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這小二步子輕浮,呼吸粗重,半點不通武藝,怎麼能知道他身手了得。
小二笑道:“小的哪有這個慧眼,可咱們墨城和隔壁的渠縣,官道都難通了,客倌與夫人單車匹馬就能過來,可不是功夫了得。”
“為何官道不通?是因為京城地動?”謝玄越走得越,越知道掃平紫微宮,給尋常百姓帶來多少不便。
京城內外自不必說,這一路車船商家農戶都受波及,心中漸生愧疚,這才如此問。
小二搖搖手:“哪能呢,京城地動,也動不到咱們這兒來,客倌知不知道那一位。”一面說一面指了指天。
“哪一位?”謝玄替小小解開圍脖,牽她到內室,坐到床上。
掌櫃親自沏了茶來,送到屋中,正聽見這句,唏噓道:“還能是哪一位,就是姓謝的那一位,魔頭。”
謝玄眉頭一挑:“他怎麼了?”
掌櫃擺了擺手:“咱們這兒雖是小縣,可途經商道,自來十分繁華的,可那姓謝的魔頭偏偏在官道山邊安營扎寨,建了個齊天觀,說是觀宇,可幹的就是土匪的勾當,所過商隊就沒有他不搶的,人們寧願繞遠路,也不肯再來了。”
謝玄方才是飛車而來,自然沒遇上那個假謝玄。
“哦?他說自己是謝玄?”謝玄執杯問道,“官府緝書上不是賞金萬兩,怎麼無人去捉拿?”
“縣裡倒是徵過勇夫,十去九不回,”掌櫃搖了搖頭,“聽說那個姓謝的魔頭連紫微真人都叫他給……誰還敢再上門送死。”
掌櫃說完才問道:“還未請教客倌貴姓?”
“姓謝。”
小二掌櫃面面相覷,可謝玄自己駕車而來,又帶著這麼美貌的夫人,怎麼想都是巧合,預備了熱水送上酒菜,就送上門。
謝玄牽著小小走到桶邊,小小自己解衣沐浴,他聽著耳邊“哗哗”水聲,笑道:“想不到有一日,竟然有人敢冒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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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依舊水聲不停,等水聲停了,謝玄轉過身去,替小小將頭發包好,替她把頭發烘幹。
“你看,你又要錯過一場好戲了。”
等到入夜時分,謝玄帶著小小挾風而去,不必找就看見山中一處莊院燈火通明,挑了個大大的旗幟。
旗上寫著“謝”字。
謝玄一道火符,將旗幟燒毀,就站在樹梢上等寨中人湧出來。
那些人個個拎著單刀:“你是什麼東西,敢挑戰咱們謝爺爺,可知道咱們謝天師殺了紫微真人,識相的,趕緊逃命去。”
“我這人好就好在,從不識相。”
謝玄指尖一抬,又是一道火符,對面一道雷符擊來,被他輕拍了回去。
他本以為這一群烏合之眾,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通道術,這些人甚至還挽起劍花,踩了個陣法。
怪不得尋常官府兵丁,會圍剿不成。
這些人見劍陣法符通通困不住謝玄,終於駭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是你謝爺爺。”謝玄隨手一揮,狂風卷來,捉了個為首的到面前來,以風為繩將他捆住,“你在何處習得道術?既入玄門,為何壞教敗宗?”
那人在空中踢腿,餘下諸人隻當謝玄手指都沒動,就把人縛住了,四散相逃,齊齊撞在風罩上。
“我……我是紫微宮的門人。”
謝玄臉色一沉:“隻要退出道門便可過平民生活,為何劫掠?”
天下道眾數以萬計,新帝也怕全部肅清,引起不滿,抓了一些,餘下那些脫出道籍,自行謀生。
謝玄看這些人一眼,心中明白過來,紫微宮權傾天下之時,這些道觀吃租吃供奉都習慣了,紫微宮一倒,根本吃不了勞作謀生的苦,便聚集一處,落草為寇。
分明出身紫微宮,卻打著謝玄的名頭。
謝玄將這些人統統捆起,送到衙門,又為兩縣下了一場金錢雨。
第二日謝玄帶著小小坐車離開,掌櫃小二,人人臉上都喜氣盈腮,送謝玄上馬車,笑盈盈道:“客倌,你可聽說了?有位大俠,將城外的齊天宮給移平了。”
“不曾聽說。”謝玄手握韁繩,微微搖頭。
掌櫃又道:“隻可惜沒抓著那個魔頭,那位大俠若真能捉到姓謝的,從此就能安枕了。”
謝玄手腕一抬,馬“噠噠”起步,謝玄往簾內看了看,對小小道:“你說,到下個鎮子,這姓謝的又會做點什麼?”
第118章 歧路【明珠章節】
呼延圖離開山谷,不知能往何處去。
他信步而走,天將暮色時,走到了京城城門前。
城門口張貼著謝玄小小和他的緝書,進城先要驗明正身,這對呼延圖來說易如反掌。
可他既然報了仇,便該回到草原去,雖再無部族可依,那也是他的家鄉,他為何還要進京城來。
呼延圖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他假扮阿綠之時,收集了許多易容工具和制毒藥材,他要去王府取出來。
不過片刻功夫便改頭換面,順順當當進了城。
可沒想到,朱雀坊處處都是禁軍,王府四周戒備森嚴,一打聽才知,澹王趁著昨日地動,逃出了王府,如今禁軍正在四處追捕他。
呼延圖眉頭一凝,七星宴前,澹王妃便已身懷有孕,明珠日日都在房中磨針穿線,想給未出世的小侄子小侄女做小鞋子小衣裳。
澹王既已經出逃,王府卻還圍得鐵桶一般,那就是隻有澹王逃了出去,女眷還在府中。
呼延圖不過停留了片刻,就已經被兵丁盯上,他旋身即走,禁軍已經跟了上來,緊緊跟在他身後。
呼延圖本不欲生事,他快步轉入小巷,那禁軍也跟進小巷。
“我隻是路過。”呼延圖背身站著,漠然說道。
禁軍手中掂刀,笑了一聲:“我管你是不是路過,澹王跑了,咱們兄弟正無處問罪。”
這人鬼鬼崇崇,一看就會拳腳功夫,用他擔罪,嚴刑拷打,隨便審些什麼出來,也好早點交差。
呼延圖聽他這樣說,緩緩轉過臉來,再出來時,就隻有一人。
他回到王府前,幾個禁軍見他孤身回來,問道:“怎麼?追丟了?”
呼延圖點頭坐下,張嘴說話便換了聲音:“跑得倒快。”
幾個暗衛都不過二三十歲,竟沒聽同伙的聲音不同,一人給呼延圖倒了酒:“咱們見天兒在這耗著,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大的都跑了,還盯著有什麼用。”
“聽說澹王極愛重王妃,他雖跑了,老婆還在,總得報個信回來。”
呼延圖手執酒盞,一言不發,澹王跑了,必要起事,此事一傳,天下皆知,還用報什麼信。
另一個往嘴裡扔了顆花生,哧笑道:“他要真愛重王妃,怎麼不帶著王妃妹妹一同帶走,到了封地,王妃還不是隨便換。”
“咱們隻當康王會走脫,布防都防在康王府瑞王府,誰知道竟是澹王逃了。”說著又問,“你們說,會不會打起來?”
“真打起來,王妃郡主那可也活不成了。”
幾人添了酒菜,倒把這些當作酒後談資,聊了起來。
“王妃不好說,公主要和親出關,活不活得成得看她生得美不美,你們猜她美不美?”說到後來,幾人換了個眼色,紛紛咧嘴笑起來。
“要是生得美,送嫁的倒不算虧。”此去關外千裡迢迢,就算是公主也捏在掌心中。
呼延圖不知明珠被新帝下令送去和親,聽見公主和親,微一詫異,明白過來。
明珠被加封公主,不日就要送出關外和親去了。
呼延圖眼簾一垂,執起酒壺給諸人倒酒,指甲一掸,藥粉落入酒杯中。
這些人喝了幾杯,便紛紛倒頭,呼延圖拿令牌交接,入了王府。
整座王府點火寥落,呼延圖熟門熟路找到明珠的屋子,卻一時躊躇,輕就算見了她也認不出他是誰。
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她閨房中,問她,你願意和親,還是願意跟我走?
呼延圖未下決斷,耳邊一聲細響,屋內有細碎聲響。
明珠的屋子在二樓,他腳尖輕踮,攀上樓去,隔窗往裡看,就見明珠以手作刀,一掌一個,把兩個管教嬤嬤給砸暈了。
又解下床邊系簾用的绦帶,將兩個管教嬤嬤捆得結結實實,想了想,又往她們嘴裡塞了一團紅綢。
呼延圖這才瞧見,明珠屋中處處都是紅色,紅帳紅毯紅帏,衣架上還掛了一件喜服,再有幾日,她便要從貞順門發嫁,嫁往關外。
明珠換了一身衣衫,對鏡塗抹一陣,背上個包袱,順著樓後大樹往下攀。
呼延圖挑了挑眉頭,她真以為憑她這樣就能逃得出去?
明珠轉進花園假山,山石洞中有個丫環正在等她,呼延圖仔細一看,是王妃的貼身丫頭,她拿出個布包塞給明珠:“郡主此去,千萬小心。”
明珠淚如雨落,對採芝道:“你要守著嫂嫂,等兄長打回京城來。”
接過那個布包,行到角門,輕叩三聲,門開了一道縫,明珠從縫中出去,門外守個中年漢子,對禁軍不住作揖:“多謝各位大爺。”
這處角門是禁軍守衛最少的地方。
幾個禁軍接了錢財,挑起燈籠,想照一照明珠的臉:“你妹妹生得什麼模樣?”
“我妹子生得粗陋,不敢汙了大爺們的眼,就今日一夜,天亮就給送回來。”
明珠低著頭緊緊攥住包袱,她臉上拍了黃粉,又畫粗了眉毛,這麼瞧著確實姿容普通。
禁軍們瞧上一眼便覺索然無味:“罷了罷了,也是全了你的一片孝,咱們開這門可擔著幹系,等送走了你母親,趕緊把人再送回來。”
“是,是”漢子點頭哈腰,不住討好,“到時定給大爺們送上孝敬。”
“你這包裡又是什麼?”兵丁見明珠挽著包袱,問了一句。
明珠一驚,趕緊想那些套好的詞兒,她家住城西,小時便賣進王府當丫頭,家中發了筆小財,本要贖她回去,偏偏遇上圈禁,母親病重,兄長使了錢財疏通。
隻接她出去一夜,等到天明再把她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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