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該不會是想和她曖昧,讓她一往情深栽在他手裡,然後任由他利用吧?
他這麼自信,她倒是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高明的色誘手段。
“貴人說笑了。”喬紗說完,低頭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餛飩,等著他的繼續色誘。
他卻不再說話,隻靠在榻上靜靜地看著喬紗吃餛飩。
房間裡飄滿了餛飩的香味,翠翠臉紅紅地又偷看他,忍不住小聲說:“貴人想吃嗎?還有些餡料。”
翠翠還以為他盯著看,是餓了呢。
喬紗想笑,這小丫頭先給被釣上了,女孩子啊還是要多玩多看,就不會輕易被美色迷惑了。
男菩薩在榻上對翠翠笑著搖搖頭,“多謝翠翠姑娘,我不餓,隻是夫人吃飯斯斯文文,看起來好看又好吃。”
翠翠這下反應過來,也點點頭說:“我們夫人確實吃東西也好看。”
他依舊看著喬紗,輕輕“嗯”了一聲,是好看的,斯斯文文,唇紅齒白。
外面的長守和平安饞壞了,用廚房裡的火烤了幾個地瓜出來,諂媚地笑著端進來,先問過貴人吃不吃。
又擺在喬紗面前,請她吃。
然後長守親自託了個烤得最好的,遞給翠翠賠著笑臉說:“翠翠妹子嘗嘗,鄉下的地瓜可甜了。”
翠翠也餓了,接在手裡看著他,“你幹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長守笑著說:“翠翠妹子的餡兒不是還有點嗎?能不能……給我們兄弟也嘗嘗?不然放到明日也浪費了。”
翠翠倒不是個記仇的,拿著地瓜扒開了皮,咬了一口,還挺甜,便說:“等我們夫人吃完,剩下的我煮來咱們分著吃了吧。”
Advertisement
長守立刻笑呵呵地應下,又朝貴人行了禮退出了房間。
喬紗的胃口不大,這小碗餛飩就吃飽了。
翠翠又去了廚房煮剩下的餛飩,長守沒皮沒臉地一口一句翠翠妹子叫著。
開著門,夜風習習吹進來,喬紗靠在椅子裡,小口小口吃著烤地瓜,也等著男菩薩開口問她什麼。
他是有記憶的吧?方才試探她,不就是想搞清楚她有沒有之前的記憶?
現在兩個人獨處一室,他總會開口問吧?
可是他沒有,他隻是問她:“甜嗎?”
他看著喬紗手裡的地瓜,她一隻手託著軟爛的地瓜,一隻手用湯勺挖著吃,吃得很幹淨。
“還行。”喬紗將目光看向了他,直接問他:“你想嘗嘗?”
嘗她手裡的?
這不就是綠茶的入門招數嘛。
他卻搖了搖頭說:“我嘗不出味道。”
“嘗不出味道?”喬紗這倒是沒想到,他沒有味覺嗎?
“謝蘭池喂我喝了一劑藥。”他唇角依舊還掛著笑,平靜地說:“之後我就嘗不出味道了,除了粥也吃不了別的。”
夠狠啊謝蘭池,不止是挖了他的膝蓋,還毀了他的胃和味覺。
可他看不出什麼情緒來,望著她說:“我看你吃,大概能猜到味道,你吃吧。”
喬紗卻也已經飽了,沒有再吃。
之後他什麼也沒問,一直到翠翠他們吃完飯,平安過來給他喂了藥,擦了臉和手,他便放下簾子睡了。
翠翠也服侍著喬紗洗漱完,上了剛鋪好的床,她在外面用床單搭了個簾子,勉強能遮住夫人。
夫人雖然不介意與男人共處一室,她卻是臉皮薄,衣服也沒脫的,合衣躺在了夫人身側。
沒一會兒翠翠就睡著了。
喬紗卻是如何也睡不著,她高估了自己的這具身體,還以為至少這具身體沒有得癌,可以吃吃喝喝。
但亞蘭把她原本身體的所有毛病都復制粘貼了過來,她整個胃又漲又痛,酸水一直往喉嚨口反,她不停地吞咽,試圖緩解那股惡心,以手壓著自己的胃,翻來覆去,幾次想要幹嘔。
太痛苦了。
她被這股熟悉的痛苦攪和得情緒無法抑制的煩躁,她太討厭這具身體了,討厭得她恨不能立刻結束這個世界,死了也好。
“宿主,您還沒有得到緩解嗎?”101在她一痛苦,就為她開啟了保護模式,可似乎她還在痛苦。
喬紗沒有得到一點緩解,她惡心得嘴唇泛白,俯在床榻邊幹嘔了起來,胃裡那些吃食就那麼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酸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喬紗緊緊抓著床榻,無法抑制自己嘔吐,她快要將胃吐出來。
“夫人?”翠翠被驚醒嚇了一跳,慌忙去扶著夫人,夫人忽然一把推開了她的手。
“出去。”喬紗強忍著惡心,低著頭厲聲對翠翠道:“出去!”
翠翠嚇壞了,她看見夫人哭了,臉上全是眼淚。
可夫人喝她出去,她不敢惹怒夫人,手忙腳亂地下了床,掀開簾子出去。
她不敢走遠,隻站在簾子外,聽見夫人痛苦地嘔吐,心裡跟油煎似得,夫人怎麼了?夫人病了嗎?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還、還哭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翠翠。”背後那貴人突然叫了她。
她嚇了一跳忙回過頭,看見那貴人挑開簾子露出蒼白的臉,對她說:“你去燒些熱水,等會兒替你們夫人清洗清洗。”
翠翠像個無頭蒼蠅,慌忙應了一聲,光著腳就跑出了門外。
院子裡的長守和平安已經醒了,警惕地來到房門口,卻聽屋內的貴人說:“別進來,關上門。”
他們兩個人頓在門口,應了一聲是,將門拉了上,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見院子裡的翠翠邊打水邊哭,像是嚇壞了一下,也不好意思光看著,忙上前幫她打水生火。
房間裡隻剩下喬紗的嘔吐聲。
他坐起身,看著那張簾子,和地上的嘔吐物,一聲也沒吭,她吐得厲害極了,到後面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隻在幹嘔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漸漸止住了吐。
他聽見了她的哭聲,低低的,悶悶的,像是壓不住地悶聲哭著。
是痛嗎?還是難受?
昏暗的房間裡,他輕聲開了口:“夫人是難受嗎?”
她的哭聲止了一下。
他看見她忽然挑開簾子,隻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光著腳快步朝他走了過來。
她已經將自己擦得幹幹淨淨,蒼白的臉上隻有淚痕。
“夫人好些了嗎?”他安安靜靜地問她。
她找什麼似的從桌子上拿起了她卸下的簪子,又衝回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脖子,眼神又冷又崩潰,“我要殺了你。”
他沒有動,靜靜地看著她,她此時此刻真像是一個瘋子,像他一樣早已崩潰、卻還活著的瘋子。
“夫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他的喉嚨貼在她的掌心下,她的掌心那麼冰,反倒襯出他的溫度來。
她站在他面前,眼淚又流了下來,可她沒有哭,她隻是在掉眼淚。
她說:“我不喜歡這裡,不喜歡這具身體,我不想這樣。”
她不想這樣,她討厭自己這個樣子,痛苦、嘔吐、又髒又臭、隨時隨地地嘔吐,失去所有尊嚴和體面。
她不想這樣。
她寧願死了。
“宿主您冷靜一點,他不一定是男主,您殺了他萬一結束不了任務,您要怎麼辦?”101慌忙道,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宿主在蘇裡亞世界裡,面對瘟疫時的崩潰情緒了。
她不想冷靜,她知道她現在像個瘋子,不,她早就瘋了。
當初在現實世界裡,她幾次尋死,最終為了苦苦哀求她的父母,努力地活下來,去治療,去一次次住進醫院。
沒有人知道,她早就瘋掉了,痛苦讓她瘋掉,嘔吐、插尿管、大小便無知覺讓她瘋掉。
沒有人知道她崩潰過多少次,沒有人知道她在死的那一刻有多開心,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她恨極了,恨極了拉她進入系統的主神,恨極了又將這些痛苦帶回給她的亞蘭。
他就是要折磨她,看她崩潰,她不想這樣,不想這樣……
她喉嚨裡又像是反酸一般堵了一下,她更緊的掐住了他的喉嚨。
他依舊那麼溫柔平靜,仿佛不痛一般,對她說:“如果殺了我,可以結束夫人的痛苦,那夫人就殺了我吧,反正……”
他貼在她掌心裡的喉結輕輕聳動,“我也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他輕輕對她笑了一下。
喬紗看著他,他的臉上無悲無喜,安安靜靜地等著她動手,就像是在小黑屋裡,他髒兮兮地靠在櫃子裡時一樣,他會痛苦嗎?
她忽然想起,亞蘭曾經問她:你也會傷心嗎?
會的。
隻是傷心、痛苦多了,她就看起來不會傷心了。
他也會痛苦吧,隻是太痛苦,反而看不出痛苦了。
他忽然抬起手,用拇指輕輕蹭掉了喬紗的眼淚,安靜地說:“如果殺了我可以結束夫人的痛苦,我很樂意。”
喬紗沒有動。
房門突然被推了開。
“貴人!”平安和長守立刻便要上前來出手。
榻上的他卻冷聲說:“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夫人……”翠翠端著一盆水也嚇呆了站在門口,愣愣地掉著眼淚叫她。
夜風吹進來,將喬紗吹得打了個冷顫,她看著他,泄氣一般松開了手。
她沒有力氣地坐在了椅子裡,眼淚不知不覺地往下掉,她不知道和誰說,她現在冷極了。
就像她活著時沒有辦法一次次和人訴說她的痛苦,愛她的人會勸她撐下去,忍一忍。
聽多了,就沒有人再想聽了。
他在榻上輕輕咳嗽。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