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麼說,清平郡王這一世活下來了。
唐菀心裡覺得歡喜無比。
不是為了自己有了活生生的夫君。
而是因為鳳弈活著。
每一次想到這,唐菀就忍不住感激神佛。
她忍不住彎起眼睛,雪白的手輕輕地撫摸過眼前的大紅的嫁衣,低聲說道,“這真好看。”她的目光潋滟,青霧也笑著忍不住摸了摸她的手柔聲說道,“姑娘也很好看。姑娘與郡王的婚事是郡王自己去太後娘娘跟前要求的。”
她說到這裡,目光不由帶著幾分傷感地對唐菀說道,“姑娘不要埋怨郡王這麼晚才來見你。你不是不知道,郡王剛剛進了宮就已經傷重失血暈厥過去,可是暈過去前的第一件事,卻是求太後娘娘叫太醫去山裡給姑娘你看病。”
唐菀羸弱,生病耽誤不得。
可是比起清平郡王的千金之體,又算得了什麼?
然而清平郡王卻沒顧上自己,隻先想到了唐菀。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當清平郡王先想到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唐菀,無論是太後還是青霧,就都知道了唐菀在他心裡的分量。
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不過匆匆一面,或者驚鴻一瞥,可是卻會叫人放在心底珍重。
青霧一邊說,唐菀一邊捂住了嘴。
“他傷得很重麼?”
“致命傷在脖子上,真是隻差毫釐就能要了郡王的命。”青霧見唐菀捂著嘴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便請她回去坐下,心有餘悸地說道,“脖子上那一刀差一點就砍斷了他的脖子,若不是他鬼使神差地避開,隻怕如今……”
Advertisement
她頓了頓才在唐菀難受的目光裡繼續說道,“至於身上其他的傷,是郡王逃脫刺殺衝出重圍的時候遭受的。不過那些都不是要緊的傷勢,不會致命,也不會傷身,看起來嚇人罷了。不過郡王這一次元氣大傷,太醫說隻怕郡王五年之內都不能再領兵出徵。”
“你說刺殺?”唐菀突然瞪圓了眼睛。
若說鳳弈是徵戰的時候受傷,不應該用刺殺二字。
帶了刺殺二字,唐菀總是覺得憑空多了幾分陰詭的味道。
“姑娘以為郡王會在沙場上受傷麼?郡王最為驍勇,那些邊陲的敵人哪裡是郡王的對手。隻是防不勝防的危險與陰謀永遠來自於自己的身後。”青霧臉色冰冷地對唐菀說道,“這也是為何郡王一路無聲無息地趕回京都,甚至任由他戰死,屍骨無存的消息滿天飛也不出來辯解。”
想要鳳弈死的是來自朝中內部,甚至都在京都之中。
鳳弈想要活著回來,並且稟告剛剛登基的新君誰是隱藏在朝中的那些心懷不軌之徒,自然就要無聲地回返京都。當青霧說到這些的時候,眼底不由露出幾分痛恨來說道,“郡王在姑娘養病的山中出現就是走的山路,之後他遇見了二皇子……”
在唐菀緊張的目光裡,青霧笑了笑對唐菀說道,“郡王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自己突然出現在宮門處,那些心懷叵測的惡徒知道他還活著,隻怕會突然對宮中動手鬧得魚死網破。因此,他綁了二皇子,鑽進了二皇子的車中,坐了二皇子的車直接進了宮。世人也隻以為那一日進宮的是二皇子罷了。”
不過二皇子那一日被挾持進宮就匆匆回了皇子府躲羞,並不知道鳳弈的身份。
這其中的驚險唐菀就不知該怎麼說了。
“我都不知道。”唐菀小聲說道。
她不知道原來鳳弈的雲淡風輕後面,還有這麼多的可怕的事。
“那現在他活著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姑娘隻在深宅大院裡,怕是不知道。這幾日南安侯領兵將那幾家給圍了,一個都沒跑得了。證據確鑿不說,而且虎符都搜走了,這些人也翻不了身。”
“是什麼人啊。”唐菀好奇地問道。
她松了一口氣。
南安侯行事一向穩妥,做事不會有漏洞的。
“是先帝貴妃餘孽。”青霧緩緩地說道。
這涉及到了先帝朝那位曾經呼風喚雨,幾乎逼死了太後與皇帝的貴妃,唐菀便不說話了。
“真是可恨。”唐菀一邊為鳳弈驚心動魄的經歷松了一口氣,一邊突然想到了上一世……如果上一世鳳弈也是受了來自於背後的背叛,因此才死在了邊陲,那唐菀覺得想一想心裡就如同刀割的一樣難受。
她又問了青霧都是哪些人家參與了這形同謀逆的刺殺大罪,得到了幾個勳貴還有朝臣的名字,不由恍然想到,上一世在她嫁入清平王府後的數年後,已經在朝中站穩了腳跟的皇帝的確曾經以黨附先帝貴妃,謀朝纂位的罪名將幾個勳貴與朝臣誅了九族。
那真是一場京都的流血的光景,無數的人人頭落地,聽說菜市口的血水流了幾天都流不完。那時候唐菀不明白一向性情溫和,並不是強硬的性子的皇帝為什麼會做出這樣斬盡殺絕的處置,可是現在唐菀想想,又覺得有些明白了。
是為了鳳弈。
陛下是為了給英年早逝的鳳弈報仇雪恨。
“他還活著,這真的太好了。”唐菀不知第多少次地這樣說。
“是啊。打從郡王出事,太後娘娘就日日以淚洗面,聽不得旁人說郡王的死。那時候偏偏那些勳貴還因為郡王死了,就火急火燎地想反悔婚事……娘娘就受不了了。”不過這或許正是緣分的開始,不然怎麼會叫鳳弈與唐菀有這樣的緣分呢?
見唐菀的小臉兒慘白,還在為鳳弈感到後怕,青霧便拍了拍唐菀的手背對她溫和地說道,“姑娘別怕。其實郡王這一次受傷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僅是他能成親了。”一向性子古怪的鳳弈竟然答應成親,還是自己主動提出成親的要求與人選,太後現在還在宮裡拜佛呢。見唐菀不好意思地垂了頭,青霧便繼續笑著說道,“而且郡王起碼五年之內都不必出徵令娘娘擔驚受怕,也能好好地陪著姑娘你了。”
鳳弈的傷並沒有要了他的命。
不過失血過多,而且挺著重傷趕回京城,這一路上沒敢耽擱,也不敢尋好的大夫,這都是虧空。
太醫說鳳弈元氣大傷得靜養並不是在嚇唬人。
唐菀輕輕地點了點頭,又問青霧,“那怎麼為郡王調養呢?”
“仿佛太醫留了許多要注意的事,比如如何養生,如何進補,又是如何恢復……”
“那能不能教教我。”見青霧微微一愣,唐菀緊張地揉了揉帕子,認真地說道,“我想學著照顧他。”她想要好好地學怎樣照顧他,叫他更健康,能夠……能夠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這樣認真的眼神令青霧的目光柔和許多,她迎著唐菀那清澈的眼睛,便對她說道,“姑娘今日下聘之後就是皇家婦了。太後娘娘隻怕很快還會召見姑娘。到時候姑娘就去問娘娘要一份太醫留下來的處方,娘娘會高興的。”
唐菀一下子明白了青霧的意思。
她覺得青霧對自己真的很用心,也很關心她。
“姑姑,你真好。”她低聲說道。
如果說素月與素禾與她共患難,就像是她的姐妹,那青霧對她來說,就像是溫柔又處處關照她的大姐姐一樣。
唐菀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這是我應該做的。”青霧見唐菀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明白的姑娘,想到她在唐家的艱難,還有之前清平郡王來下聘,唐家下人對她們這個院子前倨後恭的嘴臉,便在心裡暗嘆了一聲對唐菀說道,“隻怕如今姑娘在唐家人的眼中,也要成為有利可圖的那個了。”
她正覺得唐家人不會再對唐菀這樣無視,唐菀會被叨擾得煩惱,卻沒想到到了快晚上的時候,唐三太太才剛剛笑容滿面地帶著兩個生得閉月羞花的美貌姑娘趕到唐菀的院子,後腳,長平侯府裡就來了兩個嬤嬤。
這兩位嬤嬤面容嚴肅,雖看起來並不高大,不過往唐菀的屋子門口一站,卻無端叫人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就連青霧看到那兩位嬤嬤都忍不住愣住了片刻,之後上前招呼。
“李嬤嬤,王嬤嬤,你們這是……宮裡……”
“郡王的意思,叫我們這段時間為二姑娘看門。”臉色更刻板一些,臉上連點笑模樣都沒有的王嬤嬤對青霧還算客氣,卻用一雙蒼老卻目光如電的眼睛掃過了坐立不安,不知怎麼就額頭冒汗,臉上笑容都要撐不下去的唐三太太與身邊那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冷冷地說道,“郡王說了,二姑娘如今身子弱,正在養病。別叫一些不知身份的阿貓阿狗來叨擾二姑娘靜養。不然,叫二姑娘休息不好,累壞了未來王妃的身子骨兒,抄家滅族也不夠賠的。”
唐菀覺得,這話像是鳳弈能說得出來的話。
她裝作沒聽見,自然也不去看唐三太太那張微微扭曲的臉。
當初她生不如死的時候,唐三太太並未救她於水火。
如今唐三太太想要拉攏她,她也不會忘記從前的冷淡,與唐三太太仿佛一切傷害都沒有發生。
更何況唐菀知道唐三太太想求自己什麼。
因為上一世的時候,唐三太太同樣也求過她。
一想到這裡,唐菀不由把目光落在了唐三太太身邊那兩個生得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的身上。
那是她的兩個堂妹,是唐三太太嫡出,真真正正的美人坯子,生得如嬌花照水一般,若說唐菀與唐萱就已經是極出色的美人,那唐三太太生的這兩個女兒,唐家的四姑娘唐芊與五姑娘唐芝就是美人中的美人兒,是極為難得的美貌秀色。
因為唐芊與唐芝生得美貌過人,小小年紀就在京都難有敵手,因此唐三太太一直對兩個女孩兒有著很高的期盼,一直希望她們給為自己帶來榮耀。
她希望唐芊與唐芝能像先帝朝的貴妃那樣,得到無上的榮寵,能夠在這天下呼風喚雨。
……隻要別像先帝朝的貴妃一樣那麼倒霉,出師未捷身先死就好了。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