫她,兩次救她。
哪怕所有人都說他冷血,說他畜生。
她還是難以對他產生厭惡。
Advertisement
然而,她現在要去做一件令他厭惡自己的事。
她注定要成為“下一個韓盈”。
陷害祁醒,辜負梅若阿姨。
傷天害理。
對方要她偷偷進入祁醒書房,在他那私人臺式電腦裡插上一個USB,其他不需要再做什麼。
葉伏秋很聰明,她猜著,對方是想從祁醒電腦裡拿走什麼,或者是……放置什麼。
一定是不利於他的。
她想了很多辦法周旋,可是結果都是——不管怎麼自救,反抗,她植物人的爸爸都會先於一切被趕出房門。
上流社會,財閥戰爭,舉手投足間得失,就是多少人拼搏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
她知道這有多危險,有多不該。
她不報做了壞事還能瞞過祁醒的僥幸心理,選擇做,那就是報著必被發現的準備,選擇放棄一切。
可這在經不起受苦受難的病弱爸爸面前,好像什麼都算不上。
她什麼都做得出來。
手裡的錢她全都給了妹妹,剩下的已經不能再支撐支付學費和住宿費了。
以祁醒的手腕,足有本事讓她一個兼職都找不到。
找不到工作,她在霄粵灣,一周都活不下去。
她沒辦法了,她什麼都做不了。
沒關系,都沒關系。
沒錢了,不讀書了,回濱陽,回韓橋村,都沒關系。
她的人生放棄了又怎麼樣……爸爸不能有事……
葉伏秋捧起一手熱水,蓋在自己臉上,幾秒後,她捂住臉,把頭深深埋下。
浴室的嘈雜霧氣,逐漸吞沒了女孩肩膀的顫抖。
無聲崩潰。
……
洗完澡出來,葉伏秋裹著半幹的頭發下樓拿水,無意聽見廚房的阿姨們在聊。
“後天開始準備秋秋一個人的飯就好了。”
“阿醒又不在家咯?”
“對咯,剛跟我說是要回美國學校去辦事,怎麼也要走一陣子咯。”
葉伏秋腳步一頓,揉擦頭發的動作停住。
他要離開?
她回頭,看向這碩大寬敞的豪華別墅。
從一開始葉伏秋就發現了,這家裡,一個家庭攝像頭都沒有安裝。
如果祁醒再不在家……
那就是絕佳的機會。
等他一走,就可以動手了。
“葉同學?”熟悉的聲音響起。
葉伏秋回頭,瞧見穿著一身正裝的溫莉,雙眼發亮:“溫莉姐,你怎麼來了。”
“你沒和阿姨出差嗎?”
“其他同事跟著去了,我留在這裡‘駐守’。”溫莉看了眼她頭上的毛巾,提醒:“洗完澡頭發及時吹幹,小心著涼。”
對方的關心落在此刻葉伏秋的心裡,更成愧疚。
這裡的人對她的每一份好,都會加劇她的罪惡感。
葉伏秋勉LAMGHUAN強扯出一抹笑,點頭。
溫莉和葉伏秋在客廳小坐。
她打量著面前女孩的模樣,瞧出了不同:“看你現在狀態,好像比剛來的時候好了不少。”
葉伏秋愣神,沒懂:“什麼意思?”
溫莉倒了杯水,微笑:“就是覺得看著更自信了,挺好的。”
葉伏秋垂眸,嘴巴像被黏住,嚴絲合縫,半晌沒說出話來。
對方喝水的空檔觀察她,問:“怎麼了?我聽說梅總這段日子拜託祁醒照看你,他為難你了?”
一聽這個,葉伏秋搖頭,僵硬的身子總算有了反應。
但她這樣的反應,在他人眼裡未必精準達意。
“我呢,在祁家人身邊很多年。”溫莉嘆了下氣,斟酌措辭,“對你,我還是堅持最開始告訴你的那句話。”
“記住他的臉,然後離遠點。”
“祁醒這個人,我不建議你跟他走得太近。”
葉伏秋輕咬嘴唇,不知該怎麼回應,她記得秘書姐姐和祁醒是表親關系。
既然是親人,怎麼會抵觸到這個地步?
她抬頭,向對方投去疑惑目光。
女孩單純,想法都擺在臉上,溫莉看得懂她意思,“想知道為什麼?”
葉伏秋點頭。
溫莉頷首,“我隻能給你講一些在我視角裡的所見所聞,不一定全面,但一定真實。”
哪怕隻有片段見證,這個人也足以讓她忌憚。
……
溫莉是在梅若心理狀態最嚴重的時候來到她身邊的。
祁家家主,祁華甄這一家四口,命運多舛。
祁醒出生的時候,他的爺爺祁老爺還沒有離世,他帶領著四個兒子將祁家所有產業壯大,強盛,讓這個半路出家的商戶逐漸成為霄粵灣乃至全國的巨頭。
祁醒兩歲時,弟弟出生,可不成想,孩子剛出生,就被仇家搶去走失。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梅若甚至都沒見到自己的小兒子,就失去了他。
自那以後,梅若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
抑鬱的心情隨著小兒子徹底遺失在茫茫人海中,逐漸深化,成為她人生的常態。
梅若因小兒子的傷心事多年都走不出來,祁醒多是保姆和父親帶著,即使從小接受嚴格的精英教育,他依然不負眾望,小小年紀就展現出強悍的雙商和才能。
可以說,祁醒是梅若和祁華甄的驕傲,也是寄託的加深。
一切的祥和穩定停止在祁醒十一歲那年,祁老爺子去世。
僅此一頂的王冠墜落,祁家原本風平浪靜的環境亂成一鍋粥。
祁家子孫就像一群各自彪悍的狼,誰也不服誰,誰都想加冕稱王,掌管駭人的財富和權力。
在這個緊要關頭,祁醒丟了。
巧合全都撞在一起就不叫巧合,顯然,有人想拿著祁醒來威逼長子祁華甄放棄爭權。
第二次失去孩子,梅若的情緒崩潰到極致,在繼續爭權和放棄一切救孩子的選擇中,夫妻二人產生了歧義。
祁華甄篤定對方不敢出格,而梅若無法忍受失去孩子的每一秒。
沒有人知道,祁家財團內部變動的那段各方僵持的日子,祁醒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經歷了什麼。
警方找到祁醒的時候,兇手全都四散逃走許久,痕跡被人抹去,證據無從挖掘。
隻有空蕩蕩的野山,還有傷痕累累的少年。
敢舍去一切隻為權力的人才有資格稱王,祁華甄贏了,所有兄弟從今往後都要臣服於他,而他的子孫後代,都將獲得安穩富貴的人生。
溫莉就是這個時候來到姑姑梅若的身邊。
這個時候,梅若的狀況已經非常差了,她幾乎與丈夫決裂,每天遊離於愧疚與痛苦當中。
每當看見祁醒,她想去憐愛,又忍不住想到丟失的小兒子和大兒子經歷的痛苦,無盡地埋怨自己,傷害自己。
醫生為了讓她穩定情緒,強硬地控制她見到祁醒的次數。
而祁醒的父親忙於收拾殘局,難以全方面關心子女,等他們再留意到祁醒的時候。
這個少年已然露出了扭曲又猖狂的惡魔頭角。
祁醒十四歲,初二,小小年紀LAMGHUAN,名徹學校。
無論男女,考試作弊的,霸凌他人的,偷竊財物的,埋怨老師的,翻牆逃學的,早戀的。
還波及到校外勒索劫人的小混混們。
哪怕渺小到隻是偷改校服的學生,在地上亂吐口香糖的人,無一幸免進入“神罰”的名單。
這些人,沒有一個不被整得遍體鱗傷,顏面全失,他們最珍視什麼,就會失去什麼。
一個無人在意的小錯誤,都能成為了他們後面跪地求饒的贖罪詞。
而這些人口中憤恨,吶喊,哭訴的隻有一個名字。
“祁醒”
所有人忌憚他,也孤立他。
那時候學校裡流傳一個戲謔的謠傳——不要在祁醒前面走,擋了他的路,會被他報復到退學。
但隻有曾遭受“罪人”欺負的人知道,祁醒“懲罰”的這些人,都罪大惡極,一點都不值得可憐。
可惜的是大多數人隻顧爽快而後選擇沉默,沒有一個受害者替祁醒說過話。
隨時間,他的手段越來越頑劣,被搞的人犯錯的理由也越來越荒唐,甚至無釐頭。
任何有悖公正的小事,都會成為他代替公理懲罰“罪人”的理由。
無論老師和警察怎麼介入調查,詢問,都無法找到任何和祁醒有關的證據。
除了哭訴痛苦的當事人,沒有任何證據足以指向祁醒。
面對質問,十四歲祁醒泰然自若,仿佛聽到的都是些奇聞軼事。
熱門推薦
小尾巴很甜
學生會面試一個高一的軟妹新生大膽坦言,自己喜歡部長許珩年 眾人吃驚地看向他,一臉吃瓜樣 他卻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筆,置若罔聞 直到半個月後,有人撞見許珩年強行把妹子抱起來鎖在懷裡欺負,氣得妹子兩腳亂蹬還想咬他,怒喊:「許珩年你個大壞蛋——」 全校瘋傳,軟妹新生追上了高冷學神。
第三次重生
"崔氏家訓,崔家女不嫁商賈不為妾。 所以封我為貴妃的聖旨傳來時,世家大族都以為新帝借機羞辱。 而我卻不惜與家族決裂,坐著那頂小轎入了宮。 因為我已經死過兩次了。 這是我活的第三世。 "
醫者
我是一代醫聖,卻穿成了虐文女主。系統要求我任勞任怨地 照顧殘疾的病嬌男主,治愈他,照亮他,溫暖他。我若有所 思:「給我一個月。」一個月後,系統高興地前來檢查進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回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面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吃你非要吃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太子爺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被京圈太子爺養在身邊的第五年,我懷孕了。他對人說: 「結婚?和誰?和那隻金絲雀?」後來我跑了,聽聞一貫玩 世不恭的太子爺性情大變,終日冷著臉,全世界發瘋找人。"
魚歡水
我懷了反派的崽,狗皇帝卻召我入宮為妃。萬萬沒想到我一個賣豆腐的,前腳踹了聲名狼藉的昭王,後腳就被狗皇帝看中。且入宮第一天就被翻了綠頭牌,連翻八晚,然後就被太醫診斷出懷了身孕。狗皇帝挑起我的下巴:「告訴朕,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